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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秀才

    潇荀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好像才几秒种,又好像跑了几个时辰,他已经分辨不了时间的流逝,只想快点到郑冬阳家。

    郑冬阳家里此时正充斥着笑声。

    “我!郑冬阳!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这样的福气!”

    郑冬阳酒气上头,站都有点站不稳了,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举着小酒杯,朝同桌的几人做了个碰杯的手势道:“来,今天,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他酒量浅,往日是断不会这样豪饮,沾几杯度数浅的黄酒就是极限。

    但是今天他快活的很,比他童生试得了学政的夸奖时还要快活!

    与他同桌围坐的正是岑老头、潇箬和潇袅潇昭四人。

    岑老头也双颊通红,他今天喝的也不少,他一拍桌子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举着酒盅就要去和郑冬阳碰杯。

    “不醉不归!我就知道我老头子没看错人!小的我没看错,老的我也没看错!”拿酒盅的手有点抖,醇香的酒液撒到他花白的胡子上,他也毫不在意。

    潇箬看着乐地快发酒疯的两个老头,摇摇头也不去制止,只嘴巴上叮嘱道:“老爷子,郑前辈,你俩少喝点,明天醒来要头疼了!”

    这事确实值的庆祝,俩老头乐成这样也是自然,要不是她要照顾两个老的和两个小的,她也想喝几杯快活快活!

    潇荀就是此时推门而入,他双目赤红,鬓发凌乱,扶着门框急促地喘息着,吓了潇箬一跳。

    她放下筷子赶紧上前扶住潇荀问道:“阿荀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能感觉到掌心下潇荀的手臂肌肉在一涨一涨地鼓动,他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剧烈奔跑,抑或是其他原因,在微微颤抖。

    潇荀说不出话来,他跑得太快了,呛进喉咙里的风割的他嘴巴里涌出腥甜味,急速扩张的肺叶在向他抗议。

    潇箬柔软的小手从上到下顺着他的脊背,帮他顺气。

    “呼……呼……我,我刚才到家……呼……你们都……不在……呼……我以为你们出事了!”他艰难地说着。

    “阿荀啊?是阿荀吗?”岑老头醉眼迷离,眯成一条缝努力聚焦。“来来来,阿荀也来喝一杯!我们一起给昭昭庆祝一下!”

    “庆……祝?”在潇箬一下下抚摸下,潇荀的肺终于没有快爆炸的疼痛感,他不解地看着醉醺醺的两个老头子,又看看一脸期待表扬的潇袅和潇昭。

    “老爷子喝醉了,你别理他,来喝杯水。”潇箬扶着潇荀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和你说。”

    在潇箬的叙述中,潇荀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在他走后第三天开始的,那日潇昭照例去郑东阳家念书。

    潇家二子聪慧,之前潇家爹爹已经教过姐弟认字和句读,潇昭又自己读完了《论语》、《朱子家训》、《增广贤文》等启蒙书籍,郑冬阳平日就开始教他四书、五言六韵等更深一步的学问。

    这一日郑冬阳特地嘱咐他提前一天温习,明日要考校。潇昭在回慈济堂的途中就一路思索着,想的入神,没留意就与人撞了满怀。

    被撞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比潇昭足足高了一个头。这一撞下去少年只趔趄后退了一步,潇昭却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少年发出一声假意的哀嚎。

    接着他身边就围上来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七嘴八舌说开了。

    “子路,你没事吧?”

    “哪里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啊?!”

    “这不是医馆那个小矮子嘛!眼睛不好让你姐先给你治治吧,省得在街上乱撞乱窜!”

    潇昭自知理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向几人作揖道:“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们,潇昭在此向你们赔礼了。”

    “赔礼?那你倒是赔啊!”

    “哎呀,你们别难为他了,听说他没爹没娘,八成啊是拿不出什么钱来赔的!”

    “哈哈哈哈对呀,就是没钱才拜了郑冬阳那个老童生当蒙师吧哈哈哈哈~”

    几个少年语带讥讽,笑成一团。

    听他们以这样的语气提起自己的蒙师和父母,潇昭就明白这几个人不是偶然遇见的,十有八九是在这儿等着故意等自己撞上。

    咬着牙,婴儿肥未褪去的小脸蛋看起来更圆了,他愤怒地说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请各位让开,我要回家了!”

    被撞的少年眉毛一竖,上前一步猛地一推潇昭,骂道:“你说谁是小人!我们有说错什么吗?你家就是因为穷,才请不起秀才当蒙师!”

    另外几人也在一旁搭腔。

    “就是!我们蒙师都是王秀才,哪像你只能找个童生!”

    “什么童生,郑老头这辈子不能考科举,我看叫童生都玷污了圣人!”

    “童生能和秀才比?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潇昭被推的又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从旁边慢慢踱步出来一个老头。他稀疏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细小的发髻在头顶,身上穿着考究的杏白色文人长衫,手上还摇着一把题字山水扇,上面写着王恩卿三个大字。

    老头斜着眼睛看了眼被推倒在地的潇昭,咳了一声假模假样地说道:“子路,子贡,子张,子期,你们不可以这么说。”

    老头就是四个少年的蒙师王秀才。

    他早就听说上溪镇医馆里有个小童聪明伶俐,他家人在给他找蒙师时却直言自己这个秀才不配,最后找了郑冬阳当这个小童的蒙师。

    知道这件事后他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年轻时这个郑冬阳就处处压他一头,求学的同期学子中郑冬阳虽然最年幼,却很得夫子的喜爱,学堂里做的文章回回都是郑东阳第一他第二。后来一起参加乡试他也差点被郑东阳比下去,还好有人告发,郑东阳因为出身被剥夺了科考资格。

    谁知道都这把岁数了,他还能被郑冬阳压一头!

    王秀才看潇昭忍着痛又站直了身体,摇着扇子和善地对潇昭说道:“我的弟子不是故意与你争执,小孩儿你不要计较才好啊。”

    潇昭心如明镜,他擦了擦疼出来的泪水,对着王秀才作揖道:“争执是双方的,方才那算不上争执,既然您是他们的蒙师,那您管教他们就好,我是晚辈,自然没有计较的必要。”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孩儿!王秀才眼角抽搐,他听明白潇昭是说他教徒无方,纵容自己的弟子们先惹事。

    “好啊,小娃娃你蒙师就是郑冬阳吧?你回去转告你的老师,我与他也许久未见,明日我会登门拜访,和你老师叙叙旧日同窗情谊。”王秀才手摇折扇,假装温和说道。

    他倒要好好看看,这郑东阳这么多年没进私塾没科考,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教这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