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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瘟疫

    岑老头叮嘱完潇箬,就急匆匆往潇昭所在的私塾赶去。

    一路上他边走边观察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所有人。

    这人手上捧着个缺了一角的陶罐,十米外那人手肘上搭着湿漉漉的棉袄,还有人拎着一只倒挂的死鸡,心满意足地晃荡着……

    原先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被岑老头尽收眼底,他越看越心惊,只能暗暗加快脚步,好快一些赶到私塾。

    “潇家老爷子好,您这是来找潇昭吗?”

    私塾中谁人不知先生最喜爱的学生就是潇昭,年纪最小却最有天赋,长得又是玉雕一般可爱。

    连带着私塾门童对潇昭的家人都多有留意,看看谁家祖坟冒青烟出这么一个神童,自然而然把潇家人都记了个脸熟。

    “哎,是,是。”岑老头也不去纠正门童的称呼,他拱手道:“烦请小先生通报,家中有急事,我来接潇昭回家去。”

    私塾为了防止旁人打扰学生用功,是不许其他人擅自进入私塾的,只能让门童来通报。

    门童作揖还礼,随后就去和当日授课的夫子禀报。

    “潇昭,既然是你家人来寻,想必是家中有要事,你且归去。不过课业不能落下,也要按时完成知道吗?”

    夫子看潇昭乖乖点头,欣慰地笑道:“去吧,莫让家人等着急了。”

    收拾好课本装进布兜,潇昭跟着门童出了私塾。

    岑老头揣着手站在私塾外伸脑袋眼巴巴瞅着,看到熟悉的小身影出来,他赶忙招手示意潇昭。

    “昭昭,这里!”

    小身子哒哒哒跑到岑老头身边,潇昭抬头问道:“岑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接我?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先跟我回家吧,咱们回去说。”

    接过崽崽身上的布包,牵起他的小手,岑老头不敢再停留,急匆匆带着潇昭回家去。

    到家时,潇袅和潇荀都已经被喊回了,一家人整整齐齐。

    见人到齐了,岑老头赶紧把院门关紧,插上门栓,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院中桌子旁坐下。

    他这套动作看得其他人更疑惑。

    “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了?”

    潇箬边问边给他倒了杯水,让他缓缓。

    “哎,今天这事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岑老头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慢慢道:“我才十一二岁光景,想必太礼那是还是襁褓中,所以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郑冬阳点点头,他确实不知道岑老头为何今天这么紧张。

    “那时也是夜晚,大家都还在睡梦中,遇上了地龙翻身。”

    说起往事,岑老头有些混沌的双眼更显迷离。

    “那场面,可太凄惨了,数不清有多少人被掉下来的屋顶房梁压死,砸死,到处都是哭喊声……”

    “好多人家直接绝了户,尸体摞起来足足有十几米,坟地里都埋不下,最后只能扔到乱葬岗去……”

    “再后来,先是个欠了赌债的混小子,家中没有什么能变卖成赌资了,他就歪心思打到那些绝户的人家身上,去空房子里翻找搜寻。”

    “先是翻出人家藏起来的积蓄去赌,输了又继续去翻,就这么来来回回,所有因为地龙死绝了人的空房子都被他翻了个遍。”

    “没有金银了就拿瓦罐陶器去变卖,后来实在没什么可以拿了,他甚至去乱葬岗扒那些尚且完好的死人衣服,随便淘洗下就拿去典当,或者贱价卖给不知情的。”

    “就这样,这混小子过了一阵舒服日子,可是不知不觉间,镇上的人就开始得了奇怪的病症。”

    “先是咳嗽发热,然后是呕吐腹泻不止,人变得畏寒,四肢无力,最后手脚溃烂,周身流脓,凄惨死去。整个过程发病迅速,从开始到死亡,不过数天而已。”

    “那些最早得病的,就是从那混小子手里买了衣物器具的人,等他们察觉不对,怒气冲冲找混小子讨个说法,到他家才发现,他们一家子早就全死在家里了!”

    “尸体都腐烂生蛆了!这个病症还会传染给旁人,那一年镇上每天都在死人,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谁都不敢随便出门。”

    “但是有些房门关了,就再也没打开过……”

    在岑老头苍老的声音中,潇箬的心渐渐下沉,她明白老头子口中的怪病是什么。

    古代科技卫生落后,一旦发生大灾,没有及时处理好人畜的尸体就会快速腐烂。

    滋生的细菌会蔓延入地下水,或沾染到与之接触的人畜身上,从而爆发出广泛而猛烈的传染性疾病,俗称瘟疫。

    今天谢春花所言情形,与岑老头说的瘟疫前兆别无二致,只怕钦州接下来也难逃此祸。

    “我刚才去接昭昭时候,就看到不少人手上拿的死人器物……”

    话点到为止,四个大人相互对视,明白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态有多严峻。

    潇箬最先冷静下来,她明白在这个没有抗生素,也没有次氯酸做消杀的世界,瘟疫并非完全靠人力就能避免或者治愈的,更多的是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家中的粮油储存量,虽然年前准备了不少,但一个月的消耗后,剩下的米面肉菜也只够一家人再吃半个月左右。

    “郑前辈,阿荀,你们带上银子去买米面和肉,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最好多跑几家,分散着买,别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爷子你就在家里,看着袅袅和昭昭。我记得咱们仓库里还有雄黄桐子,等会儿都拿出来烧了,我们进出门都要用雄黄桐子的烟来熏蒸衣服鞋袜。”

    安排完大人的任务,她蹲下和两个崽崽平视,一脸慎重地说道:“袅袅、昭昭,从今天起你们俩不可以再出门,除非阿姊说可以。知道了吗?”

    “去私塾也不可以吗?”

    潇昭小脸蛋微微发皱。夫子对《曲礼》才刚开始讲解,他还想明日去向夫子请教何为“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摸摸他刚开始褪婴儿肥的脸蛋,潇箬看着潇昭乌黑的大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不,可,以。”

    随后又安抚地摸摸他的小脑瓜:“学问上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先和郑前辈请教。”

    得到两个崽崽节奏一致的点头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家中安排妥当,剩下就是外面的事情了。

    潇箬看向天空,今日尚且晴好,但暴雨随时都可能向这座城市袭来,钦州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