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安感，别扭感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美丽的城中溪流，在溪水中有着畅游的鱼儿。沙沙作响的风儿拂过脸颊和花坛。放眼望去没有一处不是载歌载舞的。喧闹的场景自然有见识过，但是过分的狂热以至于使我的内心产生某种异样。
“你们不觉得，充斥在城里的这股狂热能已经能和不正经的传教活动相当了吗。”
“店长，这句话如果被别人听到是要被抓起来的。”零出声予以回应。
“但是他说的倒没什么错，在这样的氛围中，维持着平常状态，不去展露笑颜的我们反倒像是格格不入的异类，”琳恩把折叠好的果饼包装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买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完，她朝我递来了某样东西，那是被卷好的公告纸张。
“擅自把公告撕下来会被抓去审问的吧。”
“对别人重要节日说三道四的你有资格说我吗。放心吧，没被人发现。”
我将卷好的公告展开，零在这个时候也把头凑了过来一起观看。
在邻国欧申纳斯王都大肆破坏屠杀的卑劣魔女正潜藏在本城中，请大家小心，有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与卫队联系。
公告上大致说的就是这么个事。在公告的后面还特地强调魔女是三人组，看样子里面指的是我们没错了。
观察着周边，用手擦拭掉残留在嘴角边的果酱，不动声色地让小口把公告收了起来。
这份公告并不是单纯的假设和提醒，而是已经咬定了，在邻国造成混乱的人此刻已经成功混入了城中。是怎么清楚的，又或者说，是怎么敢肯定的？要知道自己一伙人才刚进城不到两天。
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是观察到了我的反应，琳恩主动解释着：“估计是父亲派来暗中监视我的人提供了情报，收到情报后由父亲向上头进言，之后再向邻国的布鲁克公国传出消息。”
我窥视着她的脸庞，开口问道：“那你父亲怎么没把我们详细特征一并说出。”
“虽然是女性，但只要提及金发，难免会有人联想起活跃在骑士团里的罗吉·赫瑟达因。况且现在的罗吉已经不在了，魔法骑士团的副团长突然消失，怎么样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在这敏感的时期，哪怕是一点流言蜚语那个男人都不会接受，考虑到赫瑟达因家的声誉，他也只能隐瞒了吧。”
琳恩微微耸耸肩膀，反应倒是挺淡定。然而，之后我却听到她的叹息。那并非将梗在心里的气吐出来的反应，而是更接近某种特殊的呼吸方法，或者应该说，是连续的深呼吸。她想借此缓和什么，此时她的脸色看起来也非常糟糕。
“但是不觉得奇怪吗，”零先是用一只脚的鞋底在地板上来回地蹭，思索着，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众所周知布鲁克公国是少数愿意接纳魔女的国度，生活在其中的魔女数量可不算少。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欧申纳斯王国还要向布鲁克公国说明是罪魁祸首是魔女，是在刻意传播恐惧吗？还有，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国家情况的布鲁克公国要发布这则公告，难道不担心会制造内部恐慌？”
本身布鲁克公国和欧申纳斯就是友好的近邻关系，加上欧申纳斯的王都的确发生了变故。所以，在布鲁克公国看来，即便国家之间传达的信息仍然存疑，但面对能够威胁内部安全的问题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考虑到这个原因，的确有发布公告的必要。
感觉，和在欧申纳斯的时候有些相似。
从地府逃脱的“制作工”在到处杀人，为了避免国民对掌权者丧失信任，也为了避免内部产生的混乱，选择以打压消息的方式暗中行动。但在多次抓捕失败后又不计后果的增派兵力导致适得其反，闹得人心惶惶。
而布鲁克公国是开诚布公的把事情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正如零说的那样，生活在这的魔女数量绝对不少，这般做法无疑是愚蠢的。是因为掌权者相信恐慌绝对不会在内部散播吗。
无论是多么精明人也没办法去预测多变的人心，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此时的我不禁望向沉浸在笑容海洋的居民，我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加速了流动，随之而来的便是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琳恩忽然站起身：“不管怎样，先去办正事。”
“嗯？”我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她，“节假日期间，公会不会开门的吧。”
我们，既没有商业认证也没有技术执照，只能自称为冒险者，而冒险者在去往他国后也必须要加盟公会。
公会即是商人、商会以及技术者等组成的互助组织。从信息的获取到价格协定、垄断商定，最初是以这样的模式在运作。
但是在后来，大家陆续开始在贵族或其他势力的庇护下，将自称是冒险者的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也就是说，在陌生的城市中无依无靠的我们不得不隶属于某个公会。即便拥有市民权，没有公会庇护的冒险者和流浪汉无异，走在路上很有可能被人盘查抓住，丢进监狱里和下水道的老鼠作伴几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冒险者对于工会来说是用钱换命，是公会为了保持势力，防止其他组织干扰的私兵。这样去理解也并没有什么错。
“是别的事情。”琳恩没有和我解释的打算，干脆地把身子背了过去。
见状，我询问道：“那我也……”
“店长你不用去，自己先去玩会吧，晚点旅店再见。”
零开始替琳恩回答。
我有种被丢下的感觉，只能目送她们离开。
像你这样的人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别跟来了。零所说的是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语吗？又或者，单纯是为了避开像公告上说的三人一组。
大脑因一时半会儿的无法理解呆住了片刻。
自欧申纳斯王国事情结束后，零和琳恩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零对琳恩，甚至比作为罗吉·赫瑟达因时期的态度更恶劣。
我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我从契约之书的内部空间脱离，再次睁开眼时她们已经摆脱了异化状态，我自己在前往布鲁克公国的马车上躺了三天。
她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有这样的感觉。
想着，随后便站起了身。选择布鲁克公国，选择这个城市，也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事情的详细内容自然也没和她们任何人提及。
虽然大家都要隐瞒的事情，但至少身为一起出逃的同伙，这点是不会变的。轻轻地抚摸下巴，别扭的心情一下子平衡了。
在阳光下漫步半小时还是挺舒服的。经过广场花园，来到那栋酷似维多利亚式建筑的住宅——此行的目标之一，熟人居住的地方。
从正门往外数的第七块地砖，凭借着记忆中的规律在砖面的几个位置敲响，紧接着，从那块厚实的地砖中弹出了一把老式的十字钥匙。
“备用钥匙我丢门外了，以后想来看望我自己开门进来。如果我没搬走的话。”
钥匙还在，看样子她还没搬走。
钥匙插进缩孔，旋扭半圈，听到门锁弹跳的声音，轻轻一推便打开了门。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眼前不是熟悉的布局，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的身影。
并不是说家中没有人，只是她，我根本不认识。
艳丽的翠发盘在后面，其眼神让人感觉到她的聪慧。哪怕是带着惊愕的面部表情，她那雕刻般的五官与特有的气息相融合，创造出独特的魅力。可以说，是一名不亚于琳恩气质的美人。
那人的怀中捧着一本书，在旁边桌面摸索着，直到握住了锋利的餐刀，将刀尖指向我。从始至终她的视线就不敢离开过我，就连眨眼的动作也没有。仿佛只要她那么做，便会遭受到无法避免的袭击。
紧张，不知所措，她的胸腔因为不稳定的情绪而一起一伏。
我几次想要开口，却正好撞上对方也想说话的时机。当我收回要说话的意图时，对方也是如此。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尴尬，在无形的散布四周，其浓重足以盖过满溢在屋内的薰衣草香。
“你们不觉得，充斥在城里的这股狂热能已经能和不正经的传教活动相当了吗。”
“店长，这句话如果被别人听到是要被抓起来的。”零出声予以回应。
“但是他说的倒没什么错，在这样的氛围中，维持着平常状态，不去展露笑颜的我们反倒像是格格不入的异类，”琳恩把折叠好的果饼包装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买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完，她朝我递来了某样东西，那是被卷好的公告纸张。
“擅自把公告撕下来会被抓去审问的吧。”
“对别人重要节日说三道四的你有资格说我吗。放心吧，没被人发现。”
我将卷好的公告展开，零在这个时候也把头凑了过来一起观看。
在邻国欧申纳斯王都大肆破坏屠杀的卑劣魔女正潜藏在本城中，请大家小心，有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与卫队联系。
公告上大致说的就是这么个事。在公告的后面还特地强调魔女是三人组，看样子里面指的是我们没错了。
观察着周边，用手擦拭掉残留在嘴角边的果酱，不动声色地让小口把公告收了起来。
这份公告并不是单纯的假设和提醒，而是已经咬定了，在邻国造成混乱的人此刻已经成功混入了城中。是怎么清楚的，又或者说，是怎么敢肯定的？要知道自己一伙人才刚进城不到两天。
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是观察到了我的反应，琳恩主动解释着：“估计是父亲派来暗中监视我的人提供了情报，收到情报后由父亲向上头进言，之后再向邻国的布鲁克公国传出消息。”
我窥视着她的脸庞，开口问道：“那你父亲怎么没把我们详细特征一并说出。”
“虽然是女性，但只要提及金发，难免会有人联想起活跃在骑士团里的罗吉·赫瑟达因。况且现在的罗吉已经不在了，魔法骑士团的副团长突然消失，怎么样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在这敏感的时期，哪怕是一点流言蜚语那个男人都不会接受，考虑到赫瑟达因家的声誉，他也只能隐瞒了吧。”
琳恩微微耸耸肩膀，反应倒是挺淡定。然而，之后我却听到她的叹息。那并非将梗在心里的气吐出来的反应，而是更接近某种特殊的呼吸方法，或者应该说，是连续的深呼吸。她想借此缓和什么，此时她的脸色看起来也非常糟糕。
“但是不觉得奇怪吗，”零先是用一只脚的鞋底在地板上来回地蹭，思索着，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众所周知布鲁克公国是少数愿意接纳魔女的国度，生活在其中的魔女数量可不算少。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欧申纳斯王国还要向布鲁克公国说明是罪魁祸首是魔女，是在刻意传播恐惧吗？还有，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国家情况的布鲁克公国要发布这则公告，难道不担心会制造内部恐慌？”
本身布鲁克公国和欧申纳斯就是友好的近邻关系，加上欧申纳斯的王都的确发生了变故。所以，在布鲁克公国看来，即便国家之间传达的信息仍然存疑，但面对能够威胁内部安全的问题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考虑到这个原因，的确有发布公告的必要。
感觉，和在欧申纳斯的时候有些相似。
从地府逃脱的“制作工”在到处杀人，为了避免国民对掌权者丧失信任，也为了避免内部产生的混乱，选择以打压消息的方式暗中行动。但在多次抓捕失败后又不计后果的增派兵力导致适得其反，闹得人心惶惶。
而布鲁克公国是开诚布公的把事情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正如零说的那样，生活在这的魔女数量绝对不少，这般做法无疑是愚蠢的。是因为掌权者相信恐慌绝对不会在内部散播吗。
无论是多么精明人也没办法去预测多变的人心，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此时的我不禁望向沉浸在笑容海洋的居民，我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加速了流动，随之而来的便是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琳恩忽然站起身：“不管怎样，先去办正事。”
“嗯？”我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她，“节假日期间，公会不会开门的吧。”
我们，既没有商业认证也没有技术执照，只能自称为冒险者，而冒险者在去往他国后也必须要加盟公会。
公会即是商人、商会以及技术者等组成的互助组织。从信息的获取到价格协定、垄断商定，最初是以这样的模式在运作。
但是在后来，大家陆续开始在贵族或其他势力的庇护下，将自称是冒险者的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也就是说，在陌生的城市中无依无靠的我们不得不隶属于某个公会。即便拥有市民权，没有公会庇护的冒险者和流浪汉无异，走在路上很有可能被人盘查抓住，丢进监狱里和下水道的老鼠作伴几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冒险者对于工会来说是用钱换命，是公会为了保持势力，防止其他组织干扰的私兵。这样去理解也并没有什么错。
“是别的事情。”琳恩没有和我解释的打算，干脆地把身子背了过去。
见状，我询问道：“那我也……”
“店长你不用去，自己先去玩会吧，晚点旅店再见。”
零开始替琳恩回答。
我有种被丢下的感觉，只能目送她们离开。
像你这样的人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别跟来了。零所说的是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语吗？又或者，单纯是为了避开像公告上说的三人一组。
大脑因一时半会儿的无法理解呆住了片刻。
自欧申纳斯王国事情结束后，零和琳恩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零对琳恩，甚至比作为罗吉·赫瑟达因时期的态度更恶劣。
我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我从契约之书的内部空间脱离，再次睁开眼时她们已经摆脱了异化状态，我自己在前往布鲁克公国的马车上躺了三天。
她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有这样的感觉。
想着，随后便站起了身。选择布鲁克公国，选择这个城市，也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事情的详细内容自然也没和她们任何人提及。
虽然大家都要隐瞒的事情，但至少身为一起出逃的同伙，这点是不会变的。轻轻地抚摸下巴，别扭的心情一下子平衡了。
在阳光下漫步半小时还是挺舒服的。经过广场花园，来到那栋酷似维多利亚式建筑的住宅——此行的目标之一，熟人居住的地方。
从正门往外数的第七块地砖，凭借着记忆中的规律在砖面的几个位置敲响，紧接着，从那块厚实的地砖中弹出了一把老式的十字钥匙。
“备用钥匙我丢门外了，以后想来看望我自己开门进来。如果我没搬走的话。”
钥匙还在，看样子她还没搬走。
钥匙插进缩孔，旋扭半圈，听到门锁弹跳的声音，轻轻一推便打开了门。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眼前不是熟悉的布局，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的身影。
并不是说家中没有人，只是她，我根本不认识。
艳丽的翠发盘在后面，其眼神让人感觉到她的聪慧。哪怕是带着惊愕的面部表情，她那雕刻般的五官与特有的气息相融合，创造出独特的魅力。可以说，是一名不亚于琳恩气质的美人。
那人的怀中捧着一本书，在旁边桌面摸索着，直到握住了锋利的餐刀，将刀尖指向我。从始至终她的视线就不敢离开过我，就连眨眼的动作也没有。仿佛只要她那么做，便会遭受到无法避免的袭击。
紧张，不知所措，她的胸腔因为不稳定的情绪而一起一伏。
我几次想要开口，却正好撞上对方也想说话的时机。当我收回要说话的意图时，对方也是如此。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尴尬，在无形的散布四周，其浓重足以盖过满溢在屋内的薰衣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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