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那份情绪起个名字
零有些恍惚，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分一秒，慢得就像是在地面狼狈爬动的那些细作。
但是她其实心知肚明，自离开罗兰身边起，仅仅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将时间都花在了脚上，试图情报从这群暗中窥视的小人口中踢出。
零每在他们的头踢上一脚，便会发出“砰”的声响，顺带着，让人听着难受的悲鸣。
其结果，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埋藏在深处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宛如酒精在体内挥发顺势麻痹了大脑。想回去，想陪伴在罗兰身边，这份强烈渴望已经足以覆盖住理性。以至于忽略了，脚下的细作早就没了呼吸这个事实。
最后，脚裸实在酸得受不了了，她只能坐地上，强忍着徒劳的打击和愤怒，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和你在一起。”
银色的一线闪过，血液，从名为肉体的皮囊中飞溅而出，四散逃逸。临死之人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对此琳恩早已经司空见惯。
光是堆积这条暗巷的尸体，就已经超过了十具，但她的衣裳、剑身却未被鲜血玷污，仿佛无事发生般镇定自若。
“一切为了罗兰，”琳恩像是在模仿着谁的口吻说着，“这不是你说的吗？”
零听着琳恩的话语而感到无言以对，沉默着。
“就像之前说的，这些人是父亲……赫瑟达因家派来监视的细作，如果现在不处理的话，之后我们的行动都会在那个人的掌控下。”
琳恩解释道，调动着魔力将那些尸体点燃，甚至来不及生成气味便被烧成灰烬。
“你不是都已经把所有的细作都定位了吗，这种简单的事情你一个人也可以处理的吧。”
“是啊，处理掉老鼠的确很简单，但是对于偷腥猫的防范也不能缺少，不是吗？”
琳恩和零的视线在碰撞。
真是碍眼。明明彼此之间抱有偏见，但双方的心中却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你说是，那便是。”
零露出营业微笑，她的话驱散掉了周围弥漫着的不详气氛。用提前从死者身上撕扯下的衣服碎布，仔细擦拭着沾染在鞋尖的血液。只不过，真碍事啊，这个想法怎么也没办法从脑海中抹除掉。
零挂在罗兰身边的“监视眼”从来没有取消过。远距离观测魔法属于很大消耗的那一类，这也意味着，在她意识清醒时，无时无刻不在耗费着大量魔力关注着罗兰的一举一动。
如果被店长知道，自己无时无刻在被监视着，会感到很恶心吧。但是，这是自己唯一能获得冷静的方式了，所以怎么也不可能停下的。
原本，是这样想的。
不过，此时此刻，想要停下的心情反而占据了内心的大半部分。
“脸色那么差，要不要去最近的诊所瞧瞧？”
琳恩与其说是在关心问候，倒不如说从她那欢快的语调中听出的只有嘲弄。
不行就回去吧，仿佛是在透露着这样的信息。回哪？反正她绝对不是指罗兰身边，那是回到欧申纳斯那家被烧毁的书店？
“没什么，家里钻进了一条老鼠而已。”
零已经尽力在维持着平日里的语调，但是此刻她的心脏已经被不安所包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着。她还记得，自己在被娃娃包围的时候也没有颤抖的指尖，此刻却略微抖动着。
怎么，又多了个碍事的人。那个女人，是谁啊？
虽然有猜到罗兰选择到这个地方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但如果说是，他是到某个自己不相识的女人家中私会，那么这个事实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由得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唉”的声音。这真是个，极其任性的家伙。
店长和那个女人面面相窥，彼此都是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
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吗？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就这样把魔法撤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再，转变成了锐利而冰冷的东西。
天使和恶魔，又是本就是互为表里的关系。舒缓而包容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尖锐而冷彻的笑容。
受不了。不管你人再怎么任性，藏有多少私事，擅自和陌生的女人在屋子里相会，实在是过分了。
零理解到，表情上吊着笑容，五脏六腑内却是全部被冰柱贯穿。
“真是受够了。”
零的呢喃细语不会传到任何人耳中，轻言细语诉说着心中所想吗，就连离她最近的琳恩也没有发觉。
不过，并没有看不起店长的意思，也没有嘲笑他的心情。那喉咙发出的笑声，与其说是看到了令人挫败的东西，不如说是因为那种平静的感情在心中摇曳着。
是的，自己的容忍无论多么宽限，始终都会有着被称为“底线”的东西。由罗吉·赫瑟达因转变成琳恩的她已经足够碍事了，在马车上，看到她捧起罗兰的脸的时候，在她因“意外”亲吻在不可触的伤口上的时候，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想必店长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再怎么去纠结，那个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改变。不会改变的。因为明目张胆亲吻着，如同宣告主权的人，是她琳恩。
那个男人，罗兰，明明就是个连魔力都没有的，连俗人也谈不上的废人，但是不管经历过多少苦恼和伤痕，想要不顾他人感受独断专行的想法仍然不会消失。啊！真让人生气。
哪怕他能借助怪异的书本得到非同凡响的力量，但是那是暂时的。而且，零能看出来，那份力量似乎也并不是没有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可能只有店长他自己清楚。
不惜支付代价，也要达成某种目的吗？
但是你知道吗，店长，这个世界太狭隘了，根本不会承认像你这样没有魔力的异类。照现在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因过度支付代价而陷入危险中。别说你那缥缈的理想——想要成为正义的魔法使，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有可能成为问题。
不过呀，放心吧。店长，你只需要安心好了。
零打心底的这么想到。
由我来替你铺平理想的道路吧，没错，只有我才配握着你的手共同前往远的地方。
不是那个拥有金发的天才副团长，也不是那个素不相识的碧发女人。能做到这个的人，是我。
也只能是我。
那幅表情很美。在心中，始终保持着冷彻。零的雪青色眼眸似乎表现出了那个意志，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闪耀着光芒。
但是她其实心知肚明，自离开罗兰身边起，仅仅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将时间都花在了脚上，试图情报从这群暗中窥视的小人口中踢出。
零每在他们的头踢上一脚，便会发出“砰”的声响，顺带着，让人听着难受的悲鸣。
其结果，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埋藏在深处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宛如酒精在体内挥发顺势麻痹了大脑。想回去，想陪伴在罗兰身边，这份强烈渴望已经足以覆盖住理性。以至于忽略了，脚下的细作早就没了呼吸这个事实。
最后，脚裸实在酸得受不了了，她只能坐地上，强忍着徒劳的打击和愤怒，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和你在一起。”
银色的一线闪过，血液，从名为肉体的皮囊中飞溅而出，四散逃逸。临死之人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对此琳恩早已经司空见惯。
光是堆积这条暗巷的尸体，就已经超过了十具，但她的衣裳、剑身却未被鲜血玷污，仿佛无事发生般镇定自若。
“一切为了罗兰，”琳恩像是在模仿着谁的口吻说着，“这不是你说的吗？”
零听着琳恩的话语而感到无言以对，沉默着。
“就像之前说的，这些人是父亲……赫瑟达因家派来监视的细作，如果现在不处理的话，之后我们的行动都会在那个人的掌控下。”
琳恩解释道，调动着魔力将那些尸体点燃，甚至来不及生成气味便被烧成灰烬。
“你不是都已经把所有的细作都定位了吗，这种简单的事情你一个人也可以处理的吧。”
“是啊，处理掉老鼠的确很简单，但是对于偷腥猫的防范也不能缺少，不是吗？”
琳恩和零的视线在碰撞。
真是碍眼。明明彼此之间抱有偏见，但双方的心中却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你说是，那便是。”
零露出营业微笑，她的话驱散掉了周围弥漫着的不详气氛。用提前从死者身上撕扯下的衣服碎布，仔细擦拭着沾染在鞋尖的血液。只不过，真碍事啊，这个想法怎么也没办法从脑海中抹除掉。
零挂在罗兰身边的“监视眼”从来没有取消过。远距离观测魔法属于很大消耗的那一类，这也意味着，在她意识清醒时，无时无刻不在耗费着大量魔力关注着罗兰的一举一动。
如果被店长知道，自己无时无刻在被监视着，会感到很恶心吧。但是，这是自己唯一能获得冷静的方式了，所以怎么也不可能停下的。
原本，是这样想的。
不过，此时此刻，想要停下的心情反而占据了内心的大半部分。
“脸色那么差，要不要去最近的诊所瞧瞧？”
琳恩与其说是在关心问候，倒不如说从她那欢快的语调中听出的只有嘲弄。
不行就回去吧，仿佛是在透露着这样的信息。回哪？反正她绝对不是指罗兰身边，那是回到欧申纳斯那家被烧毁的书店？
“没什么，家里钻进了一条老鼠而已。”
零已经尽力在维持着平日里的语调，但是此刻她的心脏已经被不安所包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着。她还记得，自己在被娃娃包围的时候也没有颤抖的指尖，此刻却略微抖动着。
怎么，又多了个碍事的人。那个女人，是谁啊？
虽然有猜到罗兰选择到这个地方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但如果说是，他是到某个自己不相识的女人家中私会，那么这个事实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由得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唉”的声音。这真是个，极其任性的家伙。
店长和那个女人面面相窥，彼此都是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
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吗？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就这样把魔法撤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再，转变成了锐利而冰冷的东西。
天使和恶魔，又是本就是互为表里的关系。舒缓而包容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尖锐而冷彻的笑容。
受不了。不管你人再怎么任性，藏有多少私事，擅自和陌生的女人在屋子里相会，实在是过分了。
零理解到，表情上吊着笑容，五脏六腑内却是全部被冰柱贯穿。
“真是受够了。”
零的呢喃细语不会传到任何人耳中，轻言细语诉说着心中所想吗，就连离她最近的琳恩也没有发觉。
不过，并没有看不起店长的意思，也没有嘲笑他的心情。那喉咙发出的笑声，与其说是看到了令人挫败的东西，不如说是因为那种平静的感情在心中摇曳着。
是的，自己的容忍无论多么宽限，始终都会有着被称为“底线”的东西。由罗吉·赫瑟达因转变成琳恩的她已经足够碍事了，在马车上，看到她捧起罗兰的脸的时候，在她因“意外”亲吻在不可触的伤口上的时候，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想必店长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再怎么去纠结，那个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改变。不会改变的。因为明目张胆亲吻着，如同宣告主权的人，是她琳恩。
那个男人，罗兰，明明就是个连魔力都没有的，连俗人也谈不上的废人，但是不管经历过多少苦恼和伤痕，想要不顾他人感受独断专行的想法仍然不会消失。啊！真让人生气。
哪怕他能借助怪异的书本得到非同凡响的力量，但是那是暂时的。而且，零能看出来，那份力量似乎也并不是没有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可能只有店长他自己清楚。
不惜支付代价，也要达成某种目的吗？
但是你知道吗，店长，这个世界太狭隘了，根本不会承认像你这样没有魔力的异类。照现在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因过度支付代价而陷入危险中。别说你那缥缈的理想——想要成为正义的魔法使，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有可能成为问题。
不过呀，放心吧。店长，你只需要安心好了。
零打心底的这么想到。
由我来替你铺平理想的道路吧，没错，只有我才配握着你的手共同前往远的地方。
不是那个拥有金发的天才副团长，也不是那个素不相识的碧发女人。能做到这个的人，是我。
也只能是我。
那幅表情很美。在心中，始终保持着冷彻。零的雪青色眼眸似乎表现出了那个意志，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闪耀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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