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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小白脸?

    淅淅沥沥的秋雨顺着屋檐落下一排排水珠,趁映着日落格外怡人,一番良辰美景,在这忙忙碌碌的贫苦人家根本无暇顾及欣赏。

    李家村

    破落却又整洁的屋内,李容佩躺在床上,额头上冷汗伶俐,万千青丝沾满苍白稚嫩的小脸。

    梦里,李容佩被赵裎压在身下,他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衫,她掏出玉簪狠狠刺入他的眼睛,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滴到脸上。

    场景一转,又是那鲜衣怒马的公子扑到血水里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模样,此时她只觉得四周场景猛然飞速旋转,最后踏空感猛然袭来。

    李容佩瞬间惊醒,她喘着粗气怔愣的望着陌生又熟悉的灰色床帐,还有她盖着秀满补丁的被子,这是...

    她环顾房内,只能用一个家徒四壁来形容,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破旧的箱子,里面装着三两件素净的衣物以及她儿时那几个零星玩物。

    难道世间真有重生这般奇事不成?

    她一只软糯的小手捂着阵阵刺痛的头,仿佛看客般将脑海中的记忆过了一遍,包括少时最痛苦的事。

    最清晰的便是那场战乱,丧失亲人的痛苦在此袭上心头,心口痛的呼吸都难受了起来。

    她蜷缩在床头,脑海中的记忆却是仿佛生怕她再忘了,连细枝末节都要一遍遍的来回过。

    此时记忆犹新:她与李祈然在镇上的酒铺子里看铺时,门外的百姓猛然一阵骚乱。

    那是她才十三岁,李祈然也不过是及冠的年纪,届时他正要进京科考,也算是最后一次去自家酒铺子了。

    李祈然身侧放着打点好的行礼,李容佩坐在柜台后的凳子上翻看着账本,她虽说才十三岁,却也是识字的。

    从她九岁时李祈然便将从学堂学来的一一教给她,渐渐的她年岁大了些,便也经常给自家爹娘看看铺子、算算账本。

    她只记得那时被李祈然抱在怀里,跟着人流拼了命的跑,他们身后有人被一剑贯穿,血喷洒在她稚嫩的脸上。

    她只知道晕过去前有一抹红色身影闪了过来,随后是剑刃碰撞声,那人挑开了刺过来的一剑,她不知道二人是怎么逃脱的。

    战事安定下来后,她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时两人已经跟着难民走了好久,那时她一心只想着能活下去。

    天如人愿,他们活下去了,她从那年开始,四处寻活做,只要给钱她都干,自然也有那些个风流纨绔说什么只要跟着他,保她一辈子吃穿不愁,李祈然抵制这种畜生说出口的话,李祈然为了保护她,曾被打的奄奄一息。

    自那时起,她越发觉得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办,李祈然并不止是第一次苦口婆心的劝她,他一个男人,还不至于让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养着。

    可她一心为了让自家长兄出人头地,从没听过。

    那些年,她吃尽了苦头,后来,她也享尽了福气。

    终于,她熬出头了,三年一科举,李祈然二十四岁时高中状元,她也十七岁了,自古女人十五为笄,是嫁人的年纪,但还有个规矩:未有婚约者,二十为笄。

    那时府内的小丫鬟都说她,福气大着呢,自家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日后福气大着呢,却是世事难料。

    她忘了的那些陈年旧事她也不曾问过李祈然,毕竟痛苦的事能忘了,自然是好的,如今倒是全想起来了。

    记忆回笼,她面上早已挂满泪痕,她记得自己房间的那箱子里似乎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木匣子,那时她娘亲次次告诫她一定要在及笄之年打开,前世战乱时她都不曾回家。

    如果这是真的,那木匣子定然还在,想到这里她打算去看看,奈何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养了这样个赔钱货可真真是麻烦!”

    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人怨毒的声音,是她阿奶,她知道阿奶对她有怨言,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家阿奶会提出将自己卖了的话语。

    “娘,阿池是儿媳的女儿,您怎么能说这话啊?”

    温柔坚定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入李容佩的耳朵,她不禁鼻子酸涩,这是…阿娘,李容佩有个小字,池鱼,嫌少有人知晓,唯一唤这个小字的,也只有她阿娘,她很好奇为何爹爹、长兄不唤她阿池呢?林芙解释说:娘唤我们阿佩为阿池是因为阿娘不想让你忘记,忘记自己的名字。

    她也好奇,自家一个破落户是怎么凑出这么文雅的小字,后来林芙才含糊不清的解释,才得知自家祖上是书香门第,一朝没落,才是如今的破落户。

    容不得她多想,门外又传来了那老妇人恶狠狠的指桑骂槐:

    “女儿?女儿可不就是赔钱货?!”

    “阿池好歹是你孙儿!”芙娘的声音高了许多,尊称也不讲了,说道。

    “呵…孙儿?我老婆子可就只有阿祈、阿锦两个孙儿,”这怨毒的语气让李容佩眸中闪过寒意。

    十岁时,那年渐渐入冬,她得了风寒,小孩子身体本来就娇弱,再加上那时李佑江夫妻二人忙,李张氏便以费银子三字拖着她的病。

    等到病情严重的晕倒时,李祈然刚好自书斋归家,连忙抱着她去求医,一来二去便耗了家里不少银子,自那日起李老婆子对她的态度更是嫌恶。

    “芙娘,待这赔钱货好了便将她卖了吧。”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芙娘,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等着读书!我的阿祈、阿锦若中了状元你可要沾不少光。”

    门外老妇人还高傲的昂着头‘俯视’林芙,“那死丫头耗了家里那么多钱,总要还回来!”

    林芙狠狠攥了攥拳头,若不是李佑江还没回来……

    “赔钱货不如早些卖了,更何况她又不是…”

    后面的话那老妇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只听林芙强压着声音里的怒意,道:

    “娘若是哪里对阿池不喜,待相公回来时,自会定夺,又何必同儿媳争执是非?”

    紧接着便是林芙推门的声音与那老妇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呸!不知好歹!”

    李容佩连忙闭上眼,那轻柔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林芙将碗放到地上,做到床边温声细语的唤她:

    “阿池?快醒醒,将药喝了就不难受了啊。”

    李容佩装模做样的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身青衣素衫的林芙,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她看出来了端倪。

    林芙温和的脸上浮现愧疚之色,也是啊,毕竟这房顶几片破瓦定然是盖不住声音的。

    “阿娘...”她的声音软糯又沙哑,还带着一丝隐忍的哭腔。

    林芙拂了拂她的额头,“不烫了,阿池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李容佩压抑着哭腔,自从闲云郡遭遇战乱,她们母女已经有近十载未曾相见了。

    “只要爹娘在一日,就无人敢动阿池。”林芙以为她是听了李张氏那些恶毒的话语,连忙温言安慰。

    “嗯...”李容佩看着林芙,不敢移开视线,且先不管是真是假,她只想和阿娘多多相处,哪怕就一刻钟。

    “来喝药。”林芙将她幼小的身躯扶起,端起温热的药喂她,“都不烫了。”

    李容佩喝了一口,顿时苦的皱起眉来,可这些苦,连她那些年经受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良久,药碗见底,林芙又笑着给她喂了一颗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阿池真棒。”

    她刚要起身却被李容佩拉住了衣角,只听李容佩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又响起。

    “阿娘...”

    “阿池还哪里不舒服吗?”林芙坐了回去,李容佩扑到她怀里,她不奢求太多,只想阿娘能多陪陪她。

    “阿娘,阿池好想您啊。”李容佩在她怀里悄悄蹭掉了泪水。

    “阿池怎的了?可是你阿奶又偷偷瞎讲了什么?”

    林芙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温声问道,不知为何,芙娘越是温柔,李容佩的眼泪越是藏不住。

    明明两世加起来都有三十岁了,此时在自家阿娘面前却是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李容佩声音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对落下来,打湿了林芙肩头的粗布衣衫。

    “阿池就是、就是好想好想阿娘啊!”李容佩抱着林芙哭的小肩膀抖啊抖,停不下来,只觉得有万千苦难对着自家阿娘诉也诉不完。

    “阿娘,嗝...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好不好?嗝...我可以少吃点,不用注意到我的。”李容佩哭的直打哭嗝。

    林芙一时间被她哭愣了,连忙给她拍背顺气,“阿池乖啊,阿娘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可是阿娘,阿池好像好久好久都没见过您了。”李容佩哭的眼眶红红的,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小兽一般

    “怎么会?阿娘会一直陪着阿池的。”林芙捧着她的小脸,满目心疼着说到,

    “阿娘还要看着我们阿池身着一袭嫁衣嫁人呢?阿娘可还没见过阿池长大是什么样呢。”

    说着,林芙点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尖,“阿娘还不知道阿池长大了是不是个美人儿呢?嗯?”

    李容佩红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打湿了被子,林芙看的直心疼,抱在怀里,轻轻晃着,轻声哄着,

    “阿池乖,阿池可是娘的心头宝,怎会不要阿池呢...”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渐渐平稳了下来,林芙拍了拍她的背说道,

    “无论我们阿池长多大,阿娘都会陪着阿池的,娘的阿池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说着她扶着李容佩的小肩膀将她的身体轻轻推开,看着小姑娘哭的微肿的眼睛轻声道,

    “好啦,你阿爹快回来了,阿娘要去做饭了,乖,阿池先睡会啊。”

    “好!”李容佩点点头,目光却丝毫不肯移开,林芙将她的泪痕抹尽就端着碗出去了。

    李容佩缓了一会儿,掀起被子赤着脚下床,起先还有些不适应,颇有些步履瞒珊的走到木箱前。

    她不想等到及笄了,她打开木箱,将衣物都放到地上,一个紫檀木匣子漏在眼前。

    紫檀木...李容佩眸色沉了沉,她如今的灵魂不是那未经世事的幼女,这紫檀木可谓是寸檀寸金,帝京那些大官大富人家才会有,如今却能在一个破落户家里见着。

    她将那紫檀匣子抱出来,还上了锁?!李容佩似是想起什么,摸向脖颈间,将脖颈间的红绳拉了出来,上面挂着一个不起眼的钥匙和一个镂空玉佩。

    她打开木匣子,神情恍惚了一瞬,匣子里有着不属于一个破落户该有的贵重物件:几只发笄、玉簪、金钗,还有泠泠作响的步摇、梳篦,几只上等玉镯,玉质长命锁、金锁。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擦着自己的泪,小手紧紧攥着心口前的衣服,却不知为何心会这般刺痛。

    她打开隔匣,里面静静的躺着泛黄的书信,娟秀又带着锋芒的字体是:吾儿容佩、容锦亲启。

    这个字迹一点都不像她娘的字迹,她娘识字也会写,但绝不是这种锋芒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字迹。

    李祈然教她识字读书时,李祈然不在时林芙得了空也会来教她,林芙的字体娟秀有力却是木然透着几分柔和。

    她拿起那封信,却怎么也不敢打开,她只觉得脑子好乱啊:家里有这么多值钱的物件,单单变卖一件都足够李家安稳的过一辈子,还有这封信...

    她拿着书信的手缓缓放下,只见那隔匣里还有一张纸条,她拿了起来,仍旧是那锋芒微敛的字迹:

    如有难,寻千灯阁,自会有人庇护吾儿。

    千灯阁?像是那镇上有名的青楼,千灯齐燃,佳人有约。

    门外响起脚步声,李容佩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塞到箱子里,胡乱抹了把泪水,又把衣服扔了进去,单单拿了一件衣服,做出要穿衣服出去的样子。

    “阿池。”

    林芙推门进来,李容佩刚好拿着一件淡紫色长裙,万千青丝垂落于地,小脚挨着冰凉又粗糙的木板上,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