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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辰,羞辱

    “他是谁?!本王不知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裎的声音嘶哑带着极致恐惧的颤抖,若不是惊恐的丝毫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他定是要跪下磕头,毕竟命更重要,就算他残废了,堂堂王爷还不愁没人伺候。

    “不知道?”

    谢忱幽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忱将剑往他脖颈处送了送,锋利的剑顿时划破他的皮肉,再进一分,他可就要离开人世了。

    谢忱眼尾红了红,握剑的手隐忍的颤抖着,预示主人的焦急,今日他的剑也沾了不少血光,可不差这一星半点儿,若非他的身份麻烦,可活不到他回来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送他归西。

    “啊!求求你…本王真的不知道…不要杀我啊!”

    脖颈间传来的刺痛,让他语无伦次起来,蓦然的,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儿自他身上猛然传来,赵裎的衣服湿透了,混着血的液体浸入地里。

    “啧,恶心。”谢忱眸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他将剑移开,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将他踹翻在地,顿时一阵惨叫,谢忱一只手烦躁的堵了堵耳朵。

    他不由得心中想知道这厮究竟是怎么煽动那么多官员为他铺路抢夺皇位的。

    “看着他,”谢忱将剑回了剑鞘,随手扔个身旁的暗卫,冷声吩咐,“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给孤找到李容佩!”

    “是!”玄七、玄三两人各自领了一队,霎时间百来暗卫分散开来。

    ………………………

    “长兄!你怎么样了?”李容佩察觉到他不对劲,扔了刀颤抖着手去拨开他的头发,泪痕悄然布满面,泪水一再模糊了眼眸。

    “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李祈然气若游丝的颤抖着抬头想看她一眼,两个空洞洞流着血泪的血窟窿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下一刻头便猛然垂了下去,李容佩愣住了。

    李容佩颤抖着抬起酸痛的胳膊,那流淌着血的手去探他的鼻息,下一刻,‘扑通’一声,李容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怎么也哭不出声的崩溃。

    她摇着头不可置信的想嘶喊出声,她的长兄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她爬着抓住李祈然那破烂的衣角,口中艰难的说着:

    “长…兄…”

    她顾不得摔得疼痛,前摇后摆着起身,捡起地上的长刀,却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狠狠挥动着砍向锁链,她的长兄就算是走也该走的体面些才是,她的长兄最是儒雅了,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去见地下的至亲啊。

    “长兄…不要丢下阿佩一人…等等阿佩…”

    锁链哗啦哗啦的波动着,李容佩不要命一样砍着锁链,那一瞬间,她仿佛不知道累一般,一条、两条…

    良久,她接住李祈然那残破不堪的身体,自己也脱力被压倒在地,失重感猛然袭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摔得头脑发昏。

    她不知道的是李祈然那被铁环环住的手腕,早被她砍锁链时那锁链波动的动作扎的血肉模糊。

    “长兄...”李容佩将他破布一般的身体拉到一处勉强不算太脏的地方,颤抖着拿血迹算少的衣袖给他擦脸,外翻的血肉却是格外的触目惊心。

    “长兄…等我啊!”

    炽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到他的脸上,却怎么也砸不醒那睡着了的温润郎君,李容佩帮他将衣服整理好,可曾经那个身着月白青衫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怎么也回不来了。

    “你等等我…”

    她的长兄…才二十有七啊,这么多年他兄妹二人为了在帝京城站稳脚跟,一人赚银子,一人升官,李祈然至今未娶一妻一妾,凭什么,他们只是想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啊…

    何错之有?

    “我们还会重逢的…还会见到阿爹阿娘还有小阿弟…”她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

    当年闲云郡横遭战祸之时,她的小阿弟,也不过是才十三岁的小少年,李容锦与李容佩是双生子,如若还在的话,估计都要二十岁了,也要及冠的年纪了。

    说着说着她眼眶中的泪水又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李祈然的样子,眼泪仿佛流不尽般擦不尽,仿佛这辈子的泪水要在这一刻流干。

    “主上,在皇宫暗牢内见到了李家姑娘的身影。”暗卫飞身跃到谢忱身前,谢忱正斜倚着床柱,脚蹬着床沿,暗卫下跪行礼,急忙禀报道。

    谢忱听见暗牢这字眼时就运起轻功朝门外而去,那暗卫再抬头时,随风浮动的床帐上哪里还有谢忱的半分身影。

    谢忱恨不得闪过去,回帝京的时线人就报了,李府被抄了家,她和李祈然相依为命多年,如今…按她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可不保证她这傻丫头会不会做傻事。

    “长兄,我来陪你了…”

    李容佩将他收拾妥帖,捡起长刀便往自己脖颈处抹去,鲜红的血撒在地上,仿佛朵朵娇艳的腊梅齐放。

    李容佩眼角那晶莹的泪珠和着血划过那颗猩红的泪痣,滴落在地上的血水里,溅起了点点血花。

    她那颤抖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若有下一世,宁愿满手铜臭,也不愿直上青云。

    “李容佩!!!”

    谢忱刚到牢门就见到了李容佩自刎的一幕,他的心仿佛猛然骤停,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长刀从手中脱落,落在地上,阵阵嗡鸣,刺耳至极,她倒在那血泊里,血染红了她的素色衣衫,仿佛是身着一袭炽热的嫁衣,隐约间听见了他急切的声音。

    他回来了……

    谢忱扑过来抱着浑身染着血的姑娘,却丝毫不敢用力,颤抖着手紧紧的捂住她那流血的伤口。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上次见她时,还是那个伶牙俐齿又贪财的小财神,堂堂七尺儿郎,此时却是控制不住那最无能的泪水。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阿佩。”

    “你怎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啊傻丫头。”

    “谢…忱…”李容佩艰难的说着他的名字,口中喃喃道:“忘了我...”

    李容佩的头歪了过去,安心的闭上了双眼,生息全无。

    “你要我怎么忘?”谢忱抱着她颤抖着问道,“李容佩,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年少遇惊鸿,一眼误终身。”

    谢忱将手轻轻移开,满手血迹,他搂着她颤声道,哪怕血染了满身也丝毫不想放手,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又绝望,闲云郡那一战,他失去了大多至亲好友,如今他只想着娶她过府,他只在乎她了啊,为什么她也要离他而去?

    “主上…”玄七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眼看见了被谢忱搂在怀中的人儿,吓了一跳,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主上?这…”

    谢忱没说话,只是紧盯着怀中的人,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了,玄七抿了抿唇默默往后退了退,半句话也不敢多言。

    “将赵裎、周今生扔到诏狱,好好陪他们玩玩。”

    谢忱的声音很冷却又很平静,却仿佛来自寒极一般,本来还想交给老皇帝处理做做明面上的功夫,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了。

    心上人都没了,还管他那劳什子老不死的?

    “是,属下领命。”玄七战战赫赫的领了几个人退了出去,进了诏狱的,可没几个能完整的出来。

    谢忱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她此刻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太瘦小了,仿佛像那琉璃花一般,一碰就碎。

    谢忱顿了顿,回头看向还算整洁却衣衫褴褛血污满身的李祈然,眸色里带了少有的肃然:

    “将尚书厚葬。”

    “是。”玄三现身应下。

    一路上无一人敢靠近谢忱,他一袭红衣仿佛自地狱来的使者,两人身上的血混着滴落在地,染红了皇宫的汉白玉砖,雪花渐渐飘落,落了满身,两人仿佛在此刻...走到了白头。

    本该热闹的帝京城,自从谢忱领着轻骑朝皇宫而去后,街道上连个小贩都不曾见到,城中百姓对谢忱又喜又怕。

    城中人们都给厚衣裳套了又套,不禁口中还喃喃自语着:

    “今年怎的还倒了春寒呢?”

    清古寺后山竹林里,身着一袭绛色宽袖罗裙,头上珠钗、步摇轻轻晃动,那一步一生姿的女子朝青灯古佛下的人走去。

    “清戎,本宫不信你甘愿放下年少情深...”

    “施主,贫僧早已看破红尘,望您另寻佳配。”宋清戎淡漠打断她说道,却始终不敢看她。

    “是吗?你看破了红尘,本宫却看不破。”赵笙接住了落下来的雪花,脑海中响起一个软糯的机械声音。

    “宿主,您已经偏离主线任务,您重来的机会只有最后一次,请选择。”

    “我就偏不信,偏不信他没有一点情意,青梅竹马相伴十几载,”赵笙捏紧了手中渐渐消失的雪花,再一次点击眼前的确定二字。

    “我不信他这么容易的一句看破红尘就能舍了十几年的情意。”

    “宿主,您对NPC的情绪过于浓烈,若第九世还走不出来,宿主将在这个世界里以及现实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认了...”

    就算是要命,死也认了。

    谢府

    书房暗室内

    墙上镶着数刻夜明珠,将昏暗的空间照的明亮,小小的房屋内,摆着一尊玉棺,一袭红衣的谢忱倚着寒玉棺,棺上躺着他的心上人。

    谢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可是又觉得很清醒,他清晰的知道她回不来了。

    “阿佩,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喝桃花酿了吗?”谢忱声音沙哑着喃喃道。

    “你是不是骗我啊,怎么还不起来?不起来我就喝完了。”他说着说着眼角滑落一行清泪,确始终无人回应他。

    他踉跄着起身又站稳,提起酒壶,郑重的倒了两杯酒,喝了一杯,另一杯倒在地上,抬眸看着那一袭嫁衣的新嫁娘,口中还喃喃说着:

    “阿佩啊...这辈子就当娶过你了,下辈子可记得要跟我回家。”

    谢忱手中的那只酒杯摔落在地上,猛然炸开。

    他俯身,温热的薄唇贴上她冰凉的唇瓣,眼角一颗炽热的泪滴到她冰凉的脸庞上滑进她的青丝里。

    阿佩,只要是你,我就娶。(作者本人OS:救命!有点变态是怎么回事儿...)

    这辈子,他最大的一步错棋就是栽在她手上,可这步棋他悔不得,也不想悔。

    “下辈子...罚你下辈子先喜欢上我。”谢忱喝了不少酒,声音低沉暗哑,但在她面前更多的却是缠倦温柔。

    他倚着玉棺滑下去,将那坛酒捡起,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喉间却是苦涩蔓延着。

    “醉了...也好...”

    书房外,一些前朝大臣身着正红官服走来,暗卫想拦又拦不住,这些人一声不吭的就要往剑刃上撞,着实吓得他们不敢再拦。

    到了书房前,玄十五正以为他们要进去剑都拔出一半来,只见这群官员朝屋内方向跪下去,行君臣大礼,领先的周太傅朗声道:

    “我等见过殿下,我等还望我朝赵姒长公主遗腹子,可承继我朝皇位,为我朝...”

    “滚!!!”

    话未说完谢忱含着怒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玄十五也有了底气,道:

    “我家主上不见客,快滚!”

    谢忱此时不要命般灌着酒,脑海里闪过那绝色倾城的容颜,她一袭红妆,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的心弦,谢忱仰头一饮而尽,他的视线逐渐涣散,最终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梦里,他回神,桃花飘落间,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她拉着他的手,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飘渺:

    “谢忱...忘了我吧...”

    “不值得...”

    “不、阿佩!”

    他拼了命想抓住那一抹衣角,她却越来越远。

    “不要走!”谢忱猛的醒来,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长发沾在白皙的脸上,眸中渐渐聚焦。

    冷静了良久,谢忱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走出暗室,石门‘轰隆’着下落,渐渐的再也看不见她那鲜红的衣角。

    谢忱倚在石门上闭了闭眼,转身拉下那副画,上面的姑娘笑魇如花,谢忱不敢多看,他提起剑朝门外走去。

    门外不远处的石桌上,帮忙拦客的三人见他终于舍得出来了,忙起身,不约而同道:

    “忱兄/阿忱。”

    “看我作甚?”谢忱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眶微红,不禁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都两天两夜了,我们都以为你要殉情了。”

    几人是自小相视,如今个个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某日里

    谢忱坐在沉香亭内,花落满院,这儿是李容佩的桃苑。

    亭内纱帐飘然,石桌上摆着一坛佳酿,谢忱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另一只手中还攥着一张纸条:

    “阿佩,你留的桃花酿,我找到了。”

    “吾妻何时入梦来啊...”

    纸条上少女字迹娟秀的写着:

    卿于上元佳节,自园内桃花树下,埋下佳酿,只愿待君归来日,共饮长生酒。

    ——李容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