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兵法武艺
陈先生抱着一丝希望问：“你有什么基础吗？”
常禾青说：“什么基础也没有。”
陈先生身形一晃：“好吧。”
陈先生便从《三字经》开始教常禾青，陈先生没想到的是，常禾青脑袋竟然挺聪明，很容易就读熟了两页，比刚刚下去的那些傻缺纨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常禾青都早就认识，并且也是头一回被当成好学生。这种感觉虽然挺好，但是还是冲抵不了读书的枯燥无聊，常禾青没多久就意识到，原来回到过去他还是学不进去。
陈先生刚得了些趣儿，外面就敲梆子下课了，常禾青两眼一亮，抢在头一个跑了出去，好似放风的哈士奇，陈先生无语凝噎——难为他还记得行个礼。
今天中午的例菜是煮萝卜片，饭还是黑面馒头和糙米饭。好在煮萝卜片还是有点猪油香味儿的，常禾青就着吃了好几个馒头。其他住宿生也和常禾青一样，满足地吃着例菜。走读生却大多到外面饭馆吃了，小部分拿钱给食堂厨师做小灶，常禾青看着他们碗里大块大块肥腻的红烧肉、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和暄软热乎的白面馒头，馋得眼睛都快钻进去了。
红烧肉、白米饭和白面馒头，就是少年常禾青的最大梦想。
吃完午饭，下午习字，先生换成了一个年轻些的章先生，是有名的书法家，章先生在发现常禾青连笔都不会握时同样十分震撼，但在发现常禾青竟然不是笨蛋时也觉得非常惊喜。
就这样，常禾青也他娘的做起学问来，上午背书、下午习字，早晚自修，日日如此。常禾青天天在学堂里憋得不行，心说潘奉君不是说了书院也教武艺吗？
问睡旁边的李芳草，李芳草说，山长陆禺倒是想得挺美，但丹宁书院的学生哪儿愿意干跟科举仕途没关系的事啊，渐渐的就没人去了，兵法课、武艺课减至每月一次，就只有变着花样玩儿的纨绔去。再者，骑射骑射，有马有弓才叫骑射，你有马吗？你有弓吗？
“我有弹弓。”常禾青说。
李芳草裹紧被窝翻过身：“洗洗睡吧兄弟。”
等到了十月十四日，真的要教兵法武艺课了，果然住宿生都默认这天放假，有的还在学，有的抓紧补觉，有的跑出去玩了。
常禾青先去了讲武堂听兵法课，果然坐那里的都是纨绔，潘奉君、魏世奇都在那里。讲台上坐着一个老先生，看着像连杀鸡都没见过的样子，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念念有词。常禾青觉得和日常听课没什么区别，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心想要不是丹宁书院有白饭吃，他早就跑了。
如果常禾青没有遇见他的恩师，徐越谦，他或许就真的这样混吃混喝六年，然后回到白云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猎户度过一生。
下午武艺课，常禾青听说授课的是金陵官军的教头，总算来了精神，早早到了练兵场旁边站着，走读生们在外面吃完了饭，骑着各色骏马，穿着精良盔甲，背着箭筒，握着各式良弓，晃进了练兵场。
王教头也来了，叼着牙签，黑黑胖胖，挺着肚腩，一点儿武官的精气神都没有，一看就是个老**。但作为教头，倒也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教射箭，他百步以外正中靶心。
好帅。
常禾青心里忍不住羡慕，却没有加入他们，他脸皮算是厚的了，但就算再厚，也不好意思真的拿弹弓上啊。他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因为他找到了新目标：攒钱，买一把弓。
常禾青想清楚了，他再怎么学都不可能考出功名的，就算考出来了，也无非是整日关在房中、伏在案上处理公务，几十年日日如此。与其这样，他宁愿做回猎户。如果学会了拉弓射箭，他便能捕一些更大的野物例如鹿、鹰或者虎，这样养活自己便不成问题了。
常禾青拿了自己的弹弓和小刀，背了草篓，系紧了绑腿，就出门了，打听了一下西郊有一群山，称为西山，常禾青沿着坦然的山路上了山，就感觉很失望，这山十分贫瘠，虽然山连着山绵延不绝，但漫山遍野都是野草，山涧稀薄，偶然有几棵歪脖子树，这样的地方，能有几只野兔就不错了，很难有值钱的珍稀野物。
在山里逛了一下午，天快黑了，常禾青就回城了。
回城以后他先不忙回书院，而是到街市那里，找了一家铁匠铺进去。
铁匠铺的铁匠摊在门口的躺椅上瞪着眼望天呢，看见常禾青，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想买什么？”
“来一捆铁丝吧。”常禾青在山里做陷阱要用。
铁匠点点头，就从躺椅上挪下来，给他去拿。
这铁匠也是个妙人，家里什么东西都是铁打的，躺椅是铁的铺的竹席，就连扫把都是铁丝编的。
常禾青接过铁锹，给了铁匠几个铜板，也不急着走，眼睛就看着货柜上摆着的一张弓，他以前来时就注意到了它。
铁匠掐着腰，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常禾青，便问：“你想买弓吗？”
“多少钱？”
铁匠说了一个钱数。
“这还是最便宜的，因为这弓是我进来摆样子的，你要想那种打猎好用的弓，要更多的钱，越好的，价儿就更没边儿了。”
常禾青挠挠头。
铁匠看他这样子，忽然憨厚地笑了，拍拍常禾青的肩膀说：“你可以在我这儿打工，赚点零花钱。”
常禾青刚有了一点兴趣，铁匠就说了条件：“但你得入赘我家，不能说我的手艺给你看了，还能让你自立门户，不过，”铁匠看看常禾青腰间挂着的丹宁书院铜牌，“你要是考出了功名，我们当然也乐得跟着你做官。”
不等常禾青有反应，铁匠就朝里面喊：“老妹！”里面甜甜地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就朝这边过来了，铁匠搂着常禾青的肩膀说：“给你见见我妹妹，我养得粉雕玉琢的。”
常禾青听着铁匠妹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脸就红了，但这节骨眼儿也不好说什么。
货柜后面的帘子一掀，一个穿着红袄，皮肤很白，扎着麻花辫，留着空气刘海的圆脸女孩儿走出来了，笑容很可爱，虎牙，有两个小酒窝，两只软乎乎的小胖手。
常禾青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一定要说的话，确实喜欢肉肉的女孩，所以脸更红了。
老百姓的女孩不怎么怕男的，铁匠妹妹看见常禾青也不怯，就问铁匠：“叫我做什么，哥？”
“没事儿，你回去吧。”
“你真是闲的！”铁匠妹妹跟常禾青笑笑，就继续回去做活了。
铁匠得意地问常禾青：“怎么样，我妹妹不错吧？你不亏吧？”
常禾青点点头。
“那这事儿……”
常禾青说：“什么基础也没有。”
陈先生身形一晃：“好吧。”
陈先生便从《三字经》开始教常禾青，陈先生没想到的是，常禾青脑袋竟然挺聪明，很容易就读熟了两页，比刚刚下去的那些傻缺纨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常禾青都早就认识，并且也是头一回被当成好学生。这种感觉虽然挺好，但是还是冲抵不了读书的枯燥无聊，常禾青没多久就意识到，原来回到过去他还是学不进去。
陈先生刚得了些趣儿，外面就敲梆子下课了，常禾青两眼一亮，抢在头一个跑了出去，好似放风的哈士奇，陈先生无语凝噎——难为他还记得行个礼。
今天中午的例菜是煮萝卜片，饭还是黑面馒头和糙米饭。好在煮萝卜片还是有点猪油香味儿的，常禾青就着吃了好几个馒头。其他住宿生也和常禾青一样，满足地吃着例菜。走读生却大多到外面饭馆吃了，小部分拿钱给食堂厨师做小灶，常禾青看着他们碗里大块大块肥腻的红烧肉、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和暄软热乎的白面馒头，馋得眼睛都快钻进去了。
红烧肉、白米饭和白面馒头，就是少年常禾青的最大梦想。
吃完午饭，下午习字，先生换成了一个年轻些的章先生，是有名的书法家，章先生在发现常禾青连笔都不会握时同样十分震撼，但在发现常禾青竟然不是笨蛋时也觉得非常惊喜。
就这样，常禾青也他娘的做起学问来，上午背书、下午习字，早晚自修，日日如此。常禾青天天在学堂里憋得不行，心说潘奉君不是说了书院也教武艺吗？
问睡旁边的李芳草，李芳草说，山长陆禺倒是想得挺美，但丹宁书院的学生哪儿愿意干跟科举仕途没关系的事啊，渐渐的就没人去了，兵法课、武艺课减至每月一次，就只有变着花样玩儿的纨绔去。再者，骑射骑射，有马有弓才叫骑射，你有马吗？你有弓吗？
“我有弹弓。”常禾青说。
李芳草裹紧被窝翻过身：“洗洗睡吧兄弟。”
等到了十月十四日，真的要教兵法武艺课了，果然住宿生都默认这天放假，有的还在学，有的抓紧补觉，有的跑出去玩了。
常禾青先去了讲武堂听兵法课，果然坐那里的都是纨绔，潘奉君、魏世奇都在那里。讲台上坐着一个老先生，看着像连杀鸡都没见过的样子，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念念有词。常禾青觉得和日常听课没什么区别，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心想要不是丹宁书院有白饭吃，他早就跑了。
如果常禾青没有遇见他的恩师，徐越谦，他或许就真的这样混吃混喝六年，然后回到白云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猎户度过一生。
下午武艺课，常禾青听说授课的是金陵官军的教头，总算来了精神，早早到了练兵场旁边站着，走读生们在外面吃完了饭，骑着各色骏马，穿着精良盔甲，背着箭筒，握着各式良弓，晃进了练兵场。
王教头也来了，叼着牙签，黑黑胖胖，挺着肚腩，一点儿武官的精气神都没有，一看就是个老**。但作为教头，倒也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教射箭，他百步以外正中靶心。
好帅。
常禾青心里忍不住羡慕，却没有加入他们，他脸皮算是厚的了，但就算再厚，也不好意思真的拿弹弓上啊。他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因为他找到了新目标：攒钱，买一把弓。
常禾青想清楚了，他再怎么学都不可能考出功名的，就算考出来了，也无非是整日关在房中、伏在案上处理公务，几十年日日如此。与其这样，他宁愿做回猎户。如果学会了拉弓射箭，他便能捕一些更大的野物例如鹿、鹰或者虎，这样养活自己便不成问题了。
常禾青拿了自己的弹弓和小刀，背了草篓，系紧了绑腿，就出门了，打听了一下西郊有一群山，称为西山，常禾青沿着坦然的山路上了山，就感觉很失望，这山十分贫瘠，虽然山连着山绵延不绝，但漫山遍野都是野草，山涧稀薄，偶然有几棵歪脖子树，这样的地方，能有几只野兔就不错了，很难有值钱的珍稀野物。
在山里逛了一下午，天快黑了，常禾青就回城了。
回城以后他先不忙回书院，而是到街市那里，找了一家铁匠铺进去。
铁匠铺的铁匠摊在门口的躺椅上瞪着眼望天呢，看见常禾青，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想买什么？”
“来一捆铁丝吧。”常禾青在山里做陷阱要用。
铁匠点点头，就从躺椅上挪下来，给他去拿。
这铁匠也是个妙人，家里什么东西都是铁打的，躺椅是铁的铺的竹席，就连扫把都是铁丝编的。
常禾青接过铁锹，给了铁匠几个铜板，也不急着走，眼睛就看着货柜上摆着的一张弓，他以前来时就注意到了它。
铁匠掐着腰，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常禾青，便问：“你想买弓吗？”
“多少钱？”
铁匠说了一个钱数。
“这还是最便宜的，因为这弓是我进来摆样子的，你要想那种打猎好用的弓，要更多的钱，越好的，价儿就更没边儿了。”
常禾青挠挠头。
铁匠看他这样子，忽然憨厚地笑了，拍拍常禾青的肩膀说：“你可以在我这儿打工，赚点零花钱。”
常禾青刚有了一点兴趣，铁匠就说了条件：“但你得入赘我家，不能说我的手艺给你看了，还能让你自立门户，不过，”铁匠看看常禾青腰间挂着的丹宁书院铜牌，“你要是考出了功名，我们当然也乐得跟着你做官。”
不等常禾青有反应，铁匠就朝里面喊：“老妹！”里面甜甜地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就朝这边过来了，铁匠搂着常禾青的肩膀说：“给你见见我妹妹，我养得粉雕玉琢的。”
常禾青听着铁匠妹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脸就红了，但这节骨眼儿也不好说什么。
货柜后面的帘子一掀，一个穿着红袄，皮肤很白，扎着麻花辫，留着空气刘海的圆脸女孩儿走出来了，笑容很可爱，虎牙，有两个小酒窝，两只软乎乎的小胖手。
常禾青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一定要说的话，确实喜欢肉肉的女孩，所以脸更红了。
老百姓的女孩不怎么怕男的，铁匠妹妹看见常禾青也不怯，就问铁匠：“叫我做什么，哥？”
“没事儿，你回去吧。”
“你真是闲的！”铁匠妹妹跟常禾青笑笑，就继续回去做活了。
铁匠得意地问常禾青：“怎么样，我妹妹不错吧？你不亏吧？”
常禾青点点头。
“那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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