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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杨艳萍撒毒逃脱 王忠义智除匪患

    话说苑云霞、段晖当街打了人,却见一个军官赶来,喝道:“那耍棒卖药的,那吊在门楼上暴打的,都不要走,速速束手就擒!”段晖大怒,转回头,迎上前,来斗军官。

    不料军官纵马直闯来,段晖躲闪不及,被马蹄踢飞。军官喝道:“众军士,将四人拿下!”众军士一拥上前,将段晖、白日鼠、苑云霞摁在地上。杨艳萍见不是头,一挥手撒了毒,迷倒了要来捉她的两个军士。有军士叫道:“小心,贱奴撒毒!”已是晚了,两个军士中了毒,被迷倒下。军官大怒,骂道:“贱奴,胆敢撒毒伤人。军士,与我拿下!”杨艳萍似一条泥鳅,早钻到了人堆里,瞬时无影无踪。见杨艳萍逃了,军官拿三人撒气,吼道:“大胆狂徒,天子脚下,行在重地,竟敢当街打人,杭州地界没有王法了么!众军士,与我加力打这三人!”

    三个被打的军士上来,气势汹汹,拳打脚踢,将段晖、白日鼠、苑云霞一顿暴打。白日鼠见不是头,急叫道:“我没打人!”哪个管他?被迷倒的两个军士醒来,也来打。三人瞬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全身鲜血淋漓。却见一个军士来到军官身边,说道:“牛将军,这三人穿了武胜军将服,似是武胜军军官。就这般打了,恐得罪了韩世忠。”军官怒道:“武胜军又如何,难不成我牛皋怕他韩世忠?众军士,将这三人绑了,押去我府中,高高吊在杆上,教韩世忠上门来求我放人!”

    这人是长胜军将军,岳飞麾下,姓牛名皋,脾气暴躁,作战勇猛,使一对铁锏,乃是赫赫有名的猛将。牛皋手下,皆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众军士得令,寻来绳子,将三人绑了,押来牛皋府上,在院内立了三条杆子,将人高高吊在杆上。牛皋教搬来一条凳子,就在院子里面坐,等韩世忠上门来求。

    杨艳萍躲在旁边,见三人被押去牛皋府上,一个人急急赶回营中,找忠义大哥。王忠义大惊,慌忙与杨艳萍骑了马,携了兵刃,赶去牛皋府上救人,却被韩世忠拦下。原来,梁红玉瞥见一人慌里慌张跑入军营,走出将军府来看时,只见那身影似是杨艳萍。梁红玉起了疑心,入内告知了韩世忠。不多时,见王忠义、杨艳萍提了兵刃、骑了马,匆匆要走,似去厮杀。韩世忠急令军士将二人拦下,叫入将军府来,细细问明了缘由,大惊,肚中暗道:“这金毛犬总是惹事!”思纣再三,写了一封书,唤来沈迪、樱桃,如此这般,细细吩咐了。

    沈迪、樱桃携了兵刃,骑了马,不奔牛皋府上,却来到岳飞家门前,口称:“武胜军沈迪、沈樱桃求见。”军士慌忙报入府内,岳飞叫二人入内。二人在门前拴了马、搁了叉棒,入得府来,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军,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岳飞。沈迪递上书信,岳飞看了大吃一惊,暗道:“这莽撞将军牛皋,却又惹出事来。我须亲自走一遭。”急叫备马。领了二人,奔牛皋府上来。入了牛府,瞥见院内三根杆子上高高吊了三个人,正是段晖、白日鼠与苑云霞。

    岳飞道:“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牛将军,你将三人放了罢。”岳飞怎这般客气?原来,长胜军原非岳飞辖制,圣上不久前下旨,将长胜军划归岳家军。识得牛皋,却不相熟。只见牛皋拿眼来瞟沈迪、樱桃,见是一男一女,却是嘴上不长毛的娃娃,便道:“韩世忠怎不来?只遣了人来,却是两个娃娃!”沈迪听了,上前施礼道:“末将沈迪,见过牛将军。”牛皋道:“你这娃娃便是沈迪?早闻你名,今日得见,却是个娃娃。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打架,皆传你是莽将军,我却未得见识。来、来、来,你我打一架!”岳飞吓一跳,肚中叫起苦来,口中道:“怎初见面就要打架?牛将军,来日再比罢。”沈迪却道:“牛将军要打,我陪他走一遭便是。只是,若牛将军输了,须得将三人放了。”牛皋道:“打了再说。”牛皋提一对铁锏,劈头便打,沈迪持铁叉,当胸便刺,二人就在院内空地上放对。但见:一个使锏,兜头劈打;一个持叉,左抵右挡。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食。忽喇喇,天崩地塌,阵云中黑气盘旋;恶狠狠,雷吼风呼,杀气内金光闪烁。两条龙竞宝,吓的霜锋周处眼无光;一对虎争食,惊的雪刃卞庄魂魄丧。段晖、白日鼠、苑云霞吊在杆上,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二人斗了三十合以上。只见沈迪卖个破绽,引铁锏打来,却侧身躲过,伸手却去抓锏柄,使劲一拽,一把夺下。牛皋被夺了一条铁锏,大惊失色,急跳出圈子。岳飞一跃,跳到两个人中间。沈迪将铁锏望地上一扔,收了叉,抱拳道:“恕无礼!”牛皋道:“果然是个莽将军。”沈迪道:“你输了,快将三位将军放下。”岳飞也道:“牛将军,你把三人放了罢。”牛皋却把眼来瞅樱桃道:“莫急。兀那女娃娃是谁,可有甚么本事?”沈迪道:“她唤作沈樱桃。”牛皋道:“这女娃娃便是沈樱桃?”樱桃道:“正是在下,如假包换。”牛皋道:“听闻你有一个莲蓬,甚是古怪,我未见识,将来看看。”樱桃道:“你放了三人,我将与你看。”牛皋道:“你将来,我便放。”樱桃道:“你是大将军,说话可要作数。”牛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樱桃去腰间取了莲蓬,递与牛皋。

    牛皋将莲蓬握在手中,左瞅瞅,右看看,道:“这小小玉雕也是寻常,能有甚么古怪?”樱桃念了咒语,牛皋手中莲蓬不翼而飞,眼前也不见了樱桃。牛皋团团转,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找不见樱桃,慌了,大声叫道:“咦,却是怪也!沈樱桃,你在哪里?”樱桃应声从莲蓬跃出,立在牛皋身后,伸手拍了牛皋的肩。牛皋扭头,见樱桃立身后,吃了一惊,急跳开。樱桃笑道:“雕虫小技,见笑了。牛将军,你说话可算话?”只见牛皋哈哈大笑,道:“此莲蓬果然古怪,牛某见识了!”走到吊杆前,叫道:“三位兄弟,恕牛某无礼。若是气不过,来打牛某一顿便是!”叫军士将三人放了下来。谢过岳飞、牛皋,沈迪、樱桃将三人领回了军营。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了杭州城,谁人不知,无人不晓,苑云霞、杨艳萍原是相爷的家伎。赵构将朱胜非、韩世忠传入宫中,问清了原委,也不责备。

    闲话休说,只说正话。话说这日大朝,百官聚集,文臣在右,武将在左。圣上言道:“婺州府来报:北山处有苗刘余孽仝伟、王举,聚集了二三百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婺州府遣人去剿,反被二贼所杀,可见二贼甚是张狂。诸将,当遣谁去剿?”韩世忠出班奏道:“此二贼前番自武胜军逃脱,当遣武胜军去剿。我有大将王忠义,乃是原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之子,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有勇有谋,遣他前去,即可剿灭二贼。”圣上大喜,即写圣旨,着王忠义领二百马军,前往婺州,捉拿二贼,剿灭匪患。韩世忠将圣旨领回,王忠义跪下接旨,即引段晖、白日鼠、苑云霞、杨艳萍,点了二百马军。临行,韩世忠来送,吩咐道:“须得活捉王举,押来军营。”王忠义得令,领军径奔婺州。急赶两日,次日未时来到距北山十里地处,王忠义即令段晖、苑云霞领一百五十马军,在此安营扎寨。如此这般,细细吩咐了。白日鼠、杨艳萍则奔婺州。王忠义领了五十马军前行,驻扎在距北山五里地之处,草草搭了几个帐篷,便安下了。

    入夜,王忠义领了两个军士出了营寨,走不多时,见前面一片树林,隐隐有灯光透出。转过树林,见个小小村落,问了人,知这里唤作寸村,十几户人家皆姓寸。走入一屋,见个老丈。瞅见王忠义入来,老丈大量道:“将军莫不是来剿北山的?”王忠义惊道:“你怎知?”老丈道:“山上山下,人尽皆知矣。实不相瞒,这村里一半后生上了山,我儿子也在山上。”王忠义大惊,不敢久留,匆匆返回营寨。

    仝伟、王举怎来北山占山为王?那夜,韩世忠攻陷崇安,仝伟被张翼挑落马下,只得眼一闭,暗道:“完了,我仝伟竟死在了崇安城外!”却见两个军士架住仝伟,趁乱逃出。仝伟领十几个逃兵,一路丢盔弃甲、东躲西藏,却躲不过朝廷四处张榜缉拿。慌不择路,一行人竟来到了北山,见是躲不掉,索性不走了,在此安营扎寨,聚集人马,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渐渐聚集了两三百人。王举则是被花逢春射了一箭,箭飞来时却听见周围几个军士惊叫道:“东边有军杀来!”这一叫,救了王举的命。王举听见叫,急扭头看,见是韩真彦领军自东边杀来。此时花逢春箭到,王举恰扭头,正好躲了,箭枝只从脸边擦过。王举脸一热,吃了一惊,跌下马来。王举跌在地上,思纣道:“哪个射了我一箭?侥幸,躲过了一劫!韩世忠四周围来,我得赶紧逃,若留在军中,只有死路一条。”急脱了赤心军将袍,弃了兵刃与马,趁乱溜出了火炮营,连夜逃窜,一路奔回婺州乡下。王举,婺州人氏也。回到婺州家中,王举道:“万幸,逃过一劫!只是,不知是谁,射了我一箭,左边脸上留了一条蚯蚓般疤痕。”王举躲在乡下,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知府遣人来捉。不得以,只得上了北山来投仝伟,坐了第二把交椅。

    仝伟在山上,听闻韩世忠遣王忠义来剿,问道:“王忠义是谁?”王举道:“王忠义乃是原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之子,传闻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使一杆铁枪,绰号穿云枪。此人新入武胜军,未曾见识。”仝伟叫再探。这日,探子来报:“王忠义领五十马军来,驻扎在五里地外。”仝伟道:“只有五十马军?”探子道:“是,眼见只搭了几个帐篷。”仝伟道:“韩世忠那厮惯会虚张声势,只有五十马军,却说甚么二百马军。再探!”少倾,探子再报:“王忠义入寸村,得知这村一半后生在北山上,着实吓了一跳,匆忙躲回营寨。”仝伟道:“王忠义这般懦弱,徒有虚名也。今夜我去劫寨,杀了那人威风!”王举道:“哥哥不可小觑了他,听闻那人有勇有谋,端的了得。他只领了五十马军来,莫不是使了甚么奸计?”仝伟道:“他只有五十马军,能使出甚么奸计?兄弟,你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是武胜军来,你便怕了。你只须在山寨里坐着,待我下山,将他捉来。”王举苦劝道:“何必劫营,坚守即可。此处山门坚固,钱粮充足,可守一年半载。即便山门被破,尚有地下悬河,四通八达,可以逃生。”仝伟不听,叫了一百小喽啰,夜半下山,突袭敌营。

    夜半,月光如昼,一百小喽啰披挂已了,一齐下山来,皆衔枚疾走,直奔敌寨。仝伟骑一匹马,提一杆枪,当先引路,众人跟着,约行了半个更次,来到武胜军前,只见里面黑茫茫,无半点声息,人皆是睡了。仝伟领军杀入,掀开帐蓬,空无一人。仝伟大惊,知道中计,慌忙回马。只听鼓响锣鸣,二百马军四周杀来,小喽啰慌不择路,各自逃生。仝伟急走,两边各撞出一个人来,一个是段晖,提一条熟铜棒,一个是苑云霞,挺一杆枪,骑了马,合拢来,挡住去路。仝伟再回头,却又撞着一个人,正是王忠义,骑一匹马,挺一杆铁枪,断喝道:“穿云枪在此,速速下马就擒!”仝伟怒喝道:“躲我者生,挡我者死。你不要走,老子正是来杀你王忠义!”挺一杆枪,飞马扑来,直取王忠义。只听得梆子响处,四下里挠钩齐出,把仝伟拖下马鞍,夺了兵刃,卸去盔甲,一条绳子绑了。一百小喽啰全被捉了。

    次日,段晖得令,领了五十马军,来到山门前挑战。但见山门乃是巨石垒就,十分坚固,再看四处关隘险要,易守难攻。王举坚守不出,段晖只得收兵回营,却见白日鼠、杨艳萍引了一个后生来。那后生十七八年纪,六尺身长,长得黑黑瘦瘦,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原是寸村渔民。本有大名,别人却不叫,因他黑不溜秋,水里来,泥里去,皆唤他作寸泥鳅。仝伟占山为王后,寸村一半后生上山为匪,一半后生逃往别处,他却奔婺州当了个土兵。白日鼠、杨艳萍到婺州求援时,知府荐了寸泥鳅,道:“此人曾潜入北山地下悬河捉鱼,王将军或许用得着。”知府道:“你等先行,下官领土兵随后便到。”白日鼠、杨艳萍引了寸泥鳅,来见王忠义。

    王忠义大喜,细细问了山上及地下悬河状况,教寸泥鳅夜半自地下悬河潜入北山。寸泥鳅道:“须得有人同去。山上匪徒众多,我斗不了。”王忠义叫白日鼠同去。白日鼠吓一跳,慌忙道:“我不会水。”寸泥鳅道:“无妨。找一块木板,你伏在上,我推你入去。”杨艳萍道:“我也去。”王忠义却拦住,教她天明时守在双龙洞洞口处,捉拿王举。王忠义道:“此是逃离北山最快捷通道。”临黑,知府领二百土兵到来。知府说了王举样貌,杨艳萍听了,道:“记住了。”

    夜半,寸泥鳅提一杆钩拒,领了白日鼠,来到山边一个僻静处。白日鼠背上插两只峨眉刺,携了一块大木板,紧随其后。伸手四处摸了摸,尽是荒草。寸泥鳅拨开荒草,走了入去,山边渐渐现出一个洞口来。二人钻入洞中,下到水边,寸泥鳅下了水,白日鼠伏在板上,慌乱道:“你莫推我入水!”寸泥鳅却道:“伏低,莫动,小心石壁碰了头!”白日鼠伏低,不敢动,贴住水面,缓缓而行。洞内漆黑,寂静无声,只听见水流声,白日鼠瘆得发慌,一路战战兢兢。约莫行了两个更次,来到一个洞口处,二人上岸,白日鼠道:“总算离了水!”攀到高处,走出洞口,见天色微明,白日鼠道:“总算见了天日!”二人又走半个更次,来到山门处,躲在高处望下看,见十几个小喽啰在山门内值守。山门外空无一人,武胜军未到。折腾了一夜,二人困了,白日鼠道:“且睡一觉。”在隐蔽处睡了。

    二人被喧闹声惊醒。睁眼看:山门外,段晖、苑云霞领一百马军在前,王忠义领一百马军在后,来攻山寨,军士呐喊。知府领了土兵,将北山团团围住。山门内,五六十个小喽啰把守,惊慌不已。白日鼠、陈海鳅从高处下来,忽然跃出,白日鼠在前,持两条峨眉刺,寸泥鳅在后,挺一杆钩拒,扑望山门,杀了七八个小喽啰。其余小喽啰大惊,这两个是人是鬼,怎从山内杀出?惊恐不已,四处逃散。二人打开山门,只见段晖在前,苑云霞在后,一百马军蜂拥而来,杀得小喽啰七零八落,似老鼠一般到处乱窜,寻找洞穴。王忠义领一百马军,势如破竹,直杀到山上,却寻不见王举。从洞中逃出山外的小喽啰,皆被知府领土兵捉住。王忠义剿尽山贼,从此北山再无匪患。

    话说杨艳萍领了两个军士,天明时来到双龙洞洞口处,伏了半日,忽见七八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从洞里走出来。其中一人,似是王举。杨艳萍跃出,喝道:“王举,哪里走!”王举听见,扭头来看,却见杨艳萍右手提一口弯刀奔来,急挺手中铁枪来战。杨艳萍脚步不停,忽然左手一扬,撒了毒,王举不知就里,稀里糊涂被迷倒。两个军士赶上,拿一条绳子,将王举绑了。其余六七个人见不是头,哄散了去,各各逃命。杨艳萍令两个军士,将王举押回营地。

    王忠义将仝伟、王举押入囚车,带回杭州。其余的小喽啰,皆交与知府处置。走了两三日,回到杭州,来见韩世忠。王举押来时,跪在阶下,韩世忠问道:“王举,今你被捉,愿降否?”王举被捉,本想今番死了,却不愿死,尚且年轻,未曾婚娶,怎就要死,于心不甘。却听韩世忠劝降,怎会不降!伏在地上,忙不迭叩头,连声道:“谢韩将军不杀之恩,王某甘愿为麾下小卒!”韩世忠走下阶来,将其扶起,松了绑,令其与诸将同坐。原来,花逢春缴获了火炮营,却无用处。火炮营军士道:“火炮怎打,尽由王总管调教。”故令王忠义将其活捉,劝其来降。

    仝伟押来时,人未进门,却先叫道:“仝伟不降!我生是苗大将军的人,死是苗大将军的鬼。今日被擒,无非一死,男子汉大丈夫何惧一死?韩世忠,你若有种,将我砍了罢!”韩世忠本不欲留他,便道:“我不杀你,交与圣上处置罢。”

    圣上下旨,令禁军将仝伟押望南市刑场,斩首示众。褒赏了王忠义等人,赐了锦袍、御酒。

    这日,冯青、樱桃来到校场,见韩真彦、韩亮、花逢春先到。原来,花逢春被厉红梅捉了,自觉武艺不精,日日叫上韩亮、韩真彦,来校场操练。樱桃却是来试马,骑上乌骓马,兀自风一般飞奔起来。韩真彦、韩亮、花逢春、冯青皆喝彩道:“好一匹乌骓马!”韩真彦、韩亮各自陪花逢春练了一回,众人皆坐在场边歇息。此时,听得空中鸿雁嘹亮,抬眼望去,只见数行鸿雁飞来。韩真彦道:“听闻你爹爹小李广花荣在梁山泊射落飞雁,不知你得真传否?”花逢春道:“惭愧!爹爹可射中鸿雁的头,我仅能射中雁身。”韩真彦道:“射中飞雁,已属不易,何求射中雁的头!且射一箭看。”鸿雁将临头顶,花逢春搭上箭,拽满弓,觑得亲切,望空中一箭射去。但见:弓弯满月,箭迸飞星。挽手既强,离弦甚疾。雁行惊折断,影从云中落。

    当下花逢春一箭,射中一只飞雁,直坠落下来,跌落在校场内。韩真彦、韩亮、冯青、樱桃皆喝声道:“好箭法,不愧人呼小箭神!”韩真彦跑去拾来看时,那枝箭果然射中雁身。

    见众人皆夸,花逢春不觉飘飘然,抬眼瞥见校场侧边飞过一只麻雀,举弓说道:“看我射那只麻雀!”正所谓:哀乐相生,乐极生悲。本不许朝那校场侧边射箭,此时花逢春合当有事,竟一时兴起,朝校场侧边一箭射去,箭枝穿透麻雀,射出场外。只听见校场外面一阵喧闹,忽然一个农夫提领了几个男女闯入了校场,大叫道:“谁射的箭,射杀了我家老母!”

    花逢春见闯了大祸,顿时大惊失色,两行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哭道:“却是苦也,我一时兴起,射杀那只麻雀,不料却误杀了人。命运怎这般弄我,才免了流放之役,却又惹下天大祸事,不免牢狱之灾。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人在边上喝斥道:“大祸临头,却叫甚么苦也,兀自在此痛哭流涕!怎地不跑,等着官府来拿你么?”究竟是谁,这般喝斥花逢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