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京营 勋贵 家兵

    听闻朱载坖召唤，冯保赶紧过来，行礼之后冯保恭敬的问道：陛下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朱载坖问道：御马监在京营内有监枪太监吧？冯保回答道：陛下，御马监在京营里有提督京营太监、坐营内官、监枪内臣。朱载坖问道：那京营内部虚实御马监是很清楚的，那朕问你，京营里现有多少骑兵？说实话，朕知道京营缺额。冯保想了半天：大约三五千之数吧，具体多少，奴婢一时也不知道具体数字。朱载坖说道：朕要是从京营之中抽调五千骑，你有没有没办法？冯保脸色有些发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朱载坖有些生气了，一拍桌子，说道：冯保，先帝和朕把御马监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先帝和朕的？冯保跪下说道：陛下息怒啊，容奴婢说与陛下。朱载坖看着冯保一字一句的说：你且说来，朕听着。冯保跪在地上，低下头说道：禀陛下，自嘉靖二十九年以来，先帝振作京营，京营能用之士卒从四万余增加到十万余，马从不足六千增加到两万余，京营中现在在册骑兵有一万一千人，但要是奴婢调动的应在三千之数，若陛下必欲调五千之数，奴婢需要时间。朱载坖冷笑道：你们吃了多少空饷，京营连三千骑都调不出来？冯保苦笑道：陛下，京营骑兵在册应是一万一千人，马两万三千余匹，实有人数在九千左右，有马一万五千匹。朱载坖问道：你既说京营有九千骑，朕要你调出五千骑，你却说只有三千骑可用，那剩下的六千骑呢，莫非消失了不成？冯保苦笑道，事到如今，奴婢也就不瞒陛下了，京营的骑兵，照例由三种人构成，一是九边和京卫之中的骁勇敢战，骑术精良之士，约有三千之数，御马监能管带的也就是这三千人。朱载坖问道：那还有六千人呢？不归御马监管，归谁提调啊？冯保无奈的说：剩下的人，主要是归降的鞑官和各公侯伯府的家兵家将，这些鞑官也都是各公侯伯府的门下们从九边收罗来的，虽然此辈骁勇善战，可是他们都以各公侯伯府为主家，在京营不过记名而已，奴婢委实是无法指挥。朱载坖一阵气急，大明的京营，皇帝的亲兵，竟然大部是各公侯伯的家兵家将，说出去真让人笑话。朱载坖问道：各公侯伯府中，哪几家的家兵家将最多？冯保说道：英国公、成国公、武定侯、恭顺侯四家最多，不下三千之数。朱载坖问道：你刚才说需要时间，莫不是要与勋贵们商量去？冯保苦笑道：陛下圣明，奴婢确实是这么想的，若要抽调五千之数，奴婢手上有三千，和各位公爷、侯爷们商量下，凑够两千之数应是不难。朱载坖冷笑一声，问道：那现今勋贵之中，以何人为首啊？冯保说道：自然是英国公、成国公为首。不过英国公如今年岁大了，不太过问小事了。

    这时小太监来报，杨博来了，冯保看着朱载坖，朱载坖说道：在这听着。冯保垂手站在一旁。杨博进来行礼后说道：臣不知陛下召臣何事？朱载坖笑道：刚才朕见卿似有未尽之言，故而相问。杨博说道：刚才臣确有未尽之言，一来是蓟镇精骑由何人统领，二是如此苦寒，臣请发冬衣、行粮、酒、肉以壮军心。朱载坖说道：本兵可有人选推荐，至于冬衣、行粮之属，本兵报来，朕让户部筹措，不足部分，朕发内帑补足。杨博行礼道：臣替将士们谢陛下天恩，至于蓟镇统帅，臣推荐蓟镇参将董一元，董一元久在蓟镇，熟悉军情，且其兄董一奎与马芳相交莫逆，便于统帅。朱载坖点头道：如此便依本兵之说。本兵觉得马芳以八千之众，可有胜算？杨博苦笑着说道：臣未尝不想多予马芳精骑，可京师左近，哪有精骑？朱载坖瞪了冯保一眼，还不过来，给杨本兵说说你带的京营，冯保不得已，向杨博说明京营情况，杨博笑了笑说道：陛下息怒，这事不足为奇，公侯伯府豢养鞑子，培养家将本不足为奇，陛下如今要调动这些人，自然要和英国公、成国公商量，只要英国公、成国公点头，各家勋贵自然一呼百应。朱载坖问道：本兵何以教我？杨博笑着说道：这可要着落在冯公公身上了。冯保赶紧说道：请杨本兵教我。杨博捻须说道：现在英国公年纪大了，已经不大理外间俗务了吧？冯保点头说道：现在英公已不大理外间事务，连京营也是成国公在管。杨博说道：英国公世子张元功如今正在禁中管带红盔将军，不正在冯公公麾下嘛，只要张小公爷点头，此事不难，且英公国朝勋贵，累世簪缨，世受国恩，当今报国之时，岂会推脱。成国公之弟朱都督，执掌锦衣亲军，陛下近臣，何不明言？且黄公公当年对朱都督有恩，若是黄公公去说，此事成也！朱载坖感叹道：本兵筹划，果然精妙，朕尝闻当年严世蕃称本兵为天下三杰，果不虚言也！杨博逊谢道：严世蕃一狂徒，所言多虚妄。朱载坖说道：那京营之兵，以何人统帅为宜？杨博说道：恭顺侯吴继爵，其先祖本为蒙古人，鞑官信服，且恭顺侯骑射甚强，曾出镇两广，经验丰富，远胜京师勋贵。朱载坖说道：就依本兵所请，以恭顺侯吴继爵为援剿副总兵，听马芳节制，暂驻三屯营。冯保，四卫营和勇士营禁兵中还有多少骑兵？冯保说道：原羽林三千户有鞑官三千一百，勇士营有九边劲卒两千，都是精骑。朱载坖说道：本兵，朕把羽林三千户这三千一百鞑官再给马芳，若三屯营一线无警，准他以银令箭调恭顺侯吴继爵来援，若俺达袭扰三屯营，则吴继爵归陈其学节制，本兵以为如何？杨博跪下说道：陛下天恩，无以为报！冯保劝道：陛下，老奴豁出脸面，再借京中勋贵的家将、鞑官就是，何必发禁兵啊！朱载坖说道：朕发禁兵、开内帑都可以，杨博，传檄马芳，此役，许胜不许败！冯保先去找张元功，说明情况，再带他见朕，一会黄公公回来，请他见我，看看朱都督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