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 正旦大朝会

    时间如同一头野驴，正在飞奔而逝。转眼间嘉靖四十五年已经走完，明年就是隆庆元年正旦。朱载坖整晚都在恍惚中度过。迷迷糊糊中被陈洪唤醒：陛下醒来，今日正旦大朝会，请陛下洗漱更衣。朱载坖起身，陈洪搀扶着他，忙让小太监端来一杯参茶说道：陛下，今日朝会，最是劳神费心，且进碗参茶提提神。朱载坖接过参茶一饮而尽，陈洪为朱载坖梳洗，然后进早膳。

    今天是大朝会，朱载坖还得穿上最隆重得礼服-衮冕，头戴冕旒冠，身穿衮服，饰以饰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图案，佩戴大带、革带、玉佩、蔽膝、绶等。在陈洪和一众太监的帮助下用了快半个时辰才弄好，这会外间的太监来报：陛下，朱都督、张小公爷已经领着锦衣亲军和红盔将军候着了。陈洪上前问道：陛下，起驾吗？朱载坖点点头，两旁的小太监协助朱载坖站起来，寝殿外，司礼监、御马监等宫内大珰都在殿外候着。左都督、锦衣亲军指挥使掌卫事朱希忠、管带红盔将军张元功等都在殿外等候，今日里是全副仪仗，陈洪一甩拂尘，喊道：起驾！在殿外和两边伺候的内侍太监、锦衣亲军、红盔将军都齐齐跪下说道：臣等恭请圣驾。朱载坖踏上玉辂，端坐在上，陈洪喊道：圣驾起行。朱载坖的车辇在锦衣亲军、红盔将军和御马监禁兵与内操太监的护卫下往皇极殿而去。

    朱载坖这会才知道大朝会的隆重，锦衣亲军驯象千户所将驯象前来，在皇极殿外广场跪伏于地，寓意太平有象，锦衣卫陈设卤簿仪仗，礼仪司陈列诸国文书、贺表、贡物，钦天监在文楼上安放定时鼓，教坊司在皇极殿内东西两侧设中和韶乐，在皇极门内东西两侧设大乐。金吾卫等排列甲士于丹墀东西两侧、奉天门外及午门外。旗手卫将金鼓列于午门外，旗帜排于皇极门外，御马监设仗马，文武百官在皇极门外的文武楼前站班，皇极殿内执斧将军、卷帘将军执兵肃立，礼部主客司引导着朝鲜、琉球、安南、真腊、暹罗、占城、迤北、瓦刺、哈密、吐鲁番、火州、乌斯藏的使者在一旁等候。朱载坖坐上御座，锦衣亲军第一次击鼓，百官使者整理仪容，不一会钦天监鸡唱官奏报：吉时已至。锦衣亲军第二次击鼓，文武百官和使者在引导官的带领下自皇极门而入。鸣鞭校尉四人位于丹墀中道之左右鸣响净鞭，金吾等卫的护卫三十员分列于丹陛之南、丹墀之北，东西相向。殿前班锦衣卫千户六员，光禄寺署官四员、序班二员，锦衣卫百户四员立于皇极殿中门外。六科都给事中二员、序班二员立于表案左右，领侍卫官三员位于殿内，待百官站定后，锦衣亲军再次击鼓。皇帝升皇极殿御座，导驾官立于皇极殿内大柱下，翰林官与中书官分立于导驾官后，纠仪御史分立于侍班官下。

    随着朱载坖驾临，礼部赞礼官喊道：“班齐，鞠躬。”奏大乐，文武百官四次拜兴，而后平身。少师、文华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徐阶头戴忠靖冠，身穿礼服和一身国公服饰的少保、太子太保、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提督京营英国公张溶手持芴板，出班而前，礼部官员将天下各州县及两京官员的贺表抬出来，行赞拜大礼后说道：具官臣徐阶、张溶等，兹遇三阳开泰，万象惟新，钦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祐，奉天永昌。说罢全体官吏再次行赞拜大礼，教坊司奏中和乐，安定之曲，曲罢礼毕后，礼部仪制官来到御座前奏道：伏请陛下传制！朱载坖昨天已经听陈洪教过礼仪，端坐在御座上说：可。传制官这才行礼后起身大声说道：皇帝制曰，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左右的三十名经过挑选的锦衣校尉也大声重复道：皇帝制曰，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文武百官再次行赞拜之礼然后鞠躬，三次舞蹈并唱赞芴之曲，教坊司再次奏响中和乐、安定之曲，曲罢后，文武百官拱手覆于额前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正旦大朝会最重要的百官朝贺结束。

    接下来礼部仪制官请朱载坖移驾华盖殿，朱载坖说：可！在锦衣亲军、府军前卫、旗手卫、金吾卫带刀官的扈从下，朱载坖移驾华盖殿。引班引导文武百官、四夷来使等依序而出，序班撤下方物案等。有司将黄幄置于丹陛之上，将亲王、百官、外夷进献的马匹安放于丹墀内，礼部与鸿胪寺官员并立于丹墀东侧，等待皇帝更换便服，御黄幄，甲士行礼。朱载坖车驾到达华盖殿后，终于可以更衣，结束整个朝贺仪式。这会，正旦朝贺使、礼部右侍郎张居正来道御座前，奏道：臣张居正奏，朝贺已毕，请从古礼，胙肉之赐，以飨群臣。朱载坖回到道：可！张居正起身走到殿外，对群臣说道：胙肉之赐，栀酒之赏，皇帝之筵，以飨群臣！文武百官再次拜谢，这才出宫而去，准备晚上的正旦大宴，而朱载坖已经瘫在御座上，无语望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