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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选材

    待朝臣们都走了,朱载坖一个人在静静的思考,来到大明已经快三个月了,自己已经融入了时代,看到这个大明,虽然有各种不足,但绝非是日暮途穷,何至于走上神州陆沉的惨祸啊!

    朱载坖在思考这个问题,明朝的灭亡跟跟他脆弱的财政不无关系,虽然实施了隆庆开关,但是朝廷并没能收取足够的税银,导致大明朝廷根本无法维持军队,开展救济,整个国家机器无法运转,彻底崩溃。说白了,地方豪强偷逃税款,转嫁给农民,讲大量自耕农变成佃农,一旦遭遇重大的天灾,这些佃农就会沦为流民,最终激起民变。绝大部分王超都是如此毁灭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整顿税收,开源节流,之所以要让张居正去,朱载坖就是看中了他的铁腕,一个以一己之力推动考成法的人,他的手腕可想而知,只有他能够整顿市舶司,让开海带来的收入充实国库,才有可能推动大明这辆破旧的战车前进,要想从既得利益者手中攫取利益,势必会造成整个统治集团的动荡,这种动荡,是朱载坖无法接受的。

    至于让张居正带一些翰林官员下去,朱载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大概万历以前,明代内阁的水平非常不错,猛人辈出,仁宣之季有三杨,之后有李贤、李东阳、刘健、谢迁、杨廷和、张璁,嘉靖时期也是猛人辈出,杨一清、夏言、严嵩、徐阶都是猛人,不管忠奸与否,至少搞政务和搞斗争的技能都是点满了的。

    到了自己这个时代,大明的内阁可谓扫地僧一样的存在,搞政务和搞斗争的水平都已经至臻化境了,你看看自己现在内阁里的这票妖孽,徐阶、高拱、郭朴、李春芳、张居正,全都是人精,良民的没有,坏人大大的,怪不得原来的朱载坖只能当小蜜蜂,以他那遗传朱厚熜吃了丹药的脑子,怎么这帮人玩,说个不好听的,他们能把朱载坖忽悠的把紫禁城都卖了。

    你说徐阶徐阁老,那是能忽悠自己老爹嘉靖的人,嘉靖在历代皇帝里,难伺候和难以捉摸的程度,肯定能排前三,徐阁老能忽悠他,其功力可想而知,至于张居正张太岳同志,那就更不用多说了,是想当自己儿子爹的人,你让朱载坖怎么弄,他也很无奈啊,杨博这么猛的人,只能当个吏部天官,当然也怪他科举考的不好。这个时代的内阁,可谓上挟天子,下令群臣,横扫武林。

    就是到了张居正之后,继任的申时行、王锡爵、赵志皋等,也算是文臣中拔尖的那一批,勉强能把朝政糊弄住。真正水平大幅度下降就是在万历末期,党争开始后,不管什么齐党、楚党、东林党,都是搞斗争的水平相对上升,搞政务的水平绝对下降,到了阉党横空出世,那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搞什么斗争,直接肉体消灭。

    不管是哪个集团上位,都是利用都察院、厂卫对其他集团进行三位一体的打击,这帮所谓翰林院的阁老们,不光搞政务的水平一塌糊涂,搞斗争的水平也是一言难尽,向什么温体仁、周延儒、黄道周,没办法解决问题,但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能力倒是很强,整个大明王朝就在这种攻讦的喧嚣声中走向了末路。

    朱载坖觉得借此机会把这些储相们放到地方锻炼一下,看看他们的才干也好,总是要看看他们的成色。

    第二天,张居正送上了要调的人的名单,朱载坖笑了,张居正的眼光真是毒辣,要调的人是左庶子申时行,翰林编修王锡爵、庶吉士许国,虽然只要了三个人,但是这三位未来不是首辅就是次辅,而且都算一代名臣。朱载坖说道:让张师傅带着这三位才俊觐见,朕看看这张师傅选中的人。

    不一会,张居正带着他们三个来到暖阁,进来之后,朱载坖打量着他们,不得不说,科举也是看脸的,能被选入翰林院的,都是儒雅俊秀之辈,朱载坖说道:诸位请起,诸卿本在翰苑,却愿远离京师,奔赴东南,朕心甚微。就是离开京师,诸位在翰苑的官衔具都加一级。

    张居正奏道:徐国还未散官,臣意破例授以翰林编修。朱载坖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申时行加少詹事,王锡爵加翰林侍读学士,至于差遣,张师傅量才给授,报于朕知即可。

    这三位谢恩后离开,朱载坖说道:张师傅此次南下,可谓困难重重,国库支绌,东南兵备废弛,豪强把持地方官府久矣,朕不能多给,惟祝张师傅马到功成!张居正谢恩后说道:陛下,臣此去必将厘清东南,畅通财税,为陛下分忧!

    朱载坖叫陆绎过来,说道:张师傅,此陆少保之子陆绎也,为朕执掌大汉将军,朕意加陆绎锦衣亲军指挥使,掌南京锦衣卫事,整顿南京锦衣卫。卿若有在南方发觉不法事,不便查处的,告知陆绎即可,由锦衣亲军查办。

    张居正向陆绎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陆指挥襄助了!陆绎连道不敢说道:都是为陛下分忧,何谈襄助。朱载坖说道:陆绎此去,一定要整顿南京锦衣卫,一应人员,可以从京师带去,南京锦衣卫堕落已久,与南直隶官吏沆瀣一气,欺瞒天子,卿去南京,就当行军法,由违犯者,交南镇抚司审断!

    陆绎领命退下,朱载坖说道:张师傅去南方,市舶司所收税银,应当优先支持水师,若无水师保障市舶司就是一个空架子,先要用水师扫荡岛屿,肃清海盗,使商路畅通,方能征收税银。张居正说道:此事臣牢记心上,至于战阵之事,非臣所知,当尽付与俞军门料理。朱载坖点点头说道:俞大猷与戚继光并称俞龙戚虎,想来水上之事,定能应付。

    说完之后,朱载坖让陈洪取来天子剑,赐予张居正说道:朕已此剑赐卿,愿卿执此剑,为朕扫清东南魑魅魍魉,立不朽之功勋,朕在京师翘首以待。张居正接过天子剑,说道:臣愿为陛下,涤清东南。

    张居正刚准备走,徐阶、高拱求见,拿着一份军报,徐阶说道:正好叔大也在,福建的军报。朱载坖取过军报一看,不由得大怒,海盗曾一本降而复叛,袭扰福建沿海,甚至兵围潮州,被广东总兵汤克宽击退。

    朱载坖将奏疏扔到地上,说道:曾一本何许人也?不过海上一盗贼也,竟敢兵围府治,大明脸面何在?广东海防何在?张师傅到任后,要命俞大猷整顿水师,穷剿此寇,凡此匪众,一律枭首,无需上报三法司,凡走私、海盗,一经捕获,即行正法,趣诛之,勿复奏!

    徐阶赶紧劝慰道:陛下且暂息雷霆,曾一本不过一盗贼也,着有司拿捕即可。朱载坖余怒未消,说道:嘉靖时,尝有五十余倭寇自浙江登岸,一路烧杀,直抵南京,朕断不能容此事在朕治下发生。张居正说道:陛下放心,臣到任后即行拿捕曾一本,定不让此贼猖狂。

    朱载坖说道:一切等张师傅上任再说吧,至于汤克宽所奏,交兵部照例议功即可。诸位阁臣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