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翱翔九天，众目仰望

    霍彦但笑不语，斟上两杯酒递予程昊靳与凤凌天。

    清脆的声音响起，三人举杯同饮。

    云曦接过了酒壶，依次为三人添酒，“既然选择结盟，三哥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安南王和宁东君，是我要动。”

    凤凌天端着酒杯在一旁看热闹，程昊靳默默地喝下了这杯酒。

    霍彦淡然一笑，不以为意，“云曦妹妹，有哥哥们和你夫君在，你该好好歇着才是。”

    “父君殒难，这二人难辞其咎，卖国通敌之辈，三哥为何要云曦放过？”云曦毫不退让，程昊靳虽未明说后续安排，但鱼已入网，不可使其脱钩而去。

    霍彦目光转向程昊靳和风凌天，风凌天见状耸了耸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程昊靳呢，一副纵容云曦胡闹的样子。

    他看得出，今日之宴，只是双方试探，有云曦在，他们都不想亮出底牌，把最不堪的那面赤裸裸地摊开在谈判之桌上。

    “若是三哥能让他们俯首受诛，身败名裂，自绝于天下人呢？云曦妹妹可能解气些？”霍彦笑笑，一如哄劝年幼时的云曦那般。

    云曦睁大眼睛，同是旧族，霍彦竟然不是来保安南王和宁东君的，只为左相受刺一事，断不至于此。

    暗流涌动，看来一向中立的左相府也有了自己的属意站队。

    “云曦妹妹是不信？”霍彦不疾不徐，将自己的预判缓缓道出，，“我猜，此刻那两位封地的账目正在千里加急往京中而来，天策将军同和光公子想必是欲在三日后的千秋宴上，安排这楼中之人进宫陈情，而百罗春之网讯息四通八达，已经是不少派系眼中之刺，正可借此事金蝉脱壳而去。一箭双雕，虽算不上高明缜密，却也直击七寸，快准稳狠。帝君斥黜一出，望风而动的寒族重臣自是不留余力，势必要二人逐出朝堂，再无复起之时。”

    云曦讶异，却觉得霍彦的推测合情合理，不禁为他的洞察力感到惊心，“是，他们无用之时，才会对我这根浮游稻草知无不言。痛打落水狗，就为了让它孤注一掷，以死赌生。”

    她顺着霍彦的话接下去，严丝合缝，不留破绽。虽然不知道程昊靳带她来的目的，但如果想在今后如母君一般在朝堂睥睨而立，是该改改众人对她韬光养晦、富贵闲人的印象了。

    这么说，程昊靳是在帮她？

    “三哥既知我在查父君之死，更当助我一臂之力。”她起身，倚窗而立，语含凄楚，“你看下面人群熙攘，非为名利，是为活着。三哥，如今这局面，云曦与这些庶人别无二般。”

    在霍彦的印象中，云曦这位表妹虽体弱多病，却十分娴静端雅，淑贞婉清，是他们这一辈贵女中的佼佼者。此刻见她悲戚模样，心中也有了积分为人兄长的怜爱之意。

    “妹妹若是信得过三哥，就多等半个月，三哥依诺将这二人送到护国公府，可好？”他放柔了声音。

    “那么，三哥可愿将手中有关北狄的消息，通晓于我们？”云曦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程昊靳放下酒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是身体里流着凤凰血的人啊，就该翱翔九天，众目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