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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章 汝拉人民回归运动

    云净山过雨,江青雁横秋,初冬的日内瓦湖畔,有一片破败的贫民窟,上千汝拉人流亡在此已经30年了。1629年的今天,这波人和中国人联手了,他们相信,自己的流亡生涯就快要结束了。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最初这一带是汝拉地区的中产阶级流亡者聚集地。汝拉地区被萨伏伊割让出去以后,大贵族、上层分子当然去了母国,但是大量小贵族、基层公职人员、教会人员肯定也要随着政权的更迭腾笼换鸟;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随之而来的土地等各类私有物资的剥夺。为了生存,这些人要么去里昂等大城市寻找新的工作机会,要么前往日内瓦等地躲避新生阶层的猜忌和迫害。早先的贫民窟也没有那么破败,最辉煌的是汝拉刚刚割让给法国的1610年时代,经济生活水平远超临近的几个村落;随着时间的拉长,这群流亡者坐吃山空,聚集地也已成了流浪汉、妓女、小偷、纤夫、走私犯、水手、长工等职业的集散地。

    “我相信今年会是非常关键的一年。撸起袖子干吧,你们失去的只有枷锁,赢得的是整个世界。”说话的是威尔逊(热心网友柠檬树下柠檬果),21岁的他是在国内是一名无业游民,家庭情况不详,教育背景不详,嘴强王者性格,是他提出搞一次统一战线行动,本着“谁提出、谁践行”的原则,现在成了穿越集团驻改组织的联络员。此时的他在给汝拉还乡团训话,年轻的中国人高挑纤细,不像是带兵之人,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不过他的讲话却有千钧之力,他宣布今天正式与与日内瓦的汝拉人结盟,作为见面礼,今天就要在罗纳河上采取军事行动,并表示中国人的船队已经出发,就在这两天,中国人要荡平从日内瓦到里昂的所有法军船只,深入法国境内200法里建立一个水上“安全区”。

    威尔逊的演讲词是他憋了一周的杰作,引经据典,口号喊的震天响。中国人其实也自知的力量有多么渺小,为弥补自身不足,广泛寻求盟友支持是最有效、可靠的选项。这次他来之前,最高三人组已经给他授权,只要汝拉人答应合作,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就算是他们想做汝拉的王也行,中国人需要这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可是当年承诺的承诺有多草率,后面的隐患责任就有多不可控。很多事不是别人不能办,而是不敢去办,事情鼓包了,谁的责任?看着年轻人的计划书PPT,三人组心里都明白,但看破不能说破。杜勒斯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威尔逊,只能在那里画饼:“这些事情,你去办,我们的事多。全力以赴,组织会看在眼里,我看好你。”

    云雾氤氲的清晨,一支船队正停靠在湖畔船头,接受联络员手持大喇叭训话。这支武装船队并不是中国人临时好事造出来的组织,一直有、只是不成气候,早先这波人是一个日内瓦的流亡者自发组织的自卫组织;到后来发展成了一支商船队。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欧,那时候,真是在拿命跑船。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你们队跑船的危险性没有印象,可以问问在九十年代长途卡车司机,那时候民间枪支太泛,那时那刻,恰如彼时彼刻。汝拉地区流亡者中,军警背景的人群不在少数,从一开始这群人就是商船队的骨干成员、和法国境内的老熟人们藕断丝连、打打杀杀、越干越大,一度有垄断日内瓦到里昂经济大动脉的架势。只可惜,近十年来,天主教法国对新教徒大本营日内瓦实行经济封锁越来越严格;1627年-1629年,法王路易十三对新教徒的镇压如火如荼,当然对日内瓦的审查更加严厉,曾经有段时间,当局彻底切断了水路。这两年,流亡者们为了活下去,他们偷矿、走私、卖淫;某些人还被指控谋杀平民、绑架勒索当地商人等罪行;随着德意志地区新教徒难民的到来,还被日内瓦当局秘密指使,干一些打击外来新教徒骨干团体的勾当,成了日内瓦当局的夜壶。

    不过,21岁的威尔逊到底是年轻,心里的话一句也藏不住,生怕少说一句别人听不明白,并不是很懂适可而止的道理,内容又开始变得絮絮叨叨,大体内容为:为什么说汝拉独立回归运动好;汝拉人独立回归之防卫问题的解决对策;法国对汝拉的侵略造成的损害;等等。这些内容,对于这群跑江湖的老帮菜而言毫无吸引力。直到威尔逊着重提出汝拉流亡者财产返还运动的时候,这帮人才立刻换了副脸,眉开眼笑,交头接耳夸这群外国人够意思,知道他们汝拉人独立回归是一场正义的运动。

    其实,现场的听众的情绪是要比威尔士预计的轻松,并不需要他画大饼开导。虽然打败法国,争取独立或者回归萨伏伊是非常艰难的斗争,但是在流亡者群体这里,近两年却持续存在着乐观的情绪。毕竟很多独立运动真的很不严肃很不成气候;但是这里不一样,大家已经形成了共识,汝拉流亡者的回归运动有希望。因为大家都清醒的知道,西班牙帝国是北意大利各小国的太上皇,只要欧洲的正牌老大西班牙给力,解决汝拉的独立或者回归就仅仅是时间问题。现在西班牙已经和法国打了一年了,两国的战争月旷日持久,他们的未来就越光明。所以,中国人的到来恰到好处,一根小小的火柴就点燃了流亡者们蓄积了三十年的怒火。他们必须相信,自救者天救,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于公于私,是时候献祭自己的第一滴血了。

    汝拉还乡团这支武装有四百人,人员分两类,瑞士人和汝拉人。瑞士人分两种,一种是陷入财政破产的退役瑞士雇佣兵;一种是不乐意去太远的地方打工的日内瓦街坊军,这两者是中国人掏腰包,以汝拉流亡组织名义招募的人员,大约有两百人;至于如拉人就简单了,这些人大部分是真正的志愿军,狂热的复仇主义者。还乡团暂编为一个联队四个大队,瑞士老兵队,街坊守备队,还乡一队、还乡二队。

    终于,台上威尔逊的讲话结束了。码头上响起了欢呼声。此刻,在铜钟的喧响中,汝拉流亡者们的造反了。扬帆向何处?插羽逐征东。他们要打沉罗纳河上的法国江河宪兵队的兵船,打烂贝勒加德、里昂码头上的水警队伍,恢复当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