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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咱们的故事说到这儿,聪明的读者朋友们大概猜到接下来的故事了。是的,我们武德充沛的德意志的雇佣军战果辉煌,可惜死的全是友军。

    伴随着对面伤员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尖叫,两个小时后,天终于蒙蒙亮了。焦急的朗格多克在黎明泛的日光的照射下,总算看清楚状况,如他预判的那样,一块块庄稼地里倒伏着一百多名伤员或者尸体,全是法国人。只是不确认这是隔壁桑丹村的驻军还是更远处昂贝略昂比热的部队。

    “满地的尸体啊,这仗怎么打的呀?”。朗格多克放下望远镜,脸上带着死气沉沉的气色,转头苛责起旁边的德意志雇佣军头目佩德尔上尉,他是一连连长,二连三连也由他节制,是这支部队实际的参谋长:“队友是辣鸡,你们也是辣鸡吗,还没搞清楚什么人,就胡乱开枪。你们的眼都瞎了吗?”

    “报告长官,是对面佩尔松城堡的傻叉们开的第一枪,我们迫于形势,只能开枪。如果我们不动手,恐怕就更说不清楚了”佩德尔上尉当了一辈子雇佣军,如今已经三十好几,作为一名老军痞,打仗的功力尚且不论,推诿扯皮的能力绝对是一把好手。在德意志大分裂的年代,贫贱的德意志男人到处为其他国家卖命;在一些地区,法国、荷兰等国,金主们出枪出钱,德意志穷鬼出命,已经成为了当地武装力量的标配。

    “佩尔松城堡?他们的军官不是死绝了吗?“

    “是,军官是死绝了。但是主官佩尔森男爵还在,最近他又招募了一批力量,所以还有能力胡搞。男爵大人昨晚没有来拜访您,不听差遣、乱杀友军,我看他也是老糊涂了啊。”老村长也在一边拱火。蓬桑村扼守汝拉山区一处商道山口,村外一公里修了一座小型军营,佩尔森城堡。看来两位老邻居相处的并不愉快。

    “这是非常可怕的场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男爵大人主管防务这么多年,难道连对方是谁都分不清吗?他难道瞎了吗?”。老村长义愤填膺,完全看不出俩人在上一周还坐在一起喝花酒。形势比人强,佩尔森男爵确实不行了。不痛打落水狗,天地不容。最近几年,男爵大人的边境巡逻队人马越来越多、武器越来越好,可汝拉山区的走私活动却越来越猖狂,整个山区也成为了新教徒难民的大本营;今年,男爵大人的边境巡逻队被一群异教徒围歼,据战场逃兵讲述,整场战斗就打了十分钟。昨天晚上,老爷子的军队又误伤友军,可以说是自取灭亡了。

    “男爵大人的行为使我们大大惊讶和困惑,因为他们火炮所瞄准的方向来自南方,那里是昂贝略昂比热的部队的区域了。他的哨兵呢?哨位呢?死哪里了?难道早有预谋?难道全部被异教徒收买了?”佩德尔上尉非常钦佩的看了一眼老村长闪亮的秃头,不由得对老爷子的品性发出由衷的赞叹。这老爷子要是出生在巴黎,现在起码是个市长。

    朗格多克听完众人的拱火,没有继续吐槽。驱散了众人,把书记官留了下来,面授机宜。于是当天早上,一份弹劾信就新鲜出炉了。

    倒霉的佩尔森男爵昨晚并不在城堡内,而是跑去了昂贝略昂比热大本营。昨天上午大本营的传令兵告知他,山口的关防主管之职转交给资历浅薄的朗格多克时,他就知道,情况不妙。于是,老汉连夜起身,主动去大本营负金请罪。没想到一错再错,恐怕散尽家财也难辞其咎了。

    佩尔森男爵确实治军不力、打仗不行,但组织能力还是在朗格多克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之上的。上次打了败仗之后,男爵大人一方面上下打点,逃避责任;另外一方面迅速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很快在自己防区内重新建立起一支防卫力量和情报力量。这也算法军的传统吧,不尚奇谋,重视组织,除了拿破仑这种奇葩,大部分法国将军都有是这个范儿,虽然部分战役打得确实很辣眼睛,最近五百年大部分战例里确实做到了步步拱卒、按部就班,依靠强大的国力,一点点把对手绞杀。

    这么多年经营,汝拉山每一个居民点都有男爵大人的堡垒户,虽然这些眼线编织的信息网不能把异教徒们连根拔起,但至少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可如今,他还是被人耍了。中国人正是依靠男爵的情报网,稳住了里昂的法军,并达成战役欺骗的效果,使法军认为汝拉叛军水军力量薄弱,只能组织大量山区居民修葺汝拉山道,准备从山谷的商道进入里昂平原。

    那是在十天前,杜勒斯召集的山区群众大会,在会上,杜勒斯宣布了光复汝拉、进攻里昂的消息,并呼吁各村出钱出人,修葺山道。各位村长得了命令之后,也不敢怠慢,只能在各村子拉壮丁。一时间,鸡飞狗跳,方圆百公里的屁民,屁民们都知道反叛军要倾巢出动了。

    发布公告之后,中国人的主力部队迅速潜形匿迹,既没有选择对瓮中之鳖贝勒加德棱堡下手,也没有顺着山谷的道路进攻山口的蓬桑村据点,也没有配合水军迎击江河宪兵队。而是组织了三百中国人、三百难民武装、四百杂役,在当地向导带领下,穿越小道,翻越汝拉山无人区山林,直插昂贝略昂比热城下。

    这是一次艰难的斩首行动,更是一场苦难的行军,地图上70公里的山路,算上复杂山地系数则实际距离在200公里以上。一个人行走400里陆路尚且是一场艰难的考验,更何况是翻山越岭。沿途多险峻的高山隘口道路早已被雨水毁坏,气候恶劣、地形复杂;具体的难度,相当于一群驴友在十二月份从北京翻过燕山进入承德。

    行军途中,唯一值得庆贺的好消息是纵横于山谷的的河溪水位够高,饮水总不是问题。机动部队装备的刀具、斧子、油锯等桥梁设备也都用上,临时搭建了几座小桥。可惜的是,这些物资占据了机动部队五分之一的运力;多装点重武器该多好。

    这点距离,对于17世纪的新教徒难民们早就看得习以为常了。对于穿越者的父辈而言,在交通工具不发达的1970年代,一个普通百姓日夜兼程,徒步两百公里去外地办事,也是很多人家必须经常面对的实际生活。对于野战部队出身的极少数穿越者而言,这也不是难事,毕竟很多山地部队还保留着冬季十天长途行军一千公里野营拉练项目。

    但是对于享受21世纪汽车时代的大部分穿越者而言,这确实是一次的严峻的考验,第一次外线作战、第一次翻山越岭、第一次真正的大决战。整个集团调集了足够的物资来做好这次立足之战的需要,提前做足了计划,征集了五百匹骡马用来驮武器弹药;每人标配一个迪卡侬的帆布斗篷可以用来扎单人帐篷、当斗篷、当雨衣;甚至有人提议每人要学会打绑腿,最后采购了一种“分段压力弹力袜”的袜子作为替代。

    好在这些人足够年轻,而且是在人生精力的巅峰,又有这么多杂役辅佐。大军浩浩荡荡,终于在第五天遇到了法军主力的明哨,一处僻静的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