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节 黎明前的战斗
今晚的雪，比天气预报员预测的要晚一些。还好给面子，终究是来了。
深夜三点半，黄毛克朗普的皮袄上已经铺满了雪水或者血水，剧烈的运动让他头上的蒸汽如同白雾一样升腾，见到满头银发的米赫司令的时候，竟然哭了。
作为一名军人，司令当人心有戚戚，理解这个莽汉的心情。他有着德意志男人特有的豪情和粗野，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为自己战友覆灭而伤心。一千多活生生的战友，一晚上十不存一，这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啊。
“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守得住啊”。米赫司令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位失败的少校，既没有责怪，更不可能勉励。当初选择这俩货守城，就是看中二人盲目乐观的情绪；其他知道内幕消息的贵族军官，嘴上不说，心里面早就打鼓了。只是他没想到，中国人一天时间就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堡垒村打穿了。
以这个时代法国的组织度，能做到多道防线已经很极限了。而通讯器材的限制，战场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对付中国人这种夜袭快打的战法，还没有成功经验。毕竟不是每个士兵都是圣女贞德。兵败如山倒才是常态。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能打的，也改变不了大局。
“失败也是学习，你俩得学会反思，改改不用脑子的性格。现在是用人之际，回去好好下一步的打算”。现在米赫也是危急存亡之秋，今天他搞死两个将领，对他的城防保卫战没有什么用处。实际上，在他耳畔附近足足响了两个多小时枪声了，夹杂着哀嚎和爆炸。为了配合老潘，路虎的人马也开始了对贝略昂比热城外工事的偷袭。
路虎在回忆录里说自己才是整场战役的主攻，只不过是从大局出发，只能配合佯攻了。回忆录出版时，老潘早就死透了，死无对证。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陈小灵在后来出版的《父辈的回忆》里澄清说，路虎的部队当时如同梦游一般，就没有佯攻这回事。
路虎的梦游实属无奈，山里不比平原，到处是法军伏击的好地点。路虎行踪暴露后，看哪里都像是法军的伏击点，会细细查看两边山上的情况，处处小心，慢慢推进，总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确实也努力了，至少把堵在山口狙击他的一支偏师打溃散了；这支部队逃回要塞时，又被米赫的督战队打死一批；无奈之下，调转路径奔向蓬桑村，遭遇交叉火力覆盖，全军覆没。
昂通村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剩余人员大部已经投降，但还有人在负隅顽抗，此起彼伏的哀嚎仍然连绵不断，如同地狱进行曲。受天气影响，麦兜的侦查气球降低了高度，仍然在村子边的上空巡视，村子教堂残骸仍在燃烧，肥佬仔的战斗工兵借着火焰的光芒从村中的街道拉网穿过；两辆装甲车如同猛虎守护着河道，车灯光照过河面，可以看到村口停泊的运输船蠢蠢欲动，但谁也不敢造次。
老潘之所以着急奔袭克朗普，也是受了李愬雪夜入蔡州故事的启发，只可惜直到克朗普仓皇出逃，这雪才噗噗噗的下落下来。狗皮帽子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大头鞋上已浸满雪水，站在村口的临时炮台上，望着四处燃烧的村庄，寒冷的夜晚，他感到憔悴和疲惫；毕竟是人到中年了，不能像年轻人那般熬夜；此刻的他只想在天亮之前我闭上双眼，用呼吸感受这活着快感。
他相信，天一亮，整个大地很快铺上了一条银色的地毯。，所有的血垢和不快，都会被天地无情的抹去。
杜勒斯给他来电，受他们大捷的影响，又有三百人装备坐卡车来援助。中国人啊，虽然天性柔顺，打顺风仗的勇气还是有的。消息传来，帐篷内又有了些快活的气息。
听到消息的叶明仍然分外兴奋，他吃了两块08型空勤巧克力，似乎有补充上了能量。这种巧克力很奇怪，只要吃上，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立即振作。叶明给郑军打电话，让他在天亮前再打一次破袭战。为了保暖和防护，帐篷内装了一架火箭炉，这让早以适应了暖气的中国人举止还算正常。而船上候着的郑军等人则没有那么幸运，他如同一只鹌鹑一般，局促着，跺着脚，在寒风中举着对讲机。今晚他也没有闲着，一直盯着河口的运输船。这些法国船长倒还理性，没有夜航的冲动，深夜发生冲撞，掉入河里，肯定会失温而死。
“这是谁的主意？”郑军担心气温会继续下降，他的船会冻结在安河的河道里；也担心在狭窄的安河河道再次遭遇偷袭，肯定不会像在河心岛那次幸运。
叶明总不能把外行老潘的给卖了，来了句：“这是前敌指挥部的集体智慧”。老潘给他的意思很简单，以攻为守，一支偏师继续骚扰昂贝略昂比热，使昂通村的中国人免于被反击，留下几个小时时间的吃饭、休整、整顿。
郑军的副手叶雨清在对讲机里大喊：“还是别污辱智慧这个词了，我倒觉得是集体欲望的结晶。这个潘学忠啊，身边都是什么人。总有人在电脑前玩了几把红警，就以为自己精通战役指挥了”。
工作多年的郑军早已在血液里习惯了服从，早就忘记了自由意志为何物。尽管副手骂骂咧咧，他还是迅速掐断对讲机，启动发动机，带领三条快船出发了。
作为职场老油子，郑军本能的去回避与领导的冲突，哪怕领导让他去死。不过，郑军的服从，不代表彻底执行。他乐呵呵的劝解叶雨清：“没必要较真，较真你就输了；说句得罪人的话，此乃乱命，安河不比罗纳河，只有十来米宽，岸上随便打一炮，咱们就完了。但是，既然是打仗，就有其严格的纪律性与集体行动的规则。磨洋工嘛，大少爷你还得跟我学”。叶雨清一脸鄙视的看着郑军，两眼射出两道火光，“国家就是被你们这群老油条耽误的”。可是，他不敢说，应为他知道老郑可是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
“单纯跟总部那些偏执狂们辩论，你永远会输。确实不乏一些学识渊博的键盘侠们能搬出一大堆军事掌故。但从实际角度看，那无非就是茴香的茴字有更多钟写法而已。咱们该怎么干怎么干，还真轮不到那些键盘侠指手画脚瞎指挥”。
三条快船上各有一台臼炮，这种用氧气瓶改造的大炮的射程极其有限，炮弹漫无目的的落在了河两岸三百米半径的民夫营地上，这些是附近召集来的泥瓦工，木匠、战场小贩、民兵等。几天来，随着营地面积扩大，民夫们也不再幕天席地了，晚上至少挤进了草棚子里。郑军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天黑，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然后撤出战场。至于炮弹落哪里，这不是他关心的。
用氧气瓶改迫击炮是美国西部军事发烧友的一大创造，亲爱的读者们可以去网上搜索保龄球大炮的视频，这种大炮可以把保龄球大小的炮弹投掷到一里外的地方去。
收到近期情报的影响，米赫将士兵塞到了城内，而招募的民夫们只能在野外将就了。天寒地冻，这些民夫们往因陋就简，散落在河堤、城墙角、土岗、木柴堆、甚至于粪堆下，只要能方便遮风避雨，在哪里并不重要。因为如此散落。刚才的炮弹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几十声炮弹落地后，船上喇叭的录音开始响起，一口纯正的汝拉法语乡音：“这里是汝拉人民还乡团，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辛哥瑞拉，酒贩子辛格瑞拉。还乡团正按照安德森爵爷的旨意，在执行解放汝拉的任务，经确认，你们都是被胁迫加入法王团伙的。现在你们战场起义的，既往不咎，回乡后财产保全，免税三年。请汝拉人民回到萨伏伊国王的麾下，放下武器，接受汝拉人民还乡团的关照。”
“天啦！是老国王卡洛•埃马努埃莱一世的军舰！是老国王的军舰！”一旁的老泥瓦匠席莱勒连滚带爬的从杨树窝棚里爬出来，然后一脸死相的惊呼：“上帝啊，老国王的军舰居然来救我们了！再他妈不用交税了！”这些年，法王的赋税一涨再涨，村民远不如萨伏伊时代过的舒适。
“是他的声音，辛格瑞拉。我还欠他家酒贩酒钱。上帝啊，我们得救了！我还以为自己被日内瓦那帮异教徒偷袭了”。一旁的牧羊人奥尔森也也带着哭腔说：“管他是路易十三还是埃马努埃莱一世，只要不是异教徒就好！日内瓦那帮崽子迟早要下地狱，我家的羊被日内瓦跑来的穷鬼抢走好几次了，法王的治安官只会吃屎！”
“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要乱讲！”旁边的工头于连喝止了牧羊人的胡言乱语：“你个老糊涂蛋，该不会睡觉睡糊涂了吧！”汝拉是法王的国王领，贵族领地很少，没有贵族的缓冲，其实压榨更为直接。只有老年人还记得当年的和平岁月，至于年轻人，哪里知道还有过这样的日子，从出生就活在法王手下一堆官僚的淫威之下。
其实工头于连这样说，完全是慌不择言了，是怕奥尔森这一顿胡说八道引起工人们哗变——毕竟现在昂通村已经被这帮匪徒攻占了，江河宪兵队肯定也完了，炮声轰轰令局外人分外紧张，四面全是哀嚎与败兵，人心不稳，阵地上的官兵人人自危，这几个老家伙再一带队闹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俩老东西这个时候再乱说话，我剁了你！！！”。于连拿起一把马刀，继续吓唬两个老汉。奥尔森不知从那里甩出一把匕首，直插于连的心脏。于连，这个地主家的小儿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牧羊人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在野地里转悠，也算是半个强盗了，小崽子此时戳中了老汉的隐私，就怪不得老汉铁手无情了。
老泥瓦匠席莱勒是走街的手艺人，脑子很灵光，与窝棚附近的人也都熟悉。“孩子们，还等什么？赶紧跑吧，难道等着挨枪子。”于是乎，这群人一哄而散，撒丫子全跑了。当然，这群人并不蠢，还没有蠢到跑到对面中国人的队伍里，申请起义者资格；他们迅速钻到附近的树林里，借着地形和夜色的掩护，一溜烟就踏上回家路了。
老光棍奥尔森算是彻底与法王告别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于是很坦然的裹紧羊皮袄，捡起于连那把佩刀，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中国人的阵地。
三十分钟后，肥佬仔的阵地上，奥尔森举起电喇叭，高声的呼叫；“我是牧羊人奥尔森！老国王回来了！老国王回来了！不要再给基佬法王卖命了。不要再给基佬法王卖命了。临阵起义来我这里报道的，真的三年免税！真的三年免税！穷人们，拿起手里的木棒，干死他们。。。。”。
蹲在要塞里的米赫仍然一脸木然：”你们听到声音了吗？还乡团进攻的手段这么毒辣，给老百姓免税、发粮食，是我没有想到的。再这样下去，老百姓吃了粮食，就要在帮安德森打仗了。。。。。“。
一旁的罗什一遍拨打着炉火一遍劝解着司令：”这绝对是是挑拨。仗我们是不怕打的。这种嘴炮我们更不怕。老乡是淳朴的，我相信我们的汝拉老百姓也能明辨是非，免税三年，免税三年喝西北风啊。。。。。
外面的民夫全跑了吗？混蛋，放屁，你再放屁我砍了你。
深夜三点半，黄毛克朗普的皮袄上已经铺满了雪水或者血水，剧烈的运动让他头上的蒸汽如同白雾一样升腾，见到满头银发的米赫司令的时候，竟然哭了。
作为一名军人，司令当人心有戚戚，理解这个莽汉的心情。他有着德意志男人特有的豪情和粗野，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为自己战友覆灭而伤心。一千多活生生的战友，一晚上十不存一，这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啊。
“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守得住啊”。米赫司令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位失败的少校，既没有责怪，更不可能勉励。当初选择这俩货守城，就是看中二人盲目乐观的情绪；其他知道内幕消息的贵族军官，嘴上不说，心里面早就打鼓了。只是他没想到，中国人一天时间就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堡垒村打穿了。
以这个时代法国的组织度，能做到多道防线已经很极限了。而通讯器材的限制，战场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对付中国人这种夜袭快打的战法，还没有成功经验。毕竟不是每个士兵都是圣女贞德。兵败如山倒才是常态。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能打的，也改变不了大局。
“失败也是学习，你俩得学会反思，改改不用脑子的性格。现在是用人之际，回去好好下一步的打算”。现在米赫也是危急存亡之秋，今天他搞死两个将领，对他的城防保卫战没有什么用处。实际上，在他耳畔附近足足响了两个多小时枪声了，夹杂着哀嚎和爆炸。为了配合老潘，路虎的人马也开始了对贝略昂比热城外工事的偷袭。
路虎在回忆录里说自己才是整场战役的主攻，只不过是从大局出发，只能配合佯攻了。回忆录出版时，老潘早就死透了，死无对证。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陈小灵在后来出版的《父辈的回忆》里澄清说，路虎的部队当时如同梦游一般，就没有佯攻这回事。
路虎的梦游实属无奈，山里不比平原，到处是法军伏击的好地点。路虎行踪暴露后，看哪里都像是法军的伏击点，会细细查看两边山上的情况，处处小心，慢慢推进，总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确实也努力了，至少把堵在山口狙击他的一支偏师打溃散了；这支部队逃回要塞时，又被米赫的督战队打死一批；无奈之下，调转路径奔向蓬桑村，遭遇交叉火力覆盖，全军覆没。
昂通村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剩余人员大部已经投降，但还有人在负隅顽抗，此起彼伏的哀嚎仍然连绵不断，如同地狱进行曲。受天气影响，麦兜的侦查气球降低了高度，仍然在村子边的上空巡视，村子教堂残骸仍在燃烧，肥佬仔的战斗工兵借着火焰的光芒从村中的街道拉网穿过；两辆装甲车如同猛虎守护着河道，车灯光照过河面，可以看到村口停泊的运输船蠢蠢欲动，但谁也不敢造次。
老潘之所以着急奔袭克朗普，也是受了李愬雪夜入蔡州故事的启发，只可惜直到克朗普仓皇出逃，这雪才噗噗噗的下落下来。狗皮帽子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大头鞋上已浸满雪水，站在村口的临时炮台上，望着四处燃烧的村庄，寒冷的夜晚，他感到憔悴和疲惫；毕竟是人到中年了，不能像年轻人那般熬夜；此刻的他只想在天亮之前我闭上双眼，用呼吸感受这活着快感。
他相信，天一亮，整个大地很快铺上了一条银色的地毯。，所有的血垢和不快，都会被天地无情的抹去。
杜勒斯给他来电，受他们大捷的影响，又有三百人装备坐卡车来援助。中国人啊，虽然天性柔顺，打顺风仗的勇气还是有的。消息传来，帐篷内又有了些快活的气息。
听到消息的叶明仍然分外兴奋，他吃了两块08型空勤巧克力，似乎有补充上了能量。这种巧克力很奇怪，只要吃上，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立即振作。叶明给郑军打电话，让他在天亮前再打一次破袭战。为了保暖和防护，帐篷内装了一架火箭炉，这让早以适应了暖气的中国人举止还算正常。而船上候着的郑军等人则没有那么幸运，他如同一只鹌鹑一般，局促着，跺着脚，在寒风中举着对讲机。今晚他也没有闲着，一直盯着河口的运输船。这些法国船长倒还理性，没有夜航的冲动，深夜发生冲撞，掉入河里，肯定会失温而死。
“这是谁的主意？”郑军担心气温会继续下降，他的船会冻结在安河的河道里；也担心在狭窄的安河河道再次遭遇偷袭，肯定不会像在河心岛那次幸运。
叶明总不能把外行老潘的给卖了，来了句：“这是前敌指挥部的集体智慧”。老潘给他的意思很简单，以攻为守，一支偏师继续骚扰昂贝略昂比热，使昂通村的中国人免于被反击，留下几个小时时间的吃饭、休整、整顿。
郑军的副手叶雨清在对讲机里大喊：“还是别污辱智慧这个词了，我倒觉得是集体欲望的结晶。这个潘学忠啊，身边都是什么人。总有人在电脑前玩了几把红警，就以为自己精通战役指挥了”。
工作多年的郑军早已在血液里习惯了服从，早就忘记了自由意志为何物。尽管副手骂骂咧咧，他还是迅速掐断对讲机，启动发动机，带领三条快船出发了。
作为职场老油子，郑军本能的去回避与领导的冲突，哪怕领导让他去死。不过，郑军的服从，不代表彻底执行。他乐呵呵的劝解叶雨清：“没必要较真，较真你就输了；说句得罪人的话，此乃乱命，安河不比罗纳河，只有十来米宽，岸上随便打一炮，咱们就完了。但是，既然是打仗，就有其严格的纪律性与集体行动的规则。磨洋工嘛，大少爷你还得跟我学”。叶雨清一脸鄙视的看着郑军，两眼射出两道火光，“国家就是被你们这群老油条耽误的”。可是，他不敢说，应为他知道老郑可是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
“单纯跟总部那些偏执狂们辩论，你永远会输。确实不乏一些学识渊博的键盘侠们能搬出一大堆军事掌故。但从实际角度看，那无非就是茴香的茴字有更多钟写法而已。咱们该怎么干怎么干，还真轮不到那些键盘侠指手画脚瞎指挥”。
三条快船上各有一台臼炮，这种用氧气瓶改造的大炮的射程极其有限，炮弹漫无目的的落在了河两岸三百米半径的民夫营地上，这些是附近召集来的泥瓦工，木匠、战场小贩、民兵等。几天来，随着营地面积扩大，民夫们也不再幕天席地了，晚上至少挤进了草棚子里。郑军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天黑，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然后撤出战场。至于炮弹落哪里，这不是他关心的。
用氧气瓶改迫击炮是美国西部军事发烧友的一大创造，亲爱的读者们可以去网上搜索保龄球大炮的视频，这种大炮可以把保龄球大小的炮弹投掷到一里外的地方去。
收到近期情报的影响，米赫将士兵塞到了城内，而招募的民夫们只能在野外将就了。天寒地冻，这些民夫们往因陋就简，散落在河堤、城墙角、土岗、木柴堆、甚至于粪堆下，只要能方便遮风避雨，在哪里并不重要。因为如此散落。刚才的炮弹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几十声炮弹落地后，船上喇叭的录音开始响起，一口纯正的汝拉法语乡音：“这里是汝拉人民还乡团，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辛哥瑞拉，酒贩子辛格瑞拉。还乡团正按照安德森爵爷的旨意，在执行解放汝拉的任务，经确认，你们都是被胁迫加入法王团伙的。现在你们战场起义的，既往不咎，回乡后财产保全，免税三年。请汝拉人民回到萨伏伊国王的麾下，放下武器，接受汝拉人民还乡团的关照。”
“天啦！是老国王卡洛•埃马努埃莱一世的军舰！是老国王的军舰！”一旁的老泥瓦匠席莱勒连滚带爬的从杨树窝棚里爬出来，然后一脸死相的惊呼：“上帝啊，老国王的军舰居然来救我们了！再他妈不用交税了！”这些年，法王的赋税一涨再涨，村民远不如萨伏伊时代过的舒适。
“是他的声音，辛格瑞拉。我还欠他家酒贩酒钱。上帝啊，我们得救了！我还以为自己被日内瓦那帮异教徒偷袭了”。一旁的牧羊人奥尔森也也带着哭腔说：“管他是路易十三还是埃马努埃莱一世，只要不是异教徒就好！日内瓦那帮崽子迟早要下地狱，我家的羊被日内瓦跑来的穷鬼抢走好几次了，法王的治安官只会吃屎！”
“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要乱讲！”旁边的工头于连喝止了牧羊人的胡言乱语：“你个老糊涂蛋，该不会睡觉睡糊涂了吧！”汝拉是法王的国王领，贵族领地很少，没有贵族的缓冲，其实压榨更为直接。只有老年人还记得当年的和平岁月，至于年轻人，哪里知道还有过这样的日子，从出生就活在法王手下一堆官僚的淫威之下。
其实工头于连这样说，完全是慌不择言了，是怕奥尔森这一顿胡说八道引起工人们哗变——毕竟现在昂通村已经被这帮匪徒攻占了，江河宪兵队肯定也完了，炮声轰轰令局外人分外紧张，四面全是哀嚎与败兵，人心不稳，阵地上的官兵人人自危，这几个老家伙再一带队闹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俩老东西这个时候再乱说话，我剁了你！！！”。于连拿起一把马刀，继续吓唬两个老汉。奥尔森不知从那里甩出一把匕首，直插于连的心脏。于连，这个地主家的小儿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牧羊人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在野地里转悠，也算是半个强盗了，小崽子此时戳中了老汉的隐私，就怪不得老汉铁手无情了。
老泥瓦匠席莱勒是走街的手艺人，脑子很灵光，与窝棚附近的人也都熟悉。“孩子们，还等什么？赶紧跑吧，难道等着挨枪子。”于是乎，这群人一哄而散，撒丫子全跑了。当然，这群人并不蠢，还没有蠢到跑到对面中国人的队伍里，申请起义者资格；他们迅速钻到附近的树林里，借着地形和夜色的掩护，一溜烟就踏上回家路了。
老光棍奥尔森算是彻底与法王告别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于是很坦然的裹紧羊皮袄，捡起于连那把佩刀，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中国人的阵地。
三十分钟后，肥佬仔的阵地上，奥尔森举起电喇叭，高声的呼叫；“我是牧羊人奥尔森！老国王回来了！老国王回来了！不要再给基佬法王卖命了。不要再给基佬法王卖命了。临阵起义来我这里报道的，真的三年免税！真的三年免税！穷人们，拿起手里的木棒，干死他们。。。。”。
蹲在要塞里的米赫仍然一脸木然：”你们听到声音了吗？还乡团进攻的手段这么毒辣，给老百姓免税、发粮食，是我没有想到的。再这样下去，老百姓吃了粮食，就要在帮安德森打仗了。。。。。“。
一旁的罗什一遍拨打着炉火一遍劝解着司令：”这绝对是是挑拨。仗我们是不怕打的。这种嘴炮我们更不怕。老乡是淳朴的，我相信我们的汝拉老百姓也能明辨是非，免税三年，免税三年喝西北风啊。。。。。
外面的民夫全跑了吗？混蛋，放屁，你再放屁我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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