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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青涩

    一中开学那天,我一个人拎着床单被褥等一大包东西,走进了宿舍,同学的父母都问我怎么一个人来呀?我就说家里爸妈比较忙,抽不开身,然后一个人收拾着我的铺位,同学父母都很友善地提出帮助,但我礼貌地拒绝了,嘴上说着好意心领啦谢谢,我能自己做,心里却是想的我不愿别人帮助我,如果是那样,我会有亏欠,也说明自己能力不足。

    生活相比于初中好像变得有趣了一点,我延续了初中对物理的喜欢,高中继续保持着热爱。记得我们寝室六个人为了相互提高,组成了一个物理学习小组,还互相用物理里的元素相互取了外号,我就叫“小滑块”。可能真的叫久了,大家就习惯性地见到我就叫我小滑块,我也习惯。好玩的是,每当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题念到小滑块的时候,大家都会偷偷笑,留老师一个人在台上懵逼,好像后来老师也慢慢明白了,我就是那个小滑块。说到我们寝室,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的班长,他人挺好挺开朗的,成绩好,对班级也挺负责,那会他特别爱研究星座,在寝室,在班级里都在宣传星座知识,阳历什么时间段是什么星座,什么星座有什么特点(优缺点)……等等,这很难不带入了,也是那时候,我开始由自己的星座开始了解自己——双子座。双子座阴晴不定,两个极端,我觉得还蛮符合我自己的,有很开心的一面,也有沉默不语,让别人难以靠近的一面。和室友、同学延续了之前的爱好,踢足球。不愧是一中,标准尺寸和草地足球场,那时候和伙伴们奔跑在绿茵场上,为他们前锋互相配合和冲刺进球而欢呼雀跃,也为自己后卫阻断对方进攻而感到骄傲。但那时候我对足球没有一个系统性的概念,不知道什么时间点该注意什么,怎么配合怎么防守。只顾享受奔跑的酣畅淋漓和怎么“秀”。

    在一中还有件好玩的事,那就是“狼人杀”游戏。在班长的带领下,每到晚上下课,十多个同学就会围在一起开始“表演”,各种层出不穷的套路,什么女巫和狼人被丘比特连成一对作为第三方暗中“刀”完所有人,盗贼在狼人和女巫中选择了女巫获得好人阵营的一致好评……等等,大家畅所欲言,欢笑不断。甚至有天晚上二十多个同学聚在一起玩,“白狼王”角色都出来了,那场面,就像儿时难得的四个生活区的小伙伴都聚到了一起玩捉迷藏,当“鬼”闭上眼睛开始倒计时时,二三十号人集体跑开的欢快感。

    我偏科,数学物理好的理科直男,文科很差,尤其是语文课,每当要求背诵全文时我就头疼,感觉知识就是不进脑子。但我记得一首古词很触动我,“东坡居士”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我不由得感叹这就是我人生的现状啊,不被理解,无人诉说,但又怎样呢?就这样没有太多外在情绪地过着。触动的是原来古人早也有与我类似的心境,这份穿越千年的共鸣在心中产生的炽热,久久不能熄灭,激励着我前行。语文老师讲解一篇课文(名字不记得了)时,提到了“意识流”这个概念,大概是行文没有太多的逻辑和华丽的辞藻,是即时思绪和情感的表达,能最直接让读者体会到作者当时的心境。简单地说,就像我现在写着这样的口水话、“小作文”。这让我想起当时大家都爱在QQ空间里发着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或是经历,或是感受。当时的我本身就极爱在空间分享我的日常,自那以后好像更加“猖狂”(不会告诉你们现在回头看空间里那些“思绪”,脚趾能在地上抠出一套海景房,但为了回忆起那段时光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硬着头皮基本看完了)。大家看我这么爱“碎碎念”,于是又给我起了另一个外号——“丹嬢(niāng)”。不光是语文,政治课上我也知道了“钱”是什么概念,知道它是一种货币,人们劳动价值的互换就是以它为媒介。

    说到“意识流”,我想起了我高中喜欢的一个女孩,因为肤色偏暗,大家都叫她“小黑”(当然这没有一点嘲笑和贬低的意思)。高二下学期刚开始,看到她的空间,也是属于那种爱表达,爱记录的女孩,而且也玩过《梦幻西游》。对于长期活在自己的虚拟世界的我来说,我感觉遇到了一个有能聊的,有共鸣的人,这无异于是一件温暖的事。于是几乎每天下了晚自习后都还在手机QQ上聊天,偶尔也会一起吃早餐或者帮她带早餐,每次周末放学回家一起走到公交站……其实我感觉到她并不喜欢我,只是那时大家受到的教育都是,早恋会影响学习,以高考为重,所以她也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直到高考完才告诉我她不喜欢我,而且后来也有了喜欢的人。我当时很失落,同时也气愤,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

    什么原因呢?看到这儿的你们也知道,受原生家庭的影响,我内向,自尊心超强,爱装逼,受不了挫折,性格乖张,但那时毫无察觉,我们再把视角切回当时。具体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但我会因为别人的一句批评,甚至以为是批评的玩笑话,或是自己没有做到自己满意的地方而“死机”,就是谁也不理,哪怕叫我也没有反应。单这一点拎出来谈恋爱哪个女生会受得了,而且极度敏感的内心也没有一个男孩该有的阳光,这不被拒绝才怪呢。我更记得现在想起来很好玩但当时感到非常尴尬和羞耻的事,高二还是高三校运会的时候,我忘了因为什么事情而不开心,坐在看台上带着电脑用的那种耳机耷拉着脑袋听歌,放的是LinkinPark的《Numb》,周围的同学呢?不光目光,身体都朝向了正在奔跑的运动健儿,为他们加油打气,那画面感对比有多强烈呢?看过《名侦探柯南》的人都知道里面的伦敦篇,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随着网球的运动而让头左右摆动,而不在意比赛的精彩的凶手不会有此行为,这在人群之中是最“耀眼”的!这也跟军训是一个道理,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转,某个人转错了领导在台上会看得一清二楚。然后一中那时每周都会有校园新闻,不知道是谁当时把我耷拉脑袋的样子拍了下来,在校园新闻每周趣事上放了出来,还配文字“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顿时我清晰地听到不光是全班,全校都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说穿透天际也不为过。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原来鬼畜那个时候就有了,我也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小透明以这种方式“出圈”了。

    在高中还有让我开心的事情,比如校园DV大赛我参演了我们班《生化危机》的僵尸头目,和同学们在放学后的楼道里追逐打闹,那个妆容我至今都觉得好看、特别。还在校园戏剧大赛参演了我们班《简爱》里的一个角色,过过戏瘾也不错。更开心的是在军乐队里担任大鼓手。我记得军乐团老师跟我说过,鼓在一个乐队里也是非常重要的,它不光掌握着整个乐队的节奏,还有一锤定音的神圣感。我自然明白他说的,鼓,尤其是军鼓带给我的神圣和力量感。我受同学的影响,也开始爱听TaylorSwift的歌曲,她歌曲描述的爱情就是我所向往的。

    相比于初中毕业只熟悉五个人,高中毕业同班同学我基本都熟悉了,还有几个到现在都还在联系的兄弟姐妹。但也仅限于同班,我还是内向,别的班级的人我基本都不认识。

    毕业后同学聚会,大家都在讨论去哪个学校,有的同学甚至在高中就有了心仪的目标,或者说是人生的规划。然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害怕,害怕环境的再次变更,我头一次有一种我人生就到这里就好了的感觉。没有想法那就听从父母的“建议”,因为家里爷爷、爸爸妈妈都是参过军的,说读军校能给家里省钱,能报效祖国,于是,我以提前批次考上了军校。

    我母亲有近视,听说会遗传,而且从小确实就感觉我视力不如别人,加上小时候家里人不让我戴眼镜,好像一直到高中才配眼镜。毕业的时候我眼镜有七百多度了,因为确定录了军校,父母马不停蹄地带我去做了近视手术,生怕我眼睛过不了体检。我记得一个星期才摘掉纱布,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前所未有的16K超清世界!视力达到了5.2、5.3,什么体验呢?就五十米开外的绿皮火车,我能看清上面标注的车次和起终点站。我记得医生说要滴四个月的眼药水才能完全康复,否则可能进一步近视。

    暑假的尾巴,我按往常回到了湖南老家,打着游戏,奶奶卧病在床,就念叨着“别玩游戏了,休息哈,眼睛不要了?!”。那时候只是简单地认为,奶奶老了,身体有些毛病也正常,只是吃不到她炒的青椒炒肉、芷江血鸭和炖土鸡了,炒菜的任务交给了我爷爷和姑姑。我还记得我爷爷从我爸那里学了一手炝锅鱼,改的不是那么麻辣,而是香辣。

    但我那会脑海里有种莫名的画面,就是奶奶因为身体的病变,会不会看到和听到的世界不一样呢?比如蓝色变成绿色,有各种幻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