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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大学·炽烈

    第二个大学,我原本想的是好好读书,专业性强,毕业后回贵阳找对口工作就行了。没想到这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在写小说的时候,我和我的父亲沟通过,听了他的劝告,我还是不透露学校的名字和专业吧。

    上学期按部就班,毕竟在军校军训过,所以普通大学的军训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叠被子比赛第二(第一好像是在空军待过)、进队列班以及没放在眼里的“优秀军训学员”。室友知道我的经历后,而且本来年龄也比他们大两岁,就叫我“大哥”。我们和睦相处着,一起上课、相互探讨作业题怎么解、一起吃饭……

    到了十一二月份,不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是我学校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个卖护肤品(没听过的不知道几线的牌子)的微商,看着她发的朋友圈,如何如何地努力,每单赚了多少,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回馈父母……等等。我心动了,我也想这样赚钱,毕竟自己已经比同龄人晚了两年,我也想摆脱这穷困的生活,想要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给父母也买些东西回报他们,虽然说他们没有给我好的生活,但他们毕竟也经受了这么多苦难,不易地把我带大……于是我跟我母亲说了这件事情,她思考了一会,最终答应了赞助我起始资金,我拿了以后跟这位微商“大佬”买了一些护肤品,开始做起了微商。

    那第一步“大佬”就叫我取一个好听易记的网名,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点子,“大佬”听了我真名后,突然“灵光”一闪说,就叫“戴维”吧。于是她开始教我如何拓展自己的好友列表,也就是拓展客户,比如学校的校友群、老乡群,甚至根据自己的爱好,去相关的爱好群里等等加好友,而且因为卖的是护肤品,客源基本都是女性,所以要加女生,而且是一个个加。对于内向的我来说,这无异于是登天的难度,想着别人凭什么同意啊之类的,害怕拒绝。但是“大佬”就说客源是第一步,你不加哪来的人买你的产品,哪里来的人看到你过得很好的生活愿意做你的下家批量从你这进货,于是给我各种支招,怎么聊天啊等等,但基本上都是些硬套路的聊天,没有太多的真情实感,尴尬得我每次聊天都在脚下抠出一套三室一厅。同步的,“大佬”教我怎么发朋友圈,打广告。我记得一个套路就是每天早上发“鸡汤”朋友圈+早安,晚上发“晚安”之类的,因为“大佬”告诉我人总在晚上的时候情绪会放松,没有那么高的警惕性,更容易聊天和买东西,这点放在自己身上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也很相信她的“方法”。“大佬”还说没事的时候多去学校、外面拍点好看的照片,甚至是出去玩的时候买点奶茶或者好看的首饰什么的,修修图发朋友圈。总之就是朋友圈质量过关,多互动。还有一方面就是多发“晒单”和客户的使用反馈,但说实话,我这样一个小透明,哪一下子有那么多好友,更别说客源了。我真正体会到可能加十多个甚至上百个人,就有一两个真的来关心你产品怎么样,有没有效果,犹豫半天可能还不买(我换位思考也一样,我总不可能随随便便拿着自己得来不多不易的钱,买一个没有官方保障的产品)的感受。于是“大佬”又支了我一招,再开个微信,换头像互相聊天造聊天记录和收款记录。我大受震撼,因为在我爷爷眼里我这个“一根肠子通屁股”没有一点心眼的人,觉得这就是造假啊,而且我自己也在跟着“大佬”教的另外一招——自己试用发效果图,用了之后觉得产品效果有,但不多,微乎甚微,远小于朋友圈宣传效果。我觉得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会出问题,感到良心不安,而且确实影响了我的学习和生活,想想每天都要发七八条甚至十多条朋友圈,而且不能一口气发,要分时段,光为了这些“朋友圈”的文案我都感觉一个我不够用,上课想,下课想,吃饭的时候想,甚至是做作业的时候都分心想,还要造“晒单”和反馈图。头一次感觉身心俱疲,比高考还累。但为了“成功”,为了能过上有自己收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生活,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咬着牙坚持了一段时间,包括寒假回到老家也是。那会我小姑看出了一些端倪,提醒我小心是传销,我也注意着,半信半疑地继续做着。

    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觉得我实在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卖着自己都不信任的产品,满口谎言跑火车,挣昧良心的钱。放弃后没多久,我的上级“大佬”也消失把我拉黑了,应该是有人举报了吧,虚假宣传商品,有传销嫌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奸不商”,知道商人卖东西的一些基本套路,和最基本的为人处世的道理。我记得有一次发了一条互动朋友圈,让熟悉我的人用一句我常说的话模仿我,印象最深的是高中一同学直接把我平时朋友圈的文案搬到了评论区——“大家早安,今天戴维推荐一款……”那时我才知道“微商”是多么令人讨厌,准确地说是这种“鸡汤”营销手段有多让人讨厌,同时也讨厌我。

    学校规定下学期才能加社团,开学不久就在学校操场开启了“百团大战”。我再一次见识到了全国各地多才多艺的同学们,很羡慕他们会一些才艺,而且看上去“专精”,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自卑。很多社团想去,但又怕自己技术不如别人而被嘲笑,于是逛了一圈就走了。当天晚上写完作业散步路过北活(我们学校的一个露天活动场地),看到二十多个人在玩轮滑,瞬间勾起了复读时我们逃课去溜冰场玩儿的回忆,那会挺喜欢的溜冰的,穿着轱辘鞋简单又省力地溜出去很快的速度,很享受迎面吹来的凉爽的风,觉得无比地自由和快乐,那会还自学会了倒滑。于是鼓起勇气就上去问能不能和他们一起玩,没想到他们很热情,就说当然啊!一起一起!他们是学校轮滑社的,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玩。于是我马上打电话给我母亲告诉他我进了轮滑社,请她把我的轮滑鞋寄过来。

    轮滑鞋到的当天我迫不及待地去驿站取了,吃完晚饭到了点拎着鞋子就去了北活,一位高高瘦瘦,长得还小帅的学长热情地招呼了我过去一起玩,可能笑起来憨厚可爱,大家都叫他“瓶子姐姐”,和我一个专业,那时候不会想到这位“瓶子姐姐”到现在和我都联系紧密,成为我人生中不可忘记的一位贵人。

    那晚,跟着大家穿着轮滑鞋在北活的大理石地板上自由地奔驰着,或看着学长学姐自由自在地表演着花式绕桩,或者飞跃抛台,很是开心,瓶子姐姐还愿意当我师父教我一些他会的动作!然后一起学习,一起练习。记得那天快结束的时候,师父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滑行的时候缓慢蹲一点,然后左脚支撑着,右脚从左脚后方斜着切出去,当成刹车片“漂移”地刹停下来(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哔哩哔哩搜一下“花式刹停Q刹”),我就很好奇尝试了一遍,出脚准备漂移的瞬间感觉“刹停脚”卡住了,并没有像师父那样飘起来,然后上身重心由于惯性还在前移,就这样摔了下去。也不知当时在想什么,觉得会摔着不疼就没有用手去扶!然后就把上门牙磕断了两颗,地上全是血滴。周围的伙伴都跑过来关心我,建议送我去医院,但我觉得并不是很疼,我觉得和以前受的种种苦来说不算什么,就说了句没事,回宿舍请了假出来看医生。舍友很是关心,一直陪着我,我心里很感激,但也怕麻烦舍友,一直说着不用他们跟着我,我可以解决,他们第二天还要上课啥啥啥的,但他们还是陪着。室友也惊讶为什么我遇到这样的事不慌不忙,换做他早就忍不住手忙脚乱了。我当时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要说以前比这痛的事多了会显得我在装和瞧不起他,好像就说了一句,我强忍着的。于是和父母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一下,就简单做了个“封牙”处理(用相关医用材料把缺口先堵上,不让牙神经暴露在外),暑假回家再补牙。我记得挺好玩的是,第二天英语课回答问题的时候满嘴漏风,英语老师都看不下去了笑着说,没事,让另一个同学回答吧。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到点又提着轮滑鞋去北活了。师父见到我也惊讶“你怎么还来,牙好了?!”,我就缺牙巴一笑。当然,牙掉了哪比得上轮滑好玩!我记得很久以后我和师父回忆起这件事,他说还以为我从此就不来了,没想到我第二天就出现了。

    “一入轮滑深似海,从此妹子是路人”。轮滑的热情从此点燃了我的大学生活,在师父的引导下,我知道我们玩的是自由式轮滑里一个分支——花式刹停,选手在助跑后在规定距离内摆出一个或多个漂移动作,直到刹停。如果是比赛,则根据动作难易程度、漂移距离、稳定程度和整体身形的美感来判分高低。那会儿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轮滑,从最开始原地穿轮滑鞋扎马步练腿力,到后来一点一点的出动作,过程中不断地拍照,拿自己的身形和网上大佬的视频作对比纠正,再到后来不断熟练,速度越来越快,刹距越来越远,我又有了一种久违的成就感,我真的很喜欢那种全力奔跑的释放感,和轮子在地上侧飘刹停的快感,这让我感觉回到了高中足球上的感觉,即使大汗淋漓也不觉得累,就一个字:爽!

    不久就到了“五一”劳动节,除了这个国家法定节日,我还知道了“五一”是轮滑爱好者的节日,在秦皇岛北戴河有“北戴河轮滑节”,我跟着轮滑社的大部队去了。我第一次见到几千人穿着轮滑鞋刷街的壮阔。我和社友们畅快地在路上滑着,聊着天,笑声回荡在碧空苍穹!那也是我自小学以来很久都没过的开心,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除了刷街,我们还在海边的沙滩上玩耍。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现实的大海,波光粼粼,一望无际!心情如眼前景观一般辽阔舒畅!虽说北戴河的海没有想象中那么蓝,但对于我这个乡村里长大的小透明,一点点滤镜加持下,也足以让我欣喜和震撼,不禁发朋友圈赞叹祖国的大好河山、江河湖海。我们在沙滩上嬉笑打闹,大家都玩得好,就随机挑一名“幸运”玩家埋进早已挖好的大坑,露个头在外面一起合影,记录这欢乐的时光。那会管控还不是特别规范,在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还在沙滩上租了两个烧烤架和一些炭火,现场搞起了烧烤……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最快乐、最单纯、最幸福的时光,那才是我想要青春!白天嗨皮晚上也不闲着,我和我师父去看了碧螺塔的“花式刹停夜”,全国的花式刹停爱好者聚集于此,观看刹停大佬们的精彩比赛。也是这场比赛,让我见识到了更多更酷炫也更难的刹停动作,从小语文不好的我,只能说一句“牛皮!”并且回到学校后,跟着师父定了个百日训练计划,更加努力训练,并且训练后将当日的突破、不足和反思记录于朋友圈打卡。

    自加入轮滑社,我的人生好像改变了,以前那个内向、懦弱、自卑的我,变得开朗、外向和自信。因为一个爱好,我认识了很多新人,每天一起练练技术、唠唠嗑,听听他们的故事。

    随着自信的建立,学习上也是如鱼得水。坐有空调的图书馆内,耳机一戴,谁都不爱,一首交响乐《Liberator》单曲循环,踏上知识的战场,专心吮吸着每一个知识点,攻破每到练习题,然后期末考的时候每科九十分以上,VB满分。

    整个大一大概也就这么过来了,但有件事一直在我心中梗着,奶奶还在老家卧床不起,而且我军校退学对她对爷爷也是一个打击。虽然老爸和大姑小姑都有在照顾,也安慰我说没事,好好读书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过去的就过去了,可我还是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我希望告诉她我能再次振作,过上好的生活。快放暑假的时候,听说奶奶好了点,我心情也好了些,于是一放暑假就买了回老家的车票,这次我在火车上看到了老家的模样!并且心里很激动,想着车站就在前面了,快到了,快到了!终于到了老家门口像小时候喊了一句“爷爷开门!”,爷爷也用亲切的家乡话回了句“丹维回来了!”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自从到贵阳读书后,每次有假回爷爷奶奶家,都会给我做爱吃的青椒炒肉、芷江血鸭还有炝锅鱼,我知道即使大城市的好吃的再好吃,也难忘家乡的味道,我至今觉得家里的油发辣椒独一无二。当天晚上我就去了镇上的医院看了奶奶,这医院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来这,陌生的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躺在这里的病床上,这场景很陌生,仿佛周围白色瓷砖透着入髓的冰冻。我握住她的手,到嘴边的道歉吞咽了回去,也许是我逃避自己的错误,也许是我想到不再提这件事刺激她不好的回忆,让她伤心,两者都有,于是我说了句“奶奶,我回来了,你孙儿回来了……”她好像听到了,转了转头,眨了眨眼。我想就这样就挺好。陪了一段时间大姑就来“接班”了,说你回去睡觉吧。

    对,我提到过我渴望的是一种“永恒”的状态,我小时候见过爷爷奶奶的邻里们去世的场景,听到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都会告诉我别出去,说别去打扰人家。等我再下去观望的时候,水塔旁已经多了一个搭好的帐篷。我想过有天爷爷奶奶也会像那样躺在里面,但一想到这潜意识就会逃避、划走,告诉我,还早呢,爷爷奶奶肯定会长寿。

    回到老家第三天,吃过晚饭的傍晚,我像往常一样打着网游,大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丹维,你来医院咯,奶奶快不行了……”,我有点木讷,第一反应是,这么快吗?我不想到来的这一天这么快吗?前天不是还能眨眼知道我是谁吗?也没多想,直接换上鞋子就飞奔出门了,也就一两分钟,我来到病床前,好像,正好,就那一刻,我看到监护仪上心电图微弱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变成了一条直线,永恒的一条直线……眼前是一盆正在燃烧的纸钱……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看到姑姑他们都强装着镇定,我也没有哭,但我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我记得旁边帮忙守护的医护人员说“很好了,老人家已经等到你回来了,心满意足了”……过了一会,旁边帮忙的叔叔就说,你把这盆纸钱端到水塔那。对,就是印象中爷爷奶奶说的“搭棚子”的地方。我想陪着她一起去,可好像这就像交给我的任务一样,我照做了,先行了。一路上看着盆中燃尽的灰烬随微风散去,星星点点,我知道,她幻化成了满天星辰,去天堂享福了。我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是对她的不尊敬,迈着沉重的步伐把这盆灰烬带到了“搭棚子”的地方,就在我家楼下不远,铁道旁的水塔边。我亲眼看到那些搭棚子的人把地基的钢管丢在地上大致的位置,“叮叮当当”……每一声都砸在了我心上,涟漪一圈圈散开,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就站在原地,静静地对视着奶奶的遗像,她笑得那样地慈祥……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棚子搭好,道士拍了拍我,指着那张长桌说,把盆放到那吧……好像陆陆续续,小姑大姑都来了,爸妈也在赶火车的路上……我缓了缓神,不知在哪形成的意识,告诉我该帮忙了,招呼陆陆续续而来的亲朋好友,他们都会说“节哀顺变”,我也回了句“谢谢,会的”。我没有哭出来,我知道不能让站在一旁的爷爷看见我哭,他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个人。那晚,我迷迷糊糊,不知道守到了几点。我都不记得是白天还是夜晚了,道士做完法后,说准备盖棺了,家属可以再看一眼。我看着奶奶穿着寿衣,就这样长眠于棺中。这是从她生病卧床后,我第一次好好地,完完全全地看着她的正脸,去**的男子气概,去**的面子,我放声痛哭,大喊了一句“奶奶我想你啊!你别走啊!”……我好像听到周围的人也哭喊了起来……就这样以泪洗面,我记不太清了,据说家里儿女孝顺的,就只用停三天。下葬那天,大家使力把棺材抬上了救护车,按事先安排好的车队,从镇上开往了奶奶的老家——三明,地图上显示的“颜家垅”,对,“颜”是我奶奶的姓氏,如清莲一般……我在车上,生怕救护车开得不稳,震怒了奶奶的灵魂和指引她上路的神明。我感激老家的亲戚们,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棺材抬上了老家对面的半山坡上,让奶奶得以安稳下葬,魂归故里……我感激一路跟随送葬的亲朋好友,锣鼓喧天,鞭炮轰鸣,这样的习俗就代表奶奶在路上一点儿也不孤独,开开心心去了天堂,享极乐世界之福!

    是不是感觉我忘记了什么,对,小书。我们经历了一个学期的异地,在此期间,我们会打QQ语音甚至是视频,还带各种特效和互动那种。有甜有苦,但我只记得我们之间的矛盾了,和大多数异地恋的情侣一样,因为生活环境不同,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没办法及时分享彼此的生活和沟通。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我只是想要一个抱抱都满足不了。”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上学都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而不像有些同学一样能坐飞机。我记得我咬了咬牙,省出一部分钱,在淡季的时候买了一张机票回去陪她。

    到了大二上学期,我回到学校,和师父还有轮滑社的小伙伴继续玩起了轮滑。随着百日打卡的练习,我的花式刹停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会了所有基础刹停动作,也和轮滑社的伙伴打成一片。在此期间我知道了每年九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都会有轮滑马拉松,从BJ到天津,一百四十千米,我好奇地和小伙伴们去参加了。别说,还真的坚持了下来,记得刚开始没多久就觉得累了,想放弃,但滑到中途,经过乡间小道,有些三轮车经过,我们会上去扒一会(危险动作别模仿哦),趁着风享受这短暂的自由,亦或是看到一马平川的辽阔大地而欣喜,这对在南方山城长大的我是没有见过的场景。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滑行已经成了机械运动,看着路牌上距离天津的距离从120KM到80KM……越来越近,还是挺有成就感,最终到了终点拿到纪念证书时,感觉还是挺有意义的,它何不像是长跑一样呢?甚至是人生的长跑,坚持下去就会看到希望和意义。

    回到学校之后,有幸当上了轮滑社技术部的部长,这让我更加认真地练习刹停技术,希望后面新人入团的时候,能把我所会的所精进的动作教给他们。在打卡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越到后面给我点赞的人越来越少。我是有失落的,失落的是他们并没有长期关注我,没有对我的进步给予肯定,我会想,是我做得不够好吗?但转念一想,我做微商的时候发朋友圈不也是这样吗?换位思考,别人会觉得你聒噪。但那会年轻的时候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我记得当时我写了一段话——“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利的情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所导致的。我和瓶子有共同点,那就是不服输,自尊很强,价值让别人得到认可。发展到后来,我没有他那么咄咄逼人,非要比过谁才满意。在很多方面比我强的人时刻都有,所以我不会以人为目标。只有自己知道扎不扎实会不会被别人击倒。去**的评论,何必要不了解我的人影响我?”在这种冲劲下,我进一步精进我的技术,即使扁平足多次磨起泡,无数次摔倒擦破膝盖的皮,甚至有次差点摔成脑震荡,我都无所畏惧,尤其在武清公园玩了极限轮滑,从两米多高垂直的U型池冲下来,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借着这股冲劲,我开始学习拍摄和剪辑视频,目的很简单,为了记录自己和身边人的轮滑生活,看着打卡朋友圈从照片到视频的变化,还真有一丝小成就。看着曾经的朋友圈,还真有挺多有意思的经历,和伙伴们在万圣节等各种节日出去刷街,看了很多比赛,甚至还见到了轮滑女神苏菲浅!在第一个百日打卡结束没多久,我和师父去了上海参加了一六年的大学生花式刹停比赛,师父还进了决赛!我有幸见到了祖国的繁华,去到了外滩,亲眼看到了东方明珠,和在上海的老同学见了面……突然发现,这些记录,从那个时候,我好像就特别能逼逼,小作文不断,段子也层出不穷。

    就这样到了大二下学期开学,社团招新后不久,我和轮滑社的九个伙伴组成了“十位勇士”蹦极组,去到了BJ。一路上我不停想象着用什么样的姿势起跳,想了一会那就背越吧,从高空坠落的第一视角又会是什么样的……如果能拿兄弟的GoPro录下来就更好了,绝对是场视觉盛宴,甚至配什么音乐都想好了!到了目的地后,排队就排了五个小时,还签了承诺书。看着前面一个个挑战者蹦下去了心里还是挺激动的,也有中途放弃跳的,当时心里还瞧不起他们。直到眼前的队伍越来越短,越来越接近跳桥,我才发现区区六七十米原来有这么高!河流如银带,路人如蝼蚁!久违的恐高再次涌上心头,脚不由自主的打颤,和伙伴们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发抖。好好好,小丑竟是我自己。伙伴们看出来了我的紧张,就安慰我说:“不怕,戴维,纵身一跃就好了!”当然我还是要点面子的,就笑着说“没事,根本不怕!”终于到我了,我小心翼翼走到跳台边,往下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没等我开口工作人员就给我双腿绑上了安全绳。我还是开口了“我能不跳了嘛?”工作人员一边检查安全设施保护到位没,一边举起我的双手,说“握住!到这了哪有不跳的。”我也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不了畅快喊出来就行了……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尽情享受这坠落的快感……看到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的风景……”我感觉一个人站了很久,隐约听到工作人员说跳不跳,不跳我推了……排队的挑战者们也在议论纷纷,有鼓励的,有吹嘘的……定了定神我转了过来面对工作人员,背对江河湖海,往后倒下去的瞬间工作人员毫无防备地推了我一把,顿时天旋地转,山河颠倒,我本能地张口大声呼喊,却发现像失声了一样根本喊不出来!我真正知道物理课本里所描述的“完全失重”加在鲜活的生命体上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我还是睁着眼,瞳孔放大,尽收眼前辽阔的景象,像一颗陨石加速坠落,划破这地平线,风在耳旁呼啸而过,刚才的惶恐顿时全无!我试着转头,看看不同角度的风景,亦像跳水运动员准备笔直落入水中……绳索反复了几次弹跳,结束了这场蹦极,我抓住了在河面接应我的竹竿,慢慢地下到了船上。下来后伙伴们都在放声大笑,畅谈着挑战的成功以及过程的刺激!过后看视频的时候才发现,我在整个蹦极过程中举过头顶握住的双手始终没有放开,伙伴们都笑着说“像条死鱼一样哈哈哈哈”。

    那次蹦极后,我更大胆和放开自己了。以前就看到社长们会穿轮滑鞋倒滑下楼梯,在伙伴们的鼓舞和怂恿下,在学校天桥的楼梯上,第一次倒滑了下来(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后来也因为社团一些事情学校规定不能在非轮滑场地穿轮滑鞋)!虽摔但开心。之后每次穿鞋去活动场地路过天桥的时候,我都是倒滑下去的(都是避开人群高峰),从刚开始有人欢呼有人谩骂,到最后纯粹是方便和快捷去到场地玩耍的方式。我还和师父去各大高校玩轮滑,比划比划交流技术,还在高校轮滑比赛(渤海站)三十多个“刹手”中拿了个第五。而我们十个人的友情也迅速升温,在“海盗头子·万恶之源·坤哥”的带领下,借着轮滑社娱乐社团的性质,带着新人们三天两头地就出去玩耍,通宵K歌喝酒玩游戏抽烟,我们称这项活动为刷夜……氛围相当欢乐、轻松、和谐,大家都没有顾虑,放下“偶像包袱”,打打闹闹……不愧是脱单率第一的社团,在这种氛围下,很多新人成双成对,而我就像一个“优雅的旁观者”,微醺地观察着他们暧昧的过程,还有形形色色之人的各种趣事。我凭借高中熟悉的星座知识,有的没的和他们聊起来,大致知道每个人的性格,很快也和他们打成一片。记得有个双子座的女孩,喝高兴了以后操起抱枕就对着一个和我们一届叫佳佳的男生砸去,来了句“佳佳,睡你**起来嗨!”从此之后我们都叫她酒王,后来为了她在新人面前的形象,我们叫她九儿。在众多次伙伴们的K歌中,我也喜欢上几首有共鸣中文歌,例如五月天《盛夏光年》中的那句“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以及那句发自心底对自由生活渴望的“我不转弯!”还听到了一首华晨宇的《异类》,觉得那句“如果你不喜欢听我的歌请闭上耳朵,接下来要大开杀戒穿透你的耳膜!”挺有欧美的那股呛劲。烟雾缭绕的“修仙”中,我的烟瘾起来了,第二天倒头大睡逃课也成了家常便饭的事,室友也调侃道“大哥,晚上都见不到你人啊。”我的生活费也从之前两千多点涨到了五六千,虽然母亲叮嘱说节约点用哈,但她也没有什么怨言,每次我要也就给了,偶尔父亲也会给一点。那会我还是知道专业学习的重要性的,凭着那股“专一的冲劲”,至少保证了不挂科。想起一件又皮又狂的事,期末借着大一下的那种学习状态恶补一门专业课,感觉掌握差不多了,考完后发了条朋友圈“四天一门课,XX(专业课名字简称)稳过,拜拜了您嘞”。没过多久老师就在下面回复了俩字——“未必”。这尴尬得我犹如万蚁身上爬,但接着屏蔽了老师们又发了一条“mmp,装X忘记屏蔽老师了”,伙伴们也当看戏哈哈大笑。

    这一年的五一北戴河轮滑节我们也去玩了,碧海连天,阳光比去年还要灿烂!万人刷街、沙滩游戏、滨海烧烤、埋人塑雕、团结下海、饕餮盛宴、不醉不归……为了让这些回忆永久留住,我汇集了小伙伴还有自己拍的视频,用心剪辑了一个视频,配乐霉霉的《Style》。

    暑假我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老家,奶奶走后的第一年,第一次来到了她的坟上祭奠,也许是平常都有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打电话,聊到过奶奶,也许是知道(也仅是知道)“人应该向前看”的道理作为安慰,我没有太大的波澜,虔诚地磕头后,便继续着我的生活,陪爷爷聊聊家常,按他的讲法就是给我上“政治课”,说“你好好学习,以后工作不差的!爷爷就心满意足了。”虽然爷爷奶奶对我们三孙姊妹每个都很照顾,每个都很爱,但还是受点“重男轻女”思想影响,对我还是更偏爱一点。每次要回去上学离开老家的前一晚,爷爷都会悄悄地拿出几张一百的现金,塞给我说“爷爷没有什么给你的,拿去学校吃好点,买衣服穿哈。”我百般推脱说让他自己留着钓鱼买鱼竿鱼食,但他就是不肯,把钱硬塞进我口袋里,还说“不拿爷爷就生气了哈,别和弟弟妹妹说……”我愧疚地拿着……

    我继续在朋友圈表达着、灿烂着、执着也疯狂着……就这样到了大三,偶然一次通宵上网的时候接触到了彩虹岛的私服,里面的数据和玩法都被修改过,而且“充值”也很便宜,当时流行一句话叫“国服上万不称霸,私服几千当爸爸”。给“管理员”“充”了一些钱后,很快就拿到了游戏里属性爆表的神装,去闯荡各种以前没有打过的副本,打出以前从未有过的过亿的伤害,带着“队友”刷各种他们需要的材料,在一声声“大佬”中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实际却是迷失自我)。而且续上了我未做完的梦——“寻找爱丽丝”,虽然那时候的版本还没有给出爱丽丝在哪……但一路新鲜的剧情还是深深吸引着我,尤其“乔安潘和黑月公主”的故事……甚至当时还有自学SQL和外网假设的打算,自己开个服修改数据玩,但后来种种原因放弃了。

    是不是又忘了什么?对,小书。我俩的感情其实从最开始就埋下了结果——不合适。对于她来说,她家里希望她读完医专出来,找个医院上班然后找个人结婚嫁了就是。我记得有一次去她家玩,做了顿饭后争着洗碗表现一下,但对于几乎不做家务的我来说,洗完那次碗就没有下次了。她后来跟我说“你知道我爸怎么说你的吗,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做过家务的”,意思就是不适合过日子。但当时的我并不理解,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节日买礼物,暑假用属于自己不多的时间陪她……却换来这样一句话。矛盾是长期累积的,就像她和她舍友经常出去玩,看见别人的男朋友怎样怎样,而自己“却连一个拥抱都不能及时拥有”……两个人所经历的和所想要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了。到后来经常吵架,一方面是觉得她不理解我,不理解异地熬过后就会幸福,另一方面我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在每次闹矛盾的时候能回去看他而感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终于矛盾在大三上爆发了。那天班级聚会,去了一个轰趴馆,因为她报了一个专升本,要考高数,我带着高数书准备像往常一样给她辅导。当视频打过去却是一个男生接的,说了句“她在洗澡,找她有什么事吗?”我顿时心里就冒火了,但没在同学们面前表现出来,强忍着。后来回到宿舍,她打电话过来带着愤怒地哭着说“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就这样吧!”我想过我们会分开的结局,但绝对不是这种出轨和背叛,当即就删除拉黑了,断绝了一切联系。

    这种愤怒持续了一段时间,已经到了大三下学期。那时我已经是轮滑社的副社长,和社长们一起策划和执行了社团招新,和去年一样,带新人们一起出去玩。有一次刷夜,一个小我一届的男生,有点小胖,但衣着整洁,很有衣品,在角落里的凳子坐着,拿着立麦静静地唱着歌,声音还挺稳,音准也不错,就是有点小声,有点内向。我都忘了是怎么加的他了,大概就是觉得想带着新人一起玩,不要让新人觉得来了都没有个照顾。第二天一起回宿舍的时候才知道他和我一栋宿舍楼。

    他叫浩一。

    一起出来玩轮滑几次聊天后,我和浩一一起去网咖了打英雄联盟了。我接触这游戏有三四年了,但都是偶尔玩玩,技术很菜,是那种只看哪个英雄技能帅,能打出惊人操作,根本不管英雄技能伤害、冷却时间是多少,也不知道兵线的走向趋势、阵容的搭配、地图资源的控制和打团的节奏等等系统性的东西。刚开始玩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我们尝试各种下路组合打配合。他是仙女座的,网上大多数评价是对别人要求苛刻。渐渐地,看的比赛越多,他学到的操作和运营思路更多,和我的技术也拉开了差距,而我那时还只是单纯的觉得和朋友打游戏快乐而已,技术没有任何长进。他慢慢地教我该怎么打,但我还是记不住,只凭一股脑地往上冲。有一晚上网,我状态不好,频繁失误,终于在一个致命的失误后,他忍不住了,把闪现一交,鼠标一砸,跟我说“你去其他路吧,教不会啊!”。我也赌气把闪现一按,去其他路辅助去了。按后来看到的段子说就是“第二天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都是分桌坐的”。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过后我们还是会偶尔打联盟,但更多的是玩跑跑卡丁车,没想到小学时候玩的游戏现在又重温了,关键是我俩玩的是单人对抗,就不存在因配合不好的问题闹矛盾了。或者是打累了的时候,我去彩虹岛私服刷刷本,他去DNF刷本了。

    游戏玩得菜,但我还是挺喜欢英雄联盟的,它展现的每个英雄的背景故事以及它们组成的“联盟宇宙”令人叹为观止。我仍记得我最喜欢艾克的背景故事,他出生于地沟祖安,却天资聪慧,凭着兴趣发明了很多小科技,尤其借着海克斯水晶发明了能回溯时空的Z型驱动器。他并没有借助此发明去打砸抢烧干坏事,而是不断尝试去救助在钟楼玩耍意外坠楼的朋友,以及不断享受父母给他准备的来之不易的生日祝福……那种单纯地顽皮、善良也是我拥有和向往的,所以很久以来,我的微信名都是Ekko。

    关于轮滑刹车,我坚持着玩着,哪怕大冬天零下十几度,大家都在宿舍享受暖气的温暖,我和师父在北活两个人奔跑着怼着动作。那会我已经到了瓶颈期,一是再往上动作从全脚刹停到只用前轮或者后轮单轮来刹停了,需要脚踝更大的支撑力,以及全身力量的协调和配合;另一方面我明显感觉体力,尤其是肺活量大不如前,以前都是北活四五十米长的场地一晚来回跑个四五十趟大汗淋漓都不觉得累,现在来回跑个十几趟就大口喘气需要休息一会才缓的过来,这和我经常通宵刷夜上网和抽烟有关系。虽然不再去参加比赛了,但我没有达到师父给的标准,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但不妨我俩继续唠嗑和交流。我也缓慢地在进步,单轮类动作出了,但速度不快,刹距不远。

    那会轮滑社来了一个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叫梦洁。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穿着个大花裙踩着轮滑鞋就来了,我好奇地问她别人轮滑都是宽松的、休闲的衣服或者运动服,咋你穿了个这么艳丽的大花裙就来了,她也很开朗地来了句“我喜欢呀~很好看呀~”聊着聊着发现是射手座的姑娘,和霉霉一个星座也一样开朗,也喜欢听英语流行歌。觉得聊得不错,也有一点点暧昧,了解到没对象后,决定追她。于是五一北戴河的时候“本能”地很细心地照顾她,旁边的浩一一直暗示我说别太多地管她,我没有理会,但结果却是她说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着我啊,我会反感的。”后来的活动我俩都尽量避开不走在一起的……但也没有闹到翻脸不认人的地步,毕竟只是不喜欢这样而已,往后大家还是在一块玩的。

    再看看浩一,一次我、他、九儿、霞霞、梦洁还有她的舍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浩一和梦洁的舍友(我们叫她叶儿吧)聊得很来,大多是他们喜欢看的韩剧吧。我基本没看过韩剧,除了和小书在一起的时候看过一部《Healer》,所以和他们基本聊不上,断开连接了一样,而且我比他们都大个两三岁,于是浩一就开玩笑叫我“一个三十岁岁的老男人”。那天没过多久后,浩一就和叶儿在一起了,还很甜蜜。我跟梦洁也保持着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进一步相互了解着。我记得每次出去玩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们买点水,或者他们在路边看上的小饰品啥的,然后背着书包,给她们装东西,因为我觉得和他们出去玩是真的单纯地开心,我愿意付出,虽然浩一经常说“别惯着她们,自己拎”,我们也都是笑笑。轮到我生日请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送上一句“生日快乐!”,然后买单的时候浩一会来一句“今晚的消费由戴公子买单~”,她们也会“戴总!戴总!”地喊。渐渐地每次出去玩,这几个小女生就会时不时撒个娇“戴维~戴维~帮我装一下这个嘛~”、“戴维戴维~我想喝那个~”她们也会这样婆浩一,但浩一就说“别找我,找戴总。”

    小女生们并非贪图小便宜的人,大部分时间出去玩我们都会AA,她们有时也会请客请回来,我只想说我这样的行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已。我觉得这就是朋友们相处最愉快的样子。

    暑假的时候,梦洁还是跟我说清楚了,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情侣,就这样当朋友相处挺好的,我也没纠缠,坦然接受,也好奇问了她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了解一下呗,她说,像浩一那样幽默的。当时我不理解,不过也没有多想,只记得坐火车去了趟广州和霞霞一起找她玩,就彻底释怀了。说起来也怪,双子座这个生物,偏执的时候是真的执着,但一旦真的彻底想开了,也就彻底放下释怀了。之后我们还是像这样好朋友一样相处着。

    那个暑假某个在老家网吧打游戏的时候,看到CSOL出了神器抽奖活动,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真就运气好,一百多块出了当年的神器——“撼宇碎星”,玩这游戏大概也知道,往年这些神器平均都是好几百甚至上千才能抽出来。当时就近段时间的经历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小作文:

    “那一刻,突然感觉,一切就像世界重新洗牌了一样,欧气就像那场暴雨,突如其来,刷洗褪去所有不幸。

    一切都已回来,一切都已改变。就在那两秒迟疑瞬间,以前被我遗忘的那个自信的我涌入脑海。就像霉霉逃车巡演释义MV回头那一笑,以及她独白的Revenge。

    也像内瑟斯作为旁白诉说恕瑞玛兴盛衰落的感觉一样,回音深陷苍穹。

    就像分身脱离自己在空中与自己对话,像旁观者述说自己的故事一样。‘你不再倚靠神器大佬,拿个狂鲨混助攻找生存感,觉得僵尸攻不进来是有你的一份助攻之力,在大佬神器极短CD差内抵御入侵。你就是神,独霸一方,纵使僵尸如潮水涌上,也不曾退懼半步,原地站桩开启致命打击,输出毁天灭地的爆发AOE伤害,三四炮即可将其化为灰烬,将前方夷为平地。留下的只有穿破这不见天日的长空的群尸的哀鸣。就像你不再附和他们,对他们好,渴望他们理解你,希望她能喜欢你一样。你不过是希望得到的理解和爱没有如你意而失去了自己,扭曲了自己。这种用偏执的‘好’维持的关系迟早会破,伤人伤己。你就是你,独一无二,不用再用段子,或者台词,或者霉霉的故事,或者星座来表达自己。你最珍贵,总有相似之人,细腻地看穿你,来到你身边,理解你,接受包容你,爱你。当你察觉到了,以同样的程度,爱她到死心塌地。’

    你终于静心。

    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这种自信,做自己。

    Allyouhavetodoisstay.”

    ……(现在看起来很中二对吧)

    上了大学人生就像开了加速器,记得初中上学路上和上班的母亲一路,她说了一句“人生好快啊,从刚进入工作二十岁不到,晃眼你都这么大了,我四十多岁了。”现在晃眼我也大四上了,专业课也都学完,只剩毕业论文。因为我们学校专业性强的特点,都是全国各地相应的公司来我们学校招人。九月十一日,贵阳的公司来了,之前也问过这个公司的相关情况,父亲也说找了点关系,没事的,但第一次面试我还是紧张。面试的时候我上来就向面试官说我多了解贵公司怎么样怎么样,但面试官很快就打断了我,说介绍你自己的专业情况,然后出了几道专业题,我都答了上来。出了面试场地后没多久,老乡群里就有人说自己面过了,收到短信通知了,陆续几个和我一起面试的也都说收到了,我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录取消息。但时间一分一秒,滴答滴答地过去,我迟迟未收到信息。我开始着急问老乡们录取消息是什么样的,哪个号码发来的。老乡们也都安慰我说不着急,肯定会进的,有些人不也没收到么。大概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仍然没收到消息,我大概知道了落选的情况。父亲也打来电话,说没关系,贵阳回不了还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呢。有一个绩点比我低、当时还挂了三四科没补考的,外地的学生都进了我没进。懂的都懂,我也想通了,比不了就不比了,就算进去了人际关系也复杂得很。但心里那种辜负了爸妈的期望的内疚至今没有忘过,也找不到其他人诉说。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吸取些什么!从面试的每一个问题的回答,到自己当前的硬性条件资质,深刻反省,并且改变。时间仍在流逝,一个月后六盘水的公司就这么来了,于是我冷静下来想想大概的流程、上次面试的不足,早上起来改了下简历,拿去打印就去面试了。我是第一个面,很自然,一点也不紧张,头脑里高速反应面试官问的问题想知道些什么,然后告诉我一两天就出结果。本以为面试完可以跟浩一出去上网,结果下午有人QQ加我,感觉莫名其妙,同意后第一句直接叫我带上协议去面试室签字了!那瞬间真的脑袋空白了一下,脑子里大概就是爸妈你们辛苦了、贵阳机场不要我自有留我的地方、曾被打败但并未打倒、我反思了自己的缺点并改正真的做到了……就像当时RNG拿下冠军拍到Karsa从休息室一直哭到上台和队友共捧奖杯那时候的表情,真的眼睛在湿润。因为我明白那种曾经被抛弃直到自己强大再次站起来的感受!这一个月来看着室友、班上同学都签的差不多,只有自己没签那种失落感和孤独感几乎没有表露过,每晚都会不由自主想到,每晚如此。

    但最重要的,也惊奇地跟面试领导给我们的忠告想的一样。还不能放松,确实,硬性地体检条件和不能挂科,专业上的知识还真的不够去做好这个职业等等。同样明白自己的现状,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谦虚、学习者的姿态去探求这个世上我还未曾经历的东西,无论天文地理,还是人情世故。

    我不是一个想把自己束缚在一个熟悉舒适环境的保守派,以前那样,但现在绝对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我相信所有老天安排的挫折都是让我去学会些什么,经受挫折,越战越勇。只有自己不断强大,才能守护所爱之人。永远记住《火星情报局》里汪涵老师说的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不光是《火星情报局》陪伴着我,《东京食尸鬼》的金木也是。曾经一味“温柔”对待这个世界而导致自己和周围的人陷入苦难的他,被迫不断强大,到和董香结婚,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的过程成为了我的精神寄托,我何尝不想和他一样呢?

    不光是金木,那年联盟的IG战队同样如此。做为实力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中国队伍,一路披荆斩棘,冲到了全球总决赛的舞台!我记得那天和浩一出去上网,网咖都是爆满状态,我们不得已走远了些,找到一个设备、环境都不怎么好的网吧,看完了比赛。当他们最终夺冠,捧起奖杯的时候,全网吧的人都爆发出欢呼,浩一也是。但我却在椅子上感动得泣不成声,我能体会他们一路经历了多少艰辛才拿到这个冠军!我记得解说给他们的评价——“他们会因为激进而失误,但不会因胆怯而畏惧!”

    我记得那会做过一些白日梦,在全国甚至是全球轮滑赛事上拿到冠军,然后自己剪辑一个属于自己轮滑、乃至人生经历的视频,作为纪念。

    工作有了着落,心情也变得轻松不少。转眼来到了一门选修课的考试,是开卷考,把之前老师给的复习资料打印了带着去考就行了。考完以后选修课群里有个同学就不停地骂老师说出的什么题答案都没有之类的,这引起了群愤,纷纷指责这个同学说答案都在复习资料里的你都考不好怎样怎样,有个女生也是不停地发表情包。说到表情包,轮滑社可有一手,每天一言不合就斗图,我也存了不少,于是用表情包回应,然后加了这个女生,叫她然儿吧。很自然就跟她说,来偷点表情包,然儿也很积极地回应。聊着聊着发现她也是双子座的,这让我们感觉互相找到了同类,彼此都能懂对方的脑回路以及想表达的意思。于是从下午到晚上熄灯,我们的聊天没有间断过,彼此吸引,于是我大胆地说了一句“做我女朋友吧”,没想到她也答应了!然后等她下了晚自习我去见到了她,我直接拉住她的手,漫步在校园里,湖面倒映着月光。然后还被霞霞碰到了,坏笑着来一句“戴维~可以呀~”。果不其然,回到宿舍我们的小群炸开了锅,说这不得带出来认识认识?请吃个饭?按我当时的性格,这肯定跑不掉了,请就请呗。

    然儿也同意见我的朋友们,于是我们去吃饭了。整个过程中她比较害羞,大概双子都会这样,生人面前沉默寡言,熟人面前疯得一。吃完饭后,浩一他们回了学校,我和然儿继续出去玩了。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起床,我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就这个细节我看出了她对我的用心,于是我决定好好和她走下去。

    那段时间我正好看到师父接触了新领域——电脑绘画,用一款叫SAI的软件。我想起我小时候画过国漫《偷心九月天》里的角色,柯南、怪盗基德这些角色也画过,照着画还挺像。我也跟着师父一起学了,自己在哔哩哔哩上搜教程跟着学。我很喜欢这个过程,哪怕是经过原作品作者同意后临摹线稿,之后也能根据自己的喜好上色,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我想了解然儿更多,去看了她看过的动漫,也临摹了一副里面的角色给她。她也很是喜欢。

    因为是期末考试认识的,没过几天我们就放假回家了。她是衡水的姑娘。假期里我也打电话给她,有的没的聊。但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时候爱答不理的,电话也不接,我不由得开始猜疑,我不知道这份猜疑来自哪,也许是前任的背叛,也许是父亲说过的他和母亲不幸的婚姻。但我也没直说,绕着弯儿打探。然儿也看出来了我的猜疑,会阴阳怪气地回复,类似于“哎对,就是有人在我旁边,我就是在偷情”怎样怎样。当时我想的是,双子都会这样吧,最讨厌污蔑,而且从她很多方面对我的好来看,不至于怀疑。我自责,痛恨自己这样的自卑、猜疑。我有个坏习惯,总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脑补最坏的场景,让自己先“经历”一番,以至于如果真的发生,我也能接受,看上去没那么难过。我知道这是不好的思维,但我现在也无法完全消除它。

    大年初二,这个大家和我都沉浸在和家人团聚的年味的欢乐中,然儿发消息来说分手,我很是不解,打电话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但是没有接。没多久她回复说我已经签了六盘水,而她家里希望她留在家里。我告诉她我可以辞职去衡水一样能找到工作等等,告诉她我是多么多么在乎她,她于我多么多么重要……我甚至真的去查了衡水有哪些公司等等。直到晚上,她再次发来一段小作文,大致说了为什么要分手,除了家里的要求,更多的是觉得我什么都说,即使提到前女友的目的是为了证明她自己更好,那也不应该说出来。还有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自卑,觉得我爱好很广泛,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保持这份温柔,她觉得我不该属于她……我看到了同样有着矛盾、挣扎的心灵,更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应该得到这份爱。于是我跟家里人说了我要去趟衡水找她,挽回她,至少见面说清楚。家里人开始是反对的,都说人家不喜欢你就算了,以后找个喜欢你的,去了也浪费钱……我很少有的反抗告诉他们“你们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想着不久后是情人节,我买了一本DIY相册还有很多荧光笔,把属于我和她回忆的照片打了出来,在红茶之翼里粘贴着,写下我们的故事和想对她说的话,包括挽回的话。我记得有三五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走进来喝茶聊天,看到我在贴相册,其中一个女生笑着拍了一个男生说“看看人家,学到点!”而我心里却想着,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看似幸福,但愿你们就像现在这样打闹下去,不要跟我一样。

    相册做好了,我查看了路线,订了机票飞到了石家庄,再转火车来到了衡水。我记得到那后一路都是冰天雪地,一个人在酒店等到天明,然后去了商场,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打电话让然儿出来一起吃个饭说清楚,把相册给她。她还是不肯见我,无论我怎么说,就像家人说的一样,我扑了个空。回酒店的士车上的电台,放着薛之谦的《你还要我怎样》,“有一天晚上,梦一场,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不管能怎样,我能陪你到天亮”……

    浩一他们知道了我分手的事,小姑娘们都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下一个更乖,只有浩一来了句“舔狗,活该!”

    浩一平时爱和兄弟们开玩笑,兄弟身上有些他看不惯的习惯或者毛病他也会直接怼出来,我没少被他怼过,当然我也没少怼过他,用段子“拆他台”,那会我对他的感觉就是好一点的朋友、吃饭和打游戏的搭子。寒假在六盘水完成实习后,返校时他们都开学了。飞机滑入机位后,我拿着行李,准备一个人打车回到宿舍。刚走出廊桥,浩一打视频过来了,说来接我!我当时愣了一下,问了一句,你不上课的吗?不陪叶儿的吗?他说那兄弟实习归来,不得接一下?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他可不单纯地是个“花花公子”,对兄弟还是好挺讲义气的!当场我俩就用他的手机拍了张我俩的自拍合照,可能自带的滤镜过了头,两个人都“白白净净”的,正好想起当时联盟出的K/DA女团系列的皮肤,我当时就发了条朋友圈,说“没想到女团团长来接我了!感动!”浩一也是直接开怼——“女团团长你*呢”。

    大四下虽然已经退去轮滑社副社长职务,但我仍然参加了社团纳新活动。当时有个叫欣欣的小女生希望我教她轮滑,我也毫不犹豫答应了,毕竟之前刹车都是男生的活动,教的也都是男生,有这样一个女孩愿意学习轮滑,学习刹车,我自然是愿意教的。她进步挺快,至少基础平花动作几天就会了,而且还读书健身,挺不错一天秤座的姑娘。我不禁想,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有共同爱好,相互学习不是更好吗?慢慢地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她。出于前两段感情的失败,我没有明显地表现出自己对她的喜欢。我开始找到浩一:“为什么感觉你追一个女孩很轻松啊?我喜欢欣欣想追她,支点招呗。”浩一却说道,不用追,相互吸引是前提。也看得出他想帮帮我,就大致告诉我怎么聊天,即使当时我不是很接受那样暧昧的话语,我更喜欢有话直说,但还是照做了。果然在“军师”的帮助下,加快了我们在一起的进程。和学校大多数情侣一样,我们一起上自习、吃饭、出校逛街……甜蜜恩爱。她还认真地看了我以前发的朋友圈,去了解过去的我,并且接受了我,还提议一起买情侣装,这对于平时基本只穿黑白衣服的我来说,是第一次尝试一些小清新的穿搭风格,我也很是接受,毕竟那是相互喜欢对方的证明。她也接触了浩一他们,能基本地玩在一起。

    情侣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矛盾。我答应过她要戒烟,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我忍住了没有抽,但回到宿舍烟瘾上来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点上一两根。为此,每次出门和欣欣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再刷一次牙。但总有藏不住的时候,偶尔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是会有烟味被她闻到,然后她会生气。我那会不会正确地处理吵架,心里一直以来的理念是希望和周围人友好相处,不伤和气,于是避重就轻,该道歉道歉,做出下次不会了的保证。她也并没有把话说死,送了我一本书——《这本书能让你戒烟》。我也认真读完了!内容就是用各种案例说了抽烟对身体、精神带来的伤害,我们是怎么染上烟瘾的,戒了烟以后的生活状态有多好等等……效果对我来说有,但不多,仅仅一个星期没抽而已。

    我们一起去了我大学时代最后一次的北戴河轮滑节,去到了以前从没去过的野生动物园,爬上了碧螺塔,在那用明信片留下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一天晚自习结束后,我们像往常一样逛着校园,她说到“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喜欢听的《Style》”我问“什么样的感觉呢?”她说“那种永恒的感觉,但好像注定是分开的结果。”当时我并没有读出这句话的意思,跟她说到“《Style》里我最喜欢的是那三句递进的’Takemehome!’,看到粉丝们最贴切最能表达情感的翻译——‘带我回家吧!我们一起走下去吧!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吧!’这也是我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希望和你有的未来。”她开心地笑了笑。

    不久,我的一个室友去拍了几张艺术写真,真的挺帅。我想了想好像24岁了,都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精修照,问了室友说只要99,想着搞活动便宜,且能一起拍情侣照,就决定喊上欣欣一起去拍。到了影棚摄影师却说只能拍单人的,不支持情侣照。到这里我已经很不开心了,因为路途遥远,还不支持拍情侣照,不过还好在化妆的时候我和欣欣有说有笑,缓解了我的情绪。拍完等了一小会,客服就让我们去选片,一个劲地跟说我这些这些都好看,我们有活动,699精修五张送相框,又多少钱几张干嘛干嘛……我愣住了,心想想赚钱也不是这么一个劲地推荐吧,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于是我选了一张说“就这张吧,你们不是有99一张的活动么,我刚才也登记拍照信息了。”但客服看我的眼神很嫌弃,仿佛在说“你个穷笔没有钱来拍什么艺术照啊”,然后还说“你看都和女朋友一起来拍了不多选点留个纪念多可惜啊……”欣欣就在旁边,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我还是假装镇定说“就要这一张,我只喜欢这一张。”客服见拗不过我,就转眼看向欣欣让她选她的照片了。欣欣则是选了好几张,我想的是两个人都各自选一张,我付钱就好了,于是旁敲侧击地想让欣欣选一张出来就好。但欣欣说“我觉得这几张都好看啊,我买。”那一刻我无地自容,满脸羞愧,觉得欣欣比我小都知道存钱计划用钱,而我目光短浅,只顾吃喝玩乐,月光族,没有她优秀……有种不对等的落差感,自卑涌上心头,沉默。走出店以后,欣欣对我发了脾气“我喜欢那些我就买,你在旁边指点什么?”我压住内心不好的情绪好声好气地说“那不是想着我们都是学生嘛,他有活动我们能少花点就少花点。”她说“我又不是没钱,你自己平时不存钱凭什么拦着我的消费?”说完便路边打了个车走了。

    我不记得后面是怎么和好的了。

    我毕业了,比欣欣早半个多月先离开了学校,但还是会手机上发消息有说有笑。她家在KM市下的一个县城,到她放假那天,我去昆明接她了,在昆明玩了两天,第一次感受到地理书上说的“四季如春”,去看了似海般辽阔的滇池,也吃了当地正宗的过桥米线……也和她妈妈见了一面,很漂亮,很温柔的一位母亲。

    四年很快,好像最后只剩下些许毕业照和学士学位证、轮滑社部长、副社长聘书。就像大多数大人们聊天一样“混个毕业证,找个稳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