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烂透了的军队
朱由检带人走了，他还得去神机营看看。
这一次本就是走错路才过来，正好将新火药配方交给王恭厂。
对于徐光启等人搞出的重炮，朱由检并不太感兴趣，因为太笨重了。
那一门火炮，将近五千斤，除了拿去守城，根本别想用于野战。
何况如今的火炮，都只能发射实心弹，口径再大，一炮砸过去，又能砸死几个？
红夷大炮事实上就很不错，口径小的只有五百斤，便于机动野战，大的也不过两千斤，守城足够。
而且大明本就有，较为成熟的仿制经验，只需要换上新式“麦粒”火药，其射程甚至能达到一千二百步（约1.6公里）。
一行人出了王恭厂，朝西便门而去，这一回总算没走错。
然而，才抵达大营外，朱由检就一脸疑惑道：“这，真的是朕的神机营？”
因为神机营外，负责值守的，居然是两位穿着军服的大爷，看年纪，怕是不比房状麗小多少，一人手里拿杆烟枪，就这样坐在营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晒太阳。
如果说人家王恭厂内，负责值守的是，可以对抗业主的物业保安，这神机营外值守的，只能算是小区门卫大爷。
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今日门房是谁在带队值守？”高文才询问道。
他甚至有些不确定，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在这儿晒太阳呢？
“你们找谁？”老头子还挺机警，指着身后的匾额道：“看清楚了，这里是神机营，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我知道这里是神机营，我找今日在这里值守的旗正。”高文才担心找太大的官，两老头弄不清楚，只好选了个最小的官职。
“旗正”相当于班长，管十名士兵。
“俺就是旗正，你们找俺什么事赶紧说，俺一会儿还得回去收麦子。”其中一人不紧不慢道。
得，没搞错，人老头还就是正规军，有编制的。
“大爷，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上战场？”朱由检也不急着进去，准备先打听点情报。
“打仗？从俺们当兵到现在，就没打过仗。”
“这边关不是一直在打仗吗？”
“俺们这是京营，跟边关能一样吗？除非陛下御驾亲征，不然哪有仗打？”
三大营的官兵就是这点好，管吃管住，有银子拿，还不用上战场。
“倘若，陛下要亲征，您这样的，能上战场？”
“哎~！俺说你个小娃娃，怎么老想着打仗这种不吉利的事儿？你看俺这把老骨头，能上战场吗？”
“那您都没法上战场了，怎么还在当兵？”
“当兵有.....等等，你问这么多干嘛？有没有令牌，没有令牌不让进。”老头子反应过来。
其实，进入营地根本不需要令牌，普通老百姓不会闲的没事，跑军营里来找死。
只有那些喜欢问东问西，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人，值守们才会要求“公事公办”，以便拖延时间。
可惜，这样的人，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以至于老头只记得拿令牌说事儿，忘了派人通知上官。
“呵呵，怎么？就凭你们俩，能拦得住我们？”朱由检冷笑道。
“这里是军营，是神机营，你们还敢硬闯不成！”猜出对面根本没有令牌，老头子反而放下心来，没人敢在京师三大营撒野。
何况就算闯进去又如何，里面又没啥值钱的东西，到时候若不想（英）国公爷，在陛下面前告状，这些人就得乖乖赔礼道歉。
朱由检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转身上马，率领众人，直接纵马闯了进去。
越过营房，来到后方校场，这里之前是王恭厂的武器试验场所，大爆炸之后，地面多有坑洼，然而神机营搬迁过来半年多了，地面仍旧坑坑洼洼，部分区域，甚至还保留着灼烧过后的痕迹。
“这校场，他们根本就没用过，张维贤给朕管的什么狗屁兵！”朱由检愤怒道：“都有人闯进来了，直到这会儿，朕还没见到官兵出现。高文才，你去敲聚将鼓。”
聚将鼓敲响。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官兵，三三两两来到校场。
衣帽不整先不说，连武器都没几个人戴在身上。
一名将官在亲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进校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将官来到点将台下，摇摇晃晃得看了看台上几人，最后指着正在敲聚将鼓的高文才道：“喂喂喂~！说你呢！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感情人家这是喝大了，还没睡醒。
聚将鼓的敲击时间早已过去，朱由检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没人再来，这才令高文才停下。
事实上，朱由检这会儿，已经不想在这神机营，继续待下去了，二十四卫能裁撤，三大营为何不能全部推倒重建？
唯一让他继续留下的理由，便是发泄怒火。
“今日当值巡营百户官何在？”朱由检冷着脸询问底下将士。
“你谁啊！管这么宽，还敢敲聚将鼓。”
显然，只有喝大的人，才敢不经过脑子，直接问出这种话。
“高文才，让他清醒一点！”
高文才走下点将台，来到那名将领跟前。
“你还敢瞪我，你知道我姑父是谁吗？我.....”
“啪~！”
那将领话还没说完，高文才直接一个大耳刮子煽来，打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记重拳直击腹部。
“哇~！”这名将领，直接吐得稀里哗啦。
这下，人有没有清醒不知道，但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说话了。
“今日当值巡营百户官何在？”朱由检再次开口。
“禀.....禀大人，赵百户不在，要不小的带人去找？”一名校尉回答道。
“当值巡营百户竟然不在营地？他的直属千户是谁，在不在营地？”
找不到干活的，那就找给他安排活的人。
根本不需要答案，朱由检发现，台下所有人，都看向那位正吐得起劲的将领。
“哟呵~！没想到你还是今日的值守千户。”朱由检被气笑了：“当值饮酒，御下散漫，毫无军纪，你领的什么兵？高文才，将此人拖下去，枭首示众！”
话音刚落，底下聚集的将士，纷纷交头接耳，想要知道有没有谁，认识台上的年轻人。
另有两名将领，偷偷溜出校场，估计是给什么人报信去了。
“陛下，要不要派兵过来。”方正化发现溜走之人，担心皇帝的安全。
“不用，朕心里有数。”
朱由检心里当然有数，就眼前这些兵，聚将鼓响了那么长时间，才过来两百来人，聚个兵都这么费劲，他们能有胆量造反？
是守门的老大爷，还是连人影都没见到的巡营百户？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姑父乃是应城伯孙廷勋，你不能这样对我！”也不知是死亡的威胁，还是肚子里的酒吐完了，这位无名千户，终于清醒过来。
“应城伯？今日就是张维贤过来，也保不了你，朕说的！”朱由检此刻格外愤怒，他就是想杀人，更何况，杀的还是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这一次本就是走错路才过来，正好将新火药配方交给王恭厂。
对于徐光启等人搞出的重炮，朱由检并不太感兴趣，因为太笨重了。
那一门火炮，将近五千斤，除了拿去守城，根本别想用于野战。
何况如今的火炮，都只能发射实心弹，口径再大，一炮砸过去，又能砸死几个？
红夷大炮事实上就很不错，口径小的只有五百斤，便于机动野战，大的也不过两千斤，守城足够。
而且大明本就有，较为成熟的仿制经验，只需要换上新式“麦粒”火药，其射程甚至能达到一千二百步（约1.6公里）。
一行人出了王恭厂，朝西便门而去，这一回总算没走错。
然而，才抵达大营外，朱由检就一脸疑惑道：“这，真的是朕的神机营？”
因为神机营外，负责值守的，居然是两位穿着军服的大爷，看年纪，怕是不比房状麗小多少，一人手里拿杆烟枪，就这样坐在营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晒太阳。
如果说人家王恭厂内，负责值守的是，可以对抗业主的物业保安，这神机营外值守的，只能算是小区门卫大爷。
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今日门房是谁在带队值守？”高文才询问道。
他甚至有些不确定，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在这儿晒太阳呢？
“你们找谁？”老头子还挺机警，指着身后的匾额道：“看清楚了，这里是神机营，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我知道这里是神机营，我找今日在这里值守的旗正。”高文才担心找太大的官，两老头弄不清楚，只好选了个最小的官职。
“旗正”相当于班长，管十名士兵。
“俺就是旗正，你们找俺什么事赶紧说，俺一会儿还得回去收麦子。”其中一人不紧不慢道。
得，没搞错，人老头还就是正规军，有编制的。
“大爷，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上战场？”朱由检也不急着进去，准备先打听点情报。
“打仗？从俺们当兵到现在，就没打过仗。”
“这边关不是一直在打仗吗？”
“俺们这是京营，跟边关能一样吗？除非陛下御驾亲征，不然哪有仗打？”
三大营的官兵就是这点好，管吃管住，有银子拿，还不用上战场。
“倘若，陛下要亲征，您这样的，能上战场？”
“哎~！俺说你个小娃娃，怎么老想着打仗这种不吉利的事儿？你看俺这把老骨头，能上战场吗？”
“那您都没法上战场了，怎么还在当兵？”
“当兵有.....等等，你问这么多干嘛？有没有令牌，没有令牌不让进。”老头子反应过来。
其实，进入营地根本不需要令牌，普通老百姓不会闲的没事，跑军营里来找死。
只有那些喜欢问东问西，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人，值守们才会要求“公事公办”，以便拖延时间。
可惜，这样的人，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以至于老头只记得拿令牌说事儿，忘了派人通知上官。
“呵呵，怎么？就凭你们俩，能拦得住我们？”朱由检冷笑道。
“这里是军营，是神机营，你们还敢硬闯不成！”猜出对面根本没有令牌，老头子反而放下心来，没人敢在京师三大营撒野。
何况就算闯进去又如何，里面又没啥值钱的东西，到时候若不想（英）国公爷，在陛下面前告状，这些人就得乖乖赔礼道歉。
朱由检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转身上马，率领众人，直接纵马闯了进去。
越过营房，来到后方校场，这里之前是王恭厂的武器试验场所，大爆炸之后，地面多有坑洼，然而神机营搬迁过来半年多了，地面仍旧坑坑洼洼，部分区域，甚至还保留着灼烧过后的痕迹。
“这校场，他们根本就没用过，张维贤给朕管的什么狗屁兵！”朱由检愤怒道：“都有人闯进来了，直到这会儿，朕还没见到官兵出现。高文才，你去敲聚将鼓。”
聚将鼓敲响。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官兵，三三两两来到校场。
衣帽不整先不说，连武器都没几个人戴在身上。
一名将官在亲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进校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将官来到点将台下，摇摇晃晃得看了看台上几人，最后指着正在敲聚将鼓的高文才道：“喂喂喂~！说你呢！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感情人家这是喝大了，还没睡醒。
聚将鼓的敲击时间早已过去，朱由检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没人再来，这才令高文才停下。
事实上，朱由检这会儿，已经不想在这神机营，继续待下去了，二十四卫能裁撤，三大营为何不能全部推倒重建？
唯一让他继续留下的理由，便是发泄怒火。
“今日当值巡营百户官何在？”朱由检冷着脸询问底下将士。
“你谁啊！管这么宽，还敢敲聚将鼓。”
显然，只有喝大的人，才敢不经过脑子，直接问出这种话。
“高文才，让他清醒一点！”
高文才走下点将台，来到那名将领跟前。
“你还敢瞪我，你知道我姑父是谁吗？我.....”
“啪~！”
那将领话还没说完，高文才直接一个大耳刮子煽来，打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记重拳直击腹部。
“哇~！”这名将领，直接吐得稀里哗啦。
这下，人有没有清醒不知道，但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说话了。
“今日当值巡营百户官何在？”朱由检再次开口。
“禀.....禀大人，赵百户不在，要不小的带人去找？”一名校尉回答道。
“当值巡营百户竟然不在营地？他的直属千户是谁，在不在营地？”
找不到干活的，那就找给他安排活的人。
根本不需要答案，朱由检发现，台下所有人，都看向那位正吐得起劲的将领。
“哟呵~！没想到你还是今日的值守千户。”朱由检被气笑了：“当值饮酒，御下散漫，毫无军纪，你领的什么兵？高文才，将此人拖下去，枭首示众！”
话音刚落，底下聚集的将士，纷纷交头接耳，想要知道有没有谁，认识台上的年轻人。
另有两名将领，偷偷溜出校场，估计是给什么人报信去了。
“陛下，要不要派兵过来。”方正化发现溜走之人，担心皇帝的安全。
“不用，朕心里有数。”
朱由检心里当然有数，就眼前这些兵，聚将鼓响了那么长时间，才过来两百来人，聚个兵都这么费劲，他们能有胆量造反？
是守门的老大爷，还是连人影都没见到的巡营百户？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姑父乃是应城伯孙廷勋，你不能这样对我！”也不知是死亡的威胁，还是肚子里的酒吐完了，这位无名千户，终于清醒过来。
“应城伯？今日就是张维贤过来，也保不了你，朕说的！”朱由检此刻格外愤怒，他就是想杀人，更何况，杀的还是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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