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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这朱能定然是被耿炳文用计吸引了,这回估计他的大军是自身难保了!”

    朱棣看着朱能写给他的信,自然是知道耿炳文这种老将不会给朱能这么大一个空子钻,所以这定然是一个圈套。

    “如今朱能的两万人马怕是凶多吉少,眼下虽然各地形势都不算明朗,好在我们手里还有十几万人马,怕是也只能去和小皇帝一搏了。”

    原本朱棣的计划是让朱能牵制大胜关守军,陈瑄从水路以压倒性的水师兵力优势直取大胜关,接着大军便就畅通无阻直扑小皇帝所在的江宁城,如今金陵水师被全歼,朱能的步军也是凶多吉少,大胜关一带已无燕军的主力兵团驻守,一切顿时超出了朱棣的预期。

    “依你的意思,大军应该即刻开拔?”

    如今燕军人马经过休整和整编,战力倒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若是直接与朝廷的军队正面开战,自然也是不怕,朱棣主要就是担心朱允炆还有什么后手。

    姚广孝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我们也没了其他兵马,扬州、镇江降低的战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两地方对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忠诚度,如今手底下不少兵士都是对朝廷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忠心,再加上梅殷的兵马又在淮南虎视眈眈,虽然只是四十万新兵,但是四十万人马一旦南下,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我们淹死很多人了,再加上在北方朝廷还有不少兵马,若是这些人马都向着金陵聚拢,那我们可就是必死无疑了,他建文还能号召勤王,我们只能是坐以待毙。”

    朱棣何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只不过姚广孝的话让他更加下定了决心。

    “传令下去,留下两万人马驻守金陵城,其余人马则由张辅、高煦两人统领,我亲自坐镇中军,大军从金陵城西面出门直去江宁!”

    让自己看好的亲儿子出战,可见朱棣对这一战有多看重,一时间,刚刚消停了两日的金陵城优势兵马大动起来,浩浩荡荡的燕军自金陵城往西运动,步军骑兵辎重加起来绵延又数十里。

    “这回一定要亲自活捉小皇帝,让老爷子看看我的本事。”

    朱棣的二儿子,也是他如今手下的先锋大将朱高煦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铠甲银白似雪,在如今六月份的天气里都能给人一种寒气。

    他手下亲兵皆是同他走南闯北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时私下里和朱高煦就无话不说,这会其旁边一个壮硕的汉子道:“这次二爷跟着燕王靖难立下了不世之功,想来到时候燕王当了皇帝,这太子的位置二爷也能争上一争。”

    另一人道:“争什么争,上次我可是听到燕王亲自对着二爷说的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这说明燕王更看重我们二爷啊,以后要是册立太子,定然也是我们二爷的。”

    “你们再要胡说乱道我可要动军法了!”

    朱高煦厉声喝止,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当初在北平的时候他们一家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藩王,本来按照朝廷的惯例,那燕王之位都和自己无缘,只能靠着这一身战功让朝廷封个将军驻守一方,可是如今局势大变,他老子燕王有了做皇帝的希望,那他自然也要向着那个位置搏一搏,毕竟老是看着自己那个病恹恹的大哥耀武扬威的样子确实是让他有些不爽。

    “大军离秦淮河还有多远?”

    “禀二爷,大军离秦淮河只有十里地了,张辅将军一家先行率领前锋前往秦淮河渡口组织船只过河。”

    虽然都是大将,但是朱高煦凭着朱棣儿子的身份在军中地位也是高贵不少,所以这些搭桥引船的琐事他是不用管的。

    “嗯,命令大军加快速度,抓紧时间攻克大胜关!”

    朱能在大胜关大败的消息他已经是知道了,对于这个拜把子兄弟的颜面他定然是要亲自找回来。

    在朱高煦的敦促之下,大军很快来到了秦淮河,河面上已经密密麻麻排列着不少船只,金陵水师全军覆没,这些船只大多都是临时征调的民船。

    “全军上船!过河!”

    朱高煦一声令下,全军便按着预先排列好的队列上船依次过江。

    手下一亲随给朱高煦的战马蒙上眼罩,防止它过河的时候应激暴走,然后牵着其上了一艘大船。

    秦淮河不算宽,一会儿工夫朱高煦就过了河。

    “命令下面的人加快速度,已经过河的兵马也不要混乱,各个旗总把总控制好手下的兵士!”

    就在朱高煦给手下下着命令的时候,自那左前方似有战马的声响传来,那朱高煦定睛一看,牛首山处山兽飞鸟像是被什么惊起一般,漫天的灰尘弥漫。

    “不好,敌袭!”

    战斗经验丰富的朱高煦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骑兵奔驰的景象。

    果然,那燕军左侧突然出现一大股披甲重骑,领头的正是盛庸。

    “哈哈,等了你们这么多天终于上钩了。”

    盛庸骑着快马手握朴刀,带领着朱允炆的亲卫骑兵飞速杀来。

    朱高煦率领的燕王大军要不就是刚刚过河阵型散乱,要不就是还在河中,这会看到那漫天而来的天子亲军顿时就是四散开来。

    “稳住阵型,他们不过两三千人,我七八万大军何惧!”

    虽然手下众将领齐力在齐力稳定军心,但是人在高大奔驰的战马面前本就有着天生的畏惧,一旦有了畏惧这些将军千总的命令他们也顾不得听从,而是跟着本能往另一边跑去。

    “二爷,大军已经溃散了,我们也先往下游而去从长计议吧。”

    “撤!”

    朱高煦自知溃军这东西有一个能卷走十个,十个能卷走一百个,如今大军溃逃的趋势已经势不可挡,怕是也只有躲避一番骑兵的锋芒了。

    数万大军丢盔弃甲朝着秦淮河下游而去,秦淮河下游有一片芦苇荡。

    “停!”

    朱高煦叫停军队,手下一亲卫急道:“将军,他们骑兵兵强马壮,停在这里有些不妥啊。”

    朱高煦没说话,而是看着静悄悄一片的芦苇荡,这芦苇荡他小时候来过,立马野鸭野鸳鸯无数,不该这般安静才对。

    “杀!”

    就在朱高煦心存疑虑的时候,芦苇荡中传出震天杀声,那何福率领的伏兵也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如今朱高煦溃军一到,他们一齐杀出,这些溃军始料未及,顿时就被这些装备精良的军队赶到了秦淮河中,顿时,秦淮河中密密麻麻如同下饺子一般挤满了燕王的溃军。

    那盛庸也趁着这个空当也是率军杀到,和朱高煦扭打在一起,朱高煦不愧是燕王的儿子,一身好武艺战盛庸、何福两人都是不落下风。

    “朱高煦,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如今你大军已经没了胜算,我们在此拖住了你,待陛下过了江整备好江北的众军,你和燕王定然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朱高煦大笑一声,一刀砍向身边的何福,“老爷子还是老爷子啊,没想到连你们两人的埋伏都算到了。”

    何福面色一凝,道:“卖什么关子!”

    朱高煦道:“你们也不看看,我率领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何福盛庸退到安全之地,打量了一些这些溃军。

    “这些皆是金陵守军!燕王精锐不在这!”

    ……

    江宁镇,朱允炆已经得了朱棣大军出动的消息,此刻的他面色红润,正与徐辉祖商量着等朱棣大军被何福和盛庸牵制之后就立刻动身前往大胜关过江。

    就在这时,程济火急火燎跑了进来,也不顾几个宦官阻拦快速跑到朱允炆身边忧声道:“燕王率军打到江宁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