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宁大战
“怎会如此？可曾看错？”
朱允炆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觉得不可置信，毕竟他刚刚得了耿炳文的书信说朱棣大军已经进入他们的伏击圈，盛庸和何福两位将军正趁着燕军过河立足未稳之际大破敌军，此时哪来的燕王军队？
徐辉祖倒是对朱棣认识得更多一些，他道：“陛下，我们能想到在朱棣大军过河之时伏击他们，那燕王深谙兵法，自然也是可能想到了这点，怕是我们的算盘被他猜到了，他反而将计就计，趁着大胜关守军与燕军纠缠无法回援江宁之际出一支奇兵直扑陛下，只要拿下了江宁，那天下可定！”
“没想到燕王居然这般果敢，对形式的判断也是这番毒辣。”
自己这边诸多武将文臣的谋划居然被朱棣轻易看穿，朱允炆此刻对这位陌生的“亲叔叔”是既佩服又害怕。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是奇袭，那燕王自然是不会带着十几万主力，我若是猜得不错，燕王应该只带了他的本部精锐和宁王三护卫，加起来应该不到五万人马。”
程济对着徐辉祖抱拳道：“魏国公果真是料事如神，小人刚刚来的时候估算了下，那燕军确实是只有五万上下，不过这些都是全副披甲的精锐猛士，攻城的冲车云梯也是一应俱全。”
徐辉祖点点头，道：“不怕，江宁镇是京防重镇，城宽墙高，如今城中还有六万京城退下来的守军，倒是不怕那燕军强攻，可惜火器营被长兴侯带走了，不然我定然有八九成的把握守住江宁。”
朱允炆安抚道：“兵者诡道也，当时我们也没料到燕王有这等魄力直取江宁，眼下之际还是全力防守江宁待援比较好。”
这两日朱允炆已经给各路大军发了诏书，命他们火速勤王，只要他们能死守江宁，到时候朝廷的剿贼大军一到，就能内外合击燕军。
“我这就亲自上城指挥！”
徐辉祖自从到了江宁之后就甲不离身，时刻都做着大战的准备。
“朕也去！”
朱允炆摆了摆龙袍，一副天子守国门的气概。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
“是啊，燕王手下不乏精锐的弓弩手，陛下若是龙体受损，那微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程济和徐辉祖齐力阻止朱允炆亲上城墙的做法，谁知朱允炆笑道：“两位爱卿运筹帷幄上阵杀敌皆是好手，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却还是不够深入啊。”
看着两人不解的眼神，朱允炆接着道：“你们想想，这燕王自北平起兵开始，打着的都是太祖实录的幌子，但是太祖可曾说过让他们这些就藩的王爷们弑君？”
徐辉祖道：“陛下的意思是，燕王迫于大势，不敢对陛下下手？”
朱允炆点点头道：“毕竟他们是清君侧，朕给他们写的诏书他们能说没看到，但是当着两军十几万人的面对朕下手，那他们就是实打实的谋逆。”
从小在历书上朱允炆就知道君权的正统性在古代有多么重要，只要你不是正统皇帝，哪怕你强如曹操，也只能居于魏王，挟天子令诸侯，曹丕也只敢让汉献帝自己禅让皇位，至于弑君，那司马家当街杀了皇帝，自己的皇位难道又坐稳了不成？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定然不能让天下信服。
朱允炆相信朱棣是聪明人，所以他可能会选择让自己退位，实在不行也只会悄悄让自己“自尽”，但是绝对干不出当着十数万人的面对自己下手的蠢招，毕竟现在自己可是真正的天子，比起那傀儡汉献帝可是强太多了。
程济和徐辉祖两人虽然依旧觉得朱允炆亲上前线有些不妥，但是皇帝都这么执着了，他们也不好阻拦，特别是朱允炆刚刚的话还让他们觉得颇有道理。
朱允炆披上明黄色象征着皇权的战甲，又配上太祖亲自上阵杀敌用过的宝刀，在程济率着一众亲卫的护卫之下来到了江宁镇的东门。
江宁镇城墙虽没有金陵的高大，但也是三四丈的高度，朱允炆站在城墙之上俯瞅着黑压压一片的燕军，心里也有些打鼓，刚刚自己说的义愤填膺，但是万一这燕军之间有个二愣子怎么办？
但是来都来了，自然是不能往后退，清了清嗓子，朱允炆对着城下一人道：“四叔，别来无恙啊。”
这是朱允炆第一次看到这个历史上的永乐帝，比他在史书和画像上看到的要消瘦不少，一双冷静而又深邃的眼睛似能把人看穿。
“大侄子，你就这般迎接叔叔？”
虽然两边大军皆是虎视眈眈，但是朱棣语气却是非常放松镇定，若是换上一个场景，还真有些侄孝叔恭的意味。
朱允炆也是语气和善道：“四叔说的哪里话，你要是想和侄儿叙旧，只管直说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最终受苦的不还是百姓嘛。”
朱棣冷笑一声：“当初父皇驾崩，你拦着不让我回京，接着又是一众削藩，若是我不费点手段，只怕如今我也要落得十二弟一般的下场，到时候你准备给我个什么谥号？燕厉王？”
朱棣说的十二弟自然是湘王朱柏，当初朱允炆削藩的动作太过强势，逼得这个朱棣最为喜爱的弟弟自焚而亡，死后又加了个湘戾王的恶谥，这也是逼得朱棣起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二叔的事是侄儿不对，到时候侄儿自会向着天下向着列祖列宗谢罪，不过四叔这般做法，也怕是着实不顾君臣礼法了些。”
“多说无益，我奉太祖的训示奉天靖难，为的就是天下太平，朝廷安定，如今我给你一条明路，你自己退位让贤，四叔依旧保你亲王之位，到时候子孙后代荣华富贵，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若是真能普普通通做个亲王朱允炆自然也是乐意，但是朱棣的性子，怕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太祖钦定的皇帝，到时候随随便便得个不治之症薨逝，天下也不能说什么。
“四叔倒是想得不错，这皇位你怕是想了很久了吧。”
朱棣的眸子渐渐寒了起来，以往自己这个大侄子虽然心中有着不小的志向，但是却是愚昧懦弱，优柔寡断，如今城墙上这人却是言辞犀利，机智果敢，让朱棣都有些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亲卫看到朱棣眼神有些杀气，小声道：“殿下，眼下机会难得，我手下一人箭法超群，要不要？”
朱棣带着寒光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想干什么？弑君？我们可不是乱臣贼子！”
那人被朱棣眼神中的杀气吓得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悻悻地把头缩了回去。
说实话，朱棣真的想亲自弯弓搭箭将这城楼上的皇帝射杀，可惜，他是皇帝，自己是臣子，真要是这般做了，那他在史书上就是万古不变的逆贼。
父皇啊父皇，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这个小孙儿？
“全军准备，攻城！”
虽然不能直取皇帝性命，但是只要拿下江宁，控制皇帝，到时候退不退位也就由不得他了！
朱棣一声令下，手下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江宁城就压了过去。
“弓箭手准备，放箭！”
朱棣大军出动，徐辉祖自然也是立马回击，霎时间，江宁镇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朱允炆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觉得不可置信，毕竟他刚刚得了耿炳文的书信说朱棣大军已经进入他们的伏击圈，盛庸和何福两位将军正趁着燕军过河立足未稳之际大破敌军，此时哪来的燕王军队？
徐辉祖倒是对朱棣认识得更多一些，他道：“陛下，我们能想到在朱棣大军过河之时伏击他们，那燕王深谙兵法，自然也是可能想到了这点，怕是我们的算盘被他猜到了，他反而将计就计，趁着大胜关守军与燕军纠缠无法回援江宁之际出一支奇兵直扑陛下，只要拿下了江宁，那天下可定！”
“没想到燕王居然这般果敢，对形式的判断也是这番毒辣。”
自己这边诸多武将文臣的谋划居然被朱棣轻易看穿，朱允炆此刻对这位陌生的“亲叔叔”是既佩服又害怕。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是奇袭，那燕王自然是不会带着十几万主力，我若是猜得不错，燕王应该只带了他的本部精锐和宁王三护卫，加起来应该不到五万人马。”
程济对着徐辉祖抱拳道：“魏国公果真是料事如神，小人刚刚来的时候估算了下，那燕军确实是只有五万上下，不过这些都是全副披甲的精锐猛士，攻城的冲车云梯也是一应俱全。”
徐辉祖点点头，道：“不怕，江宁镇是京防重镇，城宽墙高，如今城中还有六万京城退下来的守军，倒是不怕那燕军强攻，可惜火器营被长兴侯带走了，不然我定然有八九成的把握守住江宁。”
朱允炆安抚道：“兵者诡道也，当时我们也没料到燕王有这等魄力直取江宁，眼下之际还是全力防守江宁待援比较好。”
这两日朱允炆已经给各路大军发了诏书，命他们火速勤王，只要他们能死守江宁，到时候朝廷的剿贼大军一到，就能内外合击燕军。
“我这就亲自上城指挥！”
徐辉祖自从到了江宁之后就甲不离身，时刻都做着大战的准备。
“朕也去！”
朱允炆摆了摆龙袍，一副天子守国门的气概。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
“是啊，燕王手下不乏精锐的弓弩手，陛下若是龙体受损，那微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程济和徐辉祖齐力阻止朱允炆亲上城墙的做法，谁知朱允炆笑道：“两位爱卿运筹帷幄上阵杀敌皆是好手，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却还是不够深入啊。”
看着两人不解的眼神，朱允炆接着道：“你们想想，这燕王自北平起兵开始，打着的都是太祖实录的幌子，但是太祖可曾说过让他们这些就藩的王爷们弑君？”
徐辉祖道：“陛下的意思是，燕王迫于大势，不敢对陛下下手？”
朱允炆点点头道：“毕竟他们是清君侧，朕给他们写的诏书他们能说没看到，但是当着两军十几万人的面对朕下手，那他们就是实打实的谋逆。”
从小在历书上朱允炆就知道君权的正统性在古代有多么重要，只要你不是正统皇帝，哪怕你强如曹操，也只能居于魏王，挟天子令诸侯，曹丕也只敢让汉献帝自己禅让皇位，至于弑君，那司马家当街杀了皇帝，自己的皇位难道又坐稳了不成？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定然不能让天下信服。
朱允炆相信朱棣是聪明人，所以他可能会选择让自己退位，实在不行也只会悄悄让自己“自尽”，但是绝对干不出当着十数万人的面对自己下手的蠢招，毕竟现在自己可是真正的天子，比起那傀儡汉献帝可是强太多了。
程济和徐辉祖两人虽然依旧觉得朱允炆亲上前线有些不妥，但是皇帝都这么执着了，他们也不好阻拦，特别是朱允炆刚刚的话还让他们觉得颇有道理。
朱允炆披上明黄色象征着皇权的战甲，又配上太祖亲自上阵杀敌用过的宝刀，在程济率着一众亲卫的护卫之下来到了江宁镇的东门。
江宁镇城墙虽没有金陵的高大，但也是三四丈的高度，朱允炆站在城墙之上俯瞅着黑压压一片的燕军，心里也有些打鼓，刚刚自己说的义愤填膺，但是万一这燕军之间有个二愣子怎么办？
但是来都来了，自然是不能往后退，清了清嗓子，朱允炆对着城下一人道：“四叔，别来无恙啊。”
这是朱允炆第一次看到这个历史上的永乐帝，比他在史书和画像上看到的要消瘦不少，一双冷静而又深邃的眼睛似能把人看穿。
“大侄子，你就这般迎接叔叔？”
虽然两边大军皆是虎视眈眈，但是朱棣语气却是非常放松镇定，若是换上一个场景，还真有些侄孝叔恭的意味。
朱允炆也是语气和善道：“四叔说的哪里话，你要是想和侄儿叙旧，只管直说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最终受苦的不还是百姓嘛。”
朱棣冷笑一声：“当初父皇驾崩，你拦着不让我回京，接着又是一众削藩，若是我不费点手段，只怕如今我也要落得十二弟一般的下场，到时候你准备给我个什么谥号？燕厉王？”
朱棣说的十二弟自然是湘王朱柏，当初朱允炆削藩的动作太过强势，逼得这个朱棣最为喜爱的弟弟自焚而亡，死后又加了个湘戾王的恶谥，这也是逼得朱棣起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二叔的事是侄儿不对，到时候侄儿自会向着天下向着列祖列宗谢罪，不过四叔这般做法，也怕是着实不顾君臣礼法了些。”
“多说无益，我奉太祖的训示奉天靖难，为的就是天下太平，朝廷安定，如今我给你一条明路，你自己退位让贤，四叔依旧保你亲王之位，到时候子孙后代荣华富贵，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若是真能普普通通做个亲王朱允炆自然也是乐意，但是朱棣的性子，怕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太祖钦定的皇帝，到时候随随便便得个不治之症薨逝，天下也不能说什么。
“四叔倒是想得不错，这皇位你怕是想了很久了吧。”
朱棣的眸子渐渐寒了起来，以往自己这个大侄子虽然心中有着不小的志向，但是却是愚昧懦弱，优柔寡断，如今城墙上这人却是言辞犀利，机智果敢，让朱棣都有些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亲卫看到朱棣眼神有些杀气，小声道：“殿下，眼下机会难得，我手下一人箭法超群，要不要？”
朱棣带着寒光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想干什么？弑君？我们可不是乱臣贼子！”
那人被朱棣眼神中的杀气吓得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悻悻地把头缩了回去。
说实话，朱棣真的想亲自弯弓搭箭将这城楼上的皇帝射杀，可惜，他是皇帝，自己是臣子，真要是这般做了，那他在史书上就是万古不变的逆贼。
父皇啊父皇，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这个小孙儿？
“全军准备，攻城！”
虽然不能直取皇帝性命，但是只要拿下江宁，控制皇帝，到时候退不退位也就由不得他了！
朱棣一声令下，手下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江宁城就压了过去。
“弓箭手准备，放箭！”
朱棣大军出动，徐辉祖自然也是立马回击，霎时间，江宁镇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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