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中，像是绝对寂静中无意识的嘶鸣，努力想挣扎着什么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不知这样无意识的坠落了多久终于出现一缕微光.....

    意识，犹如泉涌，大脑撕裂般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眩晕打断了李消愁感知周围的想法，模糊的光影与时而宏大极近，时而微小遥远的声音更是让李消愁欲仙欲死，他的身体如断裂两半的蚯蚓般挣扎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这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终于慢慢消逝。李消愁艰难的睁开眼，摇曳的烛光让他的眼睛颇为不适，等渐渐适应下来才看到周围的景象，入眼而来的是一堵坑坑洼洼的灰白色土墙，似乎已经有些年份，使得墙壁并不光滑。紧靠墙边的是一张木桌，桌下摆着几张木凳，上面放着一个乳白色茶壶和一盏昏暗的油灯，旁边摞了三个茶杯，稍远的墙角对放着两张床和一张木柜，床上平铺着被褥，房里除此外再无其他。

    这陌生的房间让人不安，李消愁想支撑着起身却异常艰难，喉咙嘶哑，嘴唇干裂使他想出声都艰难万分。不等他继续挣扎，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他便望向那扇木门。

    推门而进的是一位四五十岁左右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高束鬟髻上插着一支木簪，穿着灰青色古装带补丁的长裙。她本是一脸愁容的低着头，见李消愁正定眼看着她，“呀”的惊了一声，随即转悲为喜边抹眼泪边快步走到床边急道；“小二，你终于醒了，娘快担心死了”说着坐在床边一手抚向李消愁额头一手摸向李消愁手臂。

    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近距离下观察下那妇人一脸关切的神色和泪眼婆娑的样子不似作伪，这让李消愁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但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感由不得他多想，强行嘶哑抬手指向桌上水壶道；“水，水...”

    那妇人听到李消愁的话又是心疼的一抹眼泪，转身去拿水时还不忘轻抚李消愁的额头。她扭头将木凳茶壶连带着茶杯一起拿了过来，又将李消愁身体拢起靠在怀里喂了两杯温水后这才关切道；“好点了吗”，说着边用衣袖擦拭李消愁嘴角，李消愁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正想回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饿坏了吧，儿子，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娘马上去给你做吃的。”妇人一边帮李消愁躺好并扎好被褥关切道，没等李消愁说话便急步走了出去。

    短短的几句话中包含了很多信息，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被汽车撞击的痛苦和被寒冷黑暗吞没的恐惧等一众记忆画面却清晰的烙印在李消愁的脑海中。再结合眼前的场景，要么是在做梦，要么就是上帝给又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颤抖着深呼吸了一下，稍微平缓心情后李消愁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转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穿上放在床边耷拉着鞋跟的布鞋，扶着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低头看去上身是一件黑色斜领长衣，下身是一件宽大亚麻色长裤，古里怪气的穿着。他艰难的移动到桌边坐好后，又四处打量一番，仍是简陋、复古、贫寒的陈设，双手轻轻摸着自己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和发型，李消愁捏紧了拳头望向上方，农户土屋，木梁瓦盖，黑漆漆的.....

    “淦！”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李消愁被一阵香味将吸引回来，仍是那将李消愁唤作儿子的妇人，端着一个大木盘。上面摆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和一些肉食蔬菜，往屋里走了过来。

    见李消愁正坐在桌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吃食，本来要怪他不安心休养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见李消愁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又是一阵心酸，强忍着没掉眼泪轻道；“儿子，饿坏了吧，烫，慢点吃”

    饭菜丰盛可口，李消愁也没心思想其他，接过饭食大口吃了起来。那妇人见此也欣慰的笑着也松了口气，转身提起茶壶又出去了。

    等到李消愁吃完，那妇人早已去而复返，桌上还摆着一杯冒着淡淡热气的茶水和一碗肉汤。吃过东西有了力气和精神，李消愁这才望向旁边的“母亲”，虽然眼角隐有皱纹，皮肤也不算白皙，但胜在五官精致，烛光摇曳，看着“母亲”投来关切的目光李消愁不敢与之对视。

    “困了”李消愁轻声道

    那妇人一愣，“快去睡吧”随即边收拾碗筷边笑着道。

    李消愁也不多说，便走到之前那床上脱了鞋拉过被褥面朝墙侧躺着睡了下去。那妇人见他如此，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便吹了灯收拾了桌子退了出去。

    李消愁虽然有太多疑问，但话到临头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在胡思乱象中沉沉的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好像又有一大四小的声音回到家关切的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