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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莲姨娘

    马车行至山间小路好一通颠簸,本就心烦的赵念茹更是皱了皱眉头,瑶光还是一如既往地聒噪,抱怨着为什么自家小姐的马车排到最后。

    “老爷夫人就是欺负咱姑娘,凭什么我们的车架排在最后,还是最简陋的车,你瞧瞧,你瞧瞧。”瑶光拍了拍车壁,“咱姑娘是嫡出的大小姐,怎受得这等气。”

    近日赵景煜入了赵家族谱,赵玄与柳氏将他当宝一样捧着,入嗣礼虽仓促却声势浩大,随后又带着他前往弘慈寺祈福。

    只是赵玄这算盘打得也忒响了,赵家男丁总共就两位,一是武将赵明渊,二是不学无术的二公子赵明轩。

    眼瞧着赵明渊如今有了权势无法掌控,赵明轩又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得了个能文能武的便宜儿子像得了个金元宝似的,生怕入嗣迟了被别人捡走一样。

    “你安排的那个叫玉环的丫头,做事可稳当?”她转头问水芝。

    水芝轻点头道:“是,奴婢都安排好了,姑娘放心。”

    “那就好。”她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近日赵景煜的事实在让她摸不准,自她重生以来,一切都按照上一世发展着,虽然从前的记忆困着她,她却能掌握一切,赵景煜的出现却让她有了一丝慌乱,安排个自己的人在赵景煜身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总归不信前世暴戾恣睢的周皇会毫无目的地接近赵家,想到这,双眸轻舒,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位侍女。

    “你们二人虽是大哥送给我的,但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可别认错了主子。”

    水芝机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起身跪倒在地,“水芝生死都是姑娘的人,奴婢的主子,只有姑娘一人而已,不敢有他念!”

    瑶光虽迟钝了些,可察言观色是她的长处,明显觉出赵念茹此时不快活,便也学了水芝跪倒说道:“奴婢也一样!”

    她们二人虽忠心,可明里暗里向赵明渊传了多少消息她心知肚明,赵明渊又是一天到晚把精忠报国四个字挂在嘴边的傻大个,她以后若是有些什么作为,被他知晓可不得了。

    “是了,大哥那边若问起什么来,你二人可知如何应对?”

    “是!”

    水芝不敢抬头,近日的大姑娘变了许多,多了几分上位者的仪态,也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活泼,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凌厉是她从未见过的。

    赵明渊前线告急,匆匆忙忙又去了西北,这赵景煜成了赵家的三公子,大公子临走前说过,若有事可告知赵景煜,他对自家姑娘也算是殷勤讨好,送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也是上上精品,可都被自家姑娘扔了出去。

    还让自己挑了个眼线跟在赵景煜身边,虽说日久见人心,但大姑娘与这三公子也是初见,也不知大姑娘为何如此戒备。

    赵念茹在瑶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远远瞧见赵玄与柳氏正微笑着与寺里的以为大师说道着,身后立着的是赵鸯和与赵景煜。

    由着是去佛寺,赵鸯和一改往日娇艳明媚的服饰,一身青蓝色长裙与这春日相称,赵念茹很少见她这样朴素,这样素净的美更让人心动,一时贪看失了神。

    这样一想易非离倒是极其地有眼光,她若是男子,也甘愿死在她的牡丹裙下。

    前一刻还面色和蔼地同方丈交谈的赵玄,转头瞥见赵念茹,便难掩厌恶之色。

    若说不心痛那定是骗人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身为嫡女却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爱,在得知父亲为了庶妹的幸福不惜算计自己与大哥的时候,心中不仅仅是愤怒,更有嫉妒。

    “三哥哥,你能来阿和很是欢喜呢。”赵鸯和抓着赵景煜的手,有些小雀跃,“平日里大哥都有公事在外,几个姐妹又不同我亲近,好在有你。”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眼睛里像有星辰一般,看见款款而来的赵念茹,下意识白了一眼,但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道:“长姐。”

    赵景煜拂开挽着自己的赵鸯和,也毕恭毕敬道了一句,“长姐。”

    听着仇人如此唤自己,心中有些不快,只是勉强挤出个微笑。

    赵景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月白色的素衣却格外刺眼,明明是最简谱的素色,但他想到的却还是前世的她倒在他怀里,血染红了白衣的模样。

    一行人进寺行礼参拜,虔诚祈祷,赵念茹静静地站在所有人身后,仿佛他们才是一家四口,自己是身外人罢了。

    若说前世,她定是不信神佛的,经历了这些,倒是敬畏了几分。她跪在最后,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祷告:“一愿兄长一生平安顺遂长乐,二愿吾此生,大仇得报,心愿得偿。”随后便独自离开了。

    弘慈寺香客往来频繁,每个人心里都有所求,他们的心愿又有多少是见得光的,有多少是能实现的。

    恍惚中瞥见一老方丈,老态龙钟,花白的胡子,连走路也不是很利索,领着一身着华贵的妇人便往后院里走。

    “你们在这儿等我。”赵念茹撇开水芝与瑶光,悄然跟在那老方丈身后。

    后院幽深僻静,鲜少有人来往,“夫人且放心,明日老衲会前往贵府,定不会让新夫人得偿所愿。”

    那妇人心满意足拿出一袋银钱,老方丈在手里掂了掂,“阿弥陀佛,多谢夫人。”

    见那妇人离去,赵念茹开口道:“多年未见,方丈还是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也不知佛祖是否会怪罪?”

    祁阳方丈被忽然出现的女子吓了一跳,面上有几分心虚,下意识去摸了摸袖子里的银钱是否藏好,迅速整理了仪态,又成了一副和蔼模样。

    祁阳微微拂身道:“阿弥陀佛,施主,老衲有礼了。”

    她歪了歪头,故作不解的模样,“方丈,你不记得我啦?”

    祁阳若有所思,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见她说:“我是赵家的大小姐,赵念茹,就是十三年前,你说的那个,克父又克夫的那个,记得吗?”

    赵玄不待见赵念茹也不是单单因为常年受她母亲的母家压迫,当年长孙心茹虽已去,赵玄却依旧依靠长孙家的势力,万一来日长孙家族发现柳氏迫害主母,便收买了这弘慈寺的祁阳,假借观相,说她克父克夫。

    说到底是血脉至亲,起先赵玄也不愿相信这等虚妄之言,直到自己一身武功却从无正绩,最后还断了一条腿,绝了自己的武官路。

    他不愿相信是自己无能,便把一切加注在自己年幼的女儿与势强的岳丈家。

    祁阳好似想起什么,眸子里藏不住地心虚,眼神飘忽不定,嘴唇连着胡子都在颤抖着。

    “方丈如此胡言乱语,还这般看中身外之物,佛祖瞧见自己的弟子如此贪恋世俗,定会伤心吧?”

    眼前的少女仿佛不谙世事,眨着水灵的双眼看着他。

    “施主,老衲所言都是佛祖真眼,出家人岂敢胡言乱语...”

    话音未落,祁阳只觉得脖颈一紧,恍惚间少女已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施,施主...”眼前的人个子娇小,一腕之力却能让他动弹不得。

    “方丈好一个佛祖真言,难道佛祖教你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难道佛祖教你胡言乱语毁人一生?”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虽轻松,眼睛里却充斥着杀气。

    她有时会想,如果祁阳没有在父亲面前说那些话,她会不会也像赵鸯和那般有父亲的疼爱?

    不会的,赵玄这人最爱的就是他自己,他疼赵鸯和也不过是她不会威胁牵制到他的地位。

    “施主!”一声低沉的男子声响起,不远处是一身着袈裟的少年法师祁真,身姿高挑又坚毅,犹如松柏。

    她前世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姜国尊贵的国师了,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的是坚毅狠绝的石头心肠,替易非离料理了多年把持朝政的明鸢公主,也是他,为易非离制定了那丧权辱国的六十年和平条约,想将她送去周国。

    “施主,我等都是佛祖侍从,我师叔更是德高望重,断不会像你方才所言。”

    她松开祁阳的时候,那老和尚止不住地咳嗽。

    “是吗?”她反问道。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懒散道:“哎呀,你们这些和尚,总把佛祖挂在嘴边,其实有几个是看破红尘放下荣华富贵的。”

    “祁真法师风清俊朗,温润如玉,多少世家女子是来求愿的,又有多少是来求你的?”

    少年法师对上她的眸子,是看不见底的深邃,“施主,为何总是愤恨?你可有何仇怨未了?”

    赵念茹愣了愣神,又听见他说道:“佛家讲究心静,心静,则自在,施主这般...”

    “那你呢?”她打断他,“大师是否也能做到心如止水,放下陈年恩怨?”

    春日的风还带着寒意,气氛有些凝滞,祁真好似被噎住了,半晌都未开口,倒是赵景煜不知何时赶来道:“长姐,车架已备好,该回府了。”

    赵念茹莞尔一笑道:“改日再来拜访大师。”仿佛方才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