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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流浪开始

    他心里一紧,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咬着指头盯着他。

    “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乱进别人房间?”裕倾面无表情,转身整理好襟带。

    小女孩嘿嘿一笑:“我饿了,要找厨房。”

    裕倾合上容芥袋,扭头用饱含杀气的眼神看那个小女孩:“小姑娘,你看到了什么?”

    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啊,一个布袋子,大哥哥打开了又合上了。”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似乎在证明着主人没有撒谎。

    裕倾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真乖,小妹妹,你叫什么?”

    小女孩乖巧地答:“风聆。”

    风铃?裕倾微微一笑:“很可爱的名字,我给你点心吃好不好?”

    风聆用力点点头,抱着他大腿,仰着头,雀跃喊道:“太好啦,太好啦。”

    裕倾叫来小二,小二脸上挂笑跑进来:“大人您要什么,小的替您准备。”

    “我要点心,你挑两盘好吃的送上来吧。”

    小二点点头,立马送来了几盘点心,退出来时满肚子疑惑:这位客官好生奇怪,神神秘秘的。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小二正皱眉思忖,走到堂前时被店主人一巴掌拍蒙了:“你个呆子,磨洋工呢!”

    小二的思绪全被吓散了,连忙低头跑去做事了。

    裕倾看着风聆狼吞虎咽地吃面前的杏仁糕和桃花饼,忍俊不禁:“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风聆憨憨一笑,继续把点心往嘴里塞,小脸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小铃铛,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把见到我这件事告诉别人?”

    风聆头都顾不上抬,嘴里含糊地说:“没问题。”

    风聆咽了咽食物,拍拍胸脯,突然正色地问他:“大哥哥是有思念的人吗?”

    裕倾不禁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阿爹走了,阿娘说,阿爹是去城里赚钱去了,但是好久也没有回来,阿娘就每日为此神伤,也跟你一样,不爱见人,不叫人知道她。”

    裕倾心口一紧,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担忧与落寞,垂眸看白瓷盘上的点心,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入口即化,香甜软糯。

    “大哥哥,你刚才拿着那个破袋子干什么?”

    破袋子?

    裕倾惊讶地问道:“你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什么啊?里面有什么?”

    裕倾立刻温柔地笑了笑:“没什么,你吃完了就赶紧去找你娘吧。”

    风聆点点头,掏出来一块蓝色手绢,把剩下的那几块糕点方方整整的包起来揣到怀里。

    裕倾见状道:“你这么小,就知道细水长流了?”

    风聆摇了摇头:“我不是留着以后吃,大哥哥难道没有听过陆绩怀橘的故事吗?大哥哥风尘仆仆一定很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走的太久娘亲该着急了。”

    裕倾勾起唇角:“那你去吧。”

    待风聆关门走后,裕倾转身拿起容芥袋,盯着上面的纹路若有所思:“看来我对这个袋子,还是知道的太少。”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镜,心下松了口气。

    只是裕倾不知道,门外的风聆转过身,转瞬间变成一个美艳动人的绝世美人,眼眸中光波微转,看着手中铜镜,鬼魅一笑。向外走两步,顿时化作一缕尘烟,不见了。

    待到晚上,裕倾披上那件隐身衣,立即消匿了身形,潜入裕府。

    看到熟悉的庭院楼阁,花草树木,眼眶不禁湿润了,心中无限感慨,思绪万千,一边伸手解隐身衣的扣子,一边开口,刚要喊一声:“爹,娘!”声音却被卡在喉咙里了,手也停住不动了。

    他怎么在这儿?

    穿了一身夜行衣的落冥陡然闯入眼帘。落冥沿着屋檐一路小跑,身手矫健地从窗户跳入室内。裕倾愣在原地。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在客栈,而是在自己家里,有父母做靠山,不必再担心落冥知道他仍未身死荒野。脱掉隐身衣,与父母相见,揭穿其罪行,真相大白,洗清冤屈,逆风翻盘,未尝不可,此时正是良机。可裕倾动作却不自觉停住了,心中有种莫名的慌乱。

    半夜三更,他鬼鬼祟祟的,来干什么?

    裕倾快速跑到窗前,将窗子支开一条缝,向里面正好能看见室内父亲和落冥二人。只见落冥向父亲裕傲擎跪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父亲,事情终于成了!”

    父亲?裕倾惊得目瞪口呆。

    裕傲擎赶紧扶起落冥:“好孩子,快起来。”

    两人在椅上坐下,裕傲擎道:“冥儿,裕倾当真是死了?”

    落冥微微一笑:“当真,那个混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被人俘虏出逃,还劫走公主当人质,瑞王怕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为国后做祭,不死也难啊。”

    “哈哈哈哈,冥儿,这件事你办得滴水不漏,才能初露,大展身手,我们鸿途有望了。自古有资格学习神诀之人才可有姓,你学习神诀这么久了,却碍于身份,也怕人起疑,一直不能给你冠姓,等大事成了,你就叫裕落冥了。”

    裕傲擎摸了摸落冥的头,满脸愧疚:“委屈你了。”

    “谢父亲,我得先回去了,留的时间长了,万一您府上之人瞧见可就功亏一篑了。”

    裕傲擎点点头,落冥转身,裕倾赶紧侧过身躲避,落冥跳出窗子,正与裕倾擦肩而过,跃上房梁,跑远了。

    裕倾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脸上满是泪珠,他当作是耻辱般用力抹掉,沉默着,冷冷盯着裕傲擎喜上眉梢,洋洋得意,半点没有丧失儿子的悲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联合那个叛徒搞的鬼!

    虎毒不食子,父亲虽对自己十分淡漠,但血浓于水,怎能联合起来谋害自己的亲儿子呢?落冥曾为自己的挚友,真心实意对他,他怎能背信负义,叛国卖友?

    眼泪又充盈眼眶,裕倾紧抿着唇,攥紧拳头。

    我们来日方长!

    现在裕倾已经练到第三级了,心里默念心法,便御风而去,回到客栈,牵出黑马,驾黑马疾驰。

    狂风吹着他的脸,在耳边呼呼作响,迫使他清醒下来,可是怒气恨意更胜,他泄恨般奋力抽打马鞭:“驾!”黑马跑的更快了。路上行人看不见裕倾,只见一匹马疾驰,腾起阵阵尘土,以为这匹马疯了,赶紧躲让。

    裕倾见状一勒缰绳,马头侧转,马蹄踏至空中,腾云驾雾,往人迹罕至的群山方向跑去了。

    人烟渐渐少了,草木越发繁多茂盛,地势也高了起来,地面崎岖不平,黄土碎石遍布,裕倾让马儿在一个山洞前停下,落至地面,裕倾俯身抱住黑马脖颈,黑马马头转过蹭了蹭他的头发,触到温热马头的一瞬间,热泪也滚落下来。

    裕倾伸手抚摸着马头,声音沙哑说道:“马儿,现如今我就只有你了。”

    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会处心积虑的算计他,其实裕倾披上隐身衣探听几天就能一探究竟,可他下意识逃离了自己原来的家。裕倾隐隐知道自己原来的家好像不是印象中那样和谐美满,他好怕,真的好怕知道更多事,揭破自己原有印象中圆满的家庭的皮囊,探到肮脏丑恶真相,似泡沫般一触即破,自己的家变得支离破碎,难以收场。

    可是现在呢?没有揭破,还不是似孤儿般到处流浪。

    这样的懦弱,丧家之犬即是如此吧,没有依靠,什么都小心翼翼。如此孤独,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匹马相伴。

    他走进山洞,洞口有草木鲜花掩映,影子在洞中石壁上摇曳,珊珊可爱,芳香迷人。裕倾从容芥袋中取出一张木床,一套桌椅,桌椅都是红木刻金龙雕花,贵气十足,在这破败石壁中显得格格不入,裕倾忍俊不禁。

    “以后就以此为家吧。”

    裕倾走出洞口,拍了拍马头温声道。

    黑马垂首低鸣几声,温顺可爱,似是在回应裕倾。

    裕倾微微一笑,把它栓到洞口旁边的一棵树上。他听到隐隐有流水声,寻声走去,果然见到了一条溪流,不远处小山便有泉眼,由花草映藏。

    空悬满月,澄溪环流,倒映月影,涟漪荡辉,花木传香,夜鸟双栖。

    “好美啊。”裕倾仰头看着美好的月色,伸手握住胸前灵石,感慨道,烦闷的心也舒展开来。灵石也感应到月光,焕发出光彩,裕倾设置了一道屏障,然后就回到山洞,躺到温暖舒适的床上,沉沉睡去。

    明天再说吧。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进山洞,轻抚裕倾睡颜,裕倾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颤动一下,缓缓睁开双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前坐下,继续研究起驭龙天诀。

    按照书中所言,自己现有阶层,可以施展炎龙掌了。

    他默念心法,大喝一声:“炎龙掌!”就向洞中一石运功挥掌。

    “嘭!”石洞立马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四处尘土飞扬。

    好险好险,还好没塌。裕倾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果,毕竟只是三级的功力,他本以为击破个石头就效果惊人了,没想到不仅石头被碎成粉了,后面的石壁也遭了殃。

    外面传来声声马鸣,马儿受惊了。

    裕倾心中喜悦,转头见黑马担忧的跑到洞前,努力想挣脱缰绳束缚进洞看望裕倾,外面的树摇的哗哗响,树叶飘飘散散的落下。

    裕倾赶紧走出洞,伸手抚慰着马:“别着急,别着急,看来这儿真不是个练功的场所。”

    此时琼晖宫内,皎月静静地躺在床上,国君刚刚亲手喂完皎月药,走出琼晖宫,目视前方,突然道:“出来吧。”

    杨羽同闻言,从角落走了出来,低着头跪拜:“陛下。”

    国王叹了口气:“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

    杨羽同回答道:“臣挂心公主,恐保护不力损伤公主玉体,才偷潜宫内看望,望陛下降罪。”

    “起来吧。”

    杨羽同站起来,国王语重心长道:“你是少将军,对月儿虽痴心一片,我也有意让你们成婚,可毕竟你也不是月儿夫君,让你照看有违礼法。你这几日偷偷前来,普通侍卫奈何不了你,我难道也会毫不知情?再者说,月儿身边侍卫必是经过千挑万选,怎会如此迟钝?自然是我早就吩咐好了放你进来,让你安心。”

    杨羽同道:“圣主苦心成全,臣感激不尽。”

    国君微微一笑:“你去看看她吧,我吩咐阿眉叫下人们都退下了。”

    杨羽同这么多天脸上终于展露了笑容:“是!”

    杨羽同向陛下行了个礼,匆匆跑进殿内,跪在皎月床边。

    每次看到皎月苍白的脸色,杨羽同心里就一阵阵绞痛。

    “殿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已经第四天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求你了。”

    窗外偷看的阿眉泪眼朦胧,扯出帕子悄悄擦着眼泪,趴在轩榥底沿,头枕在胳膊上,呆呆地望着杨羽同,窗前树上的石榴花火红明艳,花叶不觉纷纷撒撒落了一身。

    杨羽同深情的注视着皎月的脸,注意力全都放在皎月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阿眉,目光不经意间滞留在她粉色的嘴唇上,杨羽同顿了顿,即刻转移了目光。

    皎月公主对于他就像天上的月亮般,美丽高洁却冷寒遥远。对她有一丝非分之想似乎都是一种罪过。

    “裕倾……裕倾……”皎月喃喃道。

    “月儿!”杨羽同听见了,立马转头看向皎月,惊喜的叫出声。

    这一次,由于激动和欣喜涌上心头,他下意识没有叫她“殿下”或者“公主”,而是这十年来,心里一直偷偷叫的“月儿”。

    杨羽同也不顾自己是偷偷潜入琼晖宫的,跑出去找御医,四处大喊:“御医,御医!”

    阿眉如梦初醒,抹了眼泪,急忙跑来:“杨将军,怎么了?”

    杨羽同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阿眉,公主醒了,快去找御医!”

    阿眉连声应着,去传御医了。杨羽同急忙跑回殿内,跪在皎月床边。

    皎月虚弱地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声音沙哑道:“我这是怎么了啊。”

    “殿下,你被劫持之时中了尾衣花的毒,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皎月眉头紧锁,头疼欲裂,记起来之前发生过的事,急忙挣扎着坐起来,焦急的问道:“裕倾……裕倾呢?”

    杨羽同一看她要坐起来,一下子就心疼了,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公主别担心,他已经回凌国了,安然无恙,您好好躺着好不好,小心伤神。”转头为皎月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殿下一定渴了吧?”

    皎月安下心来,接过茶喝完,抬眼问杨羽同:“那我父王呢?怎么是你在我房间?”

    杨羽同看见皎月冷漠疏离的眼神,心脏被刺痛了一下:“陛下正用早膳,我前来替陛下照看,刚才已经吩咐阿眉去传话,应该马上就来了。”

    皎月抽回手,冷哼一声,躺回床上:“我之前苦苦哀求你,那时候你不是很冷酷吗?现在装模作样的,是要演给谁看!”声音虽因为身体虚弱微弱而沙哑,可仍透着股冷傲。

    “月儿!”二人寻声看去,正是火急火燎赶来的国君,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国君顾不得别的,看了一眼云晏,云晏赶紧领御医跑来为皎月诊治,杨羽同只好退到国君后面。

    “公主的病算是好了七八分了,以后可要格外注意,安心调养,否则难以痊愈啊。我开几副药吧。”云晏把完脉,向国君回禀道。

    国君面露喜色:“好好好,去煎药吧。”

    一众仆人拥上来,向国君和公主行礼道喜:“公主吉人天相,度过此难,恭喜陛下,恭喜公主!”

    国王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你们服侍的好,赏你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下去吧。”

    众人谢过恩退下了,杨羽同满脸欣喜,看了一眼皎月,这几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转身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房中顿时安静了,皎月转过头,看向国君的眼神中稍带些畏惧:“父王……”

    父王一向脾气火爆,之前旁人别说是犯了错,就算是做事不合他老人家的意,也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不见血不罢休,父亲虽疼爱自己,但这回罪不可恕,抛下一切与裕倾私奔,保不齐父亲……

    皎月正思绪乱飞,突然被国君紧紧搂进怀抱。

    “月儿,你这回可吓死父王了。”

    两行泪落下,在别人面前威颜怒目的君主此刻在女儿面前,只是个手足无措的老父亲,紧紧地抱着自己劫后余生的女儿,心有余悸,声音都发颤。

    皎月也泪眼莹莹:“对不起,父王。”

    父王松开怀抱,替皎月擦着脸上的泪珠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只不过你这性子可要注意了。”

    皎月抹着泪点点头。

    “只是我不明白,那个傻小子有什么好,要我的宝贝甘愿陪他上刀山下火海。”

    皎月急忙道:“不是的父王,您误会他了,他有智谋,有胆略,最重要的是,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意趣相投,灵魂相契……”皎月不禁红了脸,靠在父王怀里,“父王,和他逃跑是我的不对,我一时冲动,让您担心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皎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女儿想求您赐婚,嫁给裕倾。”

    国君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叹气道:“月儿,当初落冥联合我们,说是故意战败,只要我们配合,谁知俘虏裕倾后落冥瞬间翻脸,我本想以裕倾向裕傲擎做要挟,谁知裕倾不肯吃饭,我本来怕这个人质死了,想让你去劝劝他活下去,结果裕傲擎压根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城池没占到,损失了兵马,还让你陷进去了,你让父王怎么向臣民交代,怎么向你母后交代?唉……我知道你被他那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一时冲昏了头脑,那混球……”刚要脱出口的“早已死了”被国君收了回去,顿了顿,改口道:“那小子是敌国之臣,狱中贱俘,而你是本王掌上明珠,云泥之别,怎可相提并论?再者说,才几日相处,你了解他吗?他的人品才学,还不能定论。”

    皎月察觉到父王的改口,只当是父王不小心说了脏话,及时收口,也没留心,抬头看父王又沉着脸,也不忍心再说了,只好先搁下了,想着日后慢慢劝。

    “好了,你好好养病,我不劳你神,去处理政务了。”国君起身离开了。

    此时阿眉正好端药前来:“公主,药好了,我喂您吧。”

    “嗯。”

    阿眉扶着皎月坐起来,让她倚着帐子,跪下来一口一口的喂皎月药。

    一股酸苦味顿时随着药汤子涌入:“咳咳咳,这药好苦。”

    阿眉不做声,只继续喂药。

    房中寂静,皎月胸口都发闷,偏头拒绝阿眉送到嘴边的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恪守规矩,陪我说说话吧。”

    阿眉低头恭敬道:“公主殿下,奴婢惶恐。”

    还记得以前,与自己一同进琼晖宫服侍公主的阿融,与公主只不过闲谈几句,就被人告发,国君误以为是阿融想攀高枝,城府深重,便被派到盈妃宫里干事,不出几日便死了,说是意外,可真相不说自明,宫中人人自危。

    皎月叹了口气,浑身因病软绵无力,道:“罢了罢了,不难为你了。”皎月拿过阿眉手中的玉碗,头一仰,咕咚咕咚把药全都喝下,想慢慢躺下,又没力气支撑,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阿眉急道:“公主,您没事吧,您想干什么说便是,该由奴婢扶您。”

    皎月头晕目眩,仍勉强笑着摆摆手:“傻丫头,我没事的,急什么。你下去吧,我困了。”

    阿眉问道:“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我等公主睡醒了端来。”

    皎月微微一笑,还是阿眉心思细,其实昏睡四日,早就又渴又饿,可耐不住头晕体弱,仍忍不住想等喝了药先睡一会儿。

    “我要小酥饼和牛乳,其他的你看着弄吧。”

    阿眉笑了,行了个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