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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驭龙天诀

    “大师,您武艺如此高深,为何呆在这山林之间的小茅屋中呢?”裕倾坐在他旁边,就可以感受到他真气逼人,功力雄厚,况且他短短几天就医治好了自己,可见卓越非凡,怕是陛下也远不能及吧。

    那位老者也不摆架子,微微一笑:“山林,茅屋,有何不好?”

    裕倾疑惑不解,皱了一下眉:“您若出山,必能成就一方霸业。”

    老者抚摸着紫砂茶壶上的纹路,仿佛是在回顾自己曲折的一生般,眯起眼睛,掩藏眼底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在我眼中,权财名爱皆为过眼云烟,丝竹管弦不敌鸟啼风吟,美酒佳肴不如粗茶淡饭,爱恨情仇不及孑然一身,名贵权财不比山清水秀。平淡无味才是人生至乐。”老者拿起茶壶,往茶杯中倒茶。

    热茶腾起袅袅白烟,使老者面貌模糊不清,茶的清香亦氤氲整个房间。

    “我无欲无求,可你仍为红尘羁绊,自然体会不了其中之乐。”

    裕倾紧抿着唇,点点头。

    “没有别的事,你喝完这杯茶就离开吧,留得越久,是非越多。”老者微微一笑,捋了一把垂在胸前的白胡子。

    “敢问尊名?”

    “不值一提。”

    “那……您绝世武功可否传授一二呢?”

    “知多何益?”

    裕倾沉默一会,后向其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老者垂眸,伸手轻抚扇骨上缀着的流苏,出声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裕倾。

    “等一等。”

    裕倾回首,见老者一抬手,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包裹,老者冲他道:“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此林广茂,人烟稀少,你武功既废,要走出去只能步行,费时良多,拿上点干粮吧,活着走出林子,你这个人我也不算白救。”

    裕倾感激地看了白衣老者一眼:“大师,谢谢。”

    老者点点头,看着他背起包裹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这果然是个乐子。”

    裕倾离开后一路向东,暮色渐深,仍未走出深林却已饥肠辘辘,解开包袱,裕倾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包袱里哪里有什么干粮,只有一个形似香囊的袋子和一面铜镜,其余部分由茶叶填充,整个包裹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打开包袱的瞬间茶叶顿时化成一缕青烟随风飘走了,唯余一缕茶香。

    裕倾明白了,这是老者赠予他的,心想:老者生活贫苦,怎可轻受赠礼。

    他急忙折返赶回茅屋,却发现那幢茅草屋早已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掏出那个香囊和那个铜镜,自感那袋子灵气雄厚,倒是那铜镜平平无奇。不过这两个物件看起来都十分破旧,那铜镜已经结锈,都照不出人影了。

    那老者素来清贫,赠予这两个旧物也合理,此人道行颇深,身边之物灵气逼人不足为奇,那这铜镜……

    裕倾带着疑惑拾起铜镜来,擦拭了一下,揣进怀里。

    裕倾又拿起香囊,用手拂去上面的尘土,香囊立刻金光乍泄,缕缕金光从香囊袋透出,照亮了香囊袋上的字:容芥袋。

    “容芥袋?”

    裕倾到底也是名将之子,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一见容芥袋,心头闪过一阵狂喜。

    容芥袋,他曾在古书上见过,此袋虽小,却可收罗万物。

    “容芥袋,开!”

    果然不出书中所载,袋子徐徐打开,里面果真装纳了诸多宝物,玲琅满目,罗列眼前,令人眼花缭乱。

    裕倾赞叹不已,观赏着一本本武功秘籍,仙诀经法,抚摸着一排排精锐武器,还有许多古玩珍奇,金银财宝等,一应俱全。简直是个另番天地,若能再放入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平屋危楼,芸芸众生,他甚至可以在这里自立为王!

    “难怪那位老者道行如此之深,这袋中所纳样样均为绝世珍宝,价值连城。”

    裕倾难掩心中激动,面露喜色,手持容芥袋往旁边的一棵树上一晃,那棵树却纹丝不动。他皱了一下眉,弯腰捡起一片树叶,却怎么放也放不进去。

    “难道我无法用这容芥袋?”

    这就怪了,书上也没说这玩意认主人啊。

    他又往里面丢了一颗石子,石子成功入袋。

    裕倾更疑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这袋子所容之物虽多,却只有一匹黑色骏马。

    算了,回头再想吧。

    裕倾转头抽了本秘籍,挑了把最钟意的宝剑,牵出了黑马,喊道:“容芥袋,合!”容芥袋便又缩成巴掌般大小。

    裕倾收起容芥袋,抽剑出鞘,剑边缘反射出寒光,他看见剑鞘上似乎刻有剑名,但经岁月磨蚀,已经辨认不出了,这是一把古剑。

    旁边骏马低鸣了几声,裕倾扬起嘴角,扭头看那匹骏马,轻拍它的头:“那你叫什么呢?”

    那匹马长得高大雄壮,此时正温顺的垂着眼。

    裕倾将头靠在马脖子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感到几分踏实轻松,闭上眼睛,享受此时的安宁。

    现在万事俱备,月儿,你就放心吧,我定会把你救出来!

    他仰头看天,空中枝叶交错,光影斑驳,随风沙沙作响,嫩绿的叶生机勃勃。听几处翠鸟啼鸣,感受着微风的温柔,真是不错。其实这山野深林十分可爱,在这里生活未必比不上锦衣玉食,他已经可以想见林间的惬意生活。

    只不过,缺了一个月儿。

    裕倾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灵石,轻轻抚摸着,温柔漫过眼底。良久,裕倾跨鞍上马,策马飞驰,腾空而起,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林间。

    此时在琼晖宫中,皎月正昏睡在床,高烧不退。房中乱作一团,瑞国国君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仆人们则来来往往,为皎月包扎擦汗。

    “御医呢,怎么还不来?”国君怒吼道。

    阿眉弯腰回禀道:“陛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御医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领头的那个御医脸上的肥肉晃晃悠悠,额头上贴着被汗水粘住的一缕卷发,看起来狼狈不堪。他们进了门就跪倒在地,刚要行礼请罪,这念头就被国君的带着颤抖的怒吼打断了:“赶紧看看月儿!”

    几个御医顿时大气也不敢喘,脸憋的通红,一溜小跑到皎月床边跪下诊断。

    “陛下,公主外伤不足为虑,擦两天药便得了,只是……”为首的御医云晏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国君,噤声不语。

    “只是什么?”国君急忙问道,心里一下子就慌了。难保那个杨羽同年少不知轻重,追杀俘虏误伤了月儿。

    云晏身旁的御医纹柏开口道:“陛下不用担心,其他无妨,只是公主被尾衣花的刺划伤,体内有毒,十分要紧,危及性命,需及时服药。”

    “那赶紧吃药。”国君冷冷地瞥了一眼云晏说道。

    云晏赶紧从药箱中翻出几粒药丸递给阿眉,阿眉走到公主床边喂送到皎月口中,和姜汤灌下。

    国君见皎月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着急道:“怎么样了?”

    “陛下,接下来就只有等了,若五天过后公主还不醒,那就不好说了。”

    国君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阿眉抬眼看了一眼国君,带着一众仆人御医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空剩国君和躺在床上的皎月。

    国君沉着脸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朝阳初升,万物泽辉,他呆呆地望着橙红的太阳,直到阳光变得炽烈刺痛双眼。

    国君转身坐在皎月床边,握住她的手,凝视着皎月惨白的脸,声音沙哑着喃喃道:“月儿,那个小子有这么好吗?连你父王都能抛下,连命都不顾了……”说罢,两行泪就顺着脸落了下来,国君将她的手贴到脸上,让她手中残存的温度给自己的心带来一丝安慰。

    阿眉悄悄掩上门,眼泪也禁不住掉下来,转头叫来杏爱:“杏爱,你在这儿守着,等陛下出来了,叫她们服侍陛下吃早膳。”

    “是。”

    杏爱转身退到门口,阿眉快步走出琼晖宫,给候在殿外的杨羽同传信儿,阿眉刚跑到杨羽同跟前,羽同便急忙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阿眉泪眼盈盈,带着哭腔悄声说:“少将军,公主中了尾衣花的毒,危在旦夕。”

    杨羽同顿感天旋地转,怔怔地盯着阿眉,好半天才开口:“阿眉,你可别吓我,是御医这么说的?”

    阿眉咬着下唇,含泪点点头:“陛下在旁边守着公主呢,少将军也进不去,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杨羽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低头不语。

    阿眉着急了:“少将军您怎么了啊,您……”

    不待阿眉说完,便远远的听见侍女淡桥叫她了:“阿眉姐姐,陛下传你进去呢。”

    阿眉立刻低下头,给杨羽同行了个礼,待淡桥走近,对他说道:“少将军还请稍等。”

    淡桥抬眼看了一眼杨羽同,屈膝行礼,乖巧地叫了声:“少将军。”又好奇地瞥了一眼阿眉,心里感觉不对劲,表面上还笑意盈盈:“少将军怎么了?”

    阿眉说:“少将军见陛下滴水未进,彻夜不眠,心里担忧,正派我传话要见陛下呢。”

    淡桥笑了笑说:“这不可巧了吗,姐姐快进去吧,怠慢了可不好。”

    阿眉点点头,快步走进琼晖宫。

    裕倾借黑马腾空而起,踏云飞奔,不一会儿便出了深林,已到祖国故土,此时已是晌午,他找了家客栈,下人们替他把马牵到后棚,裕倾进店,店里酒香四溢,干净整洁,还算雅致。

    小二殷勤地招呼着他:“这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裕倾道:“住店,给我找最好的一间房。”说着,他将从容芥袋中拿的一小块金锭拍在柜上。

    小二立马喜笑颜开,连声应道:“好嘞,请您随我来。”说着就领裕倾上二楼,推开房门,裕倾对小二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一会儿,没事儿别打扰我。”

    小二连连点头:“那客官,饭菜……”

    “不用了。”

    这儿已经是凌国了,人多眼杂,被落冥知道自己活着回来了可不好,还是躲着些为妙。

    裕倾躺倒在床上,从容芥袋中取出一本秘籍。

    “驭龙天诀?”

    裕倾翻开秘诀,悉心研读起来,第一级要领已掌握八九分,他便端坐默念心法,凝聚真气,立马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流上下流窜,立刻扰乱全身经脉,他下意识运功压制,胸口处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喉咙有股血腥味,他立刻停止。

    “呼……好险。”缓过神来,裕倾已经大汗淋漓,但连第一级都未攻破。

    裕倾不甘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默念心法,凝聚真气,那股气流复现,裕倾紧握双拳,努力运调真气,掌控气流,待其不再乱窜,与自身真气融为一体之时,裕倾心底狂喜。

    再睁开眼,顿感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汗更是湿透了整个衣衫,窗外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

    “我成功了!”裕倾嘴角上扬,简直快要按耐不住心中满溢的喜悦了。

    现已晋升到第二级,有了第一级的成功经验,裕倾信心倍增,迫不及待地大概浏览了一遍这本秘籍,驭龙天诀共有十级,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裕倾凝神屏气,认真研习方法要领,之后的几级就与第一级大同小异,裕倾如有神助,一口气突破到了第三级,裕倾呼出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外,看天空颜色渐浅,皓月仍明,手中抚摸着灵石,轻轻喃道:“月儿,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他低头凝视着灵石,眼里满是温柔。

    陡然传来几声鸡啼,已经是清晨了。

    大街小巷泛起烟火气,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车马声嘈杂,买卖吆喝声响起,粥菜的香气随晨风飘进来。

    裕倾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喊了一声:“小二!”

    小二立马跑上楼:“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裕倾打着哈欠说:“我肚子有些饿了,上几盘菜,再来点酒,都要好的。”

    小二连声应着,跑出去吩咐后厨。

    待上完酒菜,小二想讨个便宜,说:“大人,您这么有钱,为何不置办些好衣服呢?”

    裕倾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衣衫破烂不整,而且上面全是汗,活像个乞丐。

    “客官,您要是不嫌弃小的眼拙,就让小的给您置办几件?小的知道全城最好的店,包您满意。”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你走吧。”

    小二悻悻地离开了,裕倾打开容芥袋,搜寻一件衣服,突然看见一件没有袖子的白衣,像个漏了个洞的口袋。

    这是件隐身衣!

    裕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什么古书上有的传奇物件容芥袋中都有?他做少将的时候都未曾见过。上次参观时此衣被埋没在众多衣裳之间,裕倾竟然没有注意到。

    他拿着隐身衣,继续参观,把容芥袋中宝物仔细看了个透彻,其中内容也了解全面了。

    有些宝物他知道一二,有些宝物他竟分辨不出是宝贝还是日常用具。

    此处衣衫个个不凡,他取出一件内含坚实隐甲的衣服穿在身上。

    衣衫还未穿整,背后木门突然吱呀一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