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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桂花粘尘

    皎月晨起端起手边的桂露茶,吹了吹水面飘着的白气,白瓷杯上画着漂亮秀雅的红玫瑰,杯口是荷叶边,微微染绿,温度正好,皎月浅抿一口,馨香沁入咽喉。

    “阿眉。”

    阿眉连忙推门进来,笑道:“公主醒了,”又扭头招手示意那几个丫头过来,“你们快进来伺候。”说罢便过来系床纱帐。

    十几个女奴鱼贯而入,伺候公主洗漱换衣上妆。

    一切收拾完毕,阿眉问:“殿下,御医一早就候在殿外了,是否要传他进来?”

    “进来吧。”

    纹柏随后进殿为公主诊脉,笑道:“公主的病好了六分了,只是注意,切勿忧思,这样并才能好快些。公主可以下床走走了,这几日没下床走路,难免会使不上劲,所以要多走走,最近天寒了,留神凉风。”

    皎月低着头,指尖一遍又一遍摩着被子上绣的金丝,心里暗自偷笑,她这几天背着旁人,可没少下床玩,她嘴角抿起一弯温婉矜持的笑,轻轻点点头,柔声道:“知道了,辛苦御医了,阿眉,送送御医。”

    阿眉应了一声,带御医出去开药,淡桥正好进来为皎月换茶。这几天都是淡桥伺候皎月的茶水,这个姑娘模样秀丽,心思灵巧,配的茶水点心也别出心裁,天天换着花样,十几天也没有重过。皎月心里对淡桥越来越喜欢了,每天都期待着她配的茶点。

    “今天是什么茶?”

    “是桂雨茶,这个茶由上到下,层层稠度用蜜和甜水调的都不一样,桂花瓣和那朵菊花就能浮在茶中间,既不是全飘在水面上,也不会全沉在水底,就像杯子里飘了一场桂花雨一般,将落在那绽开的菊花上,奴婢特地换了一个透明材质的杯子,供殿下观赏。”

    皎月眼底露出惊喜的光芒,凝视着杯子里那场唯美的桂花雨,像是时间被冻结一般,桂雨在杯中凝住了:“这茶倒是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淡桥笑吟吟道:“这是奴婢家乡的茶,要加入奴婢家乡自产的梅络粉和八月的雨水才调得成,茶水烫着,公主不妨吹一口。”

    皎月闻言吹了一下,似时间解冻,杯子里的桂花雨纷纷扬扬飘落到杯底,瞬间清香四溢,茶里也空余桂花的香气了。

    皎月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香:“真是好茶,这香气甚是独特,与昨天的桂月茶不同,桂月茶茶香馥郁甜腻,这回茶香清冽,晨起刚喝的桂露茶茶香应为淡雅。”

    “先前给殿下喝的只有桂花,便能做出十几种茶式,这几天与其他的搭配起来,就是几千种也不在话下了。奴婢的阿娘曾说,桂风茶、桂露茶、桂霜茶、桂冰茶、桂雨茶、桂雪茶、桂云茶、桂月茶,这八种茶,统叫团圆茶,香气浓烈馥郁程度依次递增,殿下就慢慢尝吧,尝遍了也就能得团圆了。”

    其实这茶是在八月里全喝一遍得圆满,在九月里全喝一遍得长久,可如今八月九月全都错过了,淡桥知道皎月的心思,怕她多想,便没有说。

    皎月掩饰不住满心雀跃,惊喜道:“真的!没想到这茶不仅精致新奇,还有这样好的寓意,那我可要天天喝了。”

    “这个团圆茶若想正经喝是要按顺序来的,往下几千种桂茶,殿下还没试,奴婢就想在这八种茶里捡几样好的让公主尝个新鲜,也没按顺序来……”

    皎月一边品着茶,一边道:“这倒不打紧,只是这团圆茶我是一定要挨个尝一遍的,剩下几千种桂茶嘛……日子还长着,以后再喝吧。”

    “是。”

    “你怎么这么爱桂花,是因为你阿娘吗?”

    “回公主,奴婢家是桂城的。”

    皎月放下茶杯:“怪不得,皆道桂城爱茶,你对茶艺了解如此透彻,可见桂城这个名号不是虚传的了。我记得上回父王赐的绯雪茶还剩了些,就赏给你喝吧。”

    “谢殿下恩赏。”

    正在这时,阿眉进来道:“公主,陛下来了。”

    “快请。”

    瑞王进来坐下,淡桥替瑞王端来茶,就和阿眉一起行礼回避了,二人一起走在长廊上。

    这些日子里,阿眉对淡桥的戒心也渐渐放下来了,淡桥对这位和善的姐姐也很亲热,二人出身都算是凄苦无依,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起了心。

    “阿眉姐姐,这么冷的天,池子里还有鱼呢。”

    阿眉顺着她的手指一瞧,长廊底下绿水泛波,红鱼成群。冬日里萧索,这里却生机勃勃,一派春景。

    “这个湖塘叫暖月塘,是陛下特意吩咐用神诀为公主建的,即使是白雪纷纷之时也不会冻冰,湖水永清,鱼儿长游。”

    “真漂亮,欸,那里放着鱼食,我们去喂喂红鱼吧。”

    阿眉笑着点点头,和淡桥手挽着手,一起坐到廊边,撒着鱼食,撒到哪里,鱼儿就游到哪里。

    “我家是蕴城的,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到处是画桥,荷池,渔舟……那里完全是一个水乡。我记不清有没有父母了,只记得我有一个哥哥,小时候老是陪我划船玩儿,荷叶满塘,渔歌互答,繁星漫天,荷香扑鼻,他在船头唱渔歌划船,我就采一朵荷花别在船上,再铺一条黄帕子,枕在船尾剥莲子,总是剥着剥着就睡着了。”阿眉想到儿时的美好,忍不住弯了嘴角。

    “我们家是桂城的,大街小巷全是桂花,可漂亮了,说起来,蕴城和桂城挨得也近,我阿娘也是蕴城的,我和姐姐倒是有缘。”

    阿眉笑了一下,低下头:“是吗,只不过,哥哥后来被征兵的招走了,我就被送来做丫鬟了。”

    淡桥转过头来看阿眉,水汪汪的眼睛泛起了雾,眼里全是同情与怜惜:“姐姐……”

    阿眉心里一软,淡桥的眼神里某种东西触动了她。这么些年,她一直伺候别人,讨好别人,第一次获得关心的目光。在这里,真情大抵因为太过奢侈,已经成为了最廉价的东西了。

    阿眉想到这儿,眼泪也不觉滚落,扭过头去拿帕子抹了抹,却没成想这眼泪越抹涌得越凶。

    淡桥也掏出手绢替阿眉拭泪,柔声哄道:“姐姐,你别伤心,进到宫里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呢,你哥哥看你过得好,在千里之外才能安下心来啊。”

    阿眉点点头,眼含着泪光,抿唇一笑。

    这时候澄乡跑来了:“阿眉姐姐,公主叫你呢。”

    阿眉点头应了一声,便放下鱼食走了,只剩淡桥独自一人晃着腿坐在栏上撒鱼食,细雨飘下来,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她眉尖微蹙,好像心里的事千丝万缕,溶化不开,眼中却未渗入半分情感,透露出的全是平静漠然,凉风吹动她薄薄的刘海儿,她低下头,把脚稍稍缩回去了一点,免得檐上的雨水落下,溅湿了鞋。

    雨越下越大,婢女们没处躲,都匆匆忙忙跑到长廊里了,坐在廊沿上瑟瑟发抖。

    琼晖宫里,除了主副婢女单独住一间,分别叫碧辰居和怡馨居,其他的丫鬟分配到各个房室几个人一起混住,统叫副宫室。阿眉的碧辰居里还配了一个种花栽果的院子,离皎月的主宫室月辉殿最近,主副宫室用一条长廊相连,廊底下就是暖月塘,塘边柳树依依,四季常绿。

    瑞君刚走,乌泱泱一大批侍女出来恭送,可巧这时候便下开雨了,侍女们不敢跑到月辉殿躲雨,就只能纷纷绕了个大远,跑到长廊里躲着了。

    淡桥起身问:“公主那里有人服侍吗?”

    一个小丫头回道:“阿眉姐姐陪着呢。”

    淡桥点点头道:“这里太冷了,大家这么躲着该病了,如果大家不嫌弃,就去我的怡馨居暖和一下吧。”

    淡桥是跟着副侍芳台姑姑学侍候人的,如今芳台姑姑染上顽疾,放假去宫外见家人去了,现在偌大的怡馨居只剩淡桥一人住着。

    大家都愣了一下,随机爆发出一阵欢呼,随淡桥跑进怡馨居躲雨。

    淡桥把暖炉支起来,又是点火加柴,又是把烤好的蜜薯,熬好的姜汤拿出来招待大家,丫头们都看得过意不去,也纷纷帮忙。

    “都弄好了,淡桥,你快坐下歇歇吧。”一个丫头向忙出一身汗的淡桥招招手道。

    淡桥甜甜一笑,点头走过去坐下了。

    一个丫头涧青道:“趁着人多,我讲个故事解解闷儿吧!”

    众人一致同意,纷纷说好。

    涧青道:“之前被遣出宫的一个老婆婆,叫茹藤的,知道不?”

    一个老姑姑道:“知道啊。”

    旁人都不知所以,纷纷问:“谁啊?谁啊?”

    老姑姑神神秘秘地道:“她是个老婢女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赶出去了。”

    涧青道:“你们不知道,她是别的宫的,有回她跟我师傅说,她们那里有个传说,说是找个耗子洞,填进去棉花,就能生出云彩来。”

    众人哄笑:“哈哈哈,这傻老婆子怕不是疯了,棉花能变云彩?”

    “就是就是,这话骗骗小孩子还行,谁还当真了。”

    “你们……你们……听我继续说呀。”涧青也笑弯了腰,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了,都伸着耳朵听涧青讲。

    “她……她还说,吃了能长生不老呢。”涧青屏住气勉强忍住笑说了一句,又倒在一个丫头的怀里笑起来了。

    众人一边笑一边急道:“别笑了别笑了,快继续讲啊。”

    “后来啊,她还真找了个耗子洞塞进棉花,把耗子都给逼出来了,还一个劲儿往里塞。抽出来的时候没有把云彩带出来,倒是把不知道哪个丫头藏的钱带出来了,那个丫头也是啥,藏哪不好,非要藏耗子洞里,早被耗子咬成雪花了。”

    众人大笑,屋子里顿时暖洋洋的,弥漫着愉快的气氛,丫头们听着雨声淅沥,嬉笑打闹,待雨停了,离开时还有些不舍。

    裕倾这几日和陈景澈日渐熟络,两人一起打猎采果度日,一起练功。

    裕倾在练驭龙天诀的过程中虽磕磕绊绊,艰苦异常,但心念皎月,一直未曾放弃。

    这天拂晓,阳光撒下,裕倾醒来,就到泉边练功,直至中午才停下来,在路上顺便打了只豹子回山洞,一进洞口他就发现陈景澈还躺在床上未起。

    “景澈,起来吃饭了。”

    裕倾一边喊他,一边架好火,处理豹子的肉。

    陈景澈没有回应他,裕倾顿感奇怪,放下血淋淋的豹子肉,洗了洗手,走到陈景澈床边,拍了拍他:“喂,起来啦。”

    陈景澈皱了皱眉,裕倾把手伸到他的额头上,触手滚烫。

    裕倾挑了挑眉,又从容芥袋中拿了点药叶子撕碎了掺到本来要煮肉的开水里,扶他坐起来,让他倚在墙上,给他吹凉了药,一勺一勺喂给他。

    等陈景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睁开眼睛,感觉额头上多了条半湿的毛巾,浑身没有力气。

    陈景澈转头,看到裕倾正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悉心研究书本,火焰的光照到他脸上,一晃一晃的。陈景澈开口喊他,声音有些虚弱:“哥……”

    裕倾闻声惊喜地抬起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陈景澈嘴巴一瘪,脸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就差掉几滴眼泪了:“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裕倾点点头,给他撕了一块肉,递给他:“我烤了点豹子肉。”

    陈景澈接过肉,边吃边道:“以前看你读驭龙天诀的时候都没有皱过眉,刚才看你一脸愁相,是不是遇到瓶颈了?”

    “不是,那个不是秘籍,是医书。”

    陈景澈惊讶地瞪大眼睛:“医书?”

    裕倾笑了笑,端来一杯水道:“渴了吧,快喝吧。”

    陈景澈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接过杯子,咕咚咕咚把水一下子就喝完了。

    “你不是说内伤可以自己治好吗,怎么还发起烧来了?”

    陈景澈白了他一眼:“大哥,内伤能治好也不会好得那么快的好吗,可能是最近体内虚弱又赶上换季,才发起烧来了,我也不知道,说起来我以前也没有伤得这么严重过,”说罢,又咳嗽了两声,“还有水吗。”

    裕倾走到火堆那边,端来一个小砂锅,里面是煎的浓浓的药。

    他刚刚看了医书,才知道药不是那么吃的,光兑凉白开不够,还得分两次熬。

    陈景澈还以为自己进入第二个疗程,换药了,也没说什么,就拿起碗喝了,刚刚喝完,自己体内元气大增,内伤也好了一些,效果立竿见影。

    陈景澈忍不住惊叹道:“哇,这是什么药啊,效果怎么这么快!”

    裕倾笑了笑:“那你的内伤好了?”

    陈景澈摇了摇头,笑得没心没肺:“那倒没有,不过好了四五分了,头也不晕了。你就放心吧,快别看医书了,继续学你的驭龙天诀吧,我的病应该没啥事了。”

    结果第二天,陈景澈又发烧了,而且是高烧不退,给他喝了几碗药,好了一些,但仍昏迷不醒。

    裕倾也没办法了,只能按他的症状翻一摞摞厚厚的医书,边试边治,最后还捣鼓起把脉、针灸、火罐什么的了。

    陈景澈就这么时昏时醒的病了两个多月,裕倾的驭龙天诀也荒废了两个多月,光忙着钻研医术了。最后,陈景澈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裕倾也快自学成才了,从一开始连煎药都不会煎,到现在都能看脉象开方子了。

    “你都快成医生了。”陈景澈一边咳嗽着,一边笑道。

    裕倾也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继续看医书。

    通过这几天的学习,裕倾了解到,陈景澈的病是因为穿界而导致的,需要温补,一步步来,寻常人穿界现在陈景澈不烧了,就是老是咳嗽。

    因为自从神魔界之战以后,鲜有穿界之人,所以药书上也没有记载什么专攻此疾的药。

    所以裕倾只能从头开始,依照着穿界致病的原因,再结合几个相似的疾病,参考相应的病例药方,在各领域都涉猎一点,熬了几晚上,开了一个专治穿界的药方。

    把药端给陈景澈的时候,陈景澈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裕倾,这是你开的药啊?”

    裕倾一脸淡定地点点头。

    “你这医术靠谱吗,才学几个月,还是自学的……我心里有点发虚啊……”

    裕倾白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到底喝不喝?”

    陈景澈盯着那碗药,吞了吞口水:“我这只是咳嗽了,别把命交待上了。”

    怨不得陈景澈有顾虑,别的人都得学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出师,裕倾自学几个月,开寻常方子都像是天方夜谭,更别说是这罕见疾病了,他不知道,裕倾所拿的医书,用的药,都是世上少有的精品,凝粹聚华,再加上裕倾天赋异禀,才资绝伦,几个月开出药方来也算正常。

    谁知陈景澈话音刚落,裕倾就端起碗来,把药一饮而尽。

    陈景澈急了,喊道:“欸欸,别呀。”

    早知道犹豫一会儿裕倾会喝了药来证明,还不如自己把药喝了呢。先毒了自己也不能毒了他啊。

    这几天裕倾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都看在眼里,早就把裕倾当成过命的哥们儿了。

    裕倾一脸不屑:“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我对我开的药有信心,不然也不会拿给你喝。”

    陈景澈被他眼里的自信感染了,乖乖又跑去盛了一碗药喝了。

    果然如裕倾所料,陈景澈几天便好了。

    裕倾继续练驭龙天诀,驭龙天诀一级比一级难,这几天练到八级了,难度更是陡然上升,像是换了个神诀一般,章法与之前截然不同,中间有困阻一直到不了九级。

    这天裕倾在房里练功,陈景澈知道这几天是他突破瓶颈的关键期,一直没有打扰他,独自一人跑去采果子,阳光正好,晨风拂衣,算下来他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少了,现在转眼都已经入冬了,果子也越来越少了。

    远远看见树枝上零星挂了几个柿子,陈景澈心头一喜,翻身一跃便跳到树枝上了。

    “轰隆隆!”

    突然的一阵巨响传来,震彻耳膜,陈景澈被吓了一跳,一个哆嗦,险些从树枝上摔下来。

    陈景澈扭头一望,发出巨响的正是石洞方向,他顿时心头一紧,喊了一声:“哥!”便急匆匆御风向山洞飞去。

    进了山洞,没有人影,陈景澈心里焦急,一边喊他一边寻找,终在溪边碎石处找到了他。

    看样子裕倾应该是把山都给弄烂了,碎石飞扬,裕倾也灰头土脸的,脸色阴沉。

    陈景澈心知他又失败了,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拉他起来:“喂,还好吧。”

    裕倾摇了摇头,一声不吭,满脸愁相,被陈景澈搀回山洞了。

    陈景澈为他打了盆温水回来,看见裕倾正盯着掌心的灵石出神,好奇地问道:“我就没见过你摘下那块灵石,那块灵石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裕倾没说话,只是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满眼温柔。

    陈景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一直以为裕倾虽然善良,但性格冷淡沉稳,十分内向,对自己就连笑都是冷冰冰的,没想到他还有温柔的时候。

    “肯定是你妻子送你的吧?”

    裕倾笑意更深,拇指抚摸了一下灵石,灵石又闪烁出点点星光:“算是吧,快了。”

    “那你有孩子吗?”

    裕倾摇了摇头。

    陈景澈疑惑了:“那你怎么来这儿独自练功啊,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摒弃尘缘,要修仙得道的啊。”

    “她是瑞国公主,我当时为与她私奔,武功尽废,后来发现早已众叛亲离,就躲到这儿练功了。”

    裕倾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的光芒:“我一旦练成,必要将她夺回来。”

    陈景澈愣了一下,没想到裕倾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他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儿,我相信你。反正我来这儿也无亲无故的,没有什么依靠,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干啥我就帮你干啥!”

    裕倾笑着点点头:“嗯。”

    陈景澈站起来端过那盆水:“所以啊,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有什么情啊,爱啊的,等你们洞房的时候说去吧。喏,先洗把脸,换身衣裳吧。”

    裕倾被他逗笑了:“总也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