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引入局
裴兴恒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威风凛凛站在马车上耀武扬威。
在他身后跟着一排护卫车队，马车上放着几十口大箱子，穿过吵嚷的人群，走到广利通商号门口，大手一挥，然后大手一挥：“准备兑票。”
一声令下之后，护卫们就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依次排列放着，箱盖一个接着一个打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裴家创办广利通商号，承蒙诸位信任，将银子存在广利通，鼎力支持裴家。裴家扎根蒲州数百年，百年传承，绝对不会辜负父老乡亲们的信任。诸位放心，今日凡拿契据来兑票，有多少兑多少，来者不拒。”
裴兴恒一番铿锵有力的演讲，然后就跟广利通的掌柜和账房耳语几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掌柜和账房。
掌柜和账房以箱子为桌，火场里捡来的砖为凳子，其他护卫维持秩序，让所有百姓排成一对，依次兑银。
而裴兴恒则命人搬来四方楠木大椅子，大喇喇的坐着，身后四名婢女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投喂水果，有的负责扇风，有的负责揉肩，还有一位撑着四方华盖打伞，替裴兴恒遮阳。
所有种种纨绔之态，皆落在秦瑞芝眼里。
秦瑞芝在街角蹲着，蹲的腿乏了就起来走走，看的腻了又去买了包糖炒栗子。
到下午的时候，原先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已经散去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他们大部分都已经兑到银子，拿着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去。
还有一部分人看到裴家依然财大气粗，伤而不倒，觉得裴家并不会吞没他们的银子，而银子存在广利通还能吃利息，便决定不再兑银子，于是恭恭敬敬向裴兴恒作了几个揖，匆匆离去。
到兑完最后一位银子，街面上人群散去，只剩下街角的秦瑞芝。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再无其他遮挡，就这样与裴兴恒坦诚相见。
“这不是高家的大小姐吗？”
裴兴恒纨绔姿态演的累了，也不再装了，揉揉酸痛的肩膀，向秦瑞芝走去，在她身边坐下，不禁调侃道：“大小姐难道也是来兑银的？”。
秦瑞芝昂着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不，我是来看热闹的。”
“那这出戏看的还满意吗？”裴兴恒骄傲的很，自认为力挽狂澜，一下子就挽住了裴家的颓势。
“嗯……怎么说呢？”秦瑞芝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没有亲自参与，总是感觉一点遗憾。”
“给你个机会参与一下，趁着掌柜还在，去兑一笔银子。”
裴兴恒清楚地记得，秦瑞芝手里有广利通的商票，那是裴家贡献给苏丞相的一万两，苏丞相又把这一万两给了秦瑞芝。
虽然他后来使诈，骗回来五千两，但秦瑞芝手里至少还有五千两的银票。
裴家遭遇巨大损失，烧毁一整条商街，广利通商号被大火付之一炬，损失高达五万两之多。
虽然五千两杯水车薪，但总能挽回一些损失，重建广利通商号是足够了。
高谨英带着妻女回京都任职，唯独将这位外甥女留在了蒲州，弱女孤立无援，最是单纯好骗。
如果能故技重施，再将她手里另外的五千两骗……不，挣回来，正好用来重建广利通商号。
此时的秦瑞芝，在裴兴恒眼里，已经不是围观的好事者，而成了香喷喷的美味佳肴。“我不，财不外露，富不露相，这是舅舅教我的道理。舅舅一家去了京都，留我一个孤女，最应该明哲保身。”
秦瑞芝站了起来，望着天边即将散去的余晖，“人啊，蠢一次就够了，总不能接二连三的被骗。你说对吧？裴公子？”
裴兴恒一愣，这暗示意味不言而喻，沉默片刻，然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大小姐说的有道理。”
“道理归讲道理，你又听不明白道理，讲了也是白搭。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秦瑞芝留下这句话，便潇洒的离去，单薄消瘦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下被拉的很长，很细，如弱柳扶风，轻轻一吹，就烟消云散。
裴兴恒望着秦瑞芝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瑞芝的那句话还言犹在耳，明显就是在提醒裴兴恒，她知道裴兴恒诈了她五千两银子的事情。
可她不吵不闹，乖乖给了五千两，这行为实在不合常理。
她未签借契，却甘愿付了五千两银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裴兴恒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乍现，心中一喜，很快又被掩饰不住的嫌弃代替。
“这位大小姐高攀苏丞相的孙子不成，如今又回京都无望，终身大事又无着落，难道是看上本少爷了？想玩个欲擒故纵，引本少爷入局？”
对，一定是这样。
“呵？把本少爷当成什么人了？美色当前，本少爷定选美人，若是在美人和银子之间选，本少爷定选银子。所以，秦瑞芝，你另外的五千两银子，本少爷要定了。反正，本来也是我裴家的银子。”
走在街角的秦瑞芝，突然感觉后背凉风阵阵，连打几个哈欠，揉揉鼻子，又自顾往家里走去。
裴兴恒志得意满，只是并不急在一时。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闫刺史的人情，请动折冲都尉调来新兵为裴家助阵，避免广利通商号被哄抢的风险，这份人情得还。
兑银的百姓散去，折冲府的兵随后也离开。
裴兴恒命人封了广利通面前的商街，随后清理广利通的残骸，将一摞摞的黄金白银从黑漆漆的残壁里清理出来，一一登记在册，装进刚好空出来的银子，然后运进裴家大宅，令护卫日夜不间歇护卫巡逻。
“巡逻的人有些多，不好下手啊。”
距离裴家隔了两条街道的屋顶上，秦瑞芝蹲在屋顶，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摇头叹息，“早知道裴兴恒会把广利通的银子全都运回裴府，我就应该找个借口把裴兴恒骗走才对。”
可惜为时晚矣。
既然不能在裴府动手，那换个地方也行。
在他身后跟着一排护卫车队，马车上放着几十口大箱子，穿过吵嚷的人群，走到广利通商号门口，大手一挥，然后大手一挥：“准备兑票。”
一声令下之后，护卫们就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依次排列放着，箱盖一个接着一个打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裴家创办广利通商号，承蒙诸位信任，将银子存在广利通，鼎力支持裴家。裴家扎根蒲州数百年，百年传承，绝对不会辜负父老乡亲们的信任。诸位放心，今日凡拿契据来兑票，有多少兑多少，来者不拒。”
裴兴恒一番铿锵有力的演讲，然后就跟广利通的掌柜和账房耳语几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掌柜和账房。
掌柜和账房以箱子为桌，火场里捡来的砖为凳子，其他护卫维持秩序，让所有百姓排成一对，依次兑银。
而裴兴恒则命人搬来四方楠木大椅子，大喇喇的坐着，身后四名婢女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投喂水果，有的负责扇风，有的负责揉肩，还有一位撑着四方华盖打伞，替裴兴恒遮阳。
所有种种纨绔之态，皆落在秦瑞芝眼里。
秦瑞芝在街角蹲着，蹲的腿乏了就起来走走，看的腻了又去买了包糖炒栗子。
到下午的时候，原先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已经散去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他们大部分都已经兑到银子，拿着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去。
还有一部分人看到裴家依然财大气粗，伤而不倒，觉得裴家并不会吞没他们的银子，而银子存在广利通还能吃利息，便决定不再兑银子，于是恭恭敬敬向裴兴恒作了几个揖，匆匆离去。
到兑完最后一位银子，街面上人群散去，只剩下街角的秦瑞芝。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再无其他遮挡，就这样与裴兴恒坦诚相见。
“这不是高家的大小姐吗？”
裴兴恒纨绔姿态演的累了，也不再装了，揉揉酸痛的肩膀，向秦瑞芝走去，在她身边坐下，不禁调侃道：“大小姐难道也是来兑银的？”。
秦瑞芝昂着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不，我是来看热闹的。”
“那这出戏看的还满意吗？”裴兴恒骄傲的很，自认为力挽狂澜，一下子就挽住了裴家的颓势。
“嗯……怎么说呢？”秦瑞芝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没有亲自参与，总是感觉一点遗憾。”
“给你个机会参与一下，趁着掌柜还在，去兑一笔银子。”
裴兴恒清楚地记得，秦瑞芝手里有广利通的商票，那是裴家贡献给苏丞相的一万两，苏丞相又把这一万两给了秦瑞芝。
虽然他后来使诈，骗回来五千两，但秦瑞芝手里至少还有五千两的银票。
裴家遭遇巨大损失，烧毁一整条商街，广利通商号被大火付之一炬，损失高达五万两之多。
虽然五千两杯水车薪，但总能挽回一些损失，重建广利通商号是足够了。
高谨英带着妻女回京都任职，唯独将这位外甥女留在了蒲州，弱女孤立无援，最是单纯好骗。
如果能故技重施，再将她手里另外的五千两骗……不，挣回来，正好用来重建广利通商号。
此时的秦瑞芝，在裴兴恒眼里，已经不是围观的好事者，而成了香喷喷的美味佳肴。“我不，财不外露，富不露相，这是舅舅教我的道理。舅舅一家去了京都，留我一个孤女，最应该明哲保身。”
秦瑞芝站了起来，望着天边即将散去的余晖，“人啊，蠢一次就够了，总不能接二连三的被骗。你说对吧？裴公子？”
裴兴恒一愣，这暗示意味不言而喻，沉默片刻，然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大小姐说的有道理。”
“道理归讲道理，你又听不明白道理，讲了也是白搭。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秦瑞芝留下这句话，便潇洒的离去，单薄消瘦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下被拉的很长，很细，如弱柳扶风，轻轻一吹，就烟消云散。
裴兴恒望着秦瑞芝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瑞芝的那句话还言犹在耳，明显就是在提醒裴兴恒，她知道裴兴恒诈了她五千两银子的事情。
可她不吵不闹，乖乖给了五千两，这行为实在不合常理。
她未签借契，却甘愿付了五千两银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裴兴恒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乍现，心中一喜，很快又被掩饰不住的嫌弃代替。
“这位大小姐高攀苏丞相的孙子不成，如今又回京都无望，终身大事又无着落，难道是看上本少爷了？想玩个欲擒故纵，引本少爷入局？”
对，一定是这样。
“呵？把本少爷当成什么人了？美色当前，本少爷定选美人，若是在美人和银子之间选，本少爷定选银子。所以，秦瑞芝，你另外的五千两银子，本少爷要定了。反正，本来也是我裴家的银子。”
走在街角的秦瑞芝，突然感觉后背凉风阵阵，连打几个哈欠，揉揉鼻子，又自顾往家里走去。
裴兴恒志得意满，只是并不急在一时。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闫刺史的人情，请动折冲都尉调来新兵为裴家助阵，避免广利通商号被哄抢的风险，这份人情得还。
兑银的百姓散去，折冲府的兵随后也离开。
裴兴恒命人封了广利通面前的商街，随后清理广利通的残骸，将一摞摞的黄金白银从黑漆漆的残壁里清理出来，一一登记在册，装进刚好空出来的银子，然后运进裴家大宅，令护卫日夜不间歇护卫巡逻。
“巡逻的人有些多，不好下手啊。”
距离裴家隔了两条街道的屋顶上，秦瑞芝蹲在屋顶，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摇头叹息，“早知道裴兴恒会把广利通的银子全都运回裴府，我就应该找个借口把裴兴恒骗走才对。”
可惜为时晚矣。
既然不能在裴府动手，那换个地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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