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机缘
宁老道再次打量下眼前这个小家伙，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心思缜密，心性完善，动时有雷霆之势，静时有玲珑之心，真真是个小怪胎。
坐着的洛川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那眼神确是让洛川有些不自在。
“宁道长？”洛川试探性出声道。
宁老道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小鬼头一样，什么都能猜到。”
洛川有些尴尬，只得挠头说道，“您既然准备收宝瓶儿为徒，对于她的问题总是有所应对的吧。”
说着洛川指了指自己，“在苏前辈和闻前辈面前保下它，总不至于真是我这个不开窍的家伙，说了几句话的功劳吧。”
宁老道嘴角微翘，却无笑意，“你小子想了这么多，就不想想自己还剩下的三年寿元。”
听到宁老道这样说，洛川沉默不语，他当然想过，能活，不想死，可这个死是他自己选的，什么后果，他想过。
“一个机会。”宁老道沉声道。
洛川抬起头，眼中带着的，是不甘。
宁老道嘴角翘起，笑出声来，“很好，我欠你的，总是要还的，你死了，对于我，就是心魔。”
“怎么才能活。”
“我可给你三道机缘，助你三年内，合道化真，如此，道韵真气补全释血密法掏空的生命本源，你可活。”
“如果三年内到不了合道呢？”
“就算是归元境巅峰大圆满，也会因为生命本源干涸而死，你的生命之力，就只够撑三年。”
眼看局面要再次沉默，宁老道忽然出声道，“万物生灵，如蜉蝣见晨暮而无憾；蝉虫经暑热不知寒；鸟兽见四季知流转。”
“人世多艰难，却见浮生；草木多无感，却见轮转。”
宁老道叹了口气，“活着，总是好的。”
“宁道长，我没说不想活。”
“可你也没说不想死啊。”宁老道叹了口气，“目标本就高远，要是还心绪不定，真的会死的。”
洛川微微欠身，算是受教。
宁老道摆摆手，“虚头巴脑的，好像害你的不是我一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罢了。”
宁老道说着从大袖子中摸出一柄长剑，轻抚剑身之余，脸上现出追忆之色，随后看向洛川，俨然是要大肆吹嘘一番。
洛川有些尴尬道，“宁道长，我不会用剑。”
宁老道笑道，“不用会。”
“不用会？”洛川有些疑惑了。
宁老道轻抚剑身，介绍道，“此剑名曰‘斩妖’，说是斩妖，实际上是对血脉之力有先天压胜之势，使用方法呢，就是注入灵力，你注入的灵力多少，决定他能压制什么品阶的妖兽，既不用剑法配合，也不用什么剑意神通，你只需要拿着它就行。”
说着宁老道将‘斩妖’抛给了洛川，后者接过，只见剑身如白玉雕刻，剑柄处有鱼龙浮印，入手后如同抚摸蛟龙鳞片。
“宁道长，有剑鞘吗。”
宁老道点点头，“有的，不过不在我手里，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剑鞘只能用一次，拔剑的时候就毁了。”
“那我。”洛川有些犯难。
宁老道忽然站起身，从洛川手中接过斩妖剑，随后在洛川震惊的目光中一剑划破洛川手臂。
突如其来的一剑让洛川差点骂娘。
可再次看去，那沾染鲜血的斩妖剑此时竟开始化虚，随后竟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洛川手臂，伤口也随之愈合如初。
洛川心中存疑，来回翻看之前被割开的地方。
宁老道见状解释道，“斩妖剑的品阶还算可以，化虚入体还是办得到的。”
“我以玄法割你血肉，这就算是滴血认主了，不过还是需要你炼化一番。”
听着对方的解释，洛川才放下心来，回过神后，洛川不由得没好气道，“宁道长，这种事下回一定要打招呼啊，真的会吓死人的！”
宁老道没理会洛川的抗议，反而疑惑道，“你那便宜师傅不就是练剑的吗，他一个长生天兵道魁首，难道没教过你？”
洛川有些无奈，“教自然是教过的，不过我只学过心法，师父说我无兵道根基，得其意却不得其形，握剑在手，只是沐猴而冠，惹人嗤笑罢了。”
宁老道沉思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他说的是对的。”
洛川顿时满头黑线。
宁老道却不做理会，继续道，“一个人的修炼天赋是有限的，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路，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你一没有兵道天赋，二没有先天武道优势，体魄锤炼也不够。所以综合来看，我也不建议你为了掌握斩妖剑，而走兵道修炼。”
洛川有些失落，“那师父干嘛还传我心法，这不是多余吗。”
宁老道摇摇头，“谈不上多余，毕竟是玄黄剑主亲传心法，其中必然蕴含大道，虽然不能与你契合，但随着你的修为境界提高，对你的好处一定的越来越大的。”
听完宁老道的解释，洛川不禁小声嘀咕道，“这不还是没啥用吗。”
听着这臭小子的话，宁老道嘴角抽了抽，随后挥手道，“行了，这剑以后就是你的了，想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说着宁老道突然靠近，吓得洛川差点一巴掌呼上去，不过好歹是忍住了。
宁老道深吸口气，随后一掌拍向洛川胸口。
嘭……嘭……
随着两道爆鸣声响起，有一紫一青两道光团随之出现，一时间小屋内风雷之声肆虐。
“这……这是！”感受到那两股力量，洛川顿时面露惊恐。
看着从洛川胸口不断爆发的风雷之力，宁老道冷笑道，“已是残符破箓，又何以逞凶。小子，忍住了！”
洛川原本的惊慌神色消失了，好像被那一句话定住了心神，一时间神思澄澈，同时咬紧牙关。
心既定，身必安。
罡风雷霆爆发，宁老道顺势以掌变拳，退居洛川胸口寸许随后猛然向前，单手破风雷！
与那晚红裙少女给他的感受一样，千军过境，踏马凿阵；重甲铁浮，撞柱叩关。
咚……
一声闷响过后，风雷逸散，洛川只感觉四肢百骸都被撑爆了。
宁老道擦了擦额头汗水，枯瘦的脸上显现出苍白之色，他盯着此时正满脸痛苦的洛川，开口道，“怎么样，有什么感受，都说出来，否则就白费了。”
洛川紧咬牙关，艰难说道，“很难受。”
“噢。”宁老道似是故意的，他接着问道，“那是怎么个难受法呢。”
洛川只感觉脑海中响起阵阵嗡鸣，可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宁老道的话，想起他说的。
不回答，一切就白费了！
“很痛！”
“有多痛。”宁老道眼神微眯，沉声问道。
洛川没有心思去想对方是不是在耍他，本能答道，“很痛就是很痛啊！”
“到底有多痛。”宁老道还是不急不缓，像是丝毫不在乎洛川的感受。
而洛川还想用“很痛”来回答。
“小子。你给我记住，痛苦不止是痛苦，了解他，记住他，你才能掌控他，将他化为自己的力量。”
“现在，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宁老道再次沉声问道。
心脏在剧烈起伏，发出战鼓般的声响，似乎是痛苦的作用，洛川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灵敏，宁老道说的话，根本就由不得他听不见。
片刻后，宁老道似是觉得差不多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中有些不甘，却并无失望之意。
也属正常。
毕竟用的是道境的风雷锻体，还是极为稀有的拥有紫霄神雷和青罡神风道韵的风雷，虽有自己过滤大半，可依旧不是气凝二境的灵修能够轻易染指的，能借机锻体，就很不错了。
又等了片刻，宁老道才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本就强求不来。”
就在他决定结束这场闹剧之时，一道淡白色的微光突然从洛川胸口处亮起，淡白微光缓缓四散，如同星火传递，游走洛川四肢百骸，气府百穴！
“这是，源灵。”宁老道有些惊讶，如此纯净的源灵之力，他是真的想不出洛川是从那里得来的。
“如天下大涝，世间江湖水道暴涨堵塞；如狂风过境，所到之处直教天天翻地覆；如庞然巨物之诞生，撑破天穹。”
“你说什么。”宁老道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洛川在告诉自己他体内的情况。
没有丝毫迟疑，宁老道单手掐诀，食指轻点洛川额头。
与此同时内视识海，洛川感觉到那尊停留他灵识之海上空的庞大法相，此时竟开口说话，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竟都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深入脑海。
而那法相所说的第一句话，则站着是一个名字。
风雷锻体诀
宁老道看着满脸痛苦的洛川，不由得笑道，“小子，之后能不能去止灵之地，就看你自己的了。”
片刻后，咬紧牙关的洛川开始以某种行禅的方式端坐，双手掐印，神情专注。
宁老道站着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似是表示满意，随后就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你说给他三道机缘，第三道是什么。”
关上门后，宁老道就坐在小屋台阶上，他没有回头去看牧天奴，就这样盯着头顶的落日，轻声说道，“你给的功法并不适合他。”
牧老头眉头微皱，有些落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川小子的根基，被破坏过。”
宁老道也不看他，自顾自清笑道，“何止是被破坏，修炼根基差点就被废了，我就说他为什么会有元化境的精神力，感情之前还是个天才，命好被废了修为，没伤及神魂。”
牧老头神色凝重，“他只有三年时间，没有我们，他一个人闯不过合道关隘的。”
宁老道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没闯呢，你怎么知道他闯不过去。”
牧老头被噎到，一时无言。
宁老道则面露感慨，“要相信他啊。”
牧老头有些生气，这老牛鼻子根本就是没辙，当下只得看向屋门。
“劝你别进去。”宁老道终于回过头来，他指了指屋内，对牧老头说道，“正关键呢，相信相信。”
“哼！”牧老头拂袖离去。
宁老道自觉无趣，继续坐着看落日。
“要相信他啊。”
……
莹月高悬，淡蓝色的光华洒落地面，在一片天地灵气浓郁之地，一大片仿若月宫般的冰蓝色琼楼玉宇坐落此间，月华洒落于宫顶琉璃瓦之上，映照的此处宛如月宫落人间。
不过还好有成百上千的俊美男女出入其中，才让此处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不似那月上冰宫。
此处山门，便是那寰阳大州擎天之一，寰阳大州内无上大宗门之一。
太阴华宫
此间仙宫为寰阳大宗，是大洲内的无上巨擘，其宗门主脉以太阴月华之力修炼，传闻在上古时期，太阴华宫开宗老祖曾去过太阴星，并将太阴星上一处神灵宫殿的废墟给搬了下来，拆分之后，建造了现在的太阴华宫山门主体。
又在其中找到了功法机缘，作为传承教授弟子，一代代传承，才有了如今的太阴华宫。
桂魄山脉作为月华之灵山，是太阴华宫接引月阴之力的最佳场所，密密麻麻的小平台依山而建，成为弟子们的修炼之地。
桂魄山云端之上，有一华发老妪正端坐于此，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片刻后，一道银色流光落在其面前，流光散去，一中年男人显出身形。
此人现身后，对着老妪躬身一礼，“在下乃吴氏供奉，见过桂魄山巡查长老，敢问长老大名。”
老妪连眼睛都睁，只是点点头说道，“吴家供奉吗，你是来找小容轻的。”
后者躬身道，“在下不敢隐瞒，少主听闻容轻小姐近期归来心中欢喜，恰逢家主为容轻小姐准备的源灵洗髓也已准备妥当，所以……”
老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听，后者也就不再讲话。
沉默片刻，那中年供奉终于忍不住了，“敢问长老，我这……”
“去吧，你的通行灵纹我已经收到了，进去吧。”
后者如获大赦，根本不敢计较对方的目中无人，恭敬一礼后飞身去向下方桂魄山顶端。
坐着的洛川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那眼神确是让洛川有些不自在。
“宁道长？”洛川试探性出声道。
宁老道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小鬼头一样，什么都能猜到。”
洛川有些尴尬，只得挠头说道，“您既然准备收宝瓶儿为徒，对于她的问题总是有所应对的吧。”
说着洛川指了指自己，“在苏前辈和闻前辈面前保下它，总不至于真是我这个不开窍的家伙，说了几句话的功劳吧。”
宁老道嘴角微翘，却无笑意，“你小子想了这么多，就不想想自己还剩下的三年寿元。”
听到宁老道这样说，洛川沉默不语，他当然想过，能活，不想死，可这个死是他自己选的，什么后果，他想过。
“一个机会。”宁老道沉声道。
洛川抬起头，眼中带着的，是不甘。
宁老道嘴角翘起，笑出声来，“很好，我欠你的，总是要还的，你死了，对于我，就是心魔。”
“怎么才能活。”
“我可给你三道机缘，助你三年内，合道化真，如此，道韵真气补全释血密法掏空的生命本源，你可活。”
“如果三年内到不了合道呢？”
“就算是归元境巅峰大圆满，也会因为生命本源干涸而死，你的生命之力，就只够撑三年。”
眼看局面要再次沉默，宁老道忽然出声道，“万物生灵，如蜉蝣见晨暮而无憾；蝉虫经暑热不知寒；鸟兽见四季知流转。”
“人世多艰难，却见浮生；草木多无感，却见轮转。”
宁老道叹了口气，“活着，总是好的。”
“宁道长，我没说不想活。”
“可你也没说不想死啊。”宁老道叹了口气，“目标本就高远，要是还心绪不定，真的会死的。”
洛川微微欠身，算是受教。
宁老道摆摆手，“虚头巴脑的，好像害你的不是我一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罢了。”
宁老道说着从大袖子中摸出一柄长剑，轻抚剑身之余，脸上现出追忆之色，随后看向洛川，俨然是要大肆吹嘘一番。
洛川有些尴尬道，“宁道长，我不会用剑。”
宁老道笑道，“不用会。”
“不用会？”洛川有些疑惑了。
宁老道轻抚剑身，介绍道，“此剑名曰‘斩妖’，说是斩妖，实际上是对血脉之力有先天压胜之势，使用方法呢，就是注入灵力，你注入的灵力多少，决定他能压制什么品阶的妖兽，既不用剑法配合，也不用什么剑意神通，你只需要拿着它就行。”
说着宁老道将‘斩妖’抛给了洛川，后者接过，只见剑身如白玉雕刻，剑柄处有鱼龙浮印，入手后如同抚摸蛟龙鳞片。
“宁道长，有剑鞘吗。”
宁老道点点头，“有的，不过不在我手里，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剑鞘只能用一次，拔剑的时候就毁了。”
“那我。”洛川有些犯难。
宁老道忽然站起身，从洛川手中接过斩妖剑，随后在洛川震惊的目光中一剑划破洛川手臂。
突如其来的一剑让洛川差点骂娘。
可再次看去，那沾染鲜血的斩妖剑此时竟开始化虚，随后竟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洛川手臂，伤口也随之愈合如初。
洛川心中存疑，来回翻看之前被割开的地方。
宁老道见状解释道，“斩妖剑的品阶还算可以，化虚入体还是办得到的。”
“我以玄法割你血肉，这就算是滴血认主了，不过还是需要你炼化一番。”
听着对方的解释，洛川才放下心来，回过神后，洛川不由得没好气道，“宁道长，这种事下回一定要打招呼啊，真的会吓死人的！”
宁老道没理会洛川的抗议，反而疑惑道，“你那便宜师傅不就是练剑的吗，他一个长生天兵道魁首，难道没教过你？”
洛川有些无奈，“教自然是教过的，不过我只学过心法，师父说我无兵道根基，得其意却不得其形，握剑在手，只是沐猴而冠，惹人嗤笑罢了。”
宁老道沉思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他说的是对的。”
洛川顿时满头黑线。
宁老道却不做理会，继续道，“一个人的修炼天赋是有限的，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路，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你一没有兵道天赋，二没有先天武道优势，体魄锤炼也不够。所以综合来看，我也不建议你为了掌握斩妖剑，而走兵道修炼。”
洛川有些失落，“那师父干嘛还传我心法，这不是多余吗。”
宁老道摇摇头，“谈不上多余，毕竟是玄黄剑主亲传心法，其中必然蕴含大道，虽然不能与你契合，但随着你的修为境界提高，对你的好处一定的越来越大的。”
听完宁老道的解释，洛川不禁小声嘀咕道，“这不还是没啥用吗。”
听着这臭小子的话，宁老道嘴角抽了抽，随后挥手道，“行了，这剑以后就是你的了，想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说着宁老道突然靠近，吓得洛川差点一巴掌呼上去，不过好歹是忍住了。
宁老道深吸口气，随后一掌拍向洛川胸口。
嘭……嘭……
随着两道爆鸣声响起，有一紫一青两道光团随之出现，一时间小屋内风雷之声肆虐。
“这……这是！”感受到那两股力量，洛川顿时面露惊恐。
看着从洛川胸口不断爆发的风雷之力，宁老道冷笑道，“已是残符破箓，又何以逞凶。小子，忍住了！”
洛川原本的惊慌神色消失了，好像被那一句话定住了心神，一时间神思澄澈，同时咬紧牙关。
心既定，身必安。
罡风雷霆爆发，宁老道顺势以掌变拳，退居洛川胸口寸许随后猛然向前，单手破风雷！
与那晚红裙少女给他的感受一样，千军过境，踏马凿阵；重甲铁浮，撞柱叩关。
咚……
一声闷响过后，风雷逸散，洛川只感觉四肢百骸都被撑爆了。
宁老道擦了擦额头汗水，枯瘦的脸上显现出苍白之色，他盯着此时正满脸痛苦的洛川，开口道，“怎么样，有什么感受，都说出来，否则就白费了。”
洛川紧咬牙关，艰难说道，“很难受。”
“噢。”宁老道似是故意的，他接着问道，“那是怎么个难受法呢。”
洛川只感觉脑海中响起阵阵嗡鸣，可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宁老道的话，想起他说的。
不回答，一切就白费了！
“很痛！”
“有多痛。”宁老道眼神微眯，沉声问道。
洛川没有心思去想对方是不是在耍他，本能答道，“很痛就是很痛啊！”
“到底有多痛。”宁老道还是不急不缓，像是丝毫不在乎洛川的感受。
而洛川还想用“很痛”来回答。
“小子。你给我记住，痛苦不止是痛苦，了解他，记住他，你才能掌控他，将他化为自己的力量。”
“现在，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宁老道再次沉声问道。
心脏在剧烈起伏，发出战鼓般的声响，似乎是痛苦的作用，洛川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灵敏，宁老道说的话，根本就由不得他听不见。
片刻后，宁老道似是觉得差不多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中有些不甘，却并无失望之意。
也属正常。
毕竟用的是道境的风雷锻体，还是极为稀有的拥有紫霄神雷和青罡神风道韵的风雷，虽有自己过滤大半，可依旧不是气凝二境的灵修能够轻易染指的，能借机锻体，就很不错了。
又等了片刻，宁老道才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本就强求不来。”
就在他决定结束这场闹剧之时，一道淡白色的微光突然从洛川胸口处亮起，淡白微光缓缓四散，如同星火传递，游走洛川四肢百骸，气府百穴！
“这是，源灵。”宁老道有些惊讶，如此纯净的源灵之力，他是真的想不出洛川是从那里得来的。
“如天下大涝，世间江湖水道暴涨堵塞；如狂风过境，所到之处直教天天翻地覆；如庞然巨物之诞生，撑破天穹。”
“你说什么。”宁老道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洛川在告诉自己他体内的情况。
没有丝毫迟疑，宁老道单手掐诀，食指轻点洛川额头。
与此同时内视识海，洛川感觉到那尊停留他灵识之海上空的庞大法相，此时竟开口说话，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竟都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深入脑海。
而那法相所说的第一句话，则站着是一个名字。
风雷锻体诀
宁老道看着满脸痛苦的洛川，不由得笑道，“小子，之后能不能去止灵之地，就看你自己的了。”
片刻后，咬紧牙关的洛川开始以某种行禅的方式端坐，双手掐印，神情专注。
宁老道站着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似是表示满意，随后就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你说给他三道机缘，第三道是什么。”
关上门后，宁老道就坐在小屋台阶上，他没有回头去看牧天奴，就这样盯着头顶的落日，轻声说道，“你给的功法并不适合他。”
牧老头眉头微皱，有些落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川小子的根基，被破坏过。”
宁老道也不看他，自顾自清笑道，“何止是被破坏，修炼根基差点就被废了，我就说他为什么会有元化境的精神力，感情之前还是个天才，命好被废了修为，没伤及神魂。”
牧老头神色凝重，“他只有三年时间，没有我们，他一个人闯不过合道关隘的。”
宁老道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没闯呢，你怎么知道他闯不过去。”
牧老头被噎到，一时无言。
宁老道则面露感慨，“要相信他啊。”
牧老头有些生气，这老牛鼻子根本就是没辙，当下只得看向屋门。
“劝你别进去。”宁老道终于回过头来，他指了指屋内，对牧老头说道，“正关键呢，相信相信。”
“哼！”牧老头拂袖离去。
宁老道自觉无趣，继续坐着看落日。
“要相信他啊。”
……
莹月高悬，淡蓝色的光华洒落地面，在一片天地灵气浓郁之地，一大片仿若月宫般的冰蓝色琼楼玉宇坐落此间，月华洒落于宫顶琉璃瓦之上，映照的此处宛如月宫落人间。
不过还好有成百上千的俊美男女出入其中，才让此处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不似那月上冰宫。
此处山门，便是那寰阳大州擎天之一，寰阳大州内无上大宗门之一。
太阴华宫
此间仙宫为寰阳大宗，是大洲内的无上巨擘，其宗门主脉以太阴月华之力修炼，传闻在上古时期，太阴华宫开宗老祖曾去过太阴星，并将太阴星上一处神灵宫殿的废墟给搬了下来，拆分之后，建造了现在的太阴华宫山门主体。
又在其中找到了功法机缘，作为传承教授弟子，一代代传承，才有了如今的太阴华宫。
桂魄山脉作为月华之灵山，是太阴华宫接引月阴之力的最佳场所，密密麻麻的小平台依山而建，成为弟子们的修炼之地。
桂魄山云端之上，有一华发老妪正端坐于此，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片刻后，一道银色流光落在其面前，流光散去，一中年男人显出身形。
此人现身后，对着老妪躬身一礼，“在下乃吴氏供奉，见过桂魄山巡查长老，敢问长老大名。”
老妪连眼睛都睁，只是点点头说道，“吴家供奉吗，你是来找小容轻的。”
后者躬身道，“在下不敢隐瞒，少主听闻容轻小姐近期归来心中欢喜，恰逢家主为容轻小姐准备的源灵洗髓也已准备妥当，所以……”
老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听，后者也就不再讲话。
沉默片刻，那中年供奉终于忍不住了，“敢问长老，我这……”
“去吧，你的通行灵纹我已经收到了，进去吧。”
后者如获大赦，根本不敢计较对方的目中无人，恭敬一礼后飞身去向下方桂魄山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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