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恶念之卧虎藏龙
这间结构方正的办公室面积并不大，房门开在了房间的东北角，一组拐角沙发插在了房间的西北角，沙发前拢着一张麻将桌，桌子上有一张桌板盖着，看不到底下的麻将牌。
张新史和吴珊珊并排坐在宽大厚实的办公桌后寻人查案。
王英凯进门后也是先鞠了一躬，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口。
“坐那说吧。”张新史指了指门口的椅子。
“谢谢领导。”
“你好，你叫？”
“我叫王英凯。”
“8月15日那天晚上你和刚才那名叫黄帅的同事在包厢门口最后送了你们范总一程是吧？”
“对，不过我和黄帅送了他两步，他就不让我们送了。”
“那你最后有没有听到范军峰说他要去哪里或是要去干什么？”
“没有，他没说，我们也没问。”
“当天晚上你几点下的班？然后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张新史照例问了一些常规问题。
“那天我下了班已经三点多了，下班后我就回员工宿舍睡觉去了，那天宿舍就我一个人。”
“你们宿舍一共住着几个人？”
“我们宿舍本来是住着三个人，有一个人一个多月前就回老家不干了，后来就我和黄帅两个人住，不过他最近经常在他女朋友那里住。”
“8月16号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那天我在宿舍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点了个外卖就在家刷手机，玩游戏，玩到下午四点半出门去娱乐城上班，就这些。”王英凯挠了挠头发。
“8月17号呢？”
“8月17号晚上我们娱乐城有检查，我当天凌晨下班回了家就在家睡了一天然后玩了一天的手机，门也没出，啥也没干。”
“你来娱乐城上班几年了？”张新史换了个方向问。
“我来了快三年了，那会儿就是王奕讯王总把我招进来的。”
“那你是老员工了。据你所知，平时你们娱乐城里有没有谁对范军峰意见比较大？”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平时有没有谁私下吐槽范军峰比较多？”
“吐槽？那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吧，没有谁多谁少。不过范总平时对我们都不错，大家对他没啥大意见。”王英凯的回答和黄帅的回答基本一致。
“你们平时和范军峰接触的多么？”
“我们平时基本上就接触不到范总，他有什么事都是安顿给王总，王总再安排给我们，我们下面有什么事一般也都是找王总。”
“行，今天就先问到这里，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你出去以后让下一个人过5分钟再进来。”张新史表情严肃。王英凯出门后，他扭身问吴珊珊，“你之前是要跟我说什么？”
“我之前是想说这个王英凯就是和失踪的孙静怡有暧昧关系的那个人，虽然失踪案的民警排除了他的嫌疑，但你听他刚才说的话，他完全有石滩焚尸案的作案时间。”吴珊珊言之凿凿。
“可尸检结果不是说范军峰是在15号晚上1点左右死亡的么，那个时间段他还在这里上班啊。”
“一点多和三点就差一个小时，而且范军峰当天喝了那么多酒，很可能也会对尸检结果造成干扰。”吴珊珊像是认定了王英凯嫌疑人的身份。
“还有，你想啊，王英凯很可能是后来得知了孙静怡不但住着范军峰的房子还和范军峰发生着关系从而产生杀害范军峰的想法，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犯罪动机啊。”
“也许就像你说的，他有动机，有时间，不需要想的太复杂。咱们跟耿队汇报一下情况，先比对一下他和省道监控拍下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然后再申请搜查他的住处。”张新史看着王英凯的信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还有就是刚才王英凯说他是三年前来的娱乐城，而孙静怡的孩子又是两岁左右，这样来说王英凯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再说了，之前孩子的DNA检测结果出来后咱们第一时间也只是比对了范军峰和孩子的DNA，并没有比对王英凯和孩子的DNA啊。”吴珊珊把线索一点一点往王英凯的身上靠。
张新史听完就直接给耿毅宏拨去了电话汇报情况，耿毅宏在电话里授意可以再查一下这个王英凯。
张新史又给之前一直联系的孙静怡失踪案的办案民警打去电话。
按照失踪案民警的说法，一是因为王英凯确有孙静怡失踪当天并未与其接触的相关证明。当时据王英凯和孙静怡的聊天记录显示两人近期关系也比较融洽，孙静怡失踪的前一天他们还在微信里有说有笑，王英凯不像是知道孙静怡到底去了哪里。二是单就孙静怡失踪案来说，不管王英凯是不是孩子的父亲都不影响办案民警之前的调查。民警充分调查了王英凯的社会关系及生活环境均未发现任何疑点。第三，因为孙静怡孩子的DNA样本取得的比较晚，之后也是第一时间送去先与范军峰的DNA做了比较，所以如果石滩焚尸案还有需要，可以再去技术处比对一下。
挂断失踪案办案民警的电话之后，张新史马上又给耿毅宏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耿毅宏表示会马上协调技术处尽快再出一个关于王英凯与孙静怡孩子的DNA比对鉴定结果。
“一千个凶手就会有一千种作案手法，王英凯具体是如何作案，又为何要事隔两天才去石滩焚尸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吴珊珊似乎成竹在胸。
“要这么说的话，那其实不管王英凯和孩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影响他犯案，只不过如果那孩子真是他的，他又发现孙静怡和范军峰有一腿，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如果没有关系咱们就继续广挖坑深挖洞呗，反正我认为现在王英凯是第一嫌疑人，咱们先稳住他，查完了再说。”吴珊珊激动地说。
“可如果那孩子是王英凯的，他和孙静怡为什么不住到一起呢，这又是分居又是暧昧的？”
“嗨，这男女之间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啊。”
两人还在说着话，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位自称是娱乐城财务的大姐推开了门，询问是否可以进来。
张新史看了看表，时间距离王英凯出去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分钟，财务大姐大概也是在门口等急了。
张新史和吴珊珊先是照例问了她一些常规问题，又问了一些娱乐城里关于范军峰的是非，最后试着把重点落在王英凯身上。
财务大姐对于前面问题的回答和王英凯、黄帅的说法并无二致，范军峰在娱乐城人相对好事相对少，能算一个比较好的老板，而且平时和大家的交集也少，没听说和谁有大的仇怨，整个人除了好色似乎没什么其他毛病。至于王英凯这个小伙子，也就是个和大家都差不多的人，说着差不多的话，抽着差不多的烟，干着差不多的事，过着差不多的每一天，没听说他对范总有什么意见，也看不出他是个有城府能犯罪的厉害人。
之后男男女女、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将近四十几个人。大家对范军峰的评价基本一致，他是一个潇洒的活在他那个圈子里的风流的好老板。大家对王英凯的评价也基本一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王奕讯等在门口，直到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走了出来，他又再次走进房间向张新史、吴珊珊解释起来：“我们这娱乐行业人员流动太大，很多人来来去去的也都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名单里有一些人今天没来，场子里还有一些人则是今天刚来。刚来的人王奕讯没有往办公室叫，因为反正也不在之前提供的名单上，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
至于王英凯，王奕讯也主观地认为他应该不会激情犯罪，行凶伤人。吴珊珊听了王奕讯的话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张新史则平心静气地继续提问“范军峰在娱乐城外有没有固定的停车点？”
“应该没有，而且范总一般也都不往娱乐城里停，因为娱乐城里有监控，他有时候会带女孩上车，有时候又难免喝了酒还要开车回家，所以他经常就在附近的路边随便找个位置停车。”
“这个情况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说了啊，你们有个同事专门还打电话问过我啊，他还问我附近路边监控的情况，可我们范总他平时躲的就是监控啊。”
王奕讯最后的两句话信息量很大，可惜对破案没什么用。
回到警队，已是凌晨2点。
张新史拿起桌面上的嫌疑人监控截图久久不肯放手。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把犯罪嫌疑人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如果嫌疑人这么有反侦查意识的话，那他帽檐两边露出的头发都有可能是假发，更重要的是这嫌疑人的身材看上去确实不太像王英凯。
拿着照片，张新史又看了看桌子上摞起的娱乐城以及露营地的信息资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只是恰巧路过，临时起意的恶人，那这所有的资料其实就是废纸一堆。
此时，董大伟和张磊还是没能在娱乐城附近的商铺监控和道路监控里有所收获，如果非要说有那么点收获，那就是他们可以基本排除范军峰从娱乐城出来之后走向兴隆商场和盛世华庭小区的可能，通往这两个方向大小街道的公私监控都没有拍到范军峰身影。也就是说，范军峰从娱乐城出来后大概率是走向了老联营小区那个方向。夜半三更，董大伟和张磊还在不断通过视频巩固着他们的结论。
耿毅宏吃了片安眠药就睡在了办公室。
张新史没有去打扰他，又开始和吴珊珊从内网里往出整理三年内昆港市有过抢劫、杀人犯罪前科记录的人员。
凌晨四点，吴珊珊黑着两个大眼圈说有点顶不住了，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小睡一会。
吴珊珊一走，张新史才意识到自己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合眼了。他靠在椅背上，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是8月20日早上的7点35分了。
半个小时之后，吴珊珊带了早餐过来。
“耿队醒来没？”吴珊珊随口一问。
“还没吧，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不应该啊，都这个点了，该起来上厕所了啊。”
“耿队不会是……”吴珊珊想说猝死没说出口。
“别瞎说。”张新史心里一揪，赶紧往耿毅宏办公室跑。
办公室的门被咣的一声推开的时候，耿毅宏正在做美梦。刚当上某国总统的他正在发表演说，就听见一声枪响，只惊的他赶紧抱起脑袋趴在了地上，等他再起身睁大双眼找枪手的时候才发现张新史就站在他面前。
“几点了？”耿毅宏略带起床气的看着张新史。
“8点多了！”
“啊？”耿毅宏抱着脑袋腾地坐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吴珊珊披着隐身斗篷笑着转身悄悄回到了座位。
“哟，昨晚睡觉前吃了片安眠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耿毅宏双手搓了搓脸立马变了一副面孔。
“耿队要不你回家歇一天吧。”张新史说。
“案子有什么进展没？”耿毅宏没搭这个茬。
“现在就是王英凯的嫌疑比较大，其他但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张新史惭愧地像一个原地踏步的学生。
“董大伟和张磊在不在？”
“不在，还没有回来。耿队，吴珊珊带了老白家云吞，趁热来吃吧。”
“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一会再出去吃，你先吃去吧。”
张新史走回办公室，看到吴珊珊正端着云吞面对着电脑发呆。
“你看这个人眼熟么？”吴珊珊指着张新史电脑上一个有杀人前科的人员头像问。
“好像是在哪见过，但又一下想不起来。梁上？这名字这么有特色，梁上君子我听过，叫梁上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看这人长得像昨晚上咱们见的那个黄帅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张新史歪着头又看了看。
“而且这人也是土楼县人，年龄和黄帅也一样。”
“这个咱们倒是可以直接去问问他，也许他就是刑满释放后用了假名字去找工作什么的。”
“哎！这人间天上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张新史和吴珊珊并排坐在宽大厚实的办公桌后寻人查案。
王英凯进门后也是先鞠了一躬，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口。
“坐那说吧。”张新史指了指门口的椅子。
“谢谢领导。”
“你好，你叫？”
“我叫王英凯。”
“8月15日那天晚上你和刚才那名叫黄帅的同事在包厢门口最后送了你们范总一程是吧？”
“对，不过我和黄帅送了他两步，他就不让我们送了。”
“那你最后有没有听到范军峰说他要去哪里或是要去干什么？”
“没有，他没说，我们也没问。”
“当天晚上你几点下的班？然后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张新史照例问了一些常规问题。
“那天我下了班已经三点多了，下班后我就回员工宿舍睡觉去了，那天宿舍就我一个人。”
“你们宿舍一共住着几个人？”
“我们宿舍本来是住着三个人，有一个人一个多月前就回老家不干了，后来就我和黄帅两个人住，不过他最近经常在他女朋友那里住。”
“8月16号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那天我在宿舍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点了个外卖就在家刷手机，玩游戏，玩到下午四点半出门去娱乐城上班，就这些。”王英凯挠了挠头发。
“8月17号呢？”
“8月17号晚上我们娱乐城有检查，我当天凌晨下班回了家就在家睡了一天然后玩了一天的手机，门也没出，啥也没干。”
“你来娱乐城上班几年了？”张新史换了个方向问。
“我来了快三年了，那会儿就是王奕讯王总把我招进来的。”
“那你是老员工了。据你所知，平时你们娱乐城里有没有谁对范军峰意见比较大？”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平时有没有谁私下吐槽范军峰比较多？”
“吐槽？那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吧，没有谁多谁少。不过范总平时对我们都不错，大家对他没啥大意见。”王英凯的回答和黄帅的回答基本一致。
“你们平时和范军峰接触的多么？”
“我们平时基本上就接触不到范总，他有什么事都是安顿给王总，王总再安排给我们，我们下面有什么事一般也都是找王总。”
“行，今天就先问到这里，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你出去以后让下一个人过5分钟再进来。”张新史表情严肃。王英凯出门后，他扭身问吴珊珊，“你之前是要跟我说什么？”
“我之前是想说这个王英凯就是和失踪的孙静怡有暧昧关系的那个人，虽然失踪案的民警排除了他的嫌疑，但你听他刚才说的话，他完全有石滩焚尸案的作案时间。”吴珊珊言之凿凿。
“可尸检结果不是说范军峰是在15号晚上1点左右死亡的么，那个时间段他还在这里上班啊。”
“一点多和三点就差一个小时，而且范军峰当天喝了那么多酒，很可能也会对尸检结果造成干扰。”吴珊珊像是认定了王英凯嫌疑人的身份。
“还有，你想啊，王英凯很可能是后来得知了孙静怡不但住着范军峰的房子还和范军峰发生着关系从而产生杀害范军峰的想法，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犯罪动机啊。”
“也许就像你说的，他有动机，有时间，不需要想的太复杂。咱们跟耿队汇报一下情况，先比对一下他和省道监控拍下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然后再申请搜查他的住处。”张新史看着王英凯的信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还有就是刚才王英凯说他是三年前来的娱乐城，而孙静怡的孩子又是两岁左右，这样来说王英凯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再说了，之前孩子的DNA检测结果出来后咱们第一时间也只是比对了范军峰和孩子的DNA，并没有比对王英凯和孩子的DNA啊。”吴珊珊把线索一点一点往王英凯的身上靠。
张新史听完就直接给耿毅宏拨去了电话汇报情况，耿毅宏在电话里授意可以再查一下这个王英凯。
张新史又给之前一直联系的孙静怡失踪案的办案民警打去电话。
按照失踪案民警的说法，一是因为王英凯确有孙静怡失踪当天并未与其接触的相关证明。当时据王英凯和孙静怡的聊天记录显示两人近期关系也比较融洽，孙静怡失踪的前一天他们还在微信里有说有笑，王英凯不像是知道孙静怡到底去了哪里。二是单就孙静怡失踪案来说，不管王英凯是不是孩子的父亲都不影响办案民警之前的调查。民警充分调查了王英凯的社会关系及生活环境均未发现任何疑点。第三，因为孙静怡孩子的DNA样本取得的比较晚，之后也是第一时间送去先与范军峰的DNA做了比较，所以如果石滩焚尸案还有需要，可以再去技术处比对一下。
挂断失踪案办案民警的电话之后，张新史马上又给耿毅宏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耿毅宏表示会马上协调技术处尽快再出一个关于王英凯与孙静怡孩子的DNA比对鉴定结果。
“一千个凶手就会有一千种作案手法，王英凯具体是如何作案，又为何要事隔两天才去石滩焚尸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吴珊珊似乎成竹在胸。
“要这么说的话，那其实不管王英凯和孩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影响他犯案，只不过如果那孩子真是他的，他又发现孙静怡和范军峰有一腿，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如果没有关系咱们就继续广挖坑深挖洞呗，反正我认为现在王英凯是第一嫌疑人，咱们先稳住他，查完了再说。”吴珊珊激动地说。
“可如果那孩子是王英凯的，他和孙静怡为什么不住到一起呢，这又是分居又是暧昧的？”
“嗨，这男女之间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啊。”
两人还在说着话，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位自称是娱乐城财务的大姐推开了门，询问是否可以进来。
张新史看了看表，时间距离王英凯出去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分钟，财务大姐大概也是在门口等急了。
张新史和吴珊珊先是照例问了她一些常规问题，又问了一些娱乐城里关于范军峰的是非，最后试着把重点落在王英凯身上。
财务大姐对于前面问题的回答和王英凯、黄帅的说法并无二致，范军峰在娱乐城人相对好事相对少，能算一个比较好的老板，而且平时和大家的交集也少，没听说和谁有大的仇怨，整个人除了好色似乎没什么其他毛病。至于王英凯这个小伙子，也就是个和大家都差不多的人，说着差不多的话，抽着差不多的烟，干着差不多的事，过着差不多的每一天，没听说他对范总有什么意见，也看不出他是个有城府能犯罪的厉害人。
之后男男女女、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将近四十几个人。大家对范军峰的评价基本一致，他是一个潇洒的活在他那个圈子里的风流的好老板。大家对王英凯的评价也基本一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王奕讯等在门口，直到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走了出来，他又再次走进房间向张新史、吴珊珊解释起来：“我们这娱乐行业人员流动太大，很多人来来去去的也都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名单里有一些人今天没来，场子里还有一些人则是今天刚来。刚来的人王奕讯没有往办公室叫，因为反正也不在之前提供的名单上，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
至于王英凯，王奕讯也主观地认为他应该不会激情犯罪，行凶伤人。吴珊珊听了王奕讯的话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张新史则平心静气地继续提问“范军峰在娱乐城外有没有固定的停车点？”
“应该没有，而且范总一般也都不往娱乐城里停，因为娱乐城里有监控，他有时候会带女孩上车，有时候又难免喝了酒还要开车回家，所以他经常就在附近的路边随便找个位置停车。”
“这个情况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说了啊，你们有个同事专门还打电话问过我啊，他还问我附近路边监控的情况，可我们范总他平时躲的就是监控啊。”
王奕讯最后的两句话信息量很大，可惜对破案没什么用。
回到警队，已是凌晨2点。
张新史拿起桌面上的嫌疑人监控截图久久不肯放手。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把犯罪嫌疑人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如果嫌疑人这么有反侦查意识的话，那他帽檐两边露出的头发都有可能是假发，更重要的是这嫌疑人的身材看上去确实不太像王英凯。
拿着照片，张新史又看了看桌子上摞起的娱乐城以及露营地的信息资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只是恰巧路过，临时起意的恶人，那这所有的资料其实就是废纸一堆。
此时，董大伟和张磊还是没能在娱乐城附近的商铺监控和道路监控里有所收获，如果非要说有那么点收获，那就是他们可以基本排除范军峰从娱乐城出来之后走向兴隆商场和盛世华庭小区的可能，通往这两个方向大小街道的公私监控都没有拍到范军峰身影。也就是说，范军峰从娱乐城出来后大概率是走向了老联营小区那个方向。夜半三更，董大伟和张磊还在不断通过视频巩固着他们的结论。
耿毅宏吃了片安眠药就睡在了办公室。
张新史没有去打扰他，又开始和吴珊珊从内网里往出整理三年内昆港市有过抢劫、杀人犯罪前科记录的人员。
凌晨四点，吴珊珊黑着两个大眼圈说有点顶不住了，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小睡一会。
吴珊珊一走，张新史才意识到自己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合眼了。他靠在椅背上，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是8月20日早上的7点35分了。
半个小时之后，吴珊珊带了早餐过来。
“耿队醒来没？”吴珊珊随口一问。
“还没吧，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不应该啊，都这个点了，该起来上厕所了啊。”
“耿队不会是……”吴珊珊想说猝死没说出口。
“别瞎说。”张新史心里一揪，赶紧往耿毅宏办公室跑。
办公室的门被咣的一声推开的时候，耿毅宏正在做美梦。刚当上某国总统的他正在发表演说，就听见一声枪响，只惊的他赶紧抱起脑袋趴在了地上，等他再起身睁大双眼找枪手的时候才发现张新史就站在他面前。
“几点了？”耿毅宏略带起床气的看着张新史。
“8点多了！”
“啊？”耿毅宏抱着脑袋腾地坐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吴珊珊披着隐身斗篷笑着转身悄悄回到了座位。
“哟，昨晚睡觉前吃了片安眠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耿毅宏双手搓了搓脸立马变了一副面孔。
“耿队要不你回家歇一天吧。”张新史说。
“案子有什么进展没？”耿毅宏没搭这个茬。
“现在就是王英凯的嫌疑比较大，其他但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张新史惭愧地像一个原地踏步的学生。
“董大伟和张磊在不在？”
“不在，还没有回来。耿队，吴珊珊带了老白家云吞，趁热来吃吧。”
“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一会再出去吃，你先吃去吧。”
张新史走回办公室，看到吴珊珊正端着云吞面对着电脑发呆。
“你看这个人眼熟么？”吴珊珊指着张新史电脑上一个有杀人前科的人员头像问。
“好像是在哪见过，但又一下想不起来。梁上？这名字这么有特色，梁上君子我听过，叫梁上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看这人长得像昨晚上咱们见的那个黄帅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张新史歪着头又看了看。
“而且这人也是土楼县人，年龄和黄帅也一样。”
“这个咱们倒是可以直接去问问他，也许他就是刑满释放后用了假名字去找工作什么的。”
“哎！这人间天上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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