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嫁生变入火坑
贺泽兰思来想去，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活到年满出宫的那天，才能够挽回自己的声誉。
她可不能让病死的母亲为自己背负着管教不周，生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儿的各种说嘴。
若是能讨得主子欢心，说不定还有些盘缠支撑她的生活起居。
即便是跟家里头撕破了脸，那也不至于是流落街头。
要达到这样的高度，贺泽兰，你必须支棱起来。
你可是未出阁的姑娘，为了清白你什么都得干出来！
周围的人都有行囊，至少局促的时候还可以抓紧了背带。
而自己却只能够是握紧拳头，即便指甲嵌进去了，她也不敢松手。
她逼迫着自己不要失控，毕竟这可是在杀伐果断的皇城之内，刀起刀落，也不需要什么名堂定案。
还好她偷听了不少戏，多少知道点宫廷里的规矩和故事。
若是违背了条规，一个清白大家闺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队伍的最前头站着刚才见到的太监，身边是有位分的嬷嬷，看那面相都不是什么善类。
“苦咯。真的是，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吧？”
她身边忽然闪现了另一个姑娘，长相秀丽，比泽兰还高一些。
就可惜生性粗鄙，举止投足间透露着没有礼教的模样。
贺泽兰之前相处的可都是些名门望族的淑女，自然不愿与对方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前面，当作没有听见。
“我叫白薇，你怎么称呼？大家天涯沦落人。我刚看到你在外头被打的样子了。我就站你后面，你现在还疼吗？”
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让贺泽兰心生恐惧，要是才进来就招惹了这种人，肯定是不会好过的。
贺泽兰缓和了口气，生怕展露丝毫的不耐烦，微微点头回应：“多谢姑娘关心，小女子无碍。”
“文绉绉的，真没趣，进了这门，等下换了衣裳，大家都是平辈，下等人，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你一直这样清高下去，可是会惹人嫌的。”白薇歪着头笑着说。
“倒不需要您挂心了。”贺泽兰冷冷的回应着，只想要赶快结束对话。
之前的欺辱又再次浮现眼前，明明自己已经要忘了，这女的却又要重复提起。
“还装呢？我都听到你喊她毒妇了！”白薇像是捧了一把瓜子仁，到跟前来凑热闹，她一俯身，身上的稻草味扑鼻而来，“还好当时远处有个提亲队伍，凑巧经过了昨天半夜被灭门的宅邸，特别滑稽，里头哭，外头笑，大家都去看戏了，不然你可出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泽兰受不了了。
光是继母的欺压，贺泽兰都得靠着在床上撒泼打滚、闷头大哭才能够排解，现在不单单是要提心吊胆的生活，更是无处发泄，这郁闷就快要溢出眼眶。
“不干什么。就是聊天。怎么，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是？以后一起互相扶持提携才是啊。”
白薇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的错愕，她迅速的判定贺泽兰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连攀谈和质问都分不清楚。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很好。”贺泽兰嘴硬。
“好的话，还被继母扔出来？”
“你！”泽兰气急败坏的举起了手，却被经过的太监撞见了。
“干什么？”太监声音原来还可以如此低沉，“才进宫就这般粗鄙？”
贺泽兰一向是被说是端庄持重的，没想到才进了城门，就破了功。
但是她可不能被乱棍打死，只是低头认错收敛了自己。
贺泽兰斥责自己，实在是不能被粗鲁人牵着鼻子走了，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小俊儿。什么事？”
熟悉的尖锐是领导，而粗嗓子的小俊儿则是息事宁人，一脸奉承相的回去解释。
“诶你说，太监是不是官越大，声音越尖呢？”
又是稻草味，但这次不同，还有些潮湿的臭味。
贺泽兰嫌弃的撇开，却被对方拉了回来，这下可好，味道更重了。
“我在跟你说悄悄话，你走那么远怎么听得见？”白薇咬着牙说。
“别跟我说话。”贺泽兰才转头，却被白薇顶了回去。
“别转头啊，太明显了。”
说真的，曾经多少琐事都没让她生气，这么多年的修为怎么就不管用呢？
又不是化成了福分或是母亲的安康，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她推开了白薇的手，理了理衣袖，站直了不再理会。
皇宫城门一道一道的开，笔直一线，光是看却也望不到尽头。
如今这就是我贺泽兰委身之处了吗？
还在感慨，身后是奔腾的马蹄声。
“快靠边！想死啊！”嬷嬷在前面嚷嚷，挥舞着手里的帕子。
聂宗民被常氏派系的人困在城门口，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虽然他得了恩赐可以在宫里头骑快马，但是这密报若是被截下来，即便自己再怎么勤快，也无法让大王知晓。
还好他留了心眼，把卷宗塞在了裤子里，混着内衣，这才没有被盘查出来。
灭门的刘家是大王前日才拉拢的权势，原来的确是常家底下的。
看来这次的案子跟他们有十足的关系，这跟聂宗民调查了大半夜的线索不谋而合。
这么一挽留，一下子做实了他们的阴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可不能让大王毫无戒备。
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出马，杀伐果断的。
按照这个势头，下一次又有谁敢赴大王的秘密茶会？
贺泽兰被马惊住了，一路上胆子都吊在嗓眼。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我们果然是天涯同路人呢。”白薇笑着搭上她的肩膀，远处就是洗衣坊。
烦人，这样粗鄙，哪有人这般攀谈的，是看其他嬷嬷太监不存在吗？
为何自己会摊上这么个荒诞不良的女人？
一想到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贺泽兰就愁得很。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要干活的地方，多跟姐姐学习，不要偷懒，知道了吗？”嬷嬷站在门槛上叮嘱着，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
“是！”白薇在一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在朝气的声音中格外突出。
“是谁这么没有礼数？如此敷衍我？”嬷嬷听见了。
贺泽兰心中窃笑着，活该，谁叫你这个娃娃不懂规矩，让你跟我这般瞎折腾。
本想着白薇该是带走去处罚了，没想到她居然跟随着大家的视线看向了自己。
“好自为之吧，姐姐会管束你们的。”
即便成了众矢之的，嬷嬷居然并不计较，反而径直离开了。
还好逃过一劫，贺泽兰瞪了白薇一眼，对方竟然伸出舌头摆弄着滑稽。
没有教养。
贺泽兰不愿纠缠争辩，就用肩顶走白薇，跟着大伙走进屋里。
她没有行囊，主要来是瞧瞧住的地方。
黑黢黢的地板，粗糙的大炕，凌乱的草席。
才对上眼的两人居然因为床位开始大打出手，不得已，贺泽兰找了个角落坐下占位。
“我住你旁边呢，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一个陌生却甜美声音传来，贺泽兰欢喜的转身，却看到是白薇捏着鼻子说话。
啊，距离年满出宫，还有五年。
她可不能让病死的母亲为自己背负着管教不周，生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儿的各种说嘴。
若是能讨得主子欢心，说不定还有些盘缠支撑她的生活起居。
即便是跟家里头撕破了脸，那也不至于是流落街头。
要达到这样的高度，贺泽兰，你必须支棱起来。
你可是未出阁的姑娘，为了清白你什么都得干出来！
周围的人都有行囊，至少局促的时候还可以抓紧了背带。
而自己却只能够是握紧拳头，即便指甲嵌进去了，她也不敢松手。
她逼迫着自己不要失控，毕竟这可是在杀伐果断的皇城之内，刀起刀落，也不需要什么名堂定案。
还好她偷听了不少戏，多少知道点宫廷里的规矩和故事。
若是违背了条规，一个清白大家闺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队伍的最前头站着刚才见到的太监，身边是有位分的嬷嬷，看那面相都不是什么善类。
“苦咯。真的是，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吧？”
她身边忽然闪现了另一个姑娘，长相秀丽，比泽兰还高一些。
就可惜生性粗鄙，举止投足间透露着没有礼教的模样。
贺泽兰之前相处的可都是些名门望族的淑女，自然不愿与对方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前面，当作没有听见。
“我叫白薇，你怎么称呼？大家天涯沦落人。我刚看到你在外头被打的样子了。我就站你后面，你现在还疼吗？”
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让贺泽兰心生恐惧，要是才进来就招惹了这种人，肯定是不会好过的。
贺泽兰缓和了口气，生怕展露丝毫的不耐烦，微微点头回应：“多谢姑娘关心，小女子无碍。”
“文绉绉的，真没趣，进了这门，等下换了衣裳，大家都是平辈，下等人，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你一直这样清高下去，可是会惹人嫌的。”白薇歪着头笑着说。
“倒不需要您挂心了。”贺泽兰冷冷的回应着，只想要赶快结束对话。
之前的欺辱又再次浮现眼前，明明自己已经要忘了，这女的却又要重复提起。
“还装呢？我都听到你喊她毒妇了！”白薇像是捧了一把瓜子仁，到跟前来凑热闹，她一俯身，身上的稻草味扑鼻而来，“还好当时远处有个提亲队伍，凑巧经过了昨天半夜被灭门的宅邸，特别滑稽，里头哭，外头笑，大家都去看戏了，不然你可出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泽兰受不了了。
光是继母的欺压，贺泽兰都得靠着在床上撒泼打滚、闷头大哭才能够排解，现在不单单是要提心吊胆的生活，更是无处发泄，这郁闷就快要溢出眼眶。
“不干什么。就是聊天。怎么，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是？以后一起互相扶持提携才是啊。”
白薇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的错愕，她迅速的判定贺泽兰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连攀谈和质问都分不清楚。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很好。”贺泽兰嘴硬。
“好的话，还被继母扔出来？”
“你！”泽兰气急败坏的举起了手，却被经过的太监撞见了。
“干什么？”太监声音原来还可以如此低沉，“才进宫就这般粗鄙？”
贺泽兰一向是被说是端庄持重的，没想到才进了城门，就破了功。
但是她可不能被乱棍打死，只是低头认错收敛了自己。
贺泽兰斥责自己，实在是不能被粗鲁人牵着鼻子走了，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小俊儿。什么事？”
熟悉的尖锐是领导，而粗嗓子的小俊儿则是息事宁人，一脸奉承相的回去解释。
“诶你说，太监是不是官越大，声音越尖呢？”
又是稻草味，但这次不同，还有些潮湿的臭味。
贺泽兰嫌弃的撇开，却被对方拉了回来，这下可好，味道更重了。
“我在跟你说悄悄话，你走那么远怎么听得见？”白薇咬着牙说。
“别跟我说话。”贺泽兰才转头，却被白薇顶了回去。
“别转头啊，太明显了。”
说真的，曾经多少琐事都没让她生气，这么多年的修为怎么就不管用呢？
又不是化成了福分或是母亲的安康，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她推开了白薇的手，理了理衣袖，站直了不再理会。
皇宫城门一道一道的开，笔直一线，光是看却也望不到尽头。
如今这就是我贺泽兰委身之处了吗？
还在感慨，身后是奔腾的马蹄声。
“快靠边！想死啊！”嬷嬷在前面嚷嚷，挥舞着手里的帕子。
聂宗民被常氏派系的人困在城门口，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虽然他得了恩赐可以在宫里头骑快马，但是这密报若是被截下来，即便自己再怎么勤快，也无法让大王知晓。
还好他留了心眼，把卷宗塞在了裤子里，混着内衣，这才没有被盘查出来。
灭门的刘家是大王前日才拉拢的权势，原来的确是常家底下的。
看来这次的案子跟他们有十足的关系，这跟聂宗民调查了大半夜的线索不谋而合。
这么一挽留，一下子做实了他们的阴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可不能让大王毫无戒备。
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出马，杀伐果断的。
按照这个势头，下一次又有谁敢赴大王的秘密茶会？
贺泽兰被马惊住了，一路上胆子都吊在嗓眼。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我们果然是天涯同路人呢。”白薇笑着搭上她的肩膀，远处就是洗衣坊。
烦人，这样粗鄙，哪有人这般攀谈的，是看其他嬷嬷太监不存在吗？
为何自己会摊上这么个荒诞不良的女人？
一想到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贺泽兰就愁得很。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要干活的地方，多跟姐姐学习，不要偷懒，知道了吗？”嬷嬷站在门槛上叮嘱着，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
“是！”白薇在一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在朝气的声音中格外突出。
“是谁这么没有礼数？如此敷衍我？”嬷嬷听见了。
贺泽兰心中窃笑着，活该，谁叫你这个娃娃不懂规矩，让你跟我这般瞎折腾。
本想着白薇该是带走去处罚了，没想到她居然跟随着大家的视线看向了自己。
“好自为之吧，姐姐会管束你们的。”
即便成了众矢之的，嬷嬷居然并不计较，反而径直离开了。
还好逃过一劫，贺泽兰瞪了白薇一眼，对方竟然伸出舌头摆弄着滑稽。
没有教养。
贺泽兰不愿纠缠争辩，就用肩顶走白薇，跟着大伙走进屋里。
她没有行囊，主要来是瞧瞧住的地方。
黑黢黢的地板，粗糙的大炕，凌乱的草席。
才对上眼的两人居然因为床位开始大打出手，不得已，贺泽兰找了个角落坐下占位。
“我住你旁边呢，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一个陌生却甜美声音传来，贺泽兰欢喜的转身，却看到是白薇捏着鼻子说话。
啊，距离年满出宫，还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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