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陈府的正厅，晚上灯火通明，不比农家小屋的一支烛火的暗淡，一桌子的菜式，精美的餐具瓷器，茶水的香气，让过惯了苦日子的凤娇满目的不安，从未见过如此的奢华，平日里一顿饱饭就是无比的满足了，更不要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的精细的菜式佳肴，看的凤娇有些不知所措，坐立不安了，程老爷子还是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程老伯，你们远道而来，照顾不周，大家开始用饭吧。陈家二爷招呼大家道。叶老夫子一看这样的阵势知道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了，不过是不是能够顺利成章的办成，估摸着还需要有些周折。暗暗的拍了一下程老爷子，程老爷子惊了一下，明白了夫子的意思，桌子下面拍了拍凤娇的手背，凤娇这个时候手里捏着一个布囊，里面装着她拼命在海底采到的东珠，内心的紧张让她的手指有些用力，以至于手指关节都紧绷的有些发白了，还好女孩子的力气有限，不然换成李凤栖，估计那几颗珍珠就变成了珍珠粉了。感受到了爷爷的暗示，凤娇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暗地里把东西给了爷爷。陈老太爷看到了他们暗地里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再次劝道，海牛，你们动筷子啊，吃菜啊，怎么了，嫌菜不好，还是嫌酒不好啊？和孩子那里嘀嘀咕咕的干啥？（陈老太爷，陈安字少杰）。其实晚饭之前，大家伙酒商量好了，如果觉得有希望，就先把礼送上去，这样显得有诚意，不要等到人家提要求的时候拿出来，那样就有些显得市侩了，也就显得没那么有情分了，只不过大家伙也看不出人家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帮忙，程老爷子说自己一打鱼的，年轻的时候虽然也出去闯荡过几年，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读书人说话云里雾里的，自己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意思，再加上他们家的二爷还是做过官的，更就是不知道怎么去相处了，这个尺度把握还是要靠叶老夫子。老夫子看他们爷几个商量了这么久，时间还是有点长，说明他们对自己这拨人的来意还是慎重的，说明拒绝的可能性就小了，毕竟不愿意帮忙，找个理由就好了，用不着商量的这么久的时间，就算要顾及到自己和凤栖的家世，也不需要如此的慎重，毕竟人家也是豪门大户，用不着这样的小心，再看看今晚招待的隆重，这可不是招待老朋友的规格，只不过这样的尊重，说明他们提的要求，胃口也不会太随意，还是要小心对待。所以主人家客气话一说完，老夫子就暗地里提示程老爷子该把礼奉上了，渔村人家穷苦，就算花点钱人家也未必在意看的是，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几颗东珠，夫子是见过世面的，那几颗东珠要是有行市的情形下，换一艘十万料的大船也是不在话下的，不仅仅是大小一致，光泽度，圆润感都是很罕见的，只不过这个丫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运气罢了。还以为这些东西能帮自己的爷爷多换些药，改善下生活的希冀，没成想这些东西是可以改变他们的生活，只不过穷苦人家拥有这样的宝物，最后十之八九都是怀璧其罪，害了自己。不如把它用在合适的地方，派上该有的用场。陈二爷也观察到了这些客人在桌子下面的动作，只不过没有开口询问，也不好问，毕竟人家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善意的，善意的举措，主人家去问了，难免产生误会，不好。自己的父亲开口了，以劝菜的方式，老朋友，老兄弟，通过这样的亲近举动，化解了紧张的氛围，顺其自然的引导对方的下一步，程老爷子的手略有些颤抖，把一只绣着鲤鱼的红色小布包放在了桌子上面，小布包不是很大，拳头大小，看得出里面塞满了东西，陈老太爷一脸的疑问?海牛，这是什么？有些拘谨的程老爷子回答道，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带点什么，我们那点海产也拿不出手，你们也不缺，刚进来的时候空手就很不好了，我家凤娇在海里采的几颗珠子，之前也没敢拿出来，现在正好大家伙都在，一点小心意，别嫌弃！瞧你这个客气的，能来看看我，就很高兴了，咱俩没几年好活了，暮年时节，还能见上面，说说话，我就知足了，这么的客气就太生分了，我不能收！程老爷子看到对方推脱，也不管是不是客气话，有些焦急了，你知道我是有事情求你的，你不收我就只能走了，当然这点东西我知道你也不贪图，总归表示下心意，帮忙的事情也是看看在不为难的情况下。看着老实巴交的程老爷子越说越紧张，有点把话聊进死胡同的样子，叶老夫子拉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不要再说了。拱了拱手，陈老东家，您也知道，您这位老朋友老实人，说话有些直率了，不过也是实情，不过这里面几颗珠子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固然存了求您帮忙的心思，但是即使您为难，孩子的心意却不是市侩的，帮不帮都和这个心意无关的。看着叶老夫子有些郑重的表情，陈二爷起身拿过了布囊，父亲，既然是小凤娇的一片盛情，我就代你收了吧，说完拉开了绑着布袋口的细绳，微微的一眼看了一下，不由得内心有些惊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放在桌上，郑重的朝着程老爷子说道，伯父，您这份礼太重了，我可不敢收！听见儿子这么说，陈老太爷觉得有些好奇，就接过了布囊，也打开看了一眼，也是吸了一口凉气，陈家大爷和三爷也是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看到了二个儿子的神情，干脆老太爷打开了布囊，摊在了桌子上面，大家都看的了清楚，六颗浑圆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阵阵的光晕，而且看上去几乎是大小一致，就是豪富人家也是很难拿的出来，而且还是六颗，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程老爷子说道，这是凤娇在海里采的，应该值些银子，那些收海货的给的少，孩子自己又喜欢，就一直留在身上，没事的时候看个新鲜，第一次来，真的没啥东西拿得出手，这是孩子主动拿出来给我的，而且这么好的物件，也就你们富贵人家会把玩，给我们也就换几两银子过生活，糟蹋了它。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情啊，老哥哥！陈老太爷看着自己的老兄弟既然有诚意，自己也不瞒着这宝物的价值。你别小看这几颗珠子，那可以让你发家致富，改变前程的东西啊，你别看这样的珠子看上去不大，但是大小一致，隐含光泽，这是传说的鲛珠啊，多少年都难寻一颗，你这是六颗，真是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是不会收回去的，但是该要要的客气还是不能免的，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的，陈老太爷还是继续的回绝。一脸焦急的程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去继续这个话茬，自己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而且这东西还说起来蛮值钱的，那就收下，多多少少帮着想想办法，多少帮衬点，也是好的。人情场面的那一套不是淳朴直接的老百姓能够理解的，叶老夫子继续的代劳，老东家，既然程老哥送出去，您也知道他的性子，肯定不会收回的，再说了，物尽其用，这样的好东西他自己带回去，也就是多卖些银子的事情，真的也就是糟蹋了，给了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您也知道我们所为何来，您给个话，能不能帮衬帮衬，实在为难，我们再另想办法。陈老太爷看着虽然有求于人却还是一脸淡定的叶老夫子，满面希冀的老朋友，二个孩子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海牛老哥来了，我很难张口拒绝，但是我也知道海里的那条老鲨鱼，多少年了为祸一方，不是不想除这个害，只不过大家伙都知道，没这个能力，这些年，家里也积蓄了点资财，家里也请了几个人，多多少少比以前要有些了力量，但是我也没个谱，能不能帮上忙，于是就一直等着二郎回来，和他们哥三商量一下，拿个准主意出来。商量了半天，说心里话，有愧你老哥啊！说完叹了口气。程老爷子看到这样，心里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冰凉凉的。还没来得及沮丧，又听陈家二爷接着自己的父亲说道，伯父大老远的来，求的也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情，我们虽然没办法帮什么大忙，多少我们还是出点绵薄之力的，家里有几艘十万料的大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那条鱼的冲撞，多少应该还是还顶事的吧，我家出二个掌舵的，二艘大船，其他人手就有些紧张了，还望伯父自行安排，毕竟这些家人跟着我们家讨生活，我也想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讨生活，劳累些不打紧，但是这样的冒着生死危险的事情，望伯父还能体谅小侄的难处。看到对方如此说，程老爷子一脸的感激，反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端起酒杯，少杰，我真是无法说了，再感激的话都不能说出我的感激，太感谢了，我代表我们海龙村几十户人家敬你一杯，说完干了下去，给自己再次倒满，又面向陈家的二爷端起了酒杯。叶老夫子看着程老爷子一脸的激动和感激，陈家父子的淡然自若，他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给了你船，就给个掌舵的哪儿行，海龙村有没有，还是有几个能够会在这样的船上能够帮得上忙的，那是十万料的大船啊，轻易能够指使的动的？老爷子也在久在海边的人，这个时候高兴，没想到其他，人家在等你回过神来，想到了，回头再去求人帮忙，那时节，才好提出条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