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陈家书房，陈家的三兄弟团坐在书案的前面，上首对面坐着陈家的老太爷，陈安。程老爷子和叶老夫子等四人在偏厅候茶，陈家的二老爷回来的，他们都明白，这样的客气是人家需要在有商议的时间，这样的事情毕竟再有旧交情也是关乎到家族的利益，要是小事情，当年早就解决了。而这个时候的陈安老爷子也没有了白日里见到老友的友善，看到晚辈的慈爱，垂垂老矣的懒散，这个时候的他目露出精光，一脸的精明和肃穆的表情。缓缓的说道，二郎，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人家找上门了，总归要给个说法，成与不成，我们不管对面是有家世的公子哥，还是贫苦的旧友，我们都不要去轻易的得罪人，面子要，里子更要。陈家的二爷，陈满堂，所有的凤鸣镇人都知道，这是凤鸣镇一言九鼎的人，他是陈家的面子，三爷是陈家的里子，这么些年兄弟俩一直配合的相得益彰。那位叶老夫子的孙子，父亲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没碰见过，我致仕回乡，还有就是陪姐夫，我们的县尊大老爷几次的应酬遇见过几次，看得出来福安县的县尊杨老爷对他的倚重，话不多，也不露喜怒，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城府，要是换在平时，顾忌不顾忌的也没什么，毕竟他也只是个幕宾，我们是邻近的地方乡绅，他们手再长也管不着我门这个地界的事情，给不给这个情面，也要看我们的心情和对方的价钱。更何况我们都知道，那海域里的老鲨鱼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快成精成怪了，要想去捕获它，估计难，就算事情成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那片海域，和那畜生也是相安无事，它拿我们的大船没办法，我们也不轻易的下海去招惹它，只不过附近渔村的那些渔民就倒了霉了，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附近的渔村也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就剩下个海龙村，也就是他们那个村的渔民水性好，胆子大，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过的也是苦不堪言，我们也不是县太爷，也不是救济的菩萨老爷，所以这事情我们也管不着，也是真的不想管，要不是有那叶家的爷俩，我想爹你自己也就找个理由给推脱了，也不至于等我回来商议。那你的意思是回了他们？陈老太爷问道？不，不能回，陈二爷说道，往日里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不行，福安县的面子我们要给，而且那个叶老夫子的徒孙我也多少听说过，他的母亲的娘家也是当地有名望的望族，外祖父也是做过官员的，父亲虽然出身寒微，但是在岳家的扶持下，在当地也是颇有资财和势力，声望就不必说了，据说这叶家也是受了他们家的恩惠才这样的帮衬，更为重要的是我当年致仕的原因也是这个世道越来越乱，而且乱世的祸灾必然会席卷天下，那么我们这些附近各县势力的互相借助在以后会变得越来越重要，那么那位叶二老爷，叶公子的面子肯定要卖，只不过我们需要有合理的价钱，忙我们是帮了，但是我们也不借此盘剥什么，最起码我们不能吃亏，你说呢？父亲。那这个价钱怎么开？谁去开？陈老太爷问道。陈家三爷，陈修缘，接过了话茬，这是陈家三兄弟中的狠人，老二出面，老三办事，一个家族的兴旺，不仅仅要表面的风光，还要暗地里做事，光靠积德行善，积攒名望，乐善好施，修桥铺路，这些的在一个地方可未必立得住根基，更不要说多少年的兴旺。有些事见不得光，但是也是要去做的，神州大地，富贵豪门的大门为什么是朱红的，这样的亮堂不仅仅是金银铸就的，还需要鲜红去涂抹它。所以才要阴阳相济，两极相生。这个话二哥不合适讲，他是做过官的，又是我们镇上主事的人，不能影响他的声明，要是老爷子想回了那些人，不想他们影响我们家的声誉，不让他们乱说话，我可以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办了。我是干活的人！那看来这样的话只能我去说了，人我也去得罪了，陈家大爷右眉斜挑，面带怪色的笑了起来，接过了陈三爷的话，和平日里的火爆，鲁莽的性格看上去有些大相径庭，有些话读书人不好说，要面子，老三不会说，他不喜欢废话，直接办事情，我是个莽撞的人，大家伙都知道，到与不到的，反正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有老二，老爷子打圆场，也拐不了弯去，滑不了边。您说呢，父亲大人？老爷子点了点头，二郎，价钱怎么开？陈老爷子问道。要么就不去帮他们，既然要帮，我们就做的漂亮了，事情一定要做成功。十万料的海船我们家里也是有几艘的，小点的船拿出来一来看上去有点不够诚意，二来也是容易被破损，不划算，大船一来面子上好看，二来难以被破损严重，再者那些快速的小船，海龙村有的是，帮他们，消耗些小舟，他们也是应当的，我们的人在大船上，也不会有什么伤亡，有了死伤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给抚恤补贴？不能够的事情。即使在他们身上榨不到什么钱财，我们的损失也有限，还博了一个好名声，不过这是我们的底线，大哥！说完看向了陈家大爷，陈如山。其他的你想怎么往上加，大哥你说了算。满眼的笑意陈家大爷增加了一个新的建议，今天我们答应他们，不过不能完全答应他们，我们要让他们感受到这件事情的难办，而且这样的事情既然要承担风险，难免会对我们家造成影响，所以，我们在做这件事情，一定要把对门，我们那位铁公鸡一般的妹夫拉下水，有好事情我们要带着他，有风险当然也一起承担，我们的船多人多，到时候掌左右握风险的也是我们说了算，你说呢，二弟。不管外面的传言是怎样的，这样的一个庞大家族果然都不是好易与的。还是大哥想的周全，好，那就这么的定了，帮忙的话老二说，条件老大提，出海老三带队。陈老太爷最后定下了最后的谋划。

    正偏厅的四位，看着溢满香气碧绿的茶水，却没有一个人喝的下去。凤娇一脸的焦急，老夫子，他们在里面商量了好久，怎么还没有出来，你说二老爷会不会回绝我们。捋了捋胡须，老夫子端起了茶杯，却没有放到嘴唇边上，我估计他们答应我们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因为这样的豪门大族如果觉得没有必要，他们会很果断的拒绝你的，再说了，帮我们，他们也没有坏处。卖个人情不是什么坏事情，只不过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既要帮忙顾全面子，还要提出条件不让自己吃亏，人家不会白帮忙的。那他们会要多少钱呢？这么多年，我们村子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我的那几颗东珠也不知道够不够，想来也是不够的，爷爷，你和他们家的老太爷不是朋友吗？能不能求求他，少要些前，实在不行我们先欠着，没了那个祸害，我们多多的出海打鱼，还他们。看着已经开始焦急的口不择言，一脸为难加上尴尬的程老爷子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叶老夫子劝道，孩子，先别急，你那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不过有件事情你说对了，他们肯定会让你欠的，不过怎么欠，欠多少，欠什么，就要看他们怎么的算计了。既然要出手帮你们，这个忙肯定不能白帮，这么久了还在商议，看来这个事情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容易，这个开价可能不会低。那位老爷爷看上去人蛮好的，虽然他们家三叔看上去有点吓人，但是也一直的客客气气，真的会为难我们？孩子，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人家可不是开善堂的，和你爷爷交情再好，人家也是要顾及家族生计的，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不主动上门帮你们啊，一个镇上附近的，有什么事情人家不知道的。这次没有回绝，肯松口，就不知道我那孙子和我这么徒孙的面子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