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画上句号
“你们万万没想到，这歹徒竟然是练家子的。你们因为喝了酒，拳脚功夫不如对方。”
如果仔细听，不难发现安升口述的故事已经变为第二人称。
这意味着事件与患者的关联性越来越深！
一旦患者意识到自身就是事件中的一份子，他们就态度会发生明显改变。
陈宏果真被安升的言语技巧所骗。
“不如对方！你说我们不如那逼养的！？”他大声吼叫。
而这是安升想要的。
“你看见副局长与对方扭斗在一起并逐渐陷入疲势，最后不幸被当做了人质。所以——”
顿了顿，安升直盯着陈宏额头暴起的青筋，语气低沉道：
“我要拔枪。”
语毕，陈宏双眼变得空洞。
他直盯盯看着安升，可眼中的映像却空无一人。
安升继续道：“我心想，要是抓捕失败，以后副局长的位置还会是我吗！”
倏而，世界定格成一幅画。
画家的目光落到画布内的一个小巷里。
至此，画布的时间重启。
……
“小陈，开枪！我命令你开枪！”
“可、可是……我怕我瞄不准……”
“你要相信自己！你可是立了大功的神枪手啊！”
“我……那时候……我……”
陈宏不希望别人总是把错误的期望寄于他。
那时候开枪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受够了。
但试一试又如何。
……砰！……
枪口喷出火舌。
那霎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子弹击中副局长的手臂，红色的颜料从副局长手臂涌出。
我知道自己打偏了。
不行，我不行的。
“继续，我特娘的相信你！”灰白的世界中，副局长忍痛大喊。
不行，我……
‘举枪啊。’
画外的声音出现在陈宏耳中。
‘看准星，往副局肩上一点别太多……真是的，老子上辈子十岁就会了。’
肩膀？
依循着脑中发出的声音，陈宏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声宛如谢幕。
安升平静对陈宏说道：“你立功了，你在想什么？你在怕什么？”
陈宏双眼空洞，仿佛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一般。
安升继续道：“你还有认同你的同事，尊敬你的部下，支持你妻子。”
安升平静的语气最终感染了陈宏。
他的眼中逐渐有了光，空洞的瞳仁慢慢被工作中的一点一滴所填满……
他至少还有妻子是支持他的。
“可是我辜负了副局长的期待。”陈宏最终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人人都觉得我应该一枪将歹徒打死！”
安升追问：“谁说的？”
陈宏自己仔细一想，发现真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但我不希望辜负别人对我的期待……”
“期待，从来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安升的语气仿佛过来人一般，忽然轻了许多：“你不会辜负任何人。”
陈宏顿了顿。“可是副局长因伤无法处理公务，回去乡下很快就因为枪伤感染而殉职。这都是我的错。”
“那你想想，副局长有因此怪过你吗？”安升问道。
“这……”
陈宏顿然回想起关于副局长的尘封记忆。
在职位的转让会上，副局长曾经说过：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谁都有失误的时候。
当时一时脑热的陈宏以为副局长说的“看走眼”指的是看错了他。
但现在想来，只是说“开枪”看走了眼。
副局长从来没有怪罪过他。
只是陈宏自己选择将那段不好的记忆封锁起来，不愿了解其中的恩怨罢。
陈宏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往下坠，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啊！怎么回事？！”
“哦，抱歉，我实在撑不住了。”安升铁青着脸色惨笑道。
为了减少狻猊的干扰，安升将划分开来的空间移到了空中。
空间一解除，悬空的两人当然是往下掉。
好在陈宏的情绪恢复正常后，那只到处捣乱的狻猊便乖乖坐在地上不动了。
安升虚弱地扯着陈宏的衣服，安全着落。
毕竟按航空公司的说法，没死人就是安全着落。
“嘶——”
陈宏捂着自己的屁股，戴着痛苦面具说道：“你能先让我静一静吗。”
语气里能听出陈宏已卸下重负。
安升捏捏鼻尖。
这时候给患者一点时间来接受是最好的。
况且他也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他走到狻猊身下，不禁赞叹：
“狻猊这种神兽看来就像古籍里所说的：形如狮，喜烟好坐，喜静不喜动。”
用狻猊的毛发擦了擦脸颊的血迹后，安升开始犯贱：“要狻猊也能化为人形，肯定是个像我一样的美男子。”
这时脑中忽然一阵提示音——
任务完成！
闻见这道系统声，安升心中大石一落。
“这就算治好了？”
不对。
他感觉到不对劲。
按照系统的说法，必须是要将患者头上的“异常值”清零才算作成功。
而他选择了“作弊”的通道，本就是不削减异常值的，那么何来治愈的说法？
“难不成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也不会死！”
【叮！】
【提示】宿主认知与主线任务内容实质不符，请赶快确认！
安升重新看回主线任务内容，不由拍打额头。
任务只让他“成功进行一次心理治疗”，而没说让他治好一名患者。
【提示】陈宏的状态已从“异常”转为“亚健康”，已不符合系统目标人群但未痊愈。
就算是治好了心结，陈宏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愈合期”。
安升忽然想到：以后不削减异常值直接治疗会不会更快？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想法。
这次的情况并不多见，总体而言陈宏的病也不算严重。
而且别忘了，安升可以与陈宏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
正常的心理治疗，心理医生连患者的创伤性事件都难以得知。
那便是肖博士这样的大咖也得打长期攻坚战。
……
【恭喜您完成任务！】
【系统】检测到您是最后12小时内才完成任务，获得成就——【在写了，已经在写了】
成就奖励：【箱庭种子】
……
陈宏头上的紫条骤然变成零，连同一旁的狻猊化为三道光飞入安升体内。
分别是白色、紫色和金色，代表着不同的稀有程度。
宝箱会自动存入系统中，只要打开面板就能看见。
安升也不急，打开也是以后的事。
才从紧绷精神中解放的他，现在倒头就能睡。
一个响指从安升手里打响，幻境随之解除。
转眼间，他们又回到那并不宽敞的出租屋内。
深陷的沙发摆在腿边，但他们都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陈宏眼见场景又变回来了，不禁啧啧称奇：“我都弄不清，你想干嘛。”
安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摆着手赶人。
“治疗十分成功，你的病已经好了。”说着，他特意在笔记本上标了个句号。
“哼！”陈宏确实觉得自己轻松许多。
可好不好也不是由噩梦说的算。
况且……
噩梦治好了他的心理疾病，这算什么地狱玩笑？！
“那告辞！”陈宏已迫不及待去找肖霄为他做一次心理评测。
陈宏一出门，看见森强与许玉笙两人……
如果仔细听，不难发现安升口述的故事已经变为第二人称。
这意味着事件与患者的关联性越来越深！
一旦患者意识到自身就是事件中的一份子，他们就态度会发生明显改变。
陈宏果真被安升的言语技巧所骗。
“不如对方！你说我们不如那逼养的！？”他大声吼叫。
而这是安升想要的。
“你看见副局长与对方扭斗在一起并逐渐陷入疲势，最后不幸被当做了人质。所以——”
顿了顿，安升直盯着陈宏额头暴起的青筋，语气低沉道：
“我要拔枪。”
语毕，陈宏双眼变得空洞。
他直盯盯看着安升，可眼中的映像却空无一人。
安升继续道：“我心想，要是抓捕失败，以后副局长的位置还会是我吗！”
倏而，世界定格成一幅画。
画家的目光落到画布内的一个小巷里。
至此，画布的时间重启。
……
“小陈，开枪！我命令你开枪！”
“可、可是……我怕我瞄不准……”
“你要相信自己！你可是立了大功的神枪手啊！”
“我……那时候……我……”
陈宏不希望别人总是把错误的期望寄于他。
那时候开枪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受够了。
但试一试又如何。
……砰！……
枪口喷出火舌。
那霎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子弹击中副局长的手臂，红色的颜料从副局长手臂涌出。
我知道自己打偏了。
不行，我不行的。
“继续，我特娘的相信你！”灰白的世界中，副局长忍痛大喊。
不行，我……
‘举枪啊。’
画外的声音出现在陈宏耳中。
‘看准星，往副局肩上一点别太多……真是的，老子上辈子十岁就会了。’
肩膀？
依循着脑中发出的声音，陈宏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声宛如谢幕。
安升平静对陈宏说道：“你立功了，你在想什么？你在怕什么？”
陈宏双眼空洞，仿佛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一般。
安升继续道：“你还有认同你的同事，尊敬你的部下，支持你妻子。”
安升平静的语气最终感染了陈宏。
他的眼中逐渐有了光，空洞的瞳仁慢慢被工作中的一点一滴所填满……
他至少还有妻子是支持他的。
“可是我辜负了副局长的期待。”陈宏最终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人人都觉得我应该一枪将歹徒打死！”
安升追问：“谁说的？”
陈宏自己仔细一想，发现真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但我不希望辜负别人对我的期待……”
“期待，从来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安升的语气仿佛过来人一般，忽然轻了许多：“你不会辜负任何人。”
陈宏顿了顿。“可是副局长因伤无法处理公务，回去乡下很快就因为枪伤感染而殉职。这都是我的错。”
“那你想想，副局长有因此怪过你吗？”安升问道。
“这……”
陈宏顿然回想起关于副局长的尘封记忆。
在职位的转让会上，副局长曾经说过：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谁都有失误的时候。
当时一时脑热的陈宏以为副局长说的“看走眼”指的是看错了他。
但现在想来，只是说“开枪”看走了眼。
副局长从来没有怪罪过他。
只是陈宏自己选择将那段不好的记忆封锁起来，不愿了解其中的恩怨罢。
陈宏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往下坠，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啊！怎么回事？！”
“哦，抱歉，我实在撑不住了。”安升铁青着脸色惨笑道。
为了减少狻猊的干扰，安升将划分开来的空间移到了空中。
空间一解除，悬空的两人当然是往下掉。
好在陈宏的情绪恢复正常后，那只到处捣乱的狻猊便乖乖坐在地上不动了。
安升虚弱地扯着陈宏的衣服，安全着落。
毕竟按航空公司的说法，没死人就是安全着落。
“嘶——”
陈宏捂着自己的屁股，戴着痛苦面具说道：“你能先让我静一静吗。”
语气里能听出陈宏已卸下重负。
安升捏捏鼻尖。
这时候给患者一点时间来接受是最好的。
况且他也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他走到狻猊身下，不禁赞叹：
“狻猊这种神兽看来就像古籍里所说的：形如狮，喜烟好坐，喜静不喜动。”
用狻猊的毛发擦了擦脸颊的血迹后，安升开始犯贱：“要狻猊也能化为人形，肯定是个像我一样的美男子。”
这时脑中忽然一阵提示音——
任务完成！
闻见这道系统声，安升心中大石一落。
“这就算治好了？”
不对。
他感觉到不对劲。
按照系统的说法，必须是要将患者头上的“异常值”清零才算作成功。
而他选择了“作弊”的通道，本就是不削减异常值的，那么何来治愈的说法？
“难不成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也不会死！”
【叮！】
【提示】宿主认知与主线任务内容实质不符，请赶快确认！
安升重新看回主线任务内容，不由拍打额头。
任务只让他“成功进行一次心理治疗”，而没说让他治好一名患者。
【提示】陈宏的状态已从“异常”转为“亚健康”，已不符合系统目标人群但未痊愈。
就算是治好了心结，陈宏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愈合期”。
安升忽然想到：以后不削减异常值直接治疗会不会更快？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想法。
这次的情况并不多见，总体而言陈宏的病也不算严重。
而且别忘了，安升可以与陈宏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
正常的心理治疗，心理医生连患者的创伤性事件都难以得知。
那便是肖博士这样的大咖也得打长期攻坚战。
……
【恭喜您完成任务！】
【系统】检测到您是最后12小时内才完成任务，获得成就——【在写了，已经在写了】
成就奖励：【箱庭种子】
……
陈宏头上的紫条骤然变成零，连同一旁的狻猊化为三道光飞入安升体内。
分别是白色、紫色和金色，代表着不同的稀有程度。
宝箱会自动存入系统中，只要打开面板就能看见。
安升也不急，打开也是以后的事。
才从紧绷精神中解放的他，现在倒头就能睡。
一个响指从安升手里打响，幻境随之解除。
转眼间，他们又回到那并不宽敞的出租屋内。
深陷的沙发摆在腿边，但他们都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陈宏眼见场景又变回来了，不禁啧啧称奇：“我都弄不清，你想干嘛。”
安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摆着手赶人。
“治疗十分成功，你的病已经好了。”说着，他特意在笔记本上标了个句号。
“哼！”陈宏确实觉得自己轻松许多。
可好不好也不是由噩梦说的算。
况且……
噩梦治好了他的心理疾病，这算什么地狱玩笑？！
“那告辞！”陈宏已迫不及待去找肖霄为他做一次心理评测。
陈宏一出门，看见森强与许玉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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