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进平阳乔装改扮 送贺礼趁机接头
平阳城。
早晨的太阳被朵朵乌云笼罩着，天气有些阴沉。
街道两旁的铺面，勉强维持着生计。
年纪不等性别不同的乞丐，伸着脏兮兮的手，向行走或者是坐在黄包车上的达官显贵、小姐阔太乞食要钱。
而那些衣冠楚楚的富人们，有的掩鼻侧身有的则大声呵斥。
大街之上，时有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列队巡过。躲闪不及的老百姓，常被鬼子的枪托砸皮鞋踢。
三个男性青壮年站在街边，目视着街上的一切。
其中一个头戴深灰色礼帽身着深灰色长衫，蓄着五缕长髯一副“美髯公“模样，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板。
另外两个都是粗衣短褂，一看就是两个伙计。
看见街上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欺辱，两个伙计中一个壮实一点的青年，圆睁怒目欲冲上前。
“美髯公”拉住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勇奇，怎么又冲动了!来时怎么说的？”眼镜后面炯炯有神的眼睛，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
“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冯勇奇两手攥得嘎嘎响，锉碎了口中牙般骂道。
冯勇奇左侧的刘向民，虽面容清瘦，两眼却明亮有神：“勇奇，听队长的！与这帮狗日的算账的日子在后头呢。”
“美髯公”正是林莽。
前段时间，从团首长那里领下新的任务以后，林莽和战友们与地方党组织一起，细化了再进平阳城的方案。
大家一致认为，既然几方面势力都对准了《橘中秘》，那么，不管能否得到它首先要保证江家的安全。
不久前的那天晚上，就是林莽赶跑了江家的盗贼，使江天及时得到了抢救。
这次，林莽率领两个战友进到平阳城里，一方面是与平阳地下党徐万超接头获取情报；另一方面是找机会折腾冈村一番。
林莽道：“向民说得对，小鬼子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离接头时间还早，咱们再观察一下平阳城里的情况。”
冯勇奇努着嘴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道：“队长，还是你英明，如果不早点进来，现在盘查的就严了。你有请柬和特别通行证能轻松进入，我和向民想进来恐怕就要费事啦。”
远远望去，城门口的皇协军与鬼子一起，查看欲进城人们的良民证。
有的皇协军则借搜身翻包的机会，吃拿卡要。最惨的是有的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鬼子抓了起来。
“卯时，鬼子睡懒觉那帮黄狗子站岗，给他们几个小钱就进来了。前些日子，我和队长来那几趟就是这么进来的。”刘向民一边说，一边和林莽、冯勇奇向城中心走去。
将近午时，在林莽三个人的左前方，突然响起了爆竹和唢呐锣鼓声。
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家叫“仙客来”的酒家开业。
“队长，你看，‘仙客来’！”冯勇奇小声道，“这就是咱们的接头地点吗？”
林莽应道：“对！”
“这闹哄哄的怎么接头？”冯勇奇疑惑道。
刘向民道：“越是这样越安全！”
“对，走，咱们过去！”林莽说完走在了前头。
“仙客来酒家”的老板是个女人，正是那位何赛花。
此刻，花枝招展的她正站在门前，眉飞色舞地往里边迎着客人。
在她浪声浪气的招呼声中，林莽出示了几天前拿到手里的请柬，把一个礼盒放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后，只身往里走。
“这位老板，请留步。敢问尊姓大名，宝号如何称呼？”写礼单的头顶瓜皮帽的账房先生，叫住了林莽。
“在下赵方，敝号是省城隆鑫贸易商行。”林莽说完走进了屋里。
没有请柬的冯勇奇和刘向民，被守门的侦缉队队员拦在门外，便只好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当中，驻足观望。
酒家里面的西北角的一个八仙桌前，一个戴着深灰色礼帽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脊背微驼的他迎向了走进来的林莽，抱拳拱手：“赵老板，徐某因为生意在身，没能前往车站恭迎，失礼了！”
操着浓重鲁南口音的林莽抱拳还礼：“徐老板，这样说就外道了。您的朋友生意开张，赵某焉有不捧场之理？”
林莽说着随同徐老板坐到了位置上。
听着林莽突然变化的口音，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脚步，徐老板不禁暗暗发愣，心想：林队长，你唱的这是哪出？
徐老板就是与林莽接头的徐万超——中共地下党平阳交通站的站长，公开身份是平阳永兴贸易商行的老板。
为了让自己的酒家有面子，更为了多敛财收礼，何赛花不仅向平阳街面上大大小小的商户，都发了请柬，而且还再三嘱咐像徐万超这样的大买卖人，尽量为她多找些外埠的大生意人。
杜守业死后，何赛花很快成了熊天豹的姘头，平阳城里没有不知道的。
碍于这层关系，被邀请的买卖人哪个敢拒绝？大都硬着头皮前来捧场送礼。
“商女不知亡国恨啊！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长者坐在徐万超的对面叹息道。
长者右侧的中年男人道：“范老先生说的是啊。如今国破家亡，这何赛花竟然有心情开馆子！”
林莽连忙制止说：“二位，什么时候都得有人开买卖啊。”
“对，对！这位赵老板说得对！”八仙桌前有人随声附和着林莽的话。
这时，酒家的小伙计大栓子来到林莽的餐桌前，为八仙桌上的茶壶续开水。
“栓子，这是在省城开大买卖的赵老板，我的朋友，以后他会经常光顾你们这儿。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关照着点儿！”徐万超对大栓子说道。
大栓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明亮的眼睛里闪着机灵：“那是自然，只要赵老板赏光，小的一定会鞍前马后！”他边说边与林莽对望了一眼，相互笑笑。
“赵老板，侦缉队熊大队长想送给冈村太君一副上好的玉质象棋，何老板娘委托徐某办理此事。可一来呢，我对玉那种东西不太明白；二来呢，我最近确实没有工夫出去采购。您走南闯北又在省城，我想麻烦您代劳一下。”徐万超道。
“承蒙徐老板信任！皇军需要的东西，在下定当尽心尽力！”林莽说完，看到了周围几双恨恨的目光在瞪着自己和徐万超，那些嚅动的口型分明是“汉奸”两个字。
林莽继续道：“但不知，熊大队长是看价钱还是看玉质呢？价钱高未必玉质好；玉质好价钱也未必就高啊。”
徐万超道:“价钱好说，这钱由我来出。玉质嘛，您挑最好的弄就可以了。”
“呵呵，您要这么说，在下办起来就容易多了。我国历史上的美玉无外乎几种，比如新疆的和田玉、南阳的独山玉、东北的岫岩玉。这些玉种因地域不同而各有千秋，在下一定会甄选出玉中绝品，让熊大队长在皇军面前有面子。”林莽如数家珍，俨然一个行家。
“赵老板真乃行家里手，此事办妥，以后在平阳城做生意你可就…啊？哈哈哈……”
“哈哈哈…那就仰仗徐老板啦。”
林莽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与徐万超打招呼的声音：“徐老板，久违了！”
早晨的太阳被朵朵乌云笼罩着，天气有些阴沉。
街道两旁的铺面，勉强维持着生计。
年纪不等性别不同的乞丐，伸着脏兮兮的手，向行走或者是坐在黄包车上的达官显贵、小姐阔太乞食要钱。
而那些衣冠楚楚的富人们，有的掩鼻侧身有的则大声呵斥。
大街之上，时有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列队巡过。躲闪不及的老百姓，常被鬼子的枪托砸皮鞋踢。
三个男性青壮年站在街边，目视着街上的一切。
其中一个头戴深灰色礼帽身着深灰色长衫，蓄着五缕长髯一副“美髯公“模样，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板。
另外两个都是粗衣短褂，一看就是两个伙计。
看见街上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欺辱，两个伙计中一个壮实一点的青年，圆睁怒目欲冲上前。
“美髯公”拉住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勇奇，怎么又冲动了!来时怎么说的？”眼镜后面炯炯有神的眼睛，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
“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冯勇奇两手攥得嘎嘎响，锉碎了口中牙般骂道。
冯勇奇左侧的刘向民，虽面容清瘦，两眼却明亮有神：“勇奇，听队长的！与这帮狗日的算账的日子在后头呢。”
“美髯公”正是林莽。
前段时间，从团首长那里领下新的任务以后，林莽和战友们与地方党组织一起，细化了再进平阳城的方案。
大家一致认为，既然几方面势力都对准了《橘中秘》，那么，不管能否得到它首先要保证江家的安全。
不久前的那天晚上，就是林莽赶跑了江家的盗贼，使江天及时得到了抢救。
这次，林莽率领两个战友进到平阳城里，一方面是与平阳地下党徐万超接头获取情报；另一方面是找机会折腾冈村一番。
林莽道：“向民说得对，小鬼子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离接头时间还早，咱们再观察一下平阳城里的情况。”
冯勇奇努着嘴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道：“队长，还是你英明，如果不早点进来，现在盘查的就严了。你有请柬和特别通行证能轻松进入，我和向民想进来恐怕就要费事啦。”
远远望去，城门口的皇协军与鬼子一起，查看欲进城人们的良民证。
有的皇协军则借搜身翻包的机会，吃拿卡要。最惨的是有的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鬼子抓了起来。
“卯时，鬼子睡懒觉那帮黄狗子站岗，给他们几个小钱就进来了。前些日子，我和队长来那几趟就是这么进来的。”刘向民一边说，一边和林莽、冯勇奇向城中心走去。
将近午时，在林莽三个人的左前方，突然响起了爆竹和唢呐锣鼓声。
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家叫“仙客来”的酒家开业。
“队长，你看，‘仙客来’！”冯勇奇小声道，“这就是咱们的接头地点吗？”
林莽应道：“对！”
“这闹哄哄的怎么接头？”冯勇奇疑惑道。
刘向民道：“越是这样越安全！”
“对，走，咱们过去！”林莽说完走在了前头。
“仙客来酒家”的老板是个女人，正是那位何赛花。
此刻，花枝招展的她正站在门前，眉飞色舞地往里边迎着客人。
在她浪声浪气的招呼声中，林莽出示了几天前拿到手里的请柬，把一个礼盒放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后，只身往里走。
“这位老板，请留步。敢问尊姓大名，宝号如何称呼？”写礼单的头顶瓜皮帽的账房先生，叫住了林莽。
“在下赵方，敝号是省城隆鑫贸易商行。”林莽说完走进了屋里。
没有请柬的冯勇奇和刘向民，被守门的侦缉队队员拦在门外，便只好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当中，驻足观望。
酒家里面的西北角的一个八仙桌前，一个戴着深灰色礼帽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脊背微驼的他迎向了走进来的林莽，抱拳拱手：“赵老板，徐某因为生意在身，没能前往车站恭迎，失礼了！”
操着浓重鲁南口音的林莽抱拳还礼：“徐老板，这样说就外道了。您的朋友生意开张，赵某焉有不捧场之理？”
林莽说着随同徐老板坐到了位置上。
听着林莽突然变化的口音，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脚步，徐老板不禁暗暗发愣，心想：林队长，你唱的这是哪出？
徐老板就是与林莽接头的徐万超——中共地下党平阳交通站的站长，公开身份是平阳永兴贸易商行的老板。
为了让自己的酒家有面子，更为了多敛财收礼，何赛花不仅向平阳街面上大大小小的商户，都发了请柬，而且还再三嘱咐像徐万超这样的大买卖人，尽量为她多找些外埠的大生意人。
杜守业死后，何赛花很快成了熊天豹的姘头，平阳城里没有不知道的。
碍于这层关系，被邀请的买卖人哪个敢拒绝？大都硬着头皮前来捧场送礼。
“商女不知亡国恨啊！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长者坐在徐万超的对面叹息道。
长者右侧的中年男人道：“范老先生说的是啊。如今国破家亡，这何赛花竟然有心情开馆子！”
林莽连忙制止说：“二位，什么时候都得有人开买卖啊。”
“对，对！这位赵老板说得对！”八仙桌前有人随声附和着林莽的话。
这时，酒家的小伙计大栓子来到林莽的餐桌前，为八仙桌上的茶壶续开水。
“栓子，这是在省城开大买卖的赵老板，我的朋友，以后他会经常光顾你们这儿。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关照着点儿！”徐万超对大栓子说道。
大栓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明亮的眼睛里闪着机灵：“那是自然，只要赵老板赏光，小的一定会鞍前马后！”他边说边与林莽对望了一眼，相互笑笑。
“赵老板，侦缉队熊大队长想送给冈村太君一副上好的玉质象棋，何老板娘委托徐某办理此事。可一来呢，我对玉那种东西不太明白；二来呢，我最近确实没有工夫出去采购。您走南闯北又在省城，我想麻烦您代劳一下。”徐万超道。
“承蒙徐老板信任！皇军需要的东西，在下定当尽心尽力！”林莽说完，看到了周围几双恨恨的目光在瞪着自己和徐万超，那些嚅动的口型分明是“汉奸”两个字。
林莽继续道：“但不知，熊大队长是看价钱还是看玉质呢？价钱高未必玉质好；玉质好价钱也未必就高啊。”
徐万超道:“价钱好说，这钱由我来出。玉质嘛，您挑最好的弄就可以了。”
“呵呵，您要这么说，在下办起来就容易多了。我国历史上的美玉无外乎几种，比如新疆的和田玉、南阳的独山玉、东北的岫岩玉。这些玉种因地域不同而各有千秋，在下一定会甄选出玉中绝品，让熊大队长在皇军面前有面子。”林莽如数家珍，俨然一个行家。
“赵老板真乃行家里手，此事办妥，以后在平阳城做生意你可就…啊？哈哈哈……”
“哈哈哈…那就仰仗徐老板啦。”
林莽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与徐万超打招呼的声音：“徐老板，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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