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试探，辗转
约莫过了一个月，张雅颂正走在校园中，为着下午的课程赶路，忽地就收到了好久不联系的杨鸿，给她发来了消息。打开一看，竟是费扬和杨鸿一家聚餐的照片。
原来这些日子，太华的报道当中没有关于他的消息，是因为他去了美国探望杨鸿……看来，他也一直没有闲下来过，离婚和赶赴美国，一桩接着一桩，充实得很呢。
照片里，他们坐在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精神奕奕地笑开了花，很明显，喝了不少桌上的红酒。费扬一身便装，好似发腮了些，但并不发福，只是更健壮挺拔了，显得更刚毅沉稳的样子。老杨倒是发福了一些，也是，他如今是半个富贵闲人了，哪还像从前那样的高强度运转、时无定餐的呢？
看着相见甚欢的两人，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夜里，他和她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后约好要一起去的美利坚，现在，只有他一人前行……如果不是他那些忽然起了的心意和行动，说不定这会，他们会是一起出现在杨鸿面前，而不是各分西东。雅颂兀自想着，怔忡地盯着屏幕好一会，才想好了回复的措辞。
“师父，你胖了。”她还是习惯一副没大没小的口吻，调侃着杨鸿。
老杨近些年来，患上了老花，不喜欢发文字，直接就发了语音：“你个不肖徒，这么久不问候师父，上来就说师父胖，像话吗？说说看，什么时候来见见师父？你师弟都来了，你个做师姐的真不像话。”
雅颂听着他像过去一样，戏谑她的这些言语和声调，一下就把她拉回到曾经三人日夜相对、共同奋斗的日子，只不过，言犹在耳，人事已非。
“我在大不列颠刻苦奋斗，正准备做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呢！所以，也发不了语音给你了！不过，我态度还是要先表明给师父的，待徒弟我学业有成的时候，马上连滚带爬地飞去美利坚，给你磕头赔罪！”
杨鸿不依不饶，又发来了一条语音：“一堆字堆在一块，看不清，不看了，你什么时候下课，给师父报告一下。”
一节课过去，她便乖乖地又回了杨鸿的消息，没想到，他竟打了视频通话过来。她内心顿时有一丝慌乱，看着屏幕，犹豫了好一会才接通。
那边厢的杨鸿声音洪亮，背景是他美国家中的书房，画面里，只他一人，费扬却不知所踪，还好……雅颂松了一口气，只听得杨鸿开口便调侃道：“怎么，小徒弟？你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一下，忽然跑那么远？还说……要上学？你这是，打算远走他乡，跟我一样？”
雅颂见他精神很好，语气轻快，也被他带得心情极好：“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命，老婆孩子热炕头，沐浴在资本主义的阳光里。我可是在回炉重造，好回去继续求生存。”说完，她又扬起那满是英文的本子，以佐证自己的话语。
那边厢的费扬，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镜头中，干净无尘的心上人，减龄素净的学生打扮，清丽无双，他惊觉自己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她，不禁又想，在校园时期的她，又会是怎样引人注目的存在？听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并无意长久远离故土，顿时，心头大石便已放下。此刻，见到那灿若桃李的容颜，笑意盈盈地在画屏中，他很想凑上前去细看个究竟，终究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思念，只在一侧默默看着、听着。他害怕，如果自己出现在镜头里，会让她笑容顿失，着急离去。
“什么鸡肠文鸭肠文的，看得人头晕！”杨鸿揶揄道。
“我看你不是头晕，是酒晕！”雅颂反调侃道。
“哈哈哈你这小机灵鬼，质疑起师父的酒量来了？这会啊，我是真高兴，就是啊，差一个你了。”
“那你等我，我马上订机票飞过去。”
“哈哈哈哈你这调皮鬼，就知道吹牛！说老实话，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去了英国了？上次跟我说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在做项目，问我这怎么办那怎么办的呢！”
雅颂不打算老实作答，但觉他仿佛在帮别人问话，于是，警惕道：“老杨，我觉得你有阴谋。”
杨鸿：“哦？我能有什么阴谋？”
雅颂觉得这个老狐狸，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上来就打听，想知道她是不是打算在英国留下。但她拿他这个人精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说：“什么阴谋？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还用我说？”
“哦？什么阴谋了？我还真没什么阴谋，还……我们？还有谁了？费扬吗？”果然如此……此地无银。
“所以，你这是打算承认了吗？”
杨鸿又笑道：“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不是本来盼着你们一起来的，结果金童玉女，少一个，你说，我就不能问问吗？”
“那可别金童玉女了，老杨，你怎么现在酸词那么多呢？你想问什么，我还能瞒你吗？”
“好好好，就说吧，你离开太华的时候，我就奇怪了。怎么问你，问阿扬，都说你想出去开开眼界，尝试学我一样，找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好吧，我也就认了。现在，在那才多久，忽然又在英国？这也罢了，说好了两个人找空了，来美国，结果就阿扬自己来了，你还不知道？”
“师父，你说这话就奇怪了，我又不是他的小跟班，他什么行踪需要我都知道吗？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怎么没道理了？师父我可没喝醉，清醒得很，你这一路的选择，我算是看出来了，肯定跟费扬闹了什么别扭了。”
“什么别扭？你倒说说看。”她偏要反将一军。
“那我这不是问你来了吗？哪知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机灵鬼，一个闷葫芦，撬半天撬不开嘴。”
雅颂被他一句话给逗笑了，道：“所以，你说，像谁呢？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人，这回你还说我是不肖徒不？”
杨鸿听言，开怀大笑，费扬在一旁也没声地笑起来。继而，杨鸿又假装严肃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了点实在的。”
雅颂正言道：“什么实在的？”她忽然有点害怕，费扬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在姓刘的那里，受了欺负了？所以，没做两年就走了？”
“费扬告诉你的？”
“他倒说得模模糊糊的不真切，也不肯透露多，但我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错不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雅颂先是沉默了一会，才道：“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瞧你这样子啊，我也知道个大概了。你说你，偏不听师父话，非要离开太华。那时，送我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得来着？让你好好待在太华，你偏不信！看吧，果然让人给欺负着了。你就以为外面的世界能像太华一样太平啊？小姑娘？”
“你那时候，是这个意思吗？”
“嗯，可不。圈子里鱼龙混杂的，要找到个靠谱的东家啊，不容易的，尤其是旧改圈子，都是大老爷们，能干净到哪去？偏你不信。”
“那……恕学生鲁钝，居然没瞧出来师父是这个意思。”
“所以，以后师父说话，你要听！你这是典型的不听老人言！去了外面，费扬保不了你，我又不在，谁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真要是着了别人的道，你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是是是，知道了，师父！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也没吃大亏，毕竟，同样的亏我也不会又吃一遍！”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呢？啊扬吗？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哦！”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手可长着呢，我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哦，这话里有话的，我听出来了，你们俩啊，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说说看，师父好给你做主？”
雅颂才惊觉，落了话头，被杨鸿这个老人精给抓住了，一时暗道不妙，大意失荆州了！只好又圆过来道：“既然师父能做主，怎么不去问他？”她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接着道，“老杨，我觉得你好生奇怪啊……你想知道这么多，居然不问那个就在你眼前的人，倒舍近求远地来问我？”
没承想，杨鸿没有接她的话茬，不打算上她的道，自顾自地发问：“所以，就是让我断案了？你们俩这是打算，结下梁子了，永远不和解了？一个比一个能隐瞒的。”
“师父，你要是真想替他解决问题的话，就应该让他老实给你交代清楚了。要是，当事人自己都不愿意讲，也就说明，他不愿意去解决呗。这样的话，我在你面前乱说话，可不好。”这时，上课的信号传来，她赶忙说道，“好啦，师父，我得回去上课了，晚些再跟你联系啊！”
说完她便挂断了，而远在美国的杨氏别墅里，杨鸿看着费扬，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那天下课后，她认真地翻看了许久不看的朋友圈。老杨倒是发了当天的合照，还配了一堆他口中的“鸡肠文”，她便给点了赞。往下继续翻，发现费扬居然也破天荒地发了同样的照片，这可太不像他从不分享生活的风格了。看着，居然也没人点赞评论？奇怪了……于是，她犹豫着，终究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个人发展到现在，确实也是尴尬。即使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了，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会儿反而上赶着给反应，倒显得谄媚了些。更何况，他离婚，是早有预兆，不过拖了这么些年罢了。他的婚姻，从来不是她的原因，要真是她的原因，早便结束了。他还要拖了那么久，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所以，她很确定，他不可能是因为她，才做的这个决定，她从来不会过度自信，或者抱有幻想。
再者，他们如今各自自由，也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不管现实的一切，尤其是，他背后的费孝宏，以及费家、尤家的相关利益链。而她，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一颗盘根错节的，又育出过新树苗的树？
今天，他分明就在旁边听着，要不是杨鸿的眼神，好几次没忍住飘到了旁边，她还真的上当了。他们，定是合伙的。她不懂，他到底想干吗？他是不是还以为，她像那些干巴巴等着，只要他伸出橄榄枝，就都愿意匍匐上前的女人？想到这，她又忽然很生气，甚至……又想到了在他办公室里，那个吻。
那一幕的唇齿相依，顿时使她脸红耳赤，再一次恼羞成怒，暗骂自己不知羞、表里不一。
算了算了……她躺在床上，关掉手机里打开的照片，重重地翻了一个身，强迫自己别去想。
真是，太恼人了……
原来这些日子，太华的报道当中没有关于他的消息，是因为他去了美国探望杨鸿……看来，他也一直没有闲下来过，离婚和赶赴美国，一桩接着一桩，充实得很呢。
照片里，他们坐在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精神奕奕地笑开了花，很明显，喝了不少桌上的红酒。费扬一身便装，好似发腮了些，但并不发福，只是更健壮挺拔了，显得更刚毅沉稳的样子。老杨倒是发福了一些，也是，他如今是半个富贵闲人了，哪还像从前那样的高强度运转、时无定餐的呢？
看着相见甚欢的两人，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夜里，他和她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后约好要一起去的美利坚，现在，只有他一人前行……如果不是他那些忽然起了的心意和行动，说不定这会，他们会是一起出现在杨鸿面前，而不是各分西东。雅颂兀自想着，怔忡地盯着屏幕好一会，才想好了回复的措辞。
“师父，你胖了。”她还是习惯一副没大没小的口吻，调侃着杨鸿。
老杨近些年来，患上了老花，不喜欢发文字，直接就发了语音：“你个不肖徒，这么久不问候师父，上来就说师父胖，像话吗？说说看，什么时候来见见师父？你师弟都来了，你个做师姐的真不像话。”
雅颂听着他像过去一样，戏谑她的这些言语和声调，一下就把她拉回到曾经三人日夜相对、共同奋斗的日子，只不过，言犹在耳，人事已非。
“我在大不列颠刻苦奋斗，正准备做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呢！所以，也发不了语音给你了！不过，我态度还是要先表明给师父的，待徒弟我学业有成的时候，马上连滚带爬地飞去美利坚，给你磕头赔罪！”
杨鸿不依不饶，又发来了一条语音：“一堆字堆在一块，看不清，不看了，你什么时候下课，给师父报告一下。”
一节课过去，她便乖乖地又回了杨鸿的消息，没想到，他竟打了视频通话过来。她内心顿时有一丝慌乱，看着屏幕，犹豫了好一会才接通。
那边厢的杨鸿声音洪亮，背景是他美国家中的书房，画面里，只他一人，费扬却不知所踪，还好……雅颂松了一口气，只听得杨鸿开口便调侃道：“怎么，小徒弟？你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一下，忽然跑那么远？还说……要上学？你这是，打算远走他乡，跟我一样？”
雅颂见他精神很好，语气轻快，也被他带得心情极好：“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命，老婆孩子热炕头，沐浴在资本主义的阳光里。我可是在回炉重造，好回去继续求生存。”说完，她又扬起那满是英文的本子，以佐证自己的话语。
那边厢的费扬，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镜头中，干净无尘的心上人，减龄素净的学生打扮，清丽无双，他惊觉自己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她，不禁又想，在校园时期的她，又会是怎样引人注目的存在？听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并无意长久远离故土，顿时，心头大石便已放下。此刻，见到那灿若桃李的容颜，笑意盈盈地在画屏中，他很想凑上前去细看个究竟，终究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思念，只在一侧默默看着、听着。他害怕，如果自己出现在镜头里，会让她笑容顿失，着急离去。
“什么鸡肠文鸭肠文的，看得人头晕！”杨鸿揶揄道。
“我看你不是头晕，是酒晕！”雅颂反调侃道。
“哈哈哈你这小机灵鬼，质疑起师父的酒量来了？这会啊，我是真高兴，就是啊，差一个你了。”
“那你等我，我马上订机票飞过去。”
“哈哈哈哈你这调皮鬼，就知道吹牛！说老实话，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去了英国了？上次跟我说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在做项目，问我这怎么办那怎么办的呢！”
雅颂不打算老实作答，但觉他仿佛在帮别人问话，于是，警惕道：“老杨，我觉得你有阴谋。”
杨鸿：“哦？我能有什么阴谋？”
雅颂觉得这个老狐狸，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上来就打听，想知道她是不是打算在英国留下。但她拿他这个人精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说：“什么阴谋？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还用我说？”
“哦？什么阴谋了？我还真没什么阴谋，还……我们？还有谁了？费扬吗？”果然如此……此地无银。
“所以，你这是打算承认了吗？”
杨鸿又笑道：“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不是本来盼着你们一起来的，结果金童玉女，少一个，你说，我就不能问问吗？”
“那可别金童玉女了，老杨，你怎么现在酸词那么多呢？你想问什么，我还能瞒你吗？”
“好好好，就说吧，你离开太华的时候，我就奇怪了。怎么问你，问阿扬，都说你想出去开开眼界，尝试学我一样，找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好吧，我也就认了。现在，在那才多久，忽然又在英国？这也罢了，说好了两个人找空了，来美国，结果就阿扬自己来了，你还不知道？”
“师父，你说这话就奇怪了，我又不是他的小跟班，他什么行踪需要我都知道吗？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怎么没道理了？师父我可没喝醉，清醒得很，你这一路的选择，我算是看出来了，肯定跟费扬闹了什么别扭了。”
“什么别扭？你倒说说看。”她偏要反将一军。
“那我这不是问你来了吗？哪知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机灵鬼，一个闷葫芦，撬半天撬不开嘴。”
雅颂被他一句话给逗笑了，道：“所以，你说，像谁呢？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人，这回你还说我是不肖徒不？”
杨鸿听言，开怀大笑，费扬在一旁也没声地笑起来。继而，杨鸿又假装严肃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了点实在的。”
雅颂正言道：“什么实在的？”她忽然有点害怕，费扬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在姓刘的那里，受了欺负了？所以，没做两年就走了？”
“费扬告诉你的？”
“他倒说得模模糊糊的不真切，也不肯透露多，但我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错不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雅颂先是沉默了一会，才道：“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瞧你这样子啊，我也知道个大概了。你说你，偏不听师父话，非要离开太华。那时，送我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得来着？让你好好待在太华，你偏不信！看吧，果然让人给欺负着了。你就以为外面的世界能像太华一样太平啊？小姑娘？”
“你那时候，是这个意思吗？”
“嗯，可不。圈子里鱼龙混杂的，要找到个靠谱的东家啊，不容易的，尤其是旧改圈子，都是大老爷们，能干净到哪去？偏你不信。”
“那……恕学生鲁钝，居然没瞧出来师父是这个意思。”
“所以，以后师父说话，你要听！你这是典型的不听老人言！去了外面，费扬保不了你，我又不在，谁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真要是着了别人的道，你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是是是，知道了，师父！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也没吃大亏，毕竟，同样的亏我也不会又吃一遍！”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呢？啊扬吗？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哦！”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手可长着呢，我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哦，这话里有话的，我听出来了，你们俩啊，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说说看，师父好给你做主？”
雅颂才惊觉，落了话头，被杨鸿这个老人精给抓住了，一时暗道不妙，大意失荆州了！只好又圆过来道：“既然师父能做主，怎么不去问他？”她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接着道，“老杨，我觉得你好生奇怪啊……你想知道这么多，居然不问那个就在你眼前的人，倒舍近求远地来问我？”
没承想，杨鸿没有接她的话茬，不打算上她的道，自顾自地发问：“所以，就是让我断案了？你们俩这是打算，结下梁子了，永远不和解了？一个比一个能隐瞒的。”
“师父，你要是真想替他解决问题的话，就应该让他老实给你交代清楚了。要是，当事人自己都不愿意讲，也就说明，他不愿意去解决呗。这样的话，我在你面前乱说话，可不好。”这时，上课的信号传来，她赶忙说道，“好啦，师父，我得回去上课了，晚些再跟你联系啊！”
说完她便挂断了，而远在美国的杨氏别墅里，杨鸿看着费扬，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那天下课后，她认真地翻看了许久不看的朋友圈。老杨倒是发了当天的合照，还配了一堆他口中的“鸡肠文”，她便给点了赞。往下继续翻，发现费扬居然也破天荒地发了同样的照片，这可太不像他从不分享生活的风格了。看着，居然也没人点赞评论？奇怪了……于是，她犹豫着，终究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个人发展到现在，确实也是尴尬。即使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了，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会儿反而上赶着给反应，倒显得谄媚了些。更何况，他离婚，是早有预兆，不过拖了这么些年罢了。他的婚姻，从来不是她的原因，要真是她的原因，早便结束了。他还要拖了那么久，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所以，她很确定，他不可能是因为她，才做的这个决定，她从来不会过度自信，或者抱有幻想。
再者，他们如今各自自由，也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不管现实的一切，尤其是，他背后的费孝宏，以及费家、尤家的相关利益链。而她，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一颗盘根错节的，又育出过新树苗的树？
今天，他分明就在旁边听着，要不是杨鸿的眼神，好几次没忍住飘到了旁边，她还真的上当了。他们，定是合伙的。她不懂，他到底想干吗？他是不是还以为，她像那些干巴巴等着，只要他伸出橄榄枝，就都愿意匍匐上前的女人？想到这，她又忽然很生气，甚至……又想到了在他办公室里，那个吻。
那一幕的唇齿相依，顿时使她脸红耳赤，再一次恼羞成怒，暗骂自己不知羞、表里不一。
算了算了……她躺在床上，关掉手机里打开的照片，重重地翻了一个身，强迫自己别去想。
真是，太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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