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新年快乐
“三少爷，你小心点，轻点轻点，小少爷们还在睡觉呢。”女管家克制的声调，在远处响起。
费扬回头一看，费盈正步履不稳地往这边走来。管家拦不住，只好一边扶着一边劝说。
“我没醉，”费盈扬手道，“你不用扶我，你告诉我小静在哪，我自己去找她。”费盈话语还算清晰，但气息却并不算稳定。
大概是房子太大又或者是夜里太安静了，费盈的声响一下就惊动了里面的黎美静和张雅颂。
费扬示意管家回避，自己上前去扶着弟弟，雅颂便紧接着尾随黎美静而出。
冷不丁地在门口瞧见穿着深灰色休闲裤、白色衬衣的费扬，她既惊喜又惊讶，但第一反应仍然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费扬见她一笑，当即便忘却了刚才的一切，笑意像自己长了手脚般，麻利地爬上了他的眉眼，身体更是不自觉地，就向她走去。
黎美静一见醉醺醺的费盈，边走向他的同时，边责怪道：“让你装醉，你倒真把自己喝醉了，你可真能啊！真是的……谁像你这么傻啊，做戏都不会做，大半夜还吵吵嚷嚷的，也不怕吵着孩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点心思在做人方面呢？”
黎美静边说边搀着费盈往回走，只听费盈龇牙咧嘴道：“我才不傻，起码我知道做戏得做全套啊，喝了几口，不碍事，我知道你能把我照顾好。”
看着离去的夫妇俩，张雅颂眉眼弯弯，甚是温柔。
今夜的她，浅咖色的毛衣，纯白色的天鹅绒褶皱长裙，慵懒明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和依偎。
真奇怪。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她的手，他也握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却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她依然遥远得，像一个梦中人。
张雅颂无知无觉，看着费盈夫妇失笑，转而看向费扬。
此刻的他，虽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精神。但不知为何，满眼都是幽深，见他失神地盯着自己，她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两夫妻依然耍宝，黎美静搀着费盈继续埋怨：“赶紧去喝个醒酒汤，换身衣服吧，臭死了。”
说着，两人吵吵闹闹地就走开了。
费扬完全没在意身旁的一切，依旧看着她，对她的询问并不着急回答，先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才轻轻说道：“很久没见到你了，想好好看看你。”
他好像总有一百种方法告诉她，他想她。
好一会，他才松开手，看着她问道：“今天怎么样？在这，闷着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直笑道，“一个家里三个小屁孩，吵吵闹闹的，根本没消停。倒是你，今天跑了一天了，累吗？”
费扬摇摇头，微笑中尽显疲意。
张雅颂继续问道：“怎么费盈喝那么多。”
“这呆子，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拉都拉不住。家里人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都以为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最后，为了不让我妈担心，只好私下告诉了她实话。”
“哈哈……”张雅颂忍俊不禁，“你下次可不能再拿他当枪使了，你这弟弟可不像咱们会做戏。”
“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这么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他的话语中略带深意。
看着他手中的红包，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我妈知道你在这，让我把给你的红包带来，还有美静的，也在费盈那了。”他说完，把红包递给了她。
“可我……都没正式向她拜过年，自从上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收她的礼物，多不好啊……”她看着那红包迟疑道。
“别急，很快会有机会的。”他抓起她的手，将红包重重地放在她手上。
“谁急了？我是那个意思吗？”她有点恼羞成怒。
“你不急，是我急，好吗？”
“你也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想跟他多做纠缠。
他笑着离去。
张雅颂也跟着，到房间整理了一番，把手里的红包放下，听见他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我妈说，我胡子长太长了，说我不讲仪表卫生，有吗？我明明今早才刮过。”
她闻声前往，看见他在镜中端详着自己，她也认真看了看，道：“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是不是今早起来太早了，忙了一天太累了？”
“大概是……待会守岁抱孩子们，估计得被他们嫌弃，”他看了看镜中的她一眼，转过身来，看着身旁的她，拉了一把让她上前，“要不，你来帮我刮一下？”
“我？不行，待会可别把你弄伤了。”她连连摆手。
“我教你。”他二话不说，抓起了剃须刀，放在她手中，拿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在自己的下颌线处游移。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小心用错了力。紧张的样子，惹笑了他，他不再抓弄她，把工具放下，就想去吻她。
屋外忽然就响起了孩子们的吵闹声。
小女儿的哭喊声，大小儿子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大概是费盈的动作太大了，把孩子们都吵醒了。
此时，大儿子已经跑了过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声道：“大伯伯你回来啦？能借大伯母一下吗？我刚刚跟她拼的拼图还没完成。”
“你进来怎么不先敲门？”费扬无奈道。
于是，小男孩才在敞开的门上，用力地敲了敲，说：“这样，可以了吗？”
雅颂和费扬同时失笑。
二楼客厅里，两个小男孩吵吵闹闹地争执着拼图的位置是否正确，黎美静在小女儿的房间里，再次哄睡陪睡，管家则在一楼忙碌着守岁要准备的吃食和仪式。
费盈根本也没有洗漱，直接就倒在床上睡大觉去了。
费扬焕然一新地出来，看着在两个孩子身旁主持公道的张雅颂，兀自倚靠在墙根处，笑着观看。这一幕，好像从前就在他梦里出现过，又好像一直存在在，他对未来的想象里。
良久，张雅颂才注意到一旁的他，气急败坏：“你倒是轻松，在一旁看戏？”
“我看你们玩得挺好啊，就不忍心打扰你们。”
“呵呵！最好是！”
费扬往墙上的挂钟一看，已是夜里11点出头了。转而对着两个小男孩说道：“孩子们！别玩了，快到守岁的点了，我们要下去放烟花了！”
两个小男孩一听，乐得直把玩具一丢，跳起来就道：“yeah！放烟花咯！”说完，前后脚就朝着一楼摆放烟花的杂物间跑去。
费扬伸出手，示意张雅颂前来，牵着她便往楼下去。
孩子们已经自顾自地在一楼的后花园里，摆好了想要燃放的烟花。
他们两人到达时，费盈的大儿子便拿着打火机冲到了费扬面前：“大伯伯，我打不着。”
费扬笑着接过打火机，点燃了两根线香，分别递给两个孩子，他们便飞也似地跑去点燃各色烟花。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嘈杂纷扰，好不热闹。
他见孩子们玩得开心，也前去和他们玩作一团。
她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大概他和自己的儿子，也常常这么玩吧？对于自己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张雅颂兀自吓了一跳。
她惊讶于，这种联想从来没出现过，怎么在此时会突兀地冒出？更使她不明所以的是，当这个想法出现时，她内心深处钻出的，竟是失落。
也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样洒脱。又或许是，晚饭间，父母那番话再一次提醒了她。
正沉思间，手机震动。
李享发来了一张烟花图，仿佛他也正在哪里看烟花似的，末了，还带了一句：“新年快乐。”
她面容稍显舒展，回道：“新年快乐。”
不到一分钟，李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过节呢？”电话那头，依然能听出有嘈杂声从遥远处传来。料想到他的习惯，大概是自一群热闹的男女堆里，溜出来打的电话吧。
“一个你猜不到的好地方。”
“哟，在这个小城市里，还能有我李享不知道的好地方？”
“你还以为就你神通广大呢？”
“你到底在哪里？”
“怎么，你这是要赶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地方吗？”
“对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又随口骗我。”
“就是骗你了，你也不能怎么着，好好过你的年，别想着打我主意。”
“呵～你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关心你，怕你自己一个人孤独，好心带你玩，你没看出来啊？”
“呵～那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谢谢你啊，你就没想着我点好，净想着我一定会孤独。”
“你别跟着杨若与，学她那套挤兑我的话哈张雅颂。”
“哈哈好好好……不挤兑你不挤兑你。你啊，好好陪家人，好好陪女朋友，不用担心师父我，我现在玩得正高兴呢，你没听见我这吵到耳聋的鞭炮声呢嘛！”
“行行行，不打扰你就是了，只要你开心就行。还有，别乱给我编派女朋友，我可没有，不像你……”
“我怎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张雅颂。”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总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雅颂。”
挂断电话，费扬走了过来：“谁呢，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还聊得这么开心？”
“年三十，一堆的拜年信息，不回不好，回了又暴露了，这下，拜年电话不就来了。”
“拜年信息发完还打电话？谁这么有空惦记你呢？”他刚想要把她拉上，和孩子们一同玩耍时，远远瞧见了她笑意盈盈地聊着电话，便不敢声张。但，实在是好奇，谁能让她露出这样欢快的表情。
“同事呗，怎么，你是不是还要问，男的女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露出了狡黠可爱的神态，凑上前去挑衅道。
她向来知道他在这方面的小气，一点蛛丝马迹，便要上纲上线，但她心里坦荡，并不想多生事端。
“我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吗？”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孩子堆里去。
点燃的烟花迅速蹿上夜空，绽放出紫色的焰火，一簇又一簇地，在幽深的背景色中，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一夜，是火树银花的不夜天，是不该有烦心事的跨年夜。按照他们闽系习俗来说，这一夜，应当要没烦恼地度过，无论天大的事，都要带着快乐的心态守岁。否则，来年便是一年的不顺。
所以，无论如何，今夜，只有新年快乐。
费扬回头一看，费盈正步履不稳地往这边走来。管家拦不住，只好一边扶着一边劝说。
“我没醉，”费盈扬手道，“你不用扶我，你告诉我小静在哪，我自己去找她。”费盈话语还算清晰，但气息却并不算稳定。
大概是房子太大又或者是夜里太安静了，费盈的声响一下就惊动了里面的黎美静和张雅颂。
费扬示意管家回避，自己上前去扶着弟弟，雅颂便紧接着尾随黎美静而出。
冷不丁地在门口瞧见穿着深灰色休闲裤、白色衬衣的费扬，她既惊喜又惊讶，但第一反应仍然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费扬见她一笑，当即便忘却了刚才的一切，笑意像自己长了手脚般，麻利地爬上了他的眉眼，身体更是不自觉地，就向她走去。
黎美静一见醉醺醺的费盈，边走向他的同时，边责怪道：“让你装醉，你倒真把自己喝醉了，你可真能啊！真是的……谁像你这么傻啊，做戏都不会做，大半夜还吵吵嚷嚷的，也不怕吵着孩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点心思在做人方面呢？”
黎美静边说边搀着费盈往回走，只听费盈龇牙咧嘴道：“我才不傻，起码我知道做戏得做全套啊，喝了几口，不碍事，我知道你能把我照顾好。”
看着离去的夫妇俩，张雅颂眉眼弯弯，甚是温柔。
今夜的她，浅咖色的毛衣，纯白色的天鹅绒褶皱长裙，慵懒明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和依偎。
真奇怪。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她的手，他也握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却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她依然遥远得，像一个梦中人。
张雅颂无知无觉，看着费盈夫妇失笑，转而看向费扬。
此刻的他，虽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精神。但不知为何，满眼都是幽深，见他失神地盯着自己，她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两夫妻依然耍宝，黎美静搀着费盈继续埋怨：“赶紧去喝个醒酒汤，换身衣服吧，臭死了。”
说着，两人吵吵闹闹地就走开了。
费扬完全没在意身旁的一切，依旧看着她，对她的询问并不着急回答，先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才轻轻说道：“很久没见到你了，想好好看看你。”
他好像总有一百种方法告诉她，他想她。
好一会，他才松开手，看着她问道：“今天怎么样？在这，闷着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直笑道，“一个家里三个小屁孩，吵吵闹闹的，根本没消停。倒是你，今天跑了一天了，累吗？”
费扬摇摇头，微笑中尽显疲意。
张雅颂继续问道：“怎么费盈喝那么多。”
“这呆子，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拉都拉不住。家里人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都以为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最后，为了不让我妈担心，只好私下告诉了她实话。”
“哈哈……”张雅颂忍俊不禁，“你下次可不能再拿他当枪使了，你这弟弟可不像咱们会做戏。”
“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这么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他的话语中略带深意。
看着他手中的红包，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我妈知道你在这，让我把给你的红包带来，还有美静的，也在费盈那了。”他说完，把红包递给了她。
“可我……都没正式向她拜过年，自从上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收她的礼物，多不好啊……”她看着那红包迟疑道。
“别急，很快会有机会的。”他抓起她的手，将红包重重地放在她手上。
“谁急了？我是那个意思吗？”她有点恼羞成怒。
“你不急，是我急，好吗？”
“你也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想跟他多做纠缠。
他笑着离去。
张雅颂也跟着，到房间整理了一番，把手里的红包放下，听见他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我妈说，我胡子长太长了，说我不讲仪表卫生，有吗？我明明今早才刮过。”
她闻声前往，看见他在镜中端详着自己，她也认真看了看，道：“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是不是今早起来太早了，忙了一天太累了？”
“大概是……待会守岁抱孩子们，估计得被他们嫌弃，”他看了看镜中的她一眼，转过身来，看着身旁的她，拉了一把让她上前，“要不，你来帮我刮一下？”
“我？不行，待会可别把你弄伤了。”她连连摆手。
“我教你。”他二话不说，抓起了剃须刀，放在她手中，拿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在自己的下颌线处游移。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小心用错了力。紧张的样子，惹笑了他，他不再抓弄她，把工具放下，就想去吻她。
屋外忽然就响起了孩子们的吵闹声。
小女儿的哭喊声，大小儿子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大概是费盈的动作太大了，把孩子们都吵醒了。
此时，大儿子已经跑了过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声道：“大伯伯你回来啦？能借大伯母一下吗？我刚刚跟她拼的拼图还没完成。”
“你进来怎么不先敲门？”费扬无奈道。
于是，小男孩才在敞开的门上，用力地敲了敲，说：“这样，可以了吗？”
雅颂和费扬同时失笑。
二楼客厅里，两个小男孩吵吵闹闹地争执着拼图的位置是否正确，黎美静在小女儿的房间里，再次哄睡陪睡，管家则在一楼忙碌着守岁要准备的吃食和仪式。
费盈根本也没有洗漱，直接就倒在床上睡大觉去了。
费扬焕然一新地出来，看着在两个孩子身旁主持公道的张雅颂，兀自倚靠在墙根处，笑着观看。这一幕，好像从前就在他梦里出现过，又好像一直存在在，他对未来的想象里。
良久，张雅颂才注意到一旁的他，气急败坏：“你倒是轻松，在一旁看戏？”
“我看你们玩得挺好啊，就不忍心打扰你们。”
“呵呵！最好是！”
费扬往墙上的挂钟一看，已是夜里11点出头了。转而对着两个小男孩说道：“孩子们！别玩了，快到守岁的点了，我们要下去放烟花了！”
两个小男孩一听，乐得直把玩具一丢，跳起来就道：“yeah！放烟花咯！”说完，前后脚就朝着一楼摆放烟花的杂物间跑去。
费扬伸出手，示意张雅颂前来，牵着她便往楼下去。
孩子们已经自顾自地在一楼的后花园里，摆好了想要燃放的烟花。
他们两人到达时，费盈的大儿子便拿着打火机冲到了费扬面前：“大伯伯，我打不着。”
费扬笑着接过打火机，点燃了两根线香，分别递给两个孩子，他们便飞也似地跑去点燃各色烟花。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嘈杂纷扰，好不热闹。
他见孩子们玩得开心，也前去和他们玩作一团。
她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大概他和自己的儿子，也常常这么玩吧？对于自己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张雅颂兀自吓了一跳。
她惊讶于，这种联想从来没出现过，怎么在此时会突兀地冒出？更使她不明所以的是，当这个想法出现时，她内心深处钻出的，竟是失落。
也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样洒脱。又或许是，晚饭间，父母那番话再一次提醒了她。
正沉思间，手机震动。
李享发来了一张烟花图，仿佛他也正在哪里看烟花似的，末了，还带了一句：“新年快乐。”
她面容稍显舒展，回道：“新年快乐。”
不到一分钟，李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过节呢？”电话那头，依然能听出有嘈杂声从遥远处传来。料想到他的习惯，大概是自一群热闹的男女堆里，溜出来打的电话吧。
“一个你猜不到的好地方。”
“哟，在这个小城市里，还能有我李享不知道的好地方？”
“你还以为就你神通广大呢？”
“你到底在哪里？”
“怎么，你这是要赶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地方吗？”
“对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又随口骗我。”
“就是骗你了，你也不能怎么着，好好过你的年，别想着打我主意。”
“呵～你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关心你，怕你自己一个人孤独，好心带你玩，你没看出来啊？”
“呵～那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谢谢你啊，你就没想着我点好，净想着我一定会孤独。”
“你别跟着杨若与，学她那套挤兑我的话哈张雅颂。”
“哈哈好好好……不挤兑你不挤兑你。你啊，好好陪家人，好好陪女朋友，不用担心师父我，我现在玩得正高兴呢，你没听见我这吵到耳聋的鞭炮声呢嘛！”
“行行行，不打扰你就是了，只要你开心就行。还有，别乱给我编派女朋友，我可没有，不像你……”
“我怎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张雅颂。”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总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雅颂。”
挂断电话，费扬走了过来：“谁呢，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还聊得这么开心？”
“年三十，一堆的拜年信息，不回不好，回了又暴露了，这下，拜年电话不就来了。”
“拜年信息发完还打电话？谁这么有空惦记你呢？”他刚想要把她拉上，和孩子们一同玩耍时，远远瞧见了她笑意盈盈地聊着电话，便不敢声张。但，实在是好奇，谁能让她露出这样欢快的表情。
“同事呗，怎么，你是不是还要问，男的女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露出了狡黠可爱的神态，凑上前去挑衅道。
她向来知道他在这方面的小气，一点蛛丝马迹，便要上纲上线，但她心里坦荡，并不想多生事端。
“我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吗？”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孩子堆里去。
点燃的烟花迅速蹿上夜空，绽放出紫色的焰火，一簇又一簇地，在幽深的背景色中，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一夜，是火树银花的不夜天，是不该有烦心事的跨年夜。按照他们闽系习俗来说，这一夜，应当要没烦恼地度过，无论天大的事，都要带着快乐的心态守岁。否则，来年便是一年的不顺。
所以，无论如何，今夜，只有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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