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〇章：一个选择
她既觉得李太太过于机关算尽，又打从心里不得不佩服这种心思和能力，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上面费心思，如今，有更棘手的问题等待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李太太，我相信您今天来找我，定然不是为了夸我。”
“今早，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好像事情不小，有什么打算吗？”李太太淡定沉着。
“您是想知道，怎么维护好我和若与的这家公司，还是想知道，我和费扬打算怎么收场？”
“我认为，这两个事情要一起处理，而且也一定能处理好，只要你愿意。”
她不说话。
李太太看着她，继续说道：“以你的外形条件和能力，可以选择的很多，可以说，大道宽广。”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太太闻言轻笑：“一个漂亮姑娘，独自在大城市奋斗，肯定是不容易的，虽说你从前坐上了费家这艘大船，一路走下来也积累了众多的朋友，只是人嘛，都有个惰性，谁不想偶尔偷偷懒，走点康庄大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走捷径才选的费扬？”雅颂闻言，警惕起来。
“张总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我也是靠自己摸索过来的。当初，选择李享的爸爸，在外人看来，多少觉得我功利，我也从没否认过。但是话又说回来，一个人有众多选择的时候，多多考量，选择对自己最好的路，谋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我觉得无可厚非。这些年，你在旧改和投资领域也颇有建树，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那么，您认为，我该怎么选才是利益最大化的路？”
李太太也不着急回答，缓缓说道：“李享说，你们一直以来无话不谈，你还说过欣赏他的个性。我不信，那孩子倒来劲了，急着给我证明你们相处得多好，说了不少事、不少细节，我听起来，也觉得你们的相处还是很愉快的，而你拒绝他的理由，只是因为你身边有人了。”
什么叫“只是因为你有人了？”张雅颂听完，眉头微皱。但这一番话下来，她也听明白了，这个李太太不是来刁难自己的，是来替李享当说客的。
“对！”她干脆利落地承认，“但也不止。我很抱歉给了李享那样的错觉，但我确实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也觉得没必要耽误他，及早说清楚，并且态度坚决些，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所以，我才不懂你的选择。”李太太毫无犹豫地接上话，“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咱们这层面的人，对费家的了解还是足够多的。你跟费家大少爷在一起，性价比真的不高。不说他家老爷子的做派，根本不可能让你登堂入室，成为真正的费家人。就是费扬，结了婚又离了，带着个儿子，和尤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将来就算你成功嫁进去，尤家必定会在孩子的问题上向你和费家施压，毕竟，这里牵扯到他们几百亿身家的继承权问题。而你呢？没有可以抗衡的家世背景，拿什么打赢这场仗？我相信，你不会天真到跟我说，你有自立的能力。有能力又漂亮的人，多着去了，你觉得你的那点实力，在尤家面前算什么筹码呢？明白人都看得出来，你这张牌打得毫无胜算。”
李太太语气温柔，却字字见血。
她何尝没想过其中的厉害关系呢？这也是她当初千万般努力，也要拒绝费扬的理由。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还有费扬那种紧咬不放、铺天盖地的攻势，她怎么逃？
她倒想问问旁人，谁能抵制这种来自内心的威逼和心上人的利诱？
见雅颂沉思着，答不出话的样子，李太太知道自己押对了题：“看来……你想过。”
“对，我都想过。”
“想过了，还要这么选吗？”
“已经选了。”
“但是现在，你还可以再选，你是聪明人，不要把自己的路走窄了，走死了。”
“选李享，我就不会走入死胡同了吗？”
“起码，我们家没有费家那么多束缚，我对你，印象不错，李享爸跟儿子一样，也是好相处的人，重点是，他们愿意听我的。还有，我儿子可没有那杂七杂八的婚史情史，没有乱七八糟的家族来搅局。你和李享在一起，有李家给你撑腰，费家总要给几分薄面的，凭着费家人过往跟你的关系，也不会太刁难你。摆在你眼前的这个难题，只要你答应，我们会站出来为你发声，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做李家人，你可以左右逢源，做费家人，内外不讨好。”
李太太逻辑清晰，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说得没错，只要她张雅颂接住李家抛来的橄榄枝，对外，李享自然会站出来宣示主权，李家也会处理好这件事牵扯到的尤家相关的人，顺带着，公司背后关联着的所有投资者，也会顺坡下驴，不再扬言撤资。甚至，因为这种关系，这些投资者的粘性会进一步增大。
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实打实的有利。
可是，她自己呢？可以不管不顾，走入这种全是利益算计的局吗？虽然，她刚狠心和费扬撇清关系，可是她的心意从没有变过。她只是希望他冷静下来，更为沉着冷静地应对余家和从政的计划，也更为成熟温和地选择对待她的方式。
她不讨厌李享，却并不代表可以违心地和他在一起，也没办法心甘情愿地成为李家人。她不是货物，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她可以当个没有感情的利益计算器，把自己买进卖出？难道，她只能选择嫁入费家还是李家两条路吗？有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无心绝情，义无反顾地走入世俗利益的康庄大道里。
可是，她劝不动内心顽固的小孩，那个小孩从来就很任性，只想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正如，她放弃回乡，放弃国企，放弃周兆宇……哪怕这条路，走得异常艰辛，异常困惑，可是，她内心无比踏实，也为自己的无数次勇敢感到骄傲，这一路，她对得起自己，就够了。这一路，无悔，尽兴，就好。
“李太太，您的每一句，对我，都好像当头棒喝。”
李太太满意地笑了。这一笑，如此释然。正当她想要张嘴夸夸对面这个，她认为听话又聪明的女孩时，却被对方打断。
“以前，我一直很欣赏李享的性格，总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养出这么心无城府、干净纯粹的男孩呢？人怎么能长到30了，还是这么清爽，他的样子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别人：我没被欺负过。现在看来，是因为他有你这样爱他，事事替他考虑的好妈妈。想来，从小到大，你也是这样，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实现孩子愿望的吧？但是，李太太，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孩子，怎么能接受一个不爱你孩子的人，成为他的家人呢？”
李太太笑了：“小姑娘，我刚才说过了，以你跟李享过去的相处来看，你们并不是没可能。一时半会可以演，但要演上一两年，不可能。你跟费扬从前也只是同事，我相信，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如果你是，当初就会学着聪明点，吊着李享，为自己留个退路。退一万步说，按你和费扬相识在前的经历，还有费大少爷当时的脾性，当初你们要在一起了，就不会有他后来的婚事。那我想，你们俩，应该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感情基础吧？既然这样，李享跟当初的费扬又有多大的不同呢？只要，费扬不横亘在你们中间，你和李享，是迟早的事。”
“可我认为，完全依靠利益权衡而选择的感情，没谁能做到不后悔的。这个问题，李太太怎么看？或者，我换一种问法，依靠利益去选的感情，那既得利益最大的人，又得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她勉强笑了笑：“李太太，我相信您今天来找我，定然不是为了夸我。”
“今早，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好像事情不小，有什么打算吗？”李太太淡定沉着。
“您是想知道，怎么维护好我和若与的这家公司，还是想知道，我和费扬打算怎么收场？”
“我认为，这两个事情要一起处理，而且也一定能处理好，只要你愿意。”
她不说话。
李太太看着她，继续说道：“以你的外形条件和能力，可以选择的很多，可以说，大道宽广。”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太太闻言轻笑：“一个漂亮姑娘，独自在大城市奋斗，肯定是不容易的，虽说你从前坐上了费家这艘大船，一路走下来也积累了众多的朋友，只是人嘛，都有个惰性，谁不想偶尔偷偷懒，走点康庄大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走捷径才选的费扬？”雅颂闻言，警惕起来。
“张总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我也是靠自己摸索过来的。当初，选择李享的爸爸，在外人看来，多少觉得我功利，我也从没否认过。但是话又说回来，一个人有众多选择的时候，多多考量，选择对自己最好的路，谋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我觉得无可厚非。这些年，你在旧改和投资领域也颇有建树，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那么，您认为，我该怎么选才是利益最大化的路？”
李太太也不着急回答，缓缓说道：“李享说，你们一直以来无话不谈，你还说过欣赏他的个性。我不信，那孩子倒来劲了，急着给我证明你们相处得多好，说了不少事、不少细节，我听起来，也觉得你们的相处还是很愉快的，而你拒绝他的理由，只是因为你身边有人了。”
什么叫“只是因为你有人了？”张雅颂听完，眉头微皱。但这一番话下来，她也听明白了，这个李太太不是来刁难自己的，是来替李享当说客的。
“对！”她干脆利落地承认，“但也不止。我很抱歉给了李享那样的错觉，但我确实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也觉得没必要耽误他，及早说清楚，并且态度坚决些，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所以，我才不懂你的选择。”李太太毫无犹豫地接上话，“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咱们这层面的人，对费家的了解还是足够多的。你跟费家大少爷在一起，性价比真的不高。不说他家老爷子的做派，根本不可能让你登堂入室，成为真正的费家人。就是费扬，结了婚又离了，带着个儿子，和尤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将来就算你成功嫁进去，尤家必定会在孩子的问题上向你和费家施压，毕竟，这里牵扯到他们几百亿身家的继承权问题。而你呢？没有可以抗衡的家世背景，拿什么打赢这场仗？我相信，你不会天真到跟我说，你有自立的能力。有能力又漂亮的人，多着去了，你觉得你的那点实力，在尤家面前算什么筹码呢？明白人都看得出来，你这张牌打得毫无胜算。”
李太太语气温柔，却字字见血。
她何尝没想过其中的厉害关系呢？这也是她当初千万般努力，也要拒绝费扬的理由。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还有费扬那种紧咬不放、铺天盖地的攻势，她怎么逃？
她倒想问问旁人，谁能抵制这种来自内心的威逼和心上人的利诱？
见雅颂沉思着，答不出话的样子，李太太知道自己押对了题：“看来……你想过。”
“对，我都想过。”
“想过了，还要这么选吗？”
“已经选了。”
“但是现在，你还可以再选，你是聪明人，不要把自己的路走窄了，走死了。”
“选李享，我就不会走入死胡同了吗？”
“起码，我们家没有费家那么多束缚，我对你，印象不错，李享爸跟儿子一样，也是好相处的人，重点是，他们愿意听我的。还有，我儿子可没有那杂七杂八的婚史情史，没有乱七八糟的家族来搅局。你和李享在一起，有李家给你撑腰，费家总要给几分薄面的，凭着费家人过往跟你的关系，也不会太刁难你。摆在你眼前的这个难题，只要你答应，我们会站出来为你发声，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做李家人，你可以左右逢源，做费家人，内外不讨好。”
李太太逻辑清晰，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说得没错，只要她张雅颂接住李家抛来的橄榄枝，对外，李享自然会站出来宣示主权，李家也会处理好这件事牵扯到的尤家相关的人，顺带着，公司背后关联着的所有投资者，也会顺坡下驴，不再扬言撤资。甚至，因为这种关系，这些投资者的粘性会进一步增大。
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实打实的有利。
可是，她自己呢？可以不管不顾，走入这种全是利益算计的局吗？虽然，她刚狠心和费扬撇清关系，可是她的心意从没有变过。她只是希望他冷静下来，更为沉着冷静地应对余家和从政的计划，也更为成熟温和地选择对待她的方式。
她不讨厌李享，却并不代表可以违心地和他在一起，也没办法心甘情愿地成为李家人。她不是货物，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她可以当个没有感情的利益计算器，把自己买进卖出？难道，她只能选择嫁入费家还是李家两条路吗？有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无心绝情，义无反顾地走入世俗利益的康庄大道里。
可是，她劝不动内心顽固的小孩，那个小孩从来就很任性，只想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正如，她放弃回乡，放弃国企，放弃周兆宇……哪怕这条路，走得异常艰辛，异常困惑，可是，她内心无比踏实，也为自己的无数次勇敢感到骄傲，这一路，她对得起自己，就够了。这一路，无悔，尽兴，就好。
“李太太，您的每一句，对我，都好像当头棒喝。”
李太太满意地笑了。这一笑，如此释然。正当她想要张嘴夸夸对面这个，她认为听话又聪明的女孩时，却被对方打断。
“以前，我一直很欣赏李享的性格，总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养出这么心无城府、干净纯粹的男孩呢？人怎么能长到30了，还是这么清爽，他的样子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别人：我没被欺负过。现在看来，是因为他有你这样爱他，事事替他考虑的好妈妈。想来，从小到大，你也是这样，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实现孩子愿望的吧？但是，李太太，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孩子，怎么能接受一个不爱你孩子的人，成为他的家人呢？”
李太太笑了：“小姑娘，我刚才说过了，以你跟李享过去的相处来看，你们并不是没可能。一时半会可以演，但要演上一两年，不可能。你跟费扬从前也只是同事，我相信，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如果你是，当初就会学着聪明点，吊着李享，为自己留个退路。退一万步说，按你和费扬相识在前的经历，还有费大少爷当时的脾性，当初你们要在一起了，就不会有他后来的婚事。那我想，你们俩，应该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感情基础吧？既然这样，李享跟当初的费扬又有多大的不同呢？只要，费扬不横亘在你们中间，你和李享，是迟早的事。”
“可我认为，完全依靠利益权衡而选择的感情，没谁能做到不后悔的。这个问题，李太太怎么看？或者，我换一种问法，依靠利益去选的感情，那既得利益最大的人，又得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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