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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黑杀麻猫

    锅里的水沸腾了,把米放进去,盖上盖子。

    一只麻猫跳了上来,又一溜烟地跑开了。

    灶里的火很旺,火炽中有几个土豆。

    王黑坐在灶前的椅子上,脸被火映红。

    想着土豆熟了的样子,要流口水了。

    瞥见站在柴上盯着自己的麻猫。

    全身麻灰、毛发油光锃亮、体型肥胖、很明显不是野生的。

    是谁家的?邻居家有一只。

    毛发偏红色,比这个瘦。

    前面的一户人家有一只。

    胸前有白色的毛发,比这个要胖。

    再就是河边的几户人家有麻猫。

    有的是黑的,也有的全身麻灰。

    但是比这个要瘦。

    实在是没有想到是谁家的麻猫。

    要不就是别的村的。

    这个村四面环山。

    别的村的畜生很少有来的。

    但也不绝对。

    用火钳刨出土豆,拍掉灰,撕了一些皮,看熟了没有。

    熟透了,吃了一个。

    把皮扔给麻猫,麻猫嗅了嗅,没有吃。

    警惕的注视着王黑,喵喵地叫了几声。

    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挺无聊的,把麻猫捉到就能玩麻猫了。

    把门和窗户都关了。

    从锅盖沿冒出一缕缕白气。

    说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揭开盖子,把锅里的水舀干。

    舀了一勺白米饭,倒到破碗里。

    倒了一点凉水,放在离灶比较远的一个角落,看麻猫吃不吃。

    一会儿,麻猫跑了过去朝王黑瞅了几眼,大口地吃米饭。

    王黑走到旁边,它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于是就弯腰伸手捉麻猫,蛮有把握能抓住,却扑了个空。

    麻猫跑到了另外一边,满眼恐惧的瞪着王黑。

    王黑狞笑着瞪着麻猫,门窗都已关上。

    你能跑到哪里去?老子今天非把你捉住不可。

    谁让你擅自跑到自己家里来的。

    还吃了老子给你的饭。

    吃了土豆,不怎么饿了。

    把麻猫捉住了,再炒菜吃晚饭。

    蹲着与麻猫对视,神情变得柔和。

    想取得麻猫的信任,靠近它,然后趁它不备,迅速出手就能抓住。

    麻猫依然很警惕,身子弓着,准备随时逃跑。

    王黑学麻猫叫了几声,朝麻猫勾手指,麻猫都不为所动。

    慢慢地走到破碗边,用筷子的另一头夹起米饭抛向麻猫。

    麻猫走到米饭的旁边,大口啃着。

    王黑迅速地扑了过去。

    麻猫的反应更快,钻到桌子底下。

    王黑又蹲着朝麻猫勾手。

    麻猫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王黑表演。

    蹲得腿发麻了,汗从脸上滴在地上。

    很不耐烦了,把桌子搬开,麻猫跑到灶房后面的角落。

    王黑也大步走到灶房后面的角落。

    麻猫没有跑,王黑也没有急着出手。

    缓缓地靠近,算准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掐它的脖子。

    这回抓住了。

    麻猫的叫声很凄惨,锋利的爪子抓破王黑的手背。

    瞬间,王黑的手背上就有三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液。

    如被烈火炙烤的剧痛,让王黑大叫松手了,转了几个圈。

    盯着麻猫,眼里全是仇恨的光。

    肯定能抓到麻猫的,这次一定要将麻猫给弄死。

    麻猫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眼里流露出惊恐,微微颤抖。

    王黑举起受伤的手。

    在麻猫面前晃着说:“这是你的杰作,你会为你的杰作付出令你后悔的代价的。”

    又捉麻猫,麻猫钻到沙发后面。

    王黑把沙发翻了个个儿。

    麻猫用爪子抓住网越上碗柜顶。

    王黑抄起棍子就扫,速度很快扫到了。

    麻猫摔在了地上,嗷嗷地叫着。

    王黑抢步去捉,麻猫腾起又躲过一劫。

    钻进床底。

    王黑蹲着看。

    它也在看自己,距离很远用手够不着。

    竹竿不长,也扫不到。

    天快黑了,还没捉住。

    开灯了也看不到床底下。

    就找来手电筒照着。

    麻猫又爬到了碗柜顶。

    竟敢又爬到碗柜顶,王黑一下就推倒了碗柜,麻猫又摔到了地上。

    王黑抄起棍子一棍子就打到它的身子上。

    打得它嗷嗷地叫,吐了鲜血。

    噼里啪啦。

    碗柜里的锅碗瓢盆能碎的都碎了。

    柜子倒在了黑锅上。

    把黑锅压破了,煮的米饭大部分进入到灶里的灰中。

    声音如炸雷,刺得耳膜生疼。

    望着眼前的景象,恢复神志,想起还在山坡上干活的父亲。

    要是父亲看见了这一切怎么办?

    本来家里就没有多少钱,这个损失是非常大的。

    父亲的脾气挺火爆的。

    百分之百会将自己打得皮开肉腚。

    早晨,父亲上山干活之前就要自己做好晚饭的。

    眼看着天色一黑,父亲很快就会回来。

    一想起这个祸是麻猫闯的,愤怒的火焰就烧的王黑快疯狂了。

    但是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方设法的得到麻猫。

    有更重要的事做。

    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一定要找到麻猫,把麻猫处理了。

    几个房间都找了,没有看到。

    掀开被褥,它跳了出来。

    已经不灵敏了。

    看来前面被摔了几下对它造成的伤害挺大的。

    这次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它抓住。

    找到袋子,套住它的头。

    拧紧,它的四肢疯狂的抓着。

    什么都没有抓到,

    它挣扎得越激烈,王黑就越兴奋,眼看着它不行了。

    王黑就将袋子松开了一些。

    让它能够吸气

    过了一会儿又拧紧。

    让它激烈挣扎。

    又快不行的时候又松开。

    后来,不用袋子套麻猫的头了。

    它趴着,跑不动了。

    王黑就用竹棒打它的身子,它惨烈的叫着。

    叫一声王黑就打一下,叫一声就打一下。

    叫得越大声,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小了。

    王黑就对着它的头猛的打了十几下。

    麻猫再也没有声音了。

    看它的眼睛,是睁着的,用棒戳了戳它的眼睛。

    还是睁着的,要是没死肯定会转。

    戳它的身子,一动不动死透了。

    王黑觉得太爽了,照镜子,脸很苍白。

    又想起父亲,又很害怕。

    得赶快离开才行。

    不然后果自己是承受不了的。

    锁了门,一直往前面走。

    走了很远。

    临时起意想到父亲干活的那里去。

    跟着父亲回家,看父亲面对这一切的反应。

    走了一段路。

    发现很难到大路上去。

    平时对这一块地方是挺熟悉的。

    因为是晚上又到树林里。

    没有拿手电筒,不知道哪个地方有悬崖。

    有陡坡,出不去的话,乱蹿有可能掉下去。

    越来越着急,浑身是汗,找到一条小路。

    往上面走,并不知道通向何方。

    只知道离家越来越远。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公路上。

    此刻的父亲肯定到了家。

    他望着眼前的一切,非常震惊。

    看见地上被打的稀巴烂的麻猫,会感到恐惧。

    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儿子不是这么残忍的人。

    平时对麻猫挺好的。

    为什么会被将这个麻猫给打死?

    碗柜怎么会倒下来呢?

    平时挺稳的,除非是有人推倒。

    很多的锅碗瓢盆都碎了。

    这是花了许多钱买的。

    是儿子推的吗?

    还是有外人闯入进来的?

    没有外人闯入进来的痕迹。

    如果是儿子推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是精神有问题。

    儿子是正常的呀,

    几个房间里面都找了,没有儿子。

    他肯定要当面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到了自己,他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认定是自己弄的。

    他怕受惩罚就跑了。

    王黑想回家,但是又很恐惧,

    这时,一辆车从远方驶来,车灯照到王黑,

    王黑挥动手臂,车经过他身边时鸣了喇叭却没有停。

    王黑疯狂的追赶着,距离却越来越远。

    越跑越跑不动了,突然他撞到什么东西,直接向前扑倒。

    浑身是刀割般的疼,嗷嗷大哭不止。

    四肢朝天躺着,要不干脆就在这睡得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又有一辆车轰隆隆地驶了过来。

    现在王黑比猴子还快的滚到了公路边。

    要是这一回没有及时滚到公路边,可能就会被车压住就完蛋了。

    可能是车上的司机看到了什么东西。

    踩了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那种声音让王黑很不舒服。

    很紧张,自己的年纪不大对方是大人

    要是把自己抓住了。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正要逃跑却被有力的大手抓住。

    “干什么你?”

    抓住王黑的人,恶狠狠地问,是个男人的声音。

    王黑说:“要回家找不到路了,准备在这里过夜,看到了车就跑到了旁边,打算等天亮了再回去的。”

    有力的大手松了。

    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既然这样,那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你的家在哪里?离这有多远?”

    王黑说:“就在下面,离这里大概四五公里。”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王黑乐颠乐颠地上了车。

    车很快开走了。

    王黑有一些担忧,怕车会在自己要下的地方不停。

    有些后悔上陌生人的车了。

    把自己拉到另外的地方。

    想怎么处理自己就怎么处理自己。

    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爸爸以前就对自己说过。

    轻易不要搭陌生人的车。

    以前也看到报纸上的新闻。

    有女生搭陌生人的车被强奸了被杀了。

    自己虽不是女生,但也保不准人家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行为。

    已在车上,后悔没什么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希望这个人是好人。

    看他长得不像坏人。

    应该没事。

    到了岔道口,王黑喊:“麻烦停下车。”

    走左边的这条能到村里。

    另一条通往县城。

    司机好像没有听见。

    王黑提高了音量,“麻烦停下车!”

    绝对听到了,但是没搭理,还加速了。

    王黑更紧张了。

    离开座位到司机旁边,盯着司机的阔脸,“我叫你停车!停车!”

    司机在全神贯注的开车的同时,也在考虑要不要停车。

    要是不停,这个小孩会不会猛的扑上来。

    踩到了油门,乱转方向盘。

    一下就能飞到悬崖下。

    到时候两个人都会上西天。

    要是停了,小孩肯定会疯狂的开门。

    自己锁住了,他是打不开的。

    会不会将玻璃打碎,翻窗出去。

    跑了,是追不上的,损失谁来赔?

    自己并不是真的要对小孩怎么样。

    只是想捉弄一下他。

    很多个晚上开车太无聊了。

    偶尔会遇到搭车的人。

    要是老太太老头会聊天。

    年轻力壮的,说些晕段子。

    不管是美还是丑的女人,也会说些下流话。

    让她们脸红害怕。

    有的很大胆竟然也回应下流话。

    这会让自己很开心。

    基本上到了他们要下的地方,都会停。

    也会吓唬吓唬胆小的,在要停的地方没停,没开多久也会停的。

    喜欢看这个小孩很焦急害怕的样子。

    也知道要有个度,万一真的乱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就缓缓地踩了刹车。

    快停下的时候,王黑疯狂的推门,根本就推不开。

    拍窗,这让司机紧张了,以为是要打破玻璃窗,猛地一踩油门。

    车像箭一般朝前驶了出去,又停下了。

    哐当,王黑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头撞到车顶,又坐在了椅子上。

    王黑傻了,一动不动。

    现在司机不担心王黑会乱来了,开走了。

    王黑真的没有乱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像濒临死亡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不到车在动了。

    王黑才恢复神志。

    想起打死麻猫的惨状。

    屋里像被打劫过一样。

    但与现在经历的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有什么比死亡更令人害怕的呢。

    很后悔从家里逃出来了。

    要是不逃出来,最多受到父亲的一顿鞭打。

    总比被人杀了强。

    司机扭过了头,戏谑的笑着,“你不是很害怕吗?不是想下车吗?”

    “推门呀,敲玻璃啊。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有足够的机会。”

    “你怎么一动不动?被吓傻了。”

    “屎尿都被吓出来了吧,哈哈哈。”

    司机觉得玩够了,发动引擎将车掉头驶到岔道口停了。

    “下车吧。”

    王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司机。

    司机朝王黑点了点头。

    “现在门能打开了。”

    王黑试着推了一下,真的推开了。

    从车上下来走到车前面,被车灯照着。

    恐惧的藤蔓从脚心窜到头顶。

    发足狂奔,因为担心司机会将自己撞死。

    跑了几十米没有听到车追来的声音。

    回头,车已经转弯朝前面驶去,越来越远。

    什么都看不见了。

    几乎是摸着往下面走。

    走了大概有几十分钟看到远处的灯光非常小。

    就像是萤火虫发的。

    自己的家就在那个方向。

    应该就是自己家里的灯没有关。

    父亲肯定很着急,在到处找自己。

    摸到小路朝着灯光的方向,越来越近。

    到了屋边,确实是自己家里的灯没有关。

    倾听屋里的动静,倾听了很久,没有声音。

    推几个门,都是锁着的。

    在自己和父亲平时放钥匙的地方找到钥匙打开门进去。

    碗柜还压在破锅上。

    地上的死麻猫还在原来的地方。

    椅子上有外套说明父亲回来了。

    因为这个是父亲的。

    自己离开的时候,

    这里是没有外套的。

    几个房间都找了,

    父亲没有在家,应该是找自己去了。

    找不到,他肯定会回来的。

    不管了,王黑挺累的,就蜷在沙发上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屋里走动。

    王黑坐了起来,看见父亲。

    眼里布满血丝。

    没有责怪王黑。

    轻轻地摸了摸王黑的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有没有吃晚饭?饿不饿?”

    王黑点了点头。

    父亲立马找了几个鸡蛋,在壶里煮着。

    又炒了几个菜。

    父亲说:“先前,我快气疯了,后来找你找不到,就越来越着急。怕你出了什么事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