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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茯苓和桂枝

    乾清宫被烧了,是不是要重新修一下?朱厚照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原话是这样的:烧了就烧了吧,反正也没人住。

    确实如此,朱厚照同学整天泡在豹房,哪有时间去乾清宫住哦。但乾清宫毕竟是皇宫,不修吧,似乎朝廷的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修吧,又没钱。该怎么办呢?工部尚书毕亨写了一封奏疏,呈给了朱厚照。

    奏疏上写道:皇上,您好啊!近来心情好不好呀?心情好的话,能不能从豹房内库借点钱出来,先把乾清宫修了,等国库有了银子,再还给您如何?

    好家伙,这原来是一封借钱的欠条啊!朱厚照当即撂在了一边,并表示:你们爱修就修,反正我不修,我又不住,修来干嘛!

    工部接到了朱厚照的回复,欲哭无泪。乾清宫肯定是要修的,但是没钱就只能用没钱的修法:慢慢修。所以,从整个正德年间的脉络可以看出,从正德九年一直到正德十五年,乾清宫一直处于重建的状态。

    除了钱之外,能让朱厚照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一见倾心的姑娘了。朱厚照等啊等,始终见不到那个姑娘到镇国府来寻。与其坐着干等,还不如主动出击。趁着夜深,朱厚照带着江彬悄悄溜了出去。

    “江彬,上次我让你记住那个地方,你记了吗?”朱厚照和江彬凭着记忆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朱厚照有些急了。

    “哎呀,我亲爱的陛下,这不手头事情太多了嘛,只记得大概位置,忘记具体哪家了。”江彬挠挠头,尴尬地说道。

    “老子真的是,白养你了。”朱厚照脸色有几分难看,冷哼道,“抓紧时间,赶紧找。”

    说着,朱厚照往江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江彬揉了揉被踹的屁股,面带委屈,早知道就做好标记了,果然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

    两个人在大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感觉每一户都像,但又不是。朱厚照的耐性逐渐消散,终于就要忍不住了,紧紧拽着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朝着江彬擂去。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从朱厚照身后响了起来。

    “嘿,镇国大将军?”一只小手从背后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甜美的声音传入朱厚照的耳廓里。

    朱厚照紧紧拽着的拳头,瞬间松了开来。他随即转过身,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面孔。

    是她,是她,就是她!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朱厚照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激动得差点就抱了上去,但还是克制住了,随即羞怯地说道,“姑娘,你近来可好啊?”

    “说不上好与不好,反正就这样吧!”女子其实去镇国府找过朱厚照,但府上说并没有此人,故而心里认为朱厚照定是撒了谎,接着说道,“你应该不叫朱寿吧?”

    “你去镇国府找过我?”朱厚照震惊之余又有几分暗喜,去找他说明心里有他,可之前说的是有了麻烦就去找他,那莫非是有什么麻烦?

    见女子点了点头,朱厚照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女子摇了摇头。

    “哎呀,你不要只会点头和摇头,说说话呀。”朱厚照被女子的反常举动弄得心里直痒痒,焦急得很,“你叫什么名字呢?”

    噗~

    立在一旁的江彬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堂堂大明帝国的皇帝,竟然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朱厚照和女子几乎同时看了一眼江彬,于是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傲娇地问道。

    “我叫朱寿呀,货真价实的镇国大将军。”朱厚照想着还是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皇帝的身份,一口咬定自己就叫朱寿,“你若不信,我这就带你去镇国府,以证清白。”

    “那倒不用,冒充国姓可是要被杀头的,哪有你这样自己送上门去的。”女子随即摆摆手,说道,“你快回家吧,别大晚上在外面晃悠,不太平。”

    不太平?朱厚照心想着,这大明的天下,应该还没有人敢拿自己如何吧。

    “放眼天下,还没人能拿我怎样呢!”朱厚照一脸自信,说道,“走,我这就带你回府,看看那帮不长眼的东西,认不认得我。”

    说着,朱厚照就抓着女子要往镇国府走。

    “你放开我!”女子旋即挣脱朱厚照的手,嚷道,“我还要回家给我爹熬药,不和你说了。”

    “大胆!”江彬随即拦住了女子的去路,吼道。

    女子被江彬震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放肆!”朱厚照朝着江彬暴喝一声,江彬随即低着头,让开了路。

    “姑娘,你说你要回家熬药?”朱厚照上前关切地问道,“你父亲得了什么病吗?”

    “我父亲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几天下雨,说是腰疼得厉害,找了郎中,说是要川乌、茯苓、桂枝、细辛和红花几味药材。”女子想着父亲的病情,不由得心中一阵哀伤,眼泪随即落了出来,“可我找遍了京城,也没能找到茯苓和桂枝。我想着,你应该不是坏人,就去镇国府找你帮忙,可他们都说不认得你。这不,我只能找了些缓解疼痛的药,让家父好受一些。”

    “你,过来,赶紧去找茯苓和桂枝。”朱厚照命令江彬去找药材,温柔地对女子说道,“这样,你别急,药材的事情,交给我。你先带我回家,看看你父亲的状况,如何?”

    女子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应下了朱厚照的要求。

    朱厚照随女子一道回到家。路上,女子告诉朱厚照自己的身世,两人相谈甚欢。

    原来,这女子名叫刘彩儿,太原人士。她父亲曾是戍边将士,负伤之后,被调到了北京担任火甲一职,每逢下雨之类的阴冷天气,负伤之处就疼得厉害。而担任火甲,本来任务就重,长年累月下来,旧伤复发,需要长期用药物维持病情。

    朱厚照随刘彩儿回到了家,发现其家中竟然没有一件值钱的物品。心中怜悯之余,朱厚照更多的是惊讶,好歹是国家公务员,竟然如此清贫,转念想到刘瑾这个大坏蛋,果真是天壤之别。

    “来,你坐!”刘彩儿端了张凳子放在朱厚照跟前,示意道。

    “好,谢谢!”朱厚照礼貌地回应道。

    “我先不管你了,要给父亲温药。”刘彩儿说着,就将一旁桌上的药罐端起,往火炉去了。

    朱厚照坐着也是无聊,四下里观察了遍,不禁对这家人多了几丝钦佩。他想起了书中学过的很多人,比如春秋时的孙叔敖、战国时的西门豹、西汉时的张汤,还有唐朝的狄仁杰等等,想必,那些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也就如此了吧。

    在朱厚照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善于发现的内心,他其实什么都懂。他知道,朝廷上下但凡有着一官半职的,无论官职大小,多少都会一贪再贪,决计不会让自己一贫如洗。而火甲一职,在大明体系下,待遇还是十分优渥的,竟没想会是如此。

    “你是?”刘彩儿的父亲醒了过来,听见外屋有声响,出来瞧了瞧,便看见了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朱厚照,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伯父好,我是彩儿的朋友,今日特来探望您。”朱厚照见到刘彩儿的父亲,旋即起身拜道,“我是大众脸,和很多人都长得挺像,或许是认差了。”

    “或许是吧!”刘父患有腿疾,但行动依旧十分灵敏。只见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茶碗,对着朱厚照示意道,“你喝水吗?”

    朱厚照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刘父则准备自己取水喝,不料茶壶里空空如也。

    “哎,又没水了。”刘父身为曾经的戍边战士,而今又是火甲勇士,警惕性比常人要高上许多,如此说只是为了稳住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陌生人。哪有人探病是空手的?当刘父迈出门后,旋即从柱子旁拾起一条木棍,藏在了背后。

    “爹,你怎么下床了?”刘彩儿温热了药,正从院子里回房,碰见父亲藏了一条木棍,随即说道,“哎呀,您放心,他不是坏人,是我带回来的。”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带人回来呢?你了解他是谁吗?”刘父正色说道。

    “他说他是镇国大将军朱寿,还给我看了令牌,不会有错的。”刘彩儿说道,“而且,他还命人给你找药材,怎么会是坏人呢!”

    “镇国大将军?朱寿?”刘父愣在原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号,但从未见过本人。太年轻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将军。”

    “哎呀,爹,一会儿等药材到了,不就知道了嘛!”刘彩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父亲,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