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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嗯,往风起的方向去试试

    自从上官染把镇魔塔炼化到这梵天谷内,四大宗主携座下得意弟子又自北慕各处搜罗了无数灵药,凶兽,天材地宝丢进了镇魔塔,如今入这梵天谷内的镇魔塔扫塔便是对筑基以上弟子绝佳的历练,故而现在的梵天谷已经被打造成了宗门弟子的狩猎场。修行之路遥远而漫长,丹,器,阵,兽,诀……每一个弟子成长起来需要消耗的资源都是个巨大的无底洞

    好在有梵天谷在,如今梵天谷内又有了宫主和五大宗主用心经营的镇魔塔相助.此处俨然已经被经营成了琨墟宫的一个小型秘境

    最近我研习一个叫做天监之眼的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的黑矅石,其中还有一份主材料叫彩虹结晶的据说在堒墟以南的极地黑市才有可能会碰到。

    极地黑市我日后定是要去探上一探的,据说那极地黑市有三种交易手段,要么以物易物要么用灵石直接购买,要么深夜子时同样以灵石在拍卖所竞拍。极地黑市的拍卖所啊,那是一个神秘的去处。这些还是寿寿自杨木府那听来的,一时间我和寿寿都很是向往。

    我小心翼翼的下到谷底,一路沿着桃花烂漫往梵天谷的深处寻去。寿寿不知从哪淘来的地图潦草且迂回,一上午时间我好歹摸索到了山谷内一处黑矅石矿脉。

    我打开寿寿从杨木府那上缴来的乾坤袋,好家伙里面吃喝住用应有尽有,我翻找了半天终于从一堆的生活物资里翻找出了挖矿用的十字镐,于是我开始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倒是教我挖出了个一人来深的洞穴,除了四壁隐隐的蓝色晶体,根本没有黑矅石的影子,我讪讪的把几个普通的蓝色天河石丢入乾坤袋。

    我仰天又照了照寿寿那张兽皮卷上的地形,回忆了下自己这一路过来的有些特征的地标嘟囔道:“应当是这里没错了,难道这里是条小型的天河石矿脉,或者黑矅石还在更深处?”

    我知道自己在认路上不怎么有天赋,抬眼望去一大片的桃花泛滥,这不知道什么季节的地图上我置身的这处黑矅石矿脉算是离谷口最近的了。其它几处东西交错对我来说分布得很是遥远。

    我休息片刻,再次举起十字镐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好容易找到这处矿脉点,其它几处还相距甚远,好歹再挖一柱香,实在是没有再换其它地方。“黑矅石,黑矅石!”我嘴里嘟囔着一边用十字镐往下刨,但就在我眼前,我十字镐下去的方向,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矅石静静的躺在镐下方。

    我大是惊异,这绝不是我之前刨出来的,我刚才将天河石收储物袋的时候清清楚楚记得绝没有这颗石头,它仿佛凭空变化出来的一般就在那儿了。

    我拣起黑矅石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许久确认它的的确确是颗货真价实的黑矅石,再左右看看此处除了我再我旁人,我美滋滋的将它收进了储物袋。

    我抡着我的十字镐,再挖上一柱香,确实除了蓝莹莹的天河石再无其它。我瞪大眼睛看着我挖出来的小山洞各个角落,又一块鸡蛋大小的黑矅石安安静静的躺在我刚刚环视过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我想了各种办法想要找出黑矅石神秘出现的根源,但直到我集齐了天监阵需要的21颗黑矅石也没能找出它为什么总能在一柱香左右凭空出现在我的矿洞里。

    我并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既然我需要的矿石已经采够,我将十字镐往储物袋一丢便准备出了矿洞出谷去。

    我刚出了我挖的矿洞,惊奇的发现凤伊洛卦中所说此时应当在北慕大陆之外那处荒年禁域的上官染一身月白长袍银丝雪染的坐在我的矿洞前,他手执丹青笔正好在给面前画中的女子点绛唇。

    那画里的女子背着十字镐,眼角眉梢都飞扬着欢喜,可不就是区区在下。我差点一个趔趄被上官染堪堪扶住。

    我正欲质问点什么,他冰凉的食指封住了我的唇。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四肢不听使唤的斜躺到一株桃花枝上。

    他又铺展开一幅空白画卷开始作画,为我,也许不为我。

    我能感觉到有风从我的周身拂过,但我口不能言,四肢不由自主。我只好眯缝着眼穿过丝丝缕缕的阳光去看他。

    半下午的阳光妩媚中带着些许缠绵,上官染生得有七分像凌子许,但他不是凌子许,一头一瞬骤白的银丝闲闲的披到腰间。他专注的看着我,我知他是透过我看他心上的慕容初心。

    我在心间略略的叹息,我不懂他们的过往。但上官染能为慕容初心一瞬白头,最少他白头的那一瞬定是情深意重的了。

    待到上官染一幅丹青收笔,我能自由活动了,我张了张嘴把一些脱口的话咽了回去,我在桃树上整理了下衣衫跳将下来。转头往谷口的方向走去。

    “若曦姑娘,初心谷你去过那里!”很是笃定的上官染冲我道。

    我一愣,继而抬起左手手腕将那只夜明珠化作的手串展现给他看:“是因为这么?初心姑娘的手串?”

    他热泪盈眶,瞬移到我近前捉住我的左手腕声音哽咽:“浮屠往生!”继而似笑似哭转而呜咽几近癫狂。我的手腕被他擒得生疼。

    他的指腹不断在那手串上摩挲,我想要抽回我的手,他却直接将我拥入怀里,他的头埋在我的发间,声音哽咽:“初初,是你对么,浮屠往生不可能会认主除你之外的其它人,是你对么?”他一边哽咽一边语无伦次,良久我咬了他钳制我的手臂才得已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我是有被他对慕容初心的感情炙烈所动容,但许是因着凌子许的关系,每每对上这张七分相似的脸我实在欢喜不起来:“上官宫主,这手串既是初心姑娘之物那我便将他交还于你了,我叫傅若曦,我不是你心里眼里的初心姑娘,你的初心姑娘一千年前,她便死了。”

    我把腕上那串上官染称作浮屠往生的夜明珠取下来递还给上官染,上官染有一瞬间的怔愣却并不接,语气淡淡道:“若曦姑娘留着吧,姑娘少了三缕命魂,这浮屠往生它能护佑你。”

    我大惊,我是知道自己被凌子许骗走了命魂的,我能活蹦乱跳到现在一直以为是寿寿帮我修补了命魂,没成想自己的三魂七魄一直是残缺的,能活着全仗了慕容初心这串名叫浮屠往生的手串。

    我讪讪的收回浮屠往生,将它往袖间拢了拢,上官染不由分说的又捉住我的手抱紧我,我正欲质问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之内。

    上官染松开我,虽然现在他承认了我是傅若曦的身份似乎却并没有放我离开的打算。

    不一会就有执事弟子安排好了饭菜,他坐在上首朝我唤道:“过来。”低沉的嗓音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我在他的用眼神下乖乖走到对面坐下。我确实也有些饥肠辘辘了,桌上的菜色素雅清淡,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等我吃罢饭,上官染也才堪堪将他碗里的一小口米饭吃完,他深隧的瞳孔望着我,唇角竟然擒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我这人既来之则安之,知道如今只要上官染不想让我走我定然是走不了的了。便也断了离开的念想,想着等寿寿来寻我时再作打算。

    上官染站起来,很是熟悉的挽过我的手说是要带我四处走走消消食。我没给办法挣脱只好由着他。

    这也许是中峰最好的景致了,晚间的中峰被无数个灯笼点缀着,一路蜿蜒到一处泉水处,这真是孤灯轻遥,珠露频闪,泉水叮咚,极目遐顾绕树青藤。千叶与枝私语,月色撩人,迭送溶溶。

    只见上官染对着泉边的一棵古树打出一组禁制,一条青石走廊蜿蜒至泉水中央,那一处竟然建成了一所小楼阁,当我们置身楼阁中央我惊叹这处温泉的别出心裁。楼阁内泉水氤氲,楼阁外星河璀璨。

    上官染递给我一枚玉简,语气无波无澜:“这里是温泉阁禁制,这处温原与别处不同,它是由七棵冥木所成的七星养魂阵所,与你温养神魂大有裨益.别离开堒墟宫其余由你。”

    我大感意外:“回极染殿也可以吗?”

    上官染略点点头继尔补充道:“与寿寿一起在琨殿用餐吧。”

    这是上官染的要求,我可以有选择吗。我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上官染一路把我送到极染殿外,看我步入殿内这才转身离去。寿寿立马扑到我的肩上,望着殿外远去的上官染,若有所思。

    我很是沉默,寿寿叽叽喳喳把她从杨木府那听来的一些关于上官染和慕容初心的八卦复述给我听。

    说是慕容初心晋神那日本来宫主是给慕容初心在护法的,叶千幻趁着慕容初心晋神之际屠了整个初醒城,后来神劫之后慕容初心疯了,自此上官染自囚千年。

    “你说的叶千幻是哪个?与巫妖王叶千幻可是同一个人?”我不由好奇道。

    寿寿正抱着一颗灵果啃得津津有味,嘴里塞得满满登登口齿不清道:“我知道的叶千幻它的本体是荒年禁域的一棵菩提树。杨杨好像是说目前是巫妖族的王,当是同一个人.”

    那么就是说慕容初心死之前是已经获得了真神神格的。都说慕容初心是为情而死,我不禁脑补了一番:“难道说是琨墟的上官染与巫妖的叶千幻以及初醒城的慕容初心必是相识的,没准这三个半神之间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恩怨存在着,所以叶千幻才会趁慕容初心晋神之际屠了初醒城让她难以接受以死诀别的。”

    “谁知道呢,杨杨说这些事情不能乱问不能乱传的。”

    寿寿吃完灵果打个哈欠便去睡觉了,我对着窗外的月色发了一会子呆,凌子许曾说过,女儿骨肉是水雕琢的,如我这般痴呆疯傻的女子,多半那水是沾了凡尘浊气的。

    是的呢,曾几何时,我痴呆疯傻的迷恋着他。他拉着我酿四月的梨花白,我们喝得酩酊的时候我曾抱着他的颈子问:“凌子许,我和这万紫千红的四月春你最喜欢哪一个。”

    凌子许刮过我的鼻子在我眉间落下一吻迷离的道:“当然是若若。”他还曾把他的一滴血包在梨花白里种到一朵桃花里,说是等这朵真心孕成桃子亲手摘给我尝尝。我嗤笑他幼稚,他竟还掰正我的脸一字一字道:“若若你认真点。”

    我那会醉得迷糊,大约摸记得后来我对着这北慕大陆的四季春风许了个什么愿望他才将将放过我,什么愿望来着,我记得我执起他的手在我的命魂里烙印了他的指纹,告诉他自此以后我傅若曦一呼一吸都会认真的想起你爱我,生生不息。

    我仿佛做了一场梦,梦的尽头总有雨点淅沥,只是今年的春风黯然,把一池心碎吹皱。

    我再醒来已经是子时了,发现自己竟然倚着窗台入了梦,梦里的凌子许竟还是我深爱的模样,我拍了拍自己脑门,暗叹自己不争气。

    上官染自月色处步入极染殿。他一身墨色长袍,手里捧着巫妖王的圣器锁魄。锁魄里锁着的三朵命魂果然是我的。他说我的命魂上刻有相思,我笑说让他帮我抹了去。他问我确定么,我很是笃定。

    “你这命魂上的相思是以秘术烙印上去的,想要抹除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杀了种相思的人。”我犹疑了。维而说道:“死岂非太便宜他了,我要他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哼哼道。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上官染眼角掠过一刹那的酸涩。上官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取出一枚菩提种子将我的命魂引回我的体内。

    命魂入体一些属于命魂的记忆开始涌入我的脑海。巫妖王的目标果然是我,而我阿娘竟然也都还活着,只不过他们被禁锢在巫妖王宫的某处。我看到了凌子许和拓跋玉的缠绵欢好,一口郁血喷出口腔,上官染忙扶住我递来帕子。我冲他惨然一笑表示我没事。

    我想要立刻马上就冲到巫妖王宫救回我阿娘,目前也许只有求助于上官染了。我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他诧异要来扶我,我拨开他的手重生磕到地板上,嘶哑道:“求宫主救我阿娘,日后做牛做马报答宫主。”

    上官染并未曾言语。只袖了手往殿外走。我急急上前拽住他的衣角:“求宫主救我阿娘。”我几近哀求道。“明日!”上官染拨开我的手,留下这句话转身迈入夜色里。第二日约摸又是子时许,上官染带着我阿娘回到了极染殿,他放下阿娘便走仿佛我这是虎窟狼窝一般。

    阿娘是到天明才醒转过来的,寿寿差杂役弟子早早暖了莲子羹在旁边候着,我细细的喂阿娘喝下。阿娘缓缓精神才又抱着我好一顿抽泣。良久等她情绪平复了,上上下下把我端详了许久才放下心来。继而细细盘问我如何把她救出巫妖王宫的.我把这一路的见闻包括初心谷寿寿以及上官染一一与她说了

    阿娘自袖间取出一张兽皮卷,卷面绘制的竟然是巫妖王宫囚室的地形图,阿娘说这是凌子许偷偷给她的,她还说凌子许是个好孩子,我阿娘这条命也是他苦心周旋才保下来的,更让我惊愕的是阿娘说,现在凌子许因暗害了拓跋玉被巫妖王囚禁起来了。

    我告诉了阿娘我命魂所知的一切,告诉她凌子许的背叛,还有我们整个诸落城的覆灭尽皆与他脱不了干系.而阿娘连连摇头,称那些事情绝不可能是凌子许所为,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误会,可是命魂里的记忆太深刻怎么作假。

    良久阿娘才弱弱道:“你看能不能还求上官宫主帮忙把小凌救出不管事实如何,总要亲口问个究竟才算有个始终。”

    让上官染救凌子许,我不禁苦笑。就这两日内他已经帮我取回了命魂救回了阿娘。再求他帮我救回凌子许,我还能拿什么去求。

    但巫妖王宫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属是龙潭虎穴,除了上官染又有谁能帮到我呢。阿娘说不论恩怨对错,总要见着人才好当面问明缘由。我不敢望着阿娘希冀的眼神,我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别过脸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阿娘,以我如今的修为,救他绝无可能!“

    阿娘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凌是个好孩子,可也奇怪了,拓跋玉周身气海残破,筋脉尽毁修为全失,如今出了巫妖王宫这种事巫妖王在盛怒之下也并没有一下子要了小凌的命,即使拓跋玉醒来的那天愣是叫身边的婢子将她抬到了叶千幻处,她命婢子将她放在巫妖王的千幻殿门外,自己手脚并用一寸一寸爬行到叶千幻脚边,她仰头死死拽着叶千幻一片衣角声泪俱下咬牙切齿地求巫妖王把凌子许封禁了修为赐给她让她可以手刃仇人凌子许

    但最终叶千幻对于封禁凌子许周身修为丢给拓跋玉处置的请求不予同意.闭了闭眼他道:“玉儿,凌子许我留着还有大用,你身上的伤往后会有办法的!“随即斥责了拓跋玉随行的婢子不懂仔细看顾着圣女,在他的威压之下婢子们长跪在地磕头不止直至几个姑娘额头上鲜血淋淋他这才让婢子们将拓跋玉抬回了圣女宫,

    良久,阿娘抹了把眼角的泪,几乎泣不成声道:“据说巫妖王虽然没有把小凌交给那拓跋玉,但终究也是没有让他好过的,我被关在幽狱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一个看守的狱卒说起过,小凌到底最后是被丢入十方炼狱里了,阿娘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从十方炼狱的万魂坑里再次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