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人不
“什，什么？”白小甜睁大了眼睛，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像是拙劣的画家打翻了颜料桶，红的、黄的、粉的、黑的全都掺杂在了一起，凌乱又动人。
“养个孩子呀，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要是养个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肯定长得好。”王执兴致勃勃的说着。
白小甜的眼神愈加古怪，有些期待，有些哀伤，又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疑惑与审视。
“哦，哦，是这样我有个朋友要死了，他让他儿子认我做了干爹，我不能不管，孩子他妈没什么主意，我又忙些，想着是不是把孩子放在你这照顾一下……”王执终于发现了白小甜怪异的神色，也终于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
“我的孩子够多了，这一个教室里都是我的孩子……”白小甜说道。
“哦，哦，好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执讪讪的把烟递了过去：“我，那个刚来的一批旧书还没整理……额，先走了……”
说罢，落荒而逃。
“喂！”白小甜喊住仓皇奔逃的王执，王执的背影一颤。
“把孩子带来吧，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白小甜轻轻吐出一缕烟说道。
王执的背影点了点头，而后消失在夜里。
“饭都不留下吃吗？”白小甜默默的说道，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近的下江市，阴雨不断，即便是晴了，整个城市也都昏昏沉沉的，厚重的乌云把天空压得格外低，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安排好了工人去修缮学校后，王执也没敢出摊，白玫瑰理发厅里也空空荡荡格外安静。
王执就这样躺在躺椅上，翻着新到的小说，满城风雨一床书，本来是该惬意的时节，王执却有些烦躁。
正在磨着刮胡刀的彭寿终于忍不住问：“看的什么书？”
王执愣了一下，看了看封面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三国。”
“看到哪一章了？”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王执懒散道，说罢他突然坐了起来，问道：“老李还是没打来？”
彭寿放下手里的刮胡刀，安慰道：“还没有，他只要打过来，门口的王大爷会通知的。”
“会不会是王大爷没听到？或者王大爷忘记通知了？”王执转过头来认真的看向彭寿。
彭寿苦笑道：“你要是拉不下脸来，不如我去看看？”
“去哪？”
彭寿无奈道：“去老李家看看行了吧，只不过我和老李不相识，只能帮你看看，要是去接你那便宜儿子，怕还是得你自己去。”
正当彭寿从衣架上取走大衣时，王执突然跳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不一会洋人区的梧桐大道上，一前一后的出现两个人，一个满头银发留着精致胡须的老者，穿着妥帖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面容温和有礼，一看便知身份——不是哪位政要的管家，便是哪个公司的经理。
而距他百米距离，一个带着报童帽穿着背带裤，拎着一个大提琴箱的青年在他身后低头走着，看着不是哪位洋少爷的佣人，就是哪个雇员家里的家庭教师。
这两人都毫无违和的出现在这高档的场所。
不一会，老者像是走累了，停下来坐到路边的长椅上，拿起烟斗惬意的抽起烟来，带着报童帽的青年从他身边路过，伸手拉了下帽檐。
这两人就是乔装打扮的彭寿与王执，一个坐在老李家门前的长椅上望风，一个装作给孩子上课的大提琴老师，上门探查情况。
他们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就足以安排好一切，当王执拎着大提琴盒走到老李楼下时，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这本身就是异常。
面对这样神秘的雇主和更加神秘委托，老李居然不在家门口暗藏一些眼线和保镖，这不能不让人怀疑。
可老李家的四周就是这样的干净、正常，偶尔有一些家庭主妇出来倒垃圾，楼下隐隐有生疏的钢琴声，楼上晾晒着白色的衬衫。
王执围绕着这栋楼转了好久，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于是王执冲着坐在躺椅上的老寿隐蔽的点了点头，示意一切正常，可他仍不放心，于是在街角的电话亭里，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起忙音，王执的心也随着忙音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突然电话被接听，半晌没人说话。
王执沉声道：“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王执的心终于放下来：“我来接人。”
电话那头仍是一声：“嗯。”
电话里呜呜弄弄的，一点也不清晰，仿佛在吃着什么东西，但王执熟悉老李的声音，他确认电话那头就是老李，许是为了谨慎考虑，也许是不方便说话。
王执不愿多想，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老李的家人赶紧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本能，一切的意识都在驱使他赶紧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以后，从你家阳台进。”王执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此刻他看向不远处的老寿，老寿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也发现了这里情况不太对，王执一时心里有些乱，但他不愿多想。
“一定会没事的。”他这样安慰道，在这样安静的午后，洋房区内一片安然祥和，阳光像碎钻一样，洒在柏油地面上斑斑点点。
只有楼下遥遥相望的这一老一小，对视着，目光里全是担忧与紧张。
电话的那头，老李的家里，满地鲜血如同打翻的油漆桶。一个鼓着鱼眼的矮胖子，一边啃，一边放下电话。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不远处死不瞑目的老李倚着墙壁，脑袋歪歪的耷拉在脖子上，一个长发遮住脸颊的瘦长男人拉着一具尸体从隔壁房间走来，那是老李的儿子李念，此刻他像个破旧的麻袋，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猩红的血迹。
“谁打来的电话？”那长发男人问。
鱼眼胖子一边嘟囔道：“不知道，好像是他朋友吧，说要来接人。”
“嗯？接谁？要跑路吗？”长发男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长发男人看了一眼鱼眼胖子：“不管是谁，都要扣下，问问清楚看看龙瑶还有什么花样。”
“扣下？”鱼眼胖子怪眼一翻“你还嫌麻烦不够？要记住，我们是喽啰，喽啰就要有喽啰的样子，就这样打打架、吃吃人挺好的，要啥自行车呀。”
长发男人将李念的尸体往后一拖，也不说话，狭长的眼睛透过厚厚的刘海盯着鱼眼胖子。
鱼眼胖子叹了口气：“海里的玩意儿可不好惹……老龙家睚眦必报，你是知道的，你参与的越深入，越容易出事情……万一被记住了名字，千里追杀不是开玩笑的。”
长发男子悠悠的说：“拿到神霄铁券，奖励无常图书馆的一本书，大掌柜说的。”
鱼眼胖子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确定龙瑶身边就只剩下土行孙了？”
长发男子点了点头。鱼眼胖子轻声笑了笑：“就一本书，还是你拿吧。”
“养个孩子呀，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要是养个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肯定长得好。”王执兴致勃勃的说着。
白小甜的眼神愈加古怪，有些期待，有些哀伤，又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疑惑与审视。
“哦，哦，是这样我有个朋友要死了，他让他儿子认我做了干爹，我不能不管，孩子他妈没什么主意，我又忙些，想着是不是把孩子放在你这照顾一下……”王执终于发现了白小甜怪异的神色，也终于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
“我的孩子够多了，这一个教室里都是我的孩子……”白小甜说道。
“哦，哦，好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执讪讪的把烟递了过去：“我，那个刚来的一批旧书还没整理……额，先走了……”
说罢，落荒而逃。
“喂！”白小甜喊住仓皇奔逃的王执，王执的背影一颤。
“把孩子带来吧，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白小甜轻轻吐出一缕烟说道。
王执的背影点了点头，而后消失在夜里。
“饭都不留下吃吗？”白小甜默默的说道，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近的下江市，阴雨不断，即便是晴了，整个城市也都昏昏沉沉的，厚重的乌云把天空压得格外低，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安排好了工人去修缮学校后，王执也没敢出摊，白玫瑰理发厅里也空空荡荡格外安静。
王执就这样躺在躺椅上，翻着新到的小说，满城风雨一床书，本来是该惬意的时节，王执却有些烦躁。
正在磨着刮胡刀的彭寿终于忍不住问：“看的什么书？”
王执愣了一下，看了看封面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三国。”
“看到哪一章了？”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王执懒散道，说罢他突然坐了起来，问道：“老李还是没打来？”
彭寿放下手里的刮胡刀，安慰道：“还没有，他只要打过来，门口的王大爷会通知的。”
“会不会是王大爷没听到？或者王大爷忘记通知了？”王执转过头来认真的看向彭寿。
彭寿苦笑道：“你要是拉不下脸来，不如我去看看？”
“去哪？”
彭寿无奈道：“去老李家看看行了吧，只不过我和老李不相识，只能帮你看看，要是去接你那便宜儿子，怕还是得你自己去。”
正当彭寿从衣架上取走大衣时，王执突然跳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不一会洋人区的梧桐大道上，一前一后的出现两个人，一个满头银发留着精致胡须的老者，穿着妥帖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面容温和有礼，一看便知身份——不是哪位政要的管家，便是哪个公司的经理。
而距他百米距离，一个带着报童帽穿着背带裤，拎着一个大提琴箱的青年在他身后低头走着，看着不是哪位洋少爷的佣人，就是哪个雇员家里的家庭教师。
这两人都毫无违和的出现在这高档的场所。
不一会，老者像是走累了，停下来坐到路边的长椅上，拿起烟斗惬意的抽起烟来，带着报童帽的青年从他身边路过，伸手拉了下帽檐。
这两人就是乔装打扮的彭寿与王执，一个坐在老李家门前的长椅上望风，一个装作给孩子上课的大提琴老师，上门探查情况。
他们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就足以安排好一切，当王执拎着大提琴盒走到老李楼下时，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这本身就是异常。
面对这样神秘的雇主和更加神秘委托，老李居然不在家门口暗藏一些眼线和保镖，这不能不让人怀疑。
可老李家的四周就是这样的干净、正常，偶尔有一些家庭主妇出来倒垃圾，楼下隐隐有生疏的钢琴声，楼上晾晒着白色的衬衫。
王执围绕着这栋楼转了好久，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于是王执冲着坐在躺椅上的老寿隐蔽的点了点头，示意一切正常，可他仍不放心，于是在街角的电话亭里，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起忙音，王执的心也随着忙音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突然电话被接听，半晌没人说话。
王执沉声道：“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王执的心终于放下来：“我来接人。”
电话那头仍是一声：“嗯。”
电话里呜呜弄弄的，一点也不清晰，仿佛在吃着什么东西，但王执熟悉老李的声音，他确认电话那头就是老李，许是为了谨慎考虑，也许是不方便说话。
王执不愿多想，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老李的家人赶紧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本能，一切的意识都在驱使他赶紧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以后，从你家阳台进。”王执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此刻他看向不远处的老寿，老寿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也发现了这里情况不太对，王执一时心里有些乱，但他不愿多想。
“一定会没事的。”他这样安慰道，在这样安静的午后，洋房区内一片安然祥和，阳光像碎钻一样，洒在柏油地面上斑斑点点。
只有楼下遥遥相望的这一老一小，对视着，目光里全是担忧与紧张。
电话的那头，老李的家里，满地鲜血如同打翻的油漆桶。一个鼓着鱼眼的矮胖子，一边啃，一边放下电话。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不远处死不瞑目的老李倚着墙壁，脑袋歪歪的耷拉在脖子上，一个长发遮住脸颊的瘦长男人拉着一具尸体从隔壁房间走来，那是老李的儿子李念，此刻他像个破旧的麻袋，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猩红的血迹。
“谁打来的电话？”那长发男人问。
鱼眼胖子一边嘟囔道：“不知道，好像是他朋友吧，说要来接人。”
“嗯？接谁？要跑路吗？”长发男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长发男人看了一眼鱼眼胖子：“不管是谁，都要扣下，问问清楚看看龙瑶还有什么花样。”
“扣下？”鱼眼胖子怪眼一翻“你还嫌麻烦不够？要记住，我们是喽啰，喽啰就要有喽啰的样子，就这样打打架、吃吃人挺好的，要啥自行车呀。”
长发男人将李念的尸体往后一拖，也不说话，狭长的眼睛透过厚厚的刘海盯着鱼眼胖子。
鱼眼胖子叹了口气：“海里的玩意儿可不好惹……老龙家睚眦必报，你是知道的，你参与的越深入，越容易出事情……万一被记住了名字，千里追杀不是开玩笑的。”
长发男子悠悠的说：“拿到神霄铁券，奖励无常图书馆的一本书，大掌柜说的。”
鱼眼胖子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确定龙瑶身边就只剩下土行孙了？”
长发男子点了点头。鱼眼胖子轻声笑了笑：“就一本书，还是你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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