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杯苦酒
秋天，金黄色的树叶满地飞舞。
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生命的美好和珍贵。
阿信背着塞满报纸的麻袋，来到街角处邮局门口的烟摊。一路上总是微微笑意。
卖烟的汤包斜躺在大楼阶梯上享受初秋的阳光。双臂环胸，懒洋洋的目光自正在走过的每一个女人身上扫过。
一大早的可能是还没发市，汤包一脸的丧气。
阿信坐上旁边的石阶上，叹了口气。
“一大早的，谁也不会买烟来抽。”
“一大早的，这时候谁不是来上一碗热腾腾卤肉面打底，再吃上一笼鲜肉小笼包的好。”
汤包说完，舔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嘴巴，眼底满是异样的光彩。
阿信往他的目光望去。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从左边走来，阳光散慢的洒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晃出了五彩缤纷的光谱，旗袍很短，下摆分叉到了大腿根上。女子胸脯很大，随着高跟鞋的步子上下颤动得利害。
阿信不以为然。他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女人，淡淡的素颜才是最好的。
“你不饿吗？”
“饿！”汤包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饿也得顶着。”
“怕是顶不到中午了，但凡有个面包我肚皮都不至于贴到一块。”
汤包很是自信，说：“这我倒不担心，包爷我早有下落。”
阿信放下装报纸的麻袋，眸光黯然了几分。
“秋天可没有西北风喝。”
汤包指着路口转角处的鸿运酒楼。“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你是又打算让服务员小铃铛从厨房里偷剩菜吗？”
“剩菜也是菜，总是能吃饱肚子的？”
“天底下还有人是吃剩菜能吃饱的？”
“今个儿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不知道吧？今日帮会里八大堂口十三处码头的老爷子在这里聚头，刚才已经来了好几批帮会的人员。”
汤包说完眼睛直钩钩的望向鸿运酒楼的方向，仿佛已看到摆在桌面上的一盘盘荤菜了。
阿信问：“这是不是说十六铺码头又开始变得热闹了？”
“是很热闹，听说帮会发出了三十六张英雄贴，帮会中稍有点头脸的人都会来的。”
“什么是英雄贴？”
汤包转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叹了口气。
不相信一个在码头上找营生的人会不知道什么是帮会的英雄贴。
“就是召集各路英雄的帖子。这些年，但凡帮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时，都会发出英雄贴召集帮会的所有人员。”
“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知道，听说是整个上海滩都在找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人，要整个帮会来找？”
“一个叫四哥的人。”
阿信抬头看向酒楼的方向，干净纯澈的双眸中划过惊讶，充满了向往。
此时他心底很想见一见这个叫四哥的人。
一个让上海滩整个帮会都在找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在这凄凉的季节里，酒楼里却显得格外热闹。
大堂里人声鼎沸，人们高谈阔论，举杯畅饮，欢笑声不绝于耳。
酒楼的伙计们忙碌着，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们送上美味佳肴。
秋天下的酒楼，是一个充满生命力和温暖的地方，它让人们在凋零的季节里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也让客人们在孤独的旅途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一个孤独的人坐在二楼的雅座里，默默地喝着酒。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喧嚣声和笑声仿佛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着，仿佛要将自己淹没在这酒杯中白色的液体里。
他的酒量很好，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仿佛想要逃避什么，又或者是想要找寻什么。
这时，一个面带笑容的客人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客人看起来有些落魄，但却有着一种不凡的气质。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时总让人觉得坏坏的，也贱贱的。
他向那孤独的人举起了酒杯，微笑着说道：
“五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喝吧。”
那孤独的人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一起喝。”
“人都到齐了吗？”
“还没有，八大堂口十三处码头来了一大半。”
“一大半是多少？”
“一大半就是一半多一点点。”
看着总是贱贱的付雨生，陈放恨不得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把桌上整壶的竹叶青一下子倒进他的喉咙里，然后看着他不停的咳嗽。
付雨生拿起他面前的酒杯，一下吞进整杯的酒，好像恨不得把酒杯也吞下去。喝完长长啊了一声。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们会不来了吗？”
“一点不担心。”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敢不来。”
“为什么？”
陈放不语，重新倒上一杯酒，手指稳稳捏住酒杯，放到嘴边直接一口干了。他怕付雨生又要抢他的酒喝。
“因为他们都收到了英雄贴，你知道收到英雄贴不来的人会怎样吗？”
“难不成会杀他全家？”
陈放犹豫了一下，“是的。”
付雨生叹口气，说：“帮会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点不好。”
“我也觉得这一点点不好，为什么要杀全家，而不是只杀了他本人？”
“入了帮会，仇家遍布天下，本人都死了，这和杀他全家有什么不同？”
“也是，帮会成立70年，从来就没有人能全身退出去的。”
陈放说完倒上满满一杯酒，刚想端起来喝掉，付雨生已伸手过来。他把整杯酒放到嘴唇上，仰起头又是一口把酒喝干了。
“你就不能喝自己的酒吗，难道你不会倒酒？”
“会，但我懒。”
“懒人也有很多种，没见过喝酒不倒酒的。”
“我是最懒的那种，能让别人做的事情我绝不会自己做。”
陈放无奈的摇摇头，他喜欢诚实的人，特别是付雨生这种脸皮又厚又诚实的人。拿起酒壶的时候，他把两个酒杯都倒得满满的。
“所以你让我发出三十六张英雄贴，而你只是负责来喝酒？”
“你只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负责喝酒。”
“这一半和全部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我只是四哥的司机，而你是帮会里的五哥，现在二哥和三哥都不在了。”
“所以英雄贴只能由我发出？”
“只能由你发出。”
“为什么？”
“如果是我发出的，就不是英雄贴了。”
“是什么？”
“是通缉令。”
陈放笑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说由警察局静安分局行动科发出的，一定是通缉令。
而不是什么帮会里狗屁的英雄贴？
“虽然英雄贴不是我发的，但我同样在找四哥，就算是用上一辈子，总是会找到的。”
付雨生这次没有举起酒杯，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他觉得这是一杯苦酒，喝了会上头的。
他的思绪渐渐地飘远了，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和四哥在一起美好的时光，还有那些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中有些苦涩，但却没有流泪。
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他必须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四哥一定还活着。
虽然江湖上很多人都说四哥不在了，但他坚信四哥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在日本人手里的。
他拿起这杯苦酒，向着远方敬了一杯，仿佛在向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人说，想见了！
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生命的美好和珍贵。
阿信背着塞满报纸的麻袋，来到街角处邮局门口的烟摊。一路上总是微微笑意。
卖烟的汤包斜躺在大楼阶梯上享受初秋的阳光。双臂环胸，懒洋洋的目光自正在走过的每一个女人身上扫过。
一大早的可能是还没发市，汤包一脸的丧气。
阿信坐上旁边的石阶上，叹了口气。
“一大早的，谁也不会买烟来抽。”
“一大早的，这时候谁不是来上一碗热腾腾卤肉面打底，再吃上一笼鲜肉小笼包的好。”
汤包说完，舔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嘴巴，眼底满是异样的光彩。
阿信往他的目光望去。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从左边走来，阳光散慢的洒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晃出了五彩缤纷的光谱，旗袍很短，下摆分叉到了大腿根上。女子胸脯很大，随着高跟鞋的步子上下颤动得利害。
阿信不以为然。他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女人，淡淡的素颜才是最好的。
“你不饿吗？”
“饿！”汤包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饿也得顶着。”
“怕是顶不到中午了，但凡有个面包我肚皮都不至于贴到一块。”
汤包很是自信，说：“这我倒不担心，包爷我早有下落。”
阿信放下装报纸的麻袋，眸光黯然了几分。
“秋天可没有西北风喝。”
汤包指着路口转角处的鸿运酒楼。“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你是又打算让服务员小铃铛从厨房里偷剩菜吗？”
“剩菜也是菜，总是能吃饱肚子的？”
“天底下还有人是吃剩菜能吃饱的？”
“今个儿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不知道吧？今日帮会里八大堂口十三处码头的老爷子在这里聚头，刚才已经来了好几批帮会的人员。”
汤包说完眼睛直钩钩的望向鸿运酒楼的方向，仿佛已看到摆在桌面上的一盘盘荤菜了。
阿信问：“这是不是说十六铺码头又开始变得热闹了？”
“是很热闹，听说帮会发出了三十六张英雄贴，帮会中稍有点头脸的人都会来的。”
“什么是英雄贴？”
汤包转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叹了口气。
不相信一个在码头上找营生的人会不知道什么是帮会的英雄贴。
“就是召集各路英雄的帖子。这些年，但凡帮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时，都会发出英雄贴召集帮会的所有人员。”
“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知道，听说是整个上海滩都在找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人，要整个帮会来找？”
“一个叫四哥的人。”
阿信抬头看向酒楼的方向，干净纯澈的双眸中划过惊讶，充满了向往。
此时他心底很想见一见这个叫四哥的人。
一个让上海滩整个帮会都在找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在这凄凉的季节里，酒楼里却显得格外热闹。
大堂里人声鼎沸，人们高谈阔论，举杯畅饮，欢笑声不绝于耳。
酒楼的伙计们忙碌着，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们送上美味佳肴。
秋天下的酒楼，是一个充满生命力和温暖的地方，它让人们在凋零的季节里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也让客人们在孤独的旅途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一个孤独的人坐在二楼的雅座里，默默地喝着酒。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喧嚣声和笑声仿佛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着，仿佛要将自己淹没在这酒杯中白色的液体里。
他的酒量很好，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仿佛想要逃避什么，又或者是想要找寻什么。
这时，一个面带笑容的客人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客人看起来有些落魄，但却有着一种不凡的气质。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时总让人觉得坏坏的，也贱贱的。
他向那孤独的人举起了酒杯，微笑着说道：
“五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喝吧。”
那孤独的人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一起喝。”
“人都到齐了吗？”
“还没有，八大堂口十三处码头来了一大半。”
“一大半是多少？”
“一大半就是一半多一点点。”
看着总是贱贱的付雨生，陈放恨不得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把桌上整壶的竹叶青一下子倒进他的喉咙里，然后看着他不停的咳嗽。
付雨生拿起他面前的酒杯，一下吞进整杯的酒，好像恨不得把酒杯也吞下去。喝完长长啊了一声。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们会不来了吗？”
“一点不担心。”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敢不来。”
“为什么？”
陈放不语，重新倒上一杯酒，手指稳稳捏住酒杯，放到嘴边直接一口干了。他怕付雨生又要抢他的酒喝。
“因为他们都收到了英雄贴，你知道收到英雄贴不来的人会怎样吗？”
“难不成会杀他全家？”
陈放犹豫了一下，“是的。”
付雨生叹口气，说：“帮会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点不好。”
“我也觉得这一点点不好，为什么要杀全家，而不是只杀了他本人？”
“入了帮会，仇家遍布天下，本人都死了，这和杀他全家有什么不同？”
“也是，帮会成立70年，从来就没有人能全身退出去的。”
陈放说完倒上满满一杯酒，刚想端起来喝掉，付雨生已伸手过来。他把整杯酒放到嘴唇上，仰起头又是一口把酒喝干了。
“你就不能喝自己的酒吗，难道你不会倒酒？”
“会，但我懒。”
“懒人也有很多种，没见过喝酒不倒酒的。”
“我是最懒的那种，能让别人做的事情我绝不会自己做。”
陈放无奈的摇摇头，他喜欢诚实的人，特别是付雨生这种脸皮又厚又诚实的人。拿起酒壶的时候，他把两个酒杯都倒得满满的。
“所以你让我发出三十六张英雄贴，而你只是负责来喝酒？”
“你只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负责喝酒。”
“这一半和全部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我只是四哥的司机，而你是帮会里的五哥，现在二哥和三哥都不在了。”
“所以英雄贴只能由我发出？”
“只能由你发出。”
“为什么？”
“如果是我发出的，就不是英雄贴了。”
“是什么？”
“是通缉令。”
陈放笑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说由警察局静安分局行动科发出的，一定是通缉令。
而不是什么帮会里狗屁的英雄贴？
“虽然英雄贴不是我发的，但我同样在找四哥，就算是用上一辈子，总是会找到的。”
付雨生这次没有举起酒杯，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他觉得这是一杯苦酒，喝了会上头的。
他的思绪渐渐地飘远了，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和四哥在一起美好的时光，还有那些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中有些苦涩，但却没有流泪。
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他必须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四哥一定还活着。
虽然江湖上很多人都说四哥不在了，但他坚信四哥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在日本人手里的。
他拿起这杯苦酒，向着远方敬了一杯，仿佛在向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人说，想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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