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鸟
王明楚中午从局里出来时特意和老四告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然后去济群医院挂了个病号后转身直接去了华贸洋行。
秦经理一见王明楚进来，立即跟随上楼，上到二楼时小声说道：
“王站长，锦鸡已经到了，你现在见他吗？”
王明楚停下脚步，想了想说：
“既然来了，叫他上来吧。”
说完径自开门进了办公室，进去时特意留了门。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办公室门口，叫了声“站长”，站着却没有进来。
王明楚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应，仍然低着头写东西，那中年男人见此不敢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几分钟，王明楚才说到：“进来吧。”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屁股刚坐到椅子上。
王明楚问道：“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那中年男人一听连忙站起来，难为情地说：
“站长，我......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噢，那你说说，帮什么忙？”
中年男人见到王站长明知故问的，知道站长正在生气中，他根本不敢再说下去。
安静了一会，王明楚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满眼的愤怒之色。
“桥连江，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说你该不该死？”
代号叫“锦鸡”的男人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双眼微微一眯更加不敢说话了。
“桥连江，怎么说你也是军统的元老了，让你潜伏你倒利用徐汇分局局长的职位大捞特捞，现在都榜上有名了。”
锦鸡原名叫桥连江，是军统多年前推行“百鸟行动”中潜伏的一员，奉命潜伏在警察局后升任XH区分局局长。
“站长，这些年我是贪了一点，但我把大部分钱财都上交站里作为行动经费了。”
这话说出，王明楚更加生气了，眼中愤怒一闪，大声骂道：
“放屁，别以为你做的事站里不知，你是上交了一些钱财，但你那些别墅花园、银行保险箱里的金条，还有几个姨太太的是怎么来的？”
“站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和李代局长是拜把子兄弟，你就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潜伏好好做事的。”桥连江看站长大发脾气连忙求饶。
王明楚放下手中的笔，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他，冷冷说道：
“以后，你觉得你还有以后吗？”
桥连江在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只是贪污而已，站长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现在听站长这么一说，接过一看竟然是一纸调令，心想自己这么回到重庆也就是死路了，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
“站长，你就看在我跟你多年的情分上饶了我吧，现在回去我就没有活路了。”
王明楚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留下来就能活吗？这次是特别市政府联合日本人一起推动的肃贪行动，你贪污的事迹已经被举报到司令部了，当你平日里贪污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天？”
话说到这里，桥连江也清楚日本人最憎恨官员贪污，去年在肃贪的时候有个叫鸠山一朗的日本人就是在他稽查的过程中切腹自杀的。
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上海滩待了。
“站长，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这里，回去了我怎么向上头汇报呀？”
“你说怎么办？现在是上头都知道你在这边因贪污被通缉的事了，难道你还希望局里派人来请你回去吗？”
桥连江听了，一下頺丧地坐在地上。王明楚见了终是于心不忍，不断地叹气。
沉默，片刻的沉默后。
王明楚说：“你也是军统的老人，从蓝衣社开始就为党国效命后来又加入了‘百鸟行动'，你回到重庆还是有活路的。”
桥连江听了微微抬起头，眼里满是一副求饶的姿态，还有一脸不舍的样子。
其实他知道回到重庆未必就是死路，只是舍不下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和富贵荣华而已。官场里都是这样的，当官的多年处心积虑搜刮来的财富一旦失去，这和被判处死刑毫无两样。
“怎么，你是要金条要女人不要命了？你就没想过你是不是还有命去享用吗？”
王明楚算是看出他的心思，一下戳穿了他。
被王站长一下子说出来，桥连江知道这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站长，那我什么时候撤？”
问完他沮丧地从身上拿出一个大信封，用依依不舍的眼神递了上来。
“站长，这些年收到的赃款都在这里了，我知道是带不走的。今天就上交给站里做经费吧，以后还要麻烦你帮着给上头说说好话。”
王明楚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信封里面全是银行存票，除了银圆美钞还有黄金的存票，看样子数额是真的不少。
他放下信封，双臂抱胸，一副无奈的目光自对方身上扫过，叹了口气。
“最迟也要在后天离开，我已经让秦经理给你安排好了水路，你尽快收拾一下，把相关的文件和书信都销毁了。”
桥连江下去后，秦经理上来报告工作，王明楚一时还陷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察觉。
秦经理说：“站长，你也不要太伤心，锦鸡的事就连戴局长都有所耳闻，谁也保不住他的。”
“终是同僚一场，当年的‘百鸟行动'已经所剩没几人了，如今又一起潜伏五年真不想看到他是这个下场。”
说到这里，王明楚想起当年一起加入军统“百鸟行动”时的场景，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训练，到毕业时彼此之间就像是兄弟姐妹似的。
就算是桥连江的代号‘锦鸡“也是他帮着挑选的，而他自己却挑选到“凤头百灵”的代号。
“站长，行动小组的人员都来了，正等你指示。”
秦经理说完拿出一份军统小组人员的名单来，王明楚接过名单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这次接‘寒鸦'动静不宜太大，我一个人进去接头，你安排几个人在火车站外接应就行了。”
秦经理一听慌忙说道：
“站长，这样不行，接头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呀？”
“如果暴露了去再多的人也是死，就这样吧。等新队长‘寒鸦'来了，你交接完就回重庆特工训练班去报到吧，争取早日升职拿到少校军衔。”
“站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只想跟着你，我不想要什么少校军衔。”
“秦路远，这是命令！再说你已在这边潜伏五六年了，一个人潜伏时间长了难免不会产生麻痹大意的时候，这样于你于党国的事业都不是好事。”
王明楚说完抬手看看手表时间，简单收拾一下后拿起昨天的《申报》塞进口袋里，下楼开车一奔往火车站去了。
秦经理原名秦路远，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长，他也是军统“百鸟行动”中潜伏的一员，代号叫“云雀”。
秦路远想想终是不放心，悄悄带上一组人马跟了上去。
这次王明楚只带了两三个手下去接头，殊不知道76号和日本宪兵队已经在火车站埋伏了上百号人等着他们。
秦经理一见王明楚进来，立即跟随上楼，上到二楼时小声说道：
“王站长，锦鸡已经到了，你现在见他吗？”
王明楚停下脚步，想了想说：
“既然来了，叫他上来吧。”
说完径自开门进了办公室，进去时特意留了门。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办公室门口，叫了声“站长”，站着却没有进来。
王明楚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应，仍然低着头写东西，那中年男人见此不敢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几分钟，王明楚才说到：“进来吧。”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屁股刚坐到椅子上。
王明楚问道：“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那中年男人一听连忙站起来，难为情地说：
“站长，我......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噢，那你说说，帮什么忙？”
中年男人见到王站长明知故问的，知道站长正在生气中，他根本不敢再说下去。
安静了一会，王明楚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满眼的愤怒之色。
“桥连江，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说你该不该死？”
代号叫“锦鸡”的男人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双眼微微一眯更加不敢说话了。
“桥连江，怎么说你也是军统的元老了，让你潜伏你倒利用徐汇分局局长的职位大捞特捞，现在都榜上有名了。”
锦鸡原名叫桥连江，是军统多年前推行“百鸟行动”中潜伏的一员，奉命潜伏在警察局后升任XH区分局局长。
“站长，这些年我是贪了一点，但我把大部分钱财都上交站里作为行动经费了。”
这话说出，王明楚更加生气了，眼中愤怒一闪，大声骂道：
“放屁，别以为你做的事站里不知，你是上交了一些钱财，但你那些别墅花园、银行保险箱里的金条，还有几个姨太太的是怎么来的？”
“站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和李代局长是拜把子兄弟，你就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潜伏好好做事的。”桥连江看站长大发脾气连忙求饶。
王明楚放下手中的笔，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他，冷冷说道：
“以后，你觉得你还有以后吗？”
桥连江在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只是贪污而已，站长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现在听站长这么一说，接过一看竟然是一纸调令，心想自己这么回到重庆也就是死路了，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
“站长，你就看在我跟你多年的情分上饶了我吧，现在回去我就没有活路了。”
王明楚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留下来就能活吗？这次是特别市政府联合日本人一起推动的肃贪行动，你贪污的事迹已经被举报到司令部了，当你平日里贪污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天？”
话说到这里，桥连江也清楚日本人最憎恨官员贪污，去年在肃贪的时候有个叫鸠山一朗的日本人就是在他稽查的过程中切腹自杀的。
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上海滩待了。
“站长，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这里，回去了我怎么向上头汇报呀？”
“你说怎么办？现在是上头都知道你在这边因贪污被通缉的事了，难道你还希望局里派人来请你回去吗？”
桥连江听了，一下頺丧地坐在地上。王明楚见了终是于心不忍，不断地叹气。
沉默，片刻的沉默后。
王明楚说：“你也是军统的老人，从蓝衣社开始就为党国效命后来又加入了‘百鸟行动'，你回到重庆还是有活路的。”
桥连江听了微微抬起头，眼里满是一副求饶的姿态，还有一脸不舍的样子。
其实他知道回到重庆未必就是死路，只是舍不下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和富贵荣华而已。官场里都是这样的，当官的多年处心积虑搜刮来的财富一旦失去，这和被判处死刑毫无两样。
“怎么，你是要金条要女人不要命了？你就没想过你是不是还有命去享用吗？”
王明楚算是看出他的心思，一下戳穿了他。
被王站长一下子说出来，桥连江知道这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站长，那我什么时候撤？”
问完他沮丧地从身上拿出一个大信封，用依依不舍的眼神递了上来。
“站长，这些年收到的赃款都在这里了，我知道是带不走的。今天就上交给站里做经费吧，以后还要麻烦你帮着给上头说说好话。”
王明楚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信封里面全是银行存票，除了银圆美钞还有黄金的存票，看样子数额是真的不少。
他放下信封，双臂抱胸，一副无奈的目光自对方身上扫过，叹了口气。
“最迟也要在后天离开，我已经让秦经理给你安排好了水路，你尽快收拾一下，把相关的文件和书信都销毁了。”
桥连江下去后，秦经理上来报告工作，王明楚一时还陷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察觉。
秦经理说：“站长，你也不要太伤心，锦鸡的事就连戴局长都有所耳闻，谁也保不住他的。”
“终是同僚一场，当年的‘百鸟行动'已经所剩没几人了，如今又一起潜伏五年真不想看到他是这个下场。”
说到这里，王明楚想起当年一起加入军统“百鸟行动”时的场景，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训练，到毕业时彼此之间就像是兄弟姐妹似的。
就算是桥连江的代号‘锦鸡“也是他帮着挑选的，而他自己却挑选到“凤头百灵”的代号。
“站长，行动小组的人员都来了，正等你指示。”
秦经理说完拿出一份军统小组人员的名单来，王明楚接过名单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这次接‘寒鸦'动静不宜太大，我一个人进去接头，你安排几个人在火车站外接应就行了。”
秦经理一听慌忙说道：
“站长，这样不行，接头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呀？”
“如果暴露了去再多的人也是死，就这样吧。等新队长‘寒鸦'来了，你交接完就回重庆特工训练班去报到吧，争取早日升职拿到少校军衔。”
“站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只想跟着你，我不想要什么少校军衔。”
“秦路远，这是命令！再说你已在这边潜伏五六年了，一个人潜伏时间长了难免不会产生麻痹大意的时候，这样于你于党国的事业都不是好事。”
王明楚说完抬手看看手表时间，简单收拾一下后拿起昨天的《申报》塞进口袋里，下楼开车一奔往火车站去了。
秦经理原名秦路远，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长，他也是军统“百鸟行动”中潜伏的一员，代号叫“云雀”。
秦路远想想终是不放心，悄悄带上一组人马跟了上去。
这次王明楚只带了两三个手下去接头，殊不知道76号和日本宪兵队已经在火车站埋伏了上百号人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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