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临行之事
莱芜矿冶自春秋伊始，至今已有一千六百余年，矿藏丰富只是其一，最为紧要处乃是技术和人才均有雄厚积累，哪怕不能在彼处立足，仅为全盘了解矿、冶两业也势在必行，毕竟这关系到未来能否抵挡异族铁蹄、避免神州陆沉之大计。
无论是现代吕方还是三国吕布，民族情节俱是极深，尤其是吕奉先，曾率并州铁骑多次出塞“猎胡”，以此赢得“九原虓虎”之名，倘若大汉国祚不衰，其或可成为又一代“龙城飞将”。因此，“靖康”二字便成为悬梁之索、刺股之锥，令他这个“乱入”之人不敢或忘。
虽已见过宋江等人，又得石秀、裴宣一干豪杰追随，但他深知，人未必皆是水浒之人，事亦并非尽是水浒之事，此间人物脾性、是非因果或许有迹可寻，但却不可尽信书中所言。
回想起石秀、邓飞所述辽国之事，对比记忆中宋、辽、金、西夏乃至蒙古这段历史，吕方愈发有感时不我待，只说七年后那场浩劫，便远非话本中那般轻描淡写。
自己虽占先知之机，却处江湖之远，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于自己遥不可及，难以参与国是庙算，眼下也唯有极尽所能，高筑墙、广积粮、招猛将、守四方。
思绪越飘越远，不知何时入眠，再睁眼时已是天明，吕方唤人备好热汤，洗漱罢，推门而出，但见奇峰吞云，怪石吐雾，朝霞栖峻松，晨风凝玉露，不由开口吟诵道：“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不知将主是‘半销宿酒头仍重’？亦或‘近来乡梦不多成’？”却是裴宣同时推门而出，恰好听到这句。
吕方莞尔道：“可是小弟扰了哥哥清梦？”
裴宣吐出一口浊气方叹道：“去日种种，恍然如梦啊。”
二人无言并立，且听鸟鸣啾啾、林涛阵阵，直入心无外物、道法自然之境。
浮生难得片刻闲，不多时，便有小校禀报，樊瑞苏醒过来，吕方与裴宣随那小校前去探视。
樊瑞昨日吸入些许毒烟，以致热邪壅肺、昏迷不醒，吕方本欲今日遣人送其下山寻医调治，不想却是自行醒转，待见到其本人时，只见他面白唇淡、气短且弱，犹自抱衾而卧，见到吕、裴二人进屋，兀自挣扎要起，吕方快行两步，把他又按回榻上，方才说道：“你肺气有亏，宜静不宜动，宜缄不宜言，我稍晚遣人抬你下山寻医。”
“毋须劳烦，贫道自备丹药可痊此症，方才已使人拿来与我和水服下，现已好了许多。”樊瑞声音沙哑，好似锯木摩石一般。
“恁地是好，等闲没有大夫肯来这山上，寻常庸医怕是治你不得，如此将养些时日，与李衮兄弟解了幻术，便自行下山吧。”吕方摆摆手道。
“贫道虽心在玄门，但身在红尘，亦为堂堂七尺男儿，自当愿赌服输，岂有言而无信之理，更兼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何不思报答，即日起但凭驱驰、绝无二话，只是目下不良于行，三日后当可为李衮解术。”樊瑞有些激动道。
此人张口贫道，闭口玄门，实则道心不坚，偏爱在红尘中打滚。观其行，所学多为旁门左道，察其言，所图与清修证道无关。
吕方目光深邃，直直看着樊瑞，令他生出无所遁形之感，方才说道：“你这妖道重术不重道，或有名利之心、或有贪欲之念，必不容于道家正宗，然今上崇道，以你迷心惑志之能，若寻得进身之阶，当可一步登天、享尽荣华。”
随着吕方一字一句出口，樊瑞背后冷汗涔涔，直到听得：“你此番夺寨所为，莫不是打着杀人放火受招安这般主意吧？”只觉心中鬼蜮尽数被人晒在烈日之下，一时间惊恐不已。
吕方却仍未说完，他接着道：“不料在这小小对影山折戟沉沙，便想于此好风借力、直入青云，只怕待你痊疴便要蛊惑我等侵略州县、大杀四方，不知在下言中否？”
“贫道，贫道……”樊瑞面对吕方如炬慧眼，讷讷半晌，不得一言。
裴宣在一旁也是兀自心惊，一来，他虽也奇怪樊瑞这等方士为何要占山为王，却想不到他竟以此作为终南捷径，不让林真人专美，野心之大令人乍舌；二来，惊诧于吕方心思敏锐、洞若观火。
吕方见樊瑞被道破心机，浑身狼狈，哂然道：“你道我放你下山为何，实乃道不同不相为谋，汝日后休要为祸，否则在下绝不似今次这般容情，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起身拉着裴宣离开。
樊瑞脸上阴晴不定，时红时白，有惊、有怒、有惧、有愧，诸般滋味杂陈，终化作一股苦水回流入腹。他早年潜心修道，加之天赋异禀，旁门杂学，一日千里，骄矜之意渐起，功名之心日盛，只觉道门中多有庸碌之人，本事不及自己，却窃居高位，享受莫大声望，受人顶礼膜拜，乃至入朝不拜，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得这般煊赫方不负一身所学。
他思虑良久，终得一计，便是收服山匪草寇，攻城陷地、大败官兵，其间施展“法术”，引得官家侧目，降旨招安、奉为上宾，如此即可得偿夙愿。
樊瑞自以为计划周密，谁想出师不利不说，又身陷敌营，本想曲线救国，却被吕方揭破图谋，登时意识到，这世上能人不知凡几，自己直若井蛙醯鸡，平素所谋所学不过儿戏而已，想来不由既感心灰意冷，又觉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
混世魔王心中一番变化按下不提，且说吕方于昨日饮宴处升厅议事，裴宣、石秀、项充、邓飞、郭盛诸人分列堂下，他先将与邓飞两山聚义之事备细说了，又安排诸人司职。
项充、李衮仍为步军左右统领，邓飞、郭盛则为马军左右统领，石秀为近卫统领兼哨探之务，裴宣为军纪官，掌管定功赏罚，另有孟康未到场，被委以将作官，主营建修造之事。
随后，吕方说了前往莱芜监之事，委山寨之事与裴宣，令项充、郭盛勤加操演兵马，不再话下。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更何况事不宜迟，吕方、石秀、邓飞当下选了三匹好马，辞别其余统领，下山背道而行，各自去了。
无论是现代吕方还是三国吕布，民族情节俱是极深，尤其是吕奉先，曾率并州铁骑多次出塞“猎胡”，以此赢得“九原虓虎”之名，倘若大汉国祚不衰，其或可成为又一代“龙城飞将”。因此，“靖康”二字便成为悬梁之索、刺股之锥，令他这个“乱入”之人不敢或忘。
虽已见过宋江等人，又得石秀、裴宣一干豪杰追随，但他深知，人未必皆是水浒之人，事亦并非尽是水浒之事，此间人物脾性、是非因果或许有迹可寻，但却不可尽信书中所言。
回想起石秀、邓飞所述辽国之事，对比记忆中宋、辽、金、西夏乃至蒙古这段历史，吕方愈发有感时不我待，只说七年后那场浩劫，便远非话本中那般轻描淡写。
自己虽占先知之机，却处江湖之远，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于自己遥不可及，难以参与国是庙算，眼下也唯有极尽所能，高筑墙、广积粮、招猛将、守四方。
思绪越飘越远，不知何时入眠，再睁眼时已是天明，吕方唤人备好热汤，洗漱罢，推门而出，但见奇峰吞云，怪石吐雾，朝霞栖峻松，晨风凝玉露，不由开口吟诵道：“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不知将主是‘半销宿酒头仍重’？亦或‘近来乡梦不多成’？”却是裴宣同时推门而出，恰好听到这句。
吕方莞尔道：“可是小弟扰了哥哥清梦？”
裴宣吐出一口浊气方叹道：“去日种种，恍然如梦啊。”
二人无言并立，且听鸟鸣啾啾、林涛阵阵，直入心无外物、道法自然之境。
浮生难得片刻闲，不多时，便有小校禀报，樊瑞苏醒过来，吕方与裴宣随那小校前去探视。
樊瑞昨日吸入些许毒烟，以致热邪壅肺、昏迷不醒，吕方本欲今日遣人送其下山寻医调治，不想却是自行醒转，待见到其本人时，只见他面白唇淡、气短且弱，犹自抱衾而卧，见到吕、裴二人进屋，兀自挣扎要起，吕方快行两步，把他又按回榻上，方才说道：“你肺气有亏，宜静不宜动，宜缄不宜言，我稍晚遣人抬你下山寻医。”
“毋须劳烦，贫道自备丹药可痊此症，方才已使人拿来与我和水服下，现已好了许多。”樊瑞声音沙哑，好似锯木摩石一般。
“恁地是好，等闲没有大夫肯来这山上，寻常庸医怕是治你不得，如此将养些时日，与李衮兄弟解了幻术，便自行下山吧。”吕方摆摆手道。
“贫道虽心在玄门，但身在红尘，亦为堂堂七尺男儿，自当愿赌服输，岂有言而无信之理，更兼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何不思报答，即日起但凭驱驰、绝无二话，只是目下不良于行，三日后当可为李衮解术。”樊瑞有些激动道。
此人张口贫道，闭口玄门，实则道心不坚，偏爱在红尘中打滚。观其行，所学多为旁门左道，察其言，所图与清修证道无关。
吕方目光深邃，直直看着樊瑞，令他生出无所遁形之感，方才说道：“你这妖道重术不重道，或有名利之心、或有贪欲之念，必不容于道家正宗，然今上崇道，以你迷心惑志之能，若寻得进身之阶，当可一步登天、享尽荣华。”
随着吕方一字一句出口，樊瑞背后冷汗涔涔，直到听得：“你此番夺寨所为，莫不是打着杀人放火受招安这般主意吧？”只觉心中鬼蜮尽数被人晒在烈日之下，一时间惊恐不已。
吕方却仍未说完，他接着道：“不料在这小小对影山折戟沉沙，便想于此好风借力、直入青云，只怕待你痊疴便要蛊惑我等侵略州县、大杀四方，不知在下言中否？”
“贫道，贫道……”樊瑞面对吕方如炬慧眼，讷讷半晌，不得一言。
裴宣在一旁也是兀自心惊，一来，他虽也奇怪樊瑞这等方士为何要占山为王，却想不到他竟以此作为终南捷径，不让林真人专美，野心之大令人乍舌；二来，惊诧于吕方心思敏锐、洞若观火。
吕方见樊瑞被道破心机，浑身狼狈，哂然道：“你道我放你下山为何，实乃道不同不相为谋，汝日后休要为祸，否则在下绝不似今次这般容情，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起身拉着裴宣离开。
樊瑞脸上阴晴不定，时红时白，有惊、有怒、有惧、有愧，诸般滋味杂陈，终化作一股苦水回流入腹。他早年潜心修道，加之天赋异禀，旁门杂学，一日千里，骄矜之意渐起，功名之心日盛，只觉道门中多有庸碌之人，本事不及自己，却窃居高位，享受莫大声望，受人顶礼膜拜，乃至入朝不拜，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得这般煊赫方不负一身所学。
他思虑良久，终得一计，便是收服山匪草寇，攻城陷地、大败官兵，其间施展“法术”，引得官家侧目，降旨招安、奉为上宾，如此即可得偿夙愿。
樊瑞自以为计划周密，谁想出师不利不说，又身陷敌营，本想曲线救国，却被吕方揭破图谋，登时意识到，这世上能人不知凡几，自己直若井蛙醯鸡，平素所谋所学不过儿戏而已，想来不由既感心灰意冷，又觉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
混世魔王心中一番变化按下不提，且说吕方于昨日饮宴处升厅议事，裴宣、石秀、项充、邓飞、郭盛诸人分列堂下，他先将与邓飞两山聚义之事备细说了，又安排诸人司职。
项充、李衮仍为步军左右统领，邓飞、郭盛则为马军左右统领，石秀为近卫统领兼哨探之务，裴宣为军纪官，掌管定功赏罚，另有孟康未到场，被委以将作官，主营建修造之事。
随后，吕方说了前往莱芜监之事，委山寨之事与裴宣，令项充、郭盛勤加操演兵马，不再话下。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更何况事不宜迟，吕方、石秀、邓飞当下选了三匹好马，辞别其余统领，下山背道而行，各自去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