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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敌踪再现

    “瞒过如何,没瞒过又如何,此为阳谋。你又并非不知,那祝彪被灌了迷魂汤也似,偏生要求娶扈三娘,祝朝奉最宠爱老三,哪里会违拗其心意,许是存着徐徐图之、慢慢消磨之念吧。”李应摇头道,似乎对此并不看好。

    杜兴为其奉了杯茶,又听他道:“我等三家之事权且放下,可曾查到东阁那人根底?”不待总管答话,外面有人请求入内,得李应准了,却是四个小厮抬了东阁那张八仙桌进来。

    吩咐四人下去,主仆两个来到八仙桌前,李应见那锭大银果然宛如镶嵌一般陷入桌台,花梨木台面与银锭边缘相接处全无断茬,二者浑如一体。

    李应也不避讳其心腹人,只把手向那桌面发力按去,涨红了脸方抬手,却见桌上留下浅浅一道手印,不逆着光实难发现,缓了口气方道:“身俱这般力道者已非寻常高手,更兼收发自如、控制入微,我不如矣,此人绝非无名之辈。”

    “属下所布探子曾见这伙儿人原本不过两个,自莱芜县城北而来,不知为何越聚越多,方才离去时已是四人同行,虽未曾摸清其底细,但小人妄自猜测,留银者或为‘小温侯’吕方。”杜飞知李应城府极深,不会轻易失了锐气,故也不劝谏,只是备细说了自己心中分解。

    李应听闻此言,眼中闪过复杂难明之意,沉声道:“言之有理,你且撤回盯梢之人,莫惊扰了他,梁山与曾头市来人亦不必缀着,此时不可多生是非,只看住了师爷老儿,铁榷一事我等便立于不败之地。”

    话由未了,他又透出几分懊悔和不甘道:“叵耐芒砀山两个酒囊饭袋错失兵机,不曾伤损了吕方那厮,否则哪有这重重顾虑!”说罢又重重一拍八仙桌。

    “东主,说起铁榷,那师爷此番召集各州富户前来究竟所谓何事?我等如何行止?”杜兴抱拳应了,再次问道。

    李应先大体复述了席间所言,又恨声道:“榷额大幅减少,其为保课利,必然加价,我等这般既相熟又知情者也须在去岁之上多备三成,其他不得门路亦或未看破其矫饰之人,非承买不得榷额份数,而所谓“开榷”多半不成,知监那厮莫非饕餮转世,竟欲一顿吃饱……”

    这边厢,“扑天雕”与“鬼脸儿”自有诸般算计。那边厢,吕方等人牵着马离开留香苑,沿来时之路复返,直走到瓦子尽头,才唤了个牙人带路,转入另一条喧嚣街衢。

    此处开着三、两家大客栈,临街矗立着四、五座高阁,灯火通明。虽已临近人定之时,但往来之客络绎不绝,不时还有马嘶铎鸣传来。

    吕方打赏了牙人,选了离街口最远那家客店,四人还未走到阁前,店家伙计已迎了出来接过马匹自去料理不提。

    此前得牙人介绍,这家客店规模最大,所言不虚,临街有两座四层高阁以一间宽阔厅堂相连,门前高悬一块牌匾,上书“广源客栈”四个烫金大字。

    此为前店,供独行旅人打尖住宿,穿过厅堂又是一条宽巷,两侧皆是独门独院,多为成伙客人入住。

    随小厮进了最里面一间小跨院儿,这院中没有倒坐和厢房,一侧是临着背街外墙,另一侧则是临院厢房,当中是两进四间正房,吕方吩咐那小厮准备洗漱热汤。

    时迁待其出门儿,便自袖中甩出两条钩锁缠住一处檐角,接着手脚同时发力蹿上屋顶,梭巡一圈又翻身落地闪入各屋查看,确定没有问题才朝吕方点点头。

    四人在前院儿靠外墙正房中围桌落座,石秀才将从李应处听来之事备细说了,吕方听罢也与石秀讲了扈三娘之事,又道:“若我所料不差,那妓馆当是李应产业,前番缀着我等之人亦是其派来,这厮倒是有几分手眼,不得不防。”

    时迁附和道:“小弟在高唐州厮混时,多曾听闻这位李大官人甚为豪富,于左近州府广置产业,其庄中豢养数千丁客,一身武艺亦非同寻常,背藏五口飞刀,擅使一杆长枪,闯荡江湖未逢敌手。”

    吕方哂然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何招数,我自接下便了,倒是开榷一事难辨真伪,须观后效,无论承买亦或私冶,均需官府庇护,其中关窍当落在这位知监身上。”

    石秀眼前一亮道:“据那监使所言,知监现在东京,将于下月二十八赴泰山为皇帝祈福。”

    “恁地时,泰山却是非去不可了!”吕方一拍焦挺肩膀,又对石秀、时迁笑道:“明日劳烦二位兄弟打探那知监根底,诸如脾气秉性、涉猎爱好、家中丁口、交游朋党等还须事无巨细才好!”

    石秀、时迁应下,这时,有人在外唱喏,却是店伙计来侍奉,时迁去开了门,五、七个小厮担了大小十数桶热汤,另有四个使女捧了浴裙、手巾、衾被等物什,各自去屋内安置,吕方忽觉其中一个小厮总是把眼瞄向他,回看过去,却不认得,心中疑窦起时,怎能轻易放过。

    待他们摆布好,得了赏钱,正欲退出院子时,吕方突然出声道:“代我谢过李庄主!”

    那几人无甚反应,只当他吩咐自家伴当,自顾退了出去,吕方眉头紧蹙忖道:“怪哉,那厮偷瞥虽然隐蔽,我却不会看错,不是李应派来,难道是祝、扈两家?”

    石秀见吕方言出蹊跷又陷入沉思,知道那几人中必有异常,低声问道:“将主可是察觉什么?”

    “我方才见脸上有痣那小厮鬼鬼祟祟把眼来看,不似善类,故而出言试探,这厮如非李应手下亦为他人细作。”吕方斩钉截铁道。

    时迁当即抱拳道:“小弟这便去摸摸那厮路数。”

    吕方叮嘱道:“兄弟小心,只看其所往即可,莫惊了正主儿。”

    时迁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回,向吕方禀道:“将主,那厮先去阁中换了装扮,又七转八绕兜了好大圈子,方钻入瓦子里一家赌档,小弟看其许久不出,进去寻时,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