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怪的旧情
奥Ⅱ和芬Ⅱ穿行在那条的古道，湿滑潮霉，不知何处，传来天雨滴落声响，清脆悠远，空灵盘旋，迷乱时空，有天宇白洞式的穿越，元年的坐标摇摆而不确定。这条道，是奥C发现的，与芬C在此发生青春碰撞。
“续我”时，虽然奥C和芬C的记忆都被格式廓精了，但奥Ⅱ和芬Ⅱ却从奥Ⅰ和芬Ⅰ的记忆库里，读到这个千年古道。为了践实续体融入原我社会关系，约瑟芬和奥多姆的这次老同学三十五年后的聚会，华尔斯同意由奥多姆Ⅱ和约瑟芬Ⅱ赴约，这古道便派上用场。
他们对曾经在这古道里的探秘，忘得一干二净，自然，对这条曾经有些熟悉的古道也忽然陌生起来。黑暗带来的本能恐惧，在手电光亮的划破后，更显尖锐，芬Ⅱ紧攥着奥Ⅱ的手，大气不敢喘，随他向前。忽然脚下一绊，芬Ⅱ眼看就要摔倒，被奥Ⅱ抱住。电筒一照，两个吓得都不敢喘气。是个骷髅头，仿佛有笑。
没事。没事。奥Ⅱ轻轻拍着芬Ⅱ。
两人都做过人体解剖的，本是不怕的。但环境变了。如果放在实验室，无他人，也不可惧，现在，两人紧紧靠着，也从骨髓窜出丝丝寒气。
继续向前。时不时会碰到锈蚀的刀、剑、盾牌，还有，一堆堆骨头。“回头应该通知考古队来考察考察，说不定有重大发现呢。”奥Ⅱ对芬Ⅱ说，比起刚才，心安定多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一道炫目光亮。这道光亮立即穿透他们的灵魂，绷紧的神经刹时松弛了。人类和绝大多数动物一样，都具有天然的趋光性。黑暗里隐藏的不确定性，使人本能地紧张和恐惧，特别人类魔幻想象力，会在黑暗中被惊悚放大。
应该到了。
搬开头顶那块石板时，两人小心翼翼。会不会一钻出去，上面正好站着两名警察用枪指着自己。
却是几只猴子，哇哇蹦叫着，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原来是动物园。
两人松了口气。已是黄昏，动物园几乎没人。两人急忙趁着暮色，寻一个偏僻处，更起衣来。
更好衣服，便将脏衣扔了。计划好的。从洞里出，回去，则可大摇大摆从正门。不是只进不出吗？他们有的是进门卡。
一个班，四十六名同学。答应出席的有四十二。两人能够仅凭输入的个体生命核质，就能认出其中的四十人？这可不像华尔斯Ⅱ，只需认出五个人。
奥Ⅰ和芬Ⅰ都不由想到毕业合影照，想让奥Ⅱ和芬Ⅱ过过目，加深一下印象。被华尔斯制止了：“要坚决保证测试环境的纯粹性，不能掺杂人为因素。”
芬Ⅰ分辩说：“万一他们大多都认不出来呢。”
华尔斯答：“那就由他们认不出，就证明我们的‘续和工程’记忆模块还有缺陷。再说，相隔三十多年，有些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Party安排在希尔顿大酒店。这个老牌子的高端国际连锁店，奢华与高品质的外观上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与时俱进地在整个墙体和空气中，用斑斓的色彩，打着主题标语和喜庆、逗人的卡通形象。欢庆的音乐热烈、喜庆又显得非常柔和，不影响周边不影响其他宾客。
从出租车上下来，奥Ⅱ和芬Ⅱ就绷紧了神经，努力去识别记忆库中熟悉的面孔以及和他们相关的往事。以为大门口会有老同学相迎，谁知没有，进入大堂，是一个电子告示牌，指示同学会在三楼海伦厅。
地毯舒软，悄无声息。从电梯出来一条长廊尽头，聚集着一些人，热泉口般地欢暄。一定是“海伦厅”了。奥Ⅱ、芬Ⅱ趋步在不近不远处，停住了。看看那群人当中能够认出谁来。那神情，仿佛真是久违的老同学在辨识故友。他们的脑袋在嗡嗡低鸣中有些发热，海马体处的触突、曲突和树突的神经元经细胞里的玻色子、夸克和费米子在剧烈的旋转、碰撞、交融着。
芬Ⅱ首先辨别出来了，那个一边忙着登记一边和大家打招呼拥抱的，正是学生会主席劳伦斯。
“嗨，劳伦斯！”芬Ⅱ边兴奋地叫着，边冲过去伸开双臂。这不是虚假的表演或者夹混有替代角色的伪装，而是芬Ⅰ的生命核质在她神经系统起的作用，这时，芬Ⅱ就是芬Ⅰ。
劳伦斯一见芬Ⅱ，两眼发亮。哇，看看，你们都看看，这是谁来了？！说着站起身，迎着芬Ⅱ，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完，又推开她，仔细端视着，一边咂着嘴，一边将头直摇。
“不敢信，不敢信，约瑟芬，你居然还这么年轻！吃了什么仙丹？”
在一旁的奥Ⅱ似有不满地插话道：“哎哎，别重色轻友好不好，都快把我凉到零下二十度了。”劳伦斯“哈”了一声，朝奥Ⅱ张开双臂。但有些僵。显然，他没认出奥Ⅱ。奥Ⅱ：“瞧瞧瞧，只认约瑟芬，不认我奥多姆，你也太重色轻友、性别歧视了吧。”
“哈哈，奥多姆，真是你呀，我都不敢认了。来来来，大家瞧瞧，这二位，一起来的，他们怎么长得这么年轻，一会儿可得好好传授传授。”
大家打着哈哈，认识了彼此，有些人，不仅芬Ⅱ奥Ⅱ认不出，别人，互相也要辨识半天，有的在自己“老实交待”后，在恍然大悟中，大家才知道是谁。有的老得已经不成样了，步履蹒跚，有的则朝气犹存，风度翩翩。
而芬Ⅱ和奥Ⅱ自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因为他们年轻得实在有些不像话。他们则打着哈哈说，“每天哭一回！人是笑老的，哭的时候，鱼尾纹不会工作，只有笑时，鱼尾纹才嚣张。因此，要想年轻，每天哭一回就行了。”
众人大笑。
有一个却只微露笑意，目光自信而掺杂着某种玩味。一个老而弥帅的大男人，金黄的头发吹烫得自然蓬松又造型别致，整个一张脸，俨然就是二十世纪的美国巨星格里高里·派克，且人高马大，一派雄气。这使他在人群中一下就凸显出来。
芬Ⅱ一见，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的慌起来。“派克”大大方方走到芬Ⅱ面前，给她个大大的拥抱，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将芬Ⅱ吻得晕乎乎的。
远在“续我工程”园区的芬Ⅰ透过＆机，看着这一幕，呼吸也急促起来。“派克”是她的初恋。是单相思。当时，“派克”不只是帅，还是校橄榄球队的四分位，同时，做起论文来，总是得到导师的认可。这株特殊的“校草”，在学校受到众多女生的喜爱和追逐，同学们经常看到他挽着不同的漂亮女生的胳膊，搂着不同佳丽的蛮腰。
芬对他像中了魔似的。虽然她也属于漂亮姑娘，但在群芳争艳中，败下阵来。却又心不甘。几番努力，用计种种，丢掉自尊，大胆求爱。哪怕，这场爱不能保持两个月的新鲜度，但只要爱过，此生就无悔！
因此，芬Ⅰ勇敢出击，和另一个女生PK。那晚，残月，悬铃树下，芬Ⅰ向“派克”吐露心声，深情闭上眼，周身颤抖，期待人生的初吻。“派克”用他宽阔胸怀和坚实的臂膀，将她抱在怀里，待她的颤抖稍稍平息了，才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说，sorry！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芬心碎了。这么多年，单身一人，就是因为“派克”的影子挥之不去。一会儿听说他结婚了生子了又离婚又娶了某富豪的千金小姐但闪婚的结果是闪离，最终和一个医生持续了较长时间，其后又将一个嫩模娶为妻子。
芬Ⅰ想忘掉他，把他彻底从记忆中剔除干净，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但，“派克”就像深耕于她内心深处死而不僵的种子，不时泛出点苔绿来，不痛不痒地刺激她，而每一次绯闻传来，都会令她在惆怅怨恨之余，升腾起某种缥缈的希望。
结果，时间将她的青春和最优雅最风韵的时光冲刷得苍白焦脆，整日沉浸在科研项目中，对周边异性麻木不仁熟视无睹，成了风干的苹果，黯然无色。
这次老同学聚会，芬Ⅰ料想他必会到场。如果不是“续我工程”实验，她定会去的。她想看看这个盘桓、占据在心中三十余年的大帅哥，现在变成什么样。
所以，她格外关心由＆机传输来的信号。“派克”似乎魅力依旧，甚至比年轻时更有风采。芬Ⅱ对他的反应，证明了“续我工程”的成功——芬Ⅰ疏导给芬Ⅱ的个体生命核质在芬Ⅱ身上发挥着作用，植入的记忆和情感全被激活了。
好在芬Ⅰ这些年对“派克”的失望和怨忧，一并传给了芬Ⅱ，因此，芬Ⅱ很快控制住自己，给他一个失意而幽怨的虚笑，然后故意与别人招呼、聊天。而这一切，和约瑟芬Ⅰ一起通过＆机观看现场的奥多姆Ⅰ全看在眼里，心里无声地泛着小泡泡。
其实，这多年，和约瑟芬共事，他心里不是没有小浪花。但过于内向与不善表达，阻滞了他与约瑟芬的可能性。而由他们俩体细胞克隆的“后代”发生那段浪漫恋情，一时间让奥多姆产生某些非分之想：我们的“下一代”都能鱼水之爱，为什么我们——奥多姆Ⅰ忽然有些湿润，看约瑟芬Ⅰ时目光中闪着雄光。但约瑟芬看他时，总是看着他背后几米远的地方，目中无他。奥多姆麻木了，一切无感。如此，奥多姆与约瑟芬一直相安无事，两人几乎忘记对方是异性。
“续我”时，虽然奥C和芬C的记忆都被格式廓精了，但奥Ⅱ和芬Ⅱ却从奥Ⅰ和芬Ⅰ的记忆库里，读到这个千年古道。为了践实续体融入原我社会关系，约瑟芬和奥多姆的这次老同学三十五年后的聚会，华尔斯同意由奥多姆Ⅱ和约瑟芬Ⅱ赴约，这古道便派上用场。
他们对曾经在这古道里的探秘，忘得一干二净，自然，对这条曾经有些熟悉的古道也忽然陌生起来。黑暗带来的本能恐惧，在手电光亮的划破后，更显尖锐，芬Ⅱ紧攥着奥Ⅱ的手，大气不敢喘，随他向前。忽然脚下一绊，芬Ⅱ眼看就要摔倒，被奥Ⅱ抱住。电筒一照，两个吓得都不敢喘气。是个骷髅头，仿佛有笑。
没事。没事。奥Ⅱ轻轻拍着芬Ⅱ。
两人都做过人体解剖的，本是不怕的。但环境变了。如果放在实验室，无他人，也不可惧，现在，两人紧紧靠着，也从骨髓窜出丝丝寒气。
继续向前。时不时会碰到锈蚀的刀、剑、盾牌，还有，一堆堆骨头。“回头应该通知考古队来考察考察，说不定有重大发现呢。”奥Ⅱ对芬Ⅱ说，比起刚才，心安定多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一道炫目光亮。这道光亮立即穿透他们的灵魂，绷紧的神经刹时松弛了。人类和绝大多数动物一样，都具有天然的趋光性。黑暗里隐藏的不确定性，使人本能地紧张和恐惧，特别人类魔幻想象力，会在黑暗中被惊悚放大。
应该到了。
搬开头顶那块石板时，两人小心翼翼。会不会一钻出去，上面正好站着两名警察用枪指着自己。
却是几只猴子，哇哇蹦叫着，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原来是动物园。
两人松了口气。已是黄昏，动物园几乎没人。两人急忙趁着暮色，寻一个偏僻处，更起衣来。
更好衣服，便将脏衣扔了。计划好的。从洞里出，回去，则可大摇大摆从正门。不是只进不出吗？他们有的是进门卡。
一个班，四十六名同学。答应出席的有四十二。两人能够仅凭输入的个体生命核质，就能认出其中的四十人？这可不像华尔斯Ⅱ，只需认出五个人。
奥Ⅰ和芬Ⅰ都不由想到毕业合影照，想让奥Ⅱ和芬Ⅱ过过目，加深一下印象。被华尔斯制止了：“要坚决保证测试环境的纯粹性，不能掺杂人为因素。”
芬Ⅰ分辩说：“万一他们大多都认不出来呢。”
华尔斯答：“那就由他们认不出，就证明我们的‘续和工程’记忆模块还有缺陷。再说，相隔三十多年，有些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Party安排在希尔顿大酒店。这个老牌子的高端国际连锁店，奢华与高品质的外观上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与时俱进地在整个墙体和空气中，用斑斓的色彩，打着主题标语和喜庆、逗人的卡通形象。欢庆的音乐热烈、喜庆又显得非常柔和，不影响周边不影响其他宾客。
从出租车上下来，奥Ⅱ和芬Ⅱ就绷紧了神经，努力去识别记忆库中熟悉的面孔以及和他们相关的往事。以为大门口会有老同学相迎，谁知没有，进入大堂，是一个电子告示牌，指示同学会在三楼海伦厅。
地毯舒软，悄无声息。从电梯出来一条长廊尽头，聚集着一些人，热泉口般地欢暄。一定是“海伦厅”了。奥Ⅱ、芬Ⅱ趋步在不近不远处，停住了。看看那群人当中能够认出谁来。那神情，仿佛真是久违的老同学在辨识故友。他们的脑袋在嗡嗡低鸣中有些发热，海马体处的触突、曲突和树突的神经元经细胞里的玻色子、夸克和费米子在剧烈的旋转、碰撞、交融着。
芬Ⅱ首先辨别出来了，那个一边忙着登记一边和大家打招呼拥抱的，正是学生会主席劳伦斯。
“嗨，劳伦斯！”芬Ⅱ边兴奋地叫着，边冲过去伸开双臂。这不是虚假的表演或者夹混有替代角色的伪装，而是芬Ⅰ的生命核质在她神经系统起的作用，这时，芬Ⅱ就是芬Ⅰ。
劳伦斯一见芬Ⅱ，两眼发亮。哇，看看，你们都看看，这是谁来了？！说着站起身，迎着芬Ⅱ，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完，又推开她，仔细端视着，一边咂着嘴，一边将头直摇。
“不敢信，不敢信，约瑟芬，你居然还这么年轻！吃了什么仙丹？”
在一旁的奥Ⅱ似有不满地插话道：“哎哎，别重色轻友好不好，都快把我凉到零下二十度了。”劳伦斯“哈”了一声，朝奥Ⅱ张开双臂。但有些僵。显然，他没认出奥Ⅱ。奥Ⅱ：“瞧瞧瞧，只认约瑟芬，不认我奥多姆，你也太重色轻友、性别歧视了吧。”
“哈哈，奥多姆，真是你呀，我都不敢认了。来来来，大家瞧瞧，这二位，一起来的，他们怎么长得这么年轻，一会儿可得好好传授传授。”
大家打着哈哈，认识了彼此，有些人，不仅芬Ⅱ奥Ⅱ认不出，别人，互相也要辨识半天，有的在自己“老实交待”后，在恍然大悟中，大家才知道是谁。有的老得已经不成样了，步履蹒跚，有的则朝气犹存，风度翩翩。
而芬Ⅱ和奥Ⅱ自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因为他们年轻得实在有些不像话。他们则打着哈哈说，“每天哭一回！人是笑老的，哭的时候，鱼尾纹不会工作，只有笑时，鱼尾纹才嚣张。因此，要想年轻，每天哭一回就行了。”
众人大笑。
有一个却只微露笑意，目光自信而掺杂着某种玩味。一个老而弥帅的大男人，金黄的头发吹烫得自然蓬松又造型别致，整个一张脸，俨然就是二十世纪的美国巨星格里高里·派克，且人高马大，一派雄气。这使他在人群中一下就凸显出来。
芬Ⅱ一见，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的慌起来。“派克”大大方方走到芬Ⅱ面前，给她个大大的拥抱，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将芬Ⅱ吻得晕乎乎的。
远在“续我工程”园区的芬Ⅰ透过＆机，看着这一幕，呼吸也急促起来。“派克”是她的初恋。是单相思。当时，“派克”不只是帅，还是校橄榄球队的四分位，同时，做起论文来，总是得到导师的认可。这株特殊的“校草”，在学校受到众多女生的喜爱和追逐，同学们经常看到他挽着不同的漂亮女生的胳膊，搂着不同佳丽的蛮腰。
芬对他像中了魔似的。虽然她也属于漂亮姑娘，但在群芳争艳中，败下阵来。却又心不甘。几番努力，用计种种，丢掉自尊，大胆求爱。哪怕，这场爱不能保持两个月的新鲜度，但只要爱过，此生就无悔！
因此，芬Ⅰ勇敢出击，和另一个女生PK。那晚，残月，悬铃树下，芬Ⅰ向“派克”吐露心声，深情闭上眼，周身颤抖，期待人生的初吻。“派克”用他宽阔胸怀和坚实的臂膀，将她抱在怀里，待她的颤抖稍稍平息了，才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说，sorry！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芬心碎了。这么多年，单身一人，就是因为“派克”的影子挥之不去。一会儿听说他结婚了生子了又离婚又娶了某富豪的千金小姐但闪婚的结果是闪离，最终和一个医生持续了较长时间，其后又将一个嫩模娶为妻子。
芬Ⅰ想忘掉他，把他彻底从记忆中剔除干净，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但，“派克”就像深耕于她内心深处死而不僵的种子，不时泛出点苔绿来，不痛不痒地刺激她，而每一次绯闻传来，都会令她在惆怅怨恨之余，升腾起某种缥缈的希望。
结果，时间将她的青春和最优雅最风韵的时光冲刷得苍白焦脆，整日沉浸在科研项目中，对周边异性麻木不仁熟视无睹，成了风干的苹果，黯然无色。
这次老同学聚会，芬Ⅰ料想他必会到场。如果不是“续我工程”实验，她定会去的。她想看看这个盘桓、占据在心中三十余年的大帅哥，现在变成什么样。
所以，她格外关心由＆机传输来的信号。“派克”似乎魅力依旧，甚至比年轻时更有风采。芬Ⅱ对他的反应，证明了“续我工程”的成功——芬Ⅰ疏导给芬Ⅱ的个体生命核质在芬Ⅱ身上发挥着作用，植入的记忆和情感全被激活了。
好在芬Ⅰ这些年对“派克”的失望和怨忧，一并传给了芬Ⅱ，因此，芬Ⅱ很快控制住自己，给他一个失意而幽怨的虚笑，然后故意与别人招呼、聊天。而这一切，和约瑟芬Ⅰ一起通过＆机观看现场的奥多姆Ⅰ全看在眼里，心里无声地泛着小泡泡。
其实，这多年，和约瑟芬共事，他心里不是没有小浪花。但过于内向与不善表达，阻滞了他与约瑟芬的可能性。而由他们俩体细胞克隆的“后代”发生那段浪漫恋情，一时间让奥多姆产生某些非分之想：我们的“下一代”都能鱼水之爱，为什么我们——奥多姆Ⅰ忽然有些湿润，看约瑟芬Ⅰ时目光中闪着雄光。但约瑟芬看他时，总是看着他背后几米远的地方，目中无他。奥多姆麻木了，一切无感。如此，奥多姆与约瑟芬一直相安无事，两人几乎忘记对方是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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