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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宋屠子雨夜灭门

    树倒猢狲散。

    宋氏肉铺才风风光光地开了一个多月,就这么被扣上了顶“卖病猪,杀大夫”的大帽子。

    猪圈里白白胖胖的猪全成了为他人作嫁的衣裳。更有甚者,马家安排了不少地痞上门讨债,说是为那些病倒之人讨要的。

    宋氏府宅被搜刮一空。

    赵大,赵二,严力之辈直接被抓入了县衙大牢。

    真逃回来的也就是一些和宋修关系不那么近的村民。

    在看到宋修居然在桃源村后,那村民畏惧地避着他,甚至不敢靠近,直到宋修把他拉到面前,好好儿问了顿,再结合这些日子他从村民口中听来的,这才彻底明白了如今县里的情况。

    ...

    香香心中恐惧,再加入秋寒凉,竟是一病不起,非但不能再勾引宋屠子,甚至连简单的侍候都做不到。

    反倒是宋修要照顾她。

    这一日,却又是严力的妻子王芳逃了回来。

    她似是也已经听说了宋修在桃源村,所以匆忙赶了回来。

    王芳脚程很快,一口气不停地来到了宋氏老宅,恭敬喊了声“东家”,然后便要开口,宋修却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

    王芳瓮声道:“东家,县衙的听说了你在桃源村,正要和那马家人一起来抓你呢。这些狗贼!”

    宋修不问这个,而是岔开问:“临水阁怎么样了?”

    王芳愣了下,道:“破了,说是五原盟有个大人物来了,可大家又说那大人物居然敢破临水阁,那也是完蛋了...”

    宋修眯了眯眼道:“好。”

    王芳急道:“东家,要不,您去躲躲吧,我家那口子也是命苦。”

    宋修起身,拍了拍这孔武壮女的肩膀道:“你带香香穿过村子后面的荒地,去山里躲一躲。”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手绘舆图。

    之前他去探索村后区域,杀了些犬妖,也把那边地形大致摸了个清楚,为的就是退路。

    “你们藏这里,这里有个洞,洞口朝东,便是生火也难被人察觉。”

    宋修冷静地交代着,然后道,“半个月之内,我必把你相公从衙门里捞出来。可若是半个月你没等到人,那就带着香香离开这里吧。”

    他目光看向墙角,道:“那麻袋有粟米,你再把腊肉装个袋子,扛着,然后骑马走。马在院里,那匹黄的。”

    “东家,这些狗贼欺人太甚,我...我想和你一起去。”王芳咬牙恨恨道。

    宋修负手而立,道:“打我一拳,若能打动,我带你一起。”

    王芳愕然,旋即捏拳,道了声“得罪”,继而拳风呼啸往眼前男子的小腹击去。

    事关救人,她也不曾留手。

    只不过,那拳头才落在宋修小腹,就好似落在了飞快旋转的钢铁陀螺上。

    王芳整个人顿时失横,往前扑倒在地,扑了个狗吃屎。

    这孔武壮女心下骇然,反应过来时,却听脚步声已往屋外而去。

    “事不宜迟,速按计划。”

    宋修声音传回。

    “东家,你...你真要回广河县?可广河县的那群畜生已经给你诬了个杀人的罪名啊。”

    王芳在后喊着。

    但人影却已不见。

    王芳急忙去扛袋子,然后又去屋里寻香香,待见了面却是直接称呼了声:“老板娘,东家让我带你走。”

    香香早隔着草帘听了两人说话,此时虽是垂泪,却没作妖,也没闹死恼活,只是晃了晃那如灌铅汁的脑袋,点了点,算是接受这命运了。

    ...

    ...

    宋修踏步如飞,全身的血都在烧,但大脑却又格外冷静。

    这狗日的世道,罪不罪的根本就是嘴皮子扒拉几下的事儿。

    既可随意罗织杀人之罪,那朝令夕改也是寻常。

    马长继不死,官府就会始终盯着他的罪。

    只有死了,他才可能脱罪。

    若是平日,他或许不敢出手,毕竟“马长继背后乃是世外妖府”。

    但临水阁的大门都踢破了,那...岂不正是好时机?

    “马长继,你必须死。”

    宋修压了压斗笠,紧了紧蓑衣,并未走往常通向广河县的那乡道,而是从一处密林里快速穿行而过。

    ...

    ...

    “快点,快点!那杀人犯就在桃源村!”

    “早点抓住,早点回去,马老爷可是备了宴席和女人。到时候,大家有的吃有的玩,岂不乐哉?”

    “为马老爷办事,就是爽快。”

    衙役们和马家派来的地痞泼皮们混在一处,走在乡道上,边走,边嘻嘻哈哈地聊着,似浑然没把今日职务当回事,只想快快拿人回去交差。

    他们或是听过宋修武功不弱,但江湖吹嘘之事甚多,再加上吹嘘这些的又是五原盟的人,就更不可信了。

    马老爷更是直接和手下人说“那宋修就是个庸手,不必顾忌”。

    是不是庸手,马老爷不清楚。

    不过无论是不是,都没关系。

    是,那就抓来。

    不是,事儿闹大了,那姓宋的最好杀了衙役,那才叫好。

    半个多时辰后,衙役们踹开了宋氏老宅的门,冲进去抓人,但叮叮当当一阵翻找,锅碗瓢盆打碎了不少,却没找到人。

    “姓宋的逃了?”

    “那就是畏罪潜逃了。”

    “走走走,回去吧,莫要耽误了马老爷的宴会。”

    衙役们见人不在,也没什么继续追查的动力,草草定下论调,就准备回去。

    泼皮们道:“说不定是有人包庇呢?”

    衙役们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心中思量着“如此,也能打个秋风,再收些好处”,于是道:“也是,我们去周边再搜搜!看看是不是哪家窝藏了罪犯。”

    ...

    ...

    夜渐深...

    秋雨又起,如流矢乱箭在空狂舞。

    宋修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上,他一口气回到广河县后也没去买吃的喝的,以免被认出而坏了事。

    此时,他靠在马家肉铺后宅的巷子里,只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他安静的倾听着前面的喧闹声响。

    人声,轮毂声,雨滴声,马蹄声,桌椅移动声,剁刀声...

    诸多声音混杂一处,却又清晰地进入他耳中。

    在广河县的日子,他早就知道马长继睡哪儿住哪儿,尤其是今日...马长继似乎还要开个酒宴。

    时间一分一秒...

    酒宴的宾客好似到全了。

    马家宅子里飘来香味。

    宋修咽了咽口水,闭目,靠着冰冷的墙壁,耐心等着。

    宾客慢慢散去...停在府前的马车也一辆辆消失...

    夜,已三更。

    宋修猛然睁眼,他在脑海中已经盘算过很多遍,乃至是对整个马家宅子的建筑布局、甚至是此时刚散宴的马长继身在何处都有着自己的猜测,以及做好了应急方案。

    他心跳有些快,动作也同样很快,一个翻身越过墙壁,落下后,迅速蹲伏,扫视四周,然后迅速往前。

    未几,一个醉醺醺的华衣男子正左摇右晃地走着,旁边追随着两个身形健壮、同样醉醺醺的壮汉。

    借着屋檐下垂挂的血色灯笼,宋修看了个仔细。

    那不是马长继又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血肉力量贯于双腿双臂。

    嘭!

    一声轻响,他整个人如同暴躁野马飞窜了出去,手在虚空的白泽书里一抓,五指似要攥碎那犬魔斩骨刀。

    人刀相合,百步斩将!

    马长继只看到一道影子迅猛冲来,还未看个真切,就觉脖颈一凉,天地颠倒,脑袋飞了起来。

    宋修刀势不减,血色匹练瞬间笼罩了旁边一人。

    一刀,杀两人。

    第三名壮汉愣在当场,刚要跑,宋修又是跳起一刀,将其劈杀。

    杀完后,他扫了扫膳堂方向,猛然冲去,看到在收拾碗筷的仆人,憋着嗓子吼了声“滚”,仆人们骇地四散。

    他取了膳堂里的油,随意洒开,又取了火迅速抛出。

    大火腾腾。

    整个马家肉铺沸腾起来!

    有喊“杀人啦”,有喊“走水啦”。

    马家的壮丁们纷纷持棍拿刀,到处巡查。

    宋修只藏在暗处,见到人来了,一阵旋风般地刮去,横劲乱飞,甲衣护体,这些顶多有些血肉力量的小东西哪个是他一合之敌?

    人头乱飞...

    待确定马家主事的,能对他后续报复的,能继续支棱起马家宅子的人都死光了后,宋修才一个旋身,快速翻墙而回,顺着阴暗潮湿的街巷往远遁去。

    身后,火光冲天!

    宋修狂奔,一步不停,跑出了广河县。

    阴黢黢的林子里,雨水乱溅,他又累又饿,腿如灌铅,呼吸渐重。

    就在这时,忽地...远处飘来一阵儿诱人的肉香。

    老树枝头,红刺刺的篝火之上,挂了一只丈许、已经死透的黑狗。

    篝火旁,还坐了个男子。

    男人似察觉了远处来人,稍一打量,和煦道:“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