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亮请睁眼
6月6日清晨4点22分，天终归还是亮了，但又亮的不彻底。
人们拉开窗帘看到的外面是薄雾蒙蒙，不过能见度尚可，前后楼之间依然清晰可见。
很多要早起上班或上学的人并没有发现当下的环境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些临时有事儿需要沟通的人发现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好使了，但也没人意识到有什么大事正在悄然发生。
5点15分，那些习惯早起锻炼和买菜的老人此刻正一群群地聚集在社区宣传栏或是流动宣传车边上，认真的听着他们一辈子也没遇到过的新奇事。听了半天没明白，却又觉得一定是很大的事。
终于在早上七点左右，人群开始陆续骚动起来。人们或乘车或步行的涌向了宣传里说的——通向市区的三条路口。
滨海路被雾墙切断的地方已聚集了数千人。
一排隔离带横拦在距离雾墙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程志亲自带队，二十名警员和三十六名街道工作人员正在维护着现场秩序。
宣传车的扩音器里重复播报着：“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雾墙里有尚不可知的危险物种，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已有数十名市民命丧其中。这里十分危险！请立即返回家中！街道和社区正在全力组织后勤的保障工作，以确保大家的生活不受影响。”
一个开货车的中年司机将半个身子挂在车门上，边向前张望边跟车边聚集的人们抱怨：“净扯淡，还啥不受影响？这上班上不了，上学也上不了，咋不受影响了？”
“谁说不是呢！”下边一个垫着脚看热闹的年轻人附和道：“我今天这工资肯定是扣没了。这一天月供、吃饭的本来就一分不剩，再整这么一下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位老者听到两人语气不对，出言纠正：“出这种突发状况谁也不想。你看这些警察和工作人员还在辛苦维护秩序，大家还是互相理解理解吧！”
“理解啥呀？”货车司机更加不满：“我理解他，谁理解我啊？我这一车的海鲜，眼见着要送不出去都臭到车里，得赔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服你就干过去，没那两下子就别在这耍嘴皮子。”人群中或许是有人听得烦了，直接怼了司机一句。
司机正窝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推开车门就向着接话的人冲去。
场面混乱起来，二人正互相推搡撕扯之际“嘀嘀嘀嘀……”，烦躁的车喇叭声骤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越野车正顶着人群缓慢前行，车前的人纷纷躲避让出一条路来。
白色越野车上一名戴墨镜的男子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大吼：“今天谁拦也不好使！我妈犯病了必须马上去市医院，都给我闪开！”
道路闪开后车速也随之提起，拦车的民警见车速太快下意识的躲闪到一旁，白色越野车呼啸着撞开护栏使向了大雾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辆越野车向前延伸，就在那车堪堪驶入雾墙时，两支巨大的触手自雾中窜出径直插进车窗，紧接着又有几只触手相继窜出。众人只见车内的母子二人被几只巨大触手揽至半空中，争抢着撕扯成碎块。
一切只在数息间结束，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归于平静。人们一时间仿佛失了声，数千人的现场就只剩下扩音器还在执着的念着：“已有数十名市民命丧其中……”
整个人群在片刻的寂静后瞬间沸腾，有人哭喊有人谩骂，也有人默默地转身快速离开。不用警察拦阻，整个人群都自动向后散开了二三十米。
人群外围一处高地上，站在车顶的乔海也忍不住惊叹：“哎呀我去，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太惨烈了！”
身旁的齐天亮连忙抢过乔海手中的望远镜：“让我看看，昨晚上黑灯下火也没看清楚。哎我去！这特么……呕……”
望远镜看得过于清晰，齐天亮直接跪在车顶上呕吐起来，掺杂着成根的方便面污秽物流淌在车窗上。坐在驾驶室的曾宇急了，下车冲着上面喊道：“你俩行不行啊？我说不让你们看，非来凑热闹，这还吐我一车！能不能做个人了还！”
乔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对魔法攻击免疫啊，别看我。”说着从车上跳下来，若无其事的望向兀自呕吐不止齐天亮。
齐天亮此刻也觉理亏，抬手向曾宇摆手表示歉意。曾宇一脸无奈：“活该，谁让你早上硬造两碗泡面呢！赶紧的，现在不管多大事儿都有大伙顶着，你没看有街道和警察在那呢吗！你自己有多少烂事没整明白自己没点逼数啊？”
“哎，你们这什么素质，怎么还能站车顶上吐呢，崩到人了知道不？”说话的却正是半夜从山坡上跑下来部门经理汪涛。在其身后还跟着牛海胜江欢等三人。
毕竟团队在山上死了三个人，几人哪里睡的踏实，在酒店睡到天亮就赶紧去滨海街道派出所报案，却不想此时的派出所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满街都在宣传着雾墙的事。几人也顺势坐着出租车来到雾墙现场观看情况。
齐天亮这时也从顶上下来，赶忙过去向汪涛等人道歉。没想到汪涛还不依不饶：“道歉就完了，你特么多恶心知道不，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知道不，一句道歉就完了，你吐时候想什么来着？”
齐天亮只得继续点头哈腰的听着江涛数落，汪涛见周围有人看过来，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是越骂越起劲了：“你说吧，你这事怎么处理吧，我这衣服大几千块呢，让你给崩上点子了，恶心不恶心，还有这鞋都是几千的，你特么想怎么着吧！”
不等汪涛继续叫嚣，一个拳头却直接落在其脸上，打得江涛一个趔趄。众人看去，却正是满脸怒容的曾宇。
齐天亮是这群发小中最老实的，平时只有在圈子里互相逗逗嘴，在外边哥几个向来护着齐天亮，不想今天却让汪涛这个外地人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还真是把曾宇气着了，看着只顾低头道歉的齐天亮，他实在没忍住，冲上去便揍了江涛一拳。
这边牛海胜、江欢等人本来对汪涛的行为也有些不耻，但碍于他是领导，也只能在边上劝其消消气，少说两句。可没想到局面突然转变，本来的吵闹变成了斗殴，自己一方还吃了亏，三人也只好上来拉架维护汪涛。
“哎，你这人，有话好好说，干嘛打人啊！”江欢伸手拦住曾宇。
“他那逼样是好好说的样吗？跟谁俩妈妈的呢？”曾宇依旧冲着汪涛又踢出一脚。但由于齐天亮和乔海从后边将其拉住，这一脚不但没有踢到汪涛，却反而踢到了江欢的大腿上，这一下虽然因为重心偏移而失了准头，却也保留了曾宇三层力道，江欢直觉大腿吃痛，想来里边应该是青紫一块。
江欢倒没做出小女儿柔弱的样子，反而站的笔直蹙眉看向曾宇。曾宇也是从未打过女人，这一下倒给他也整不会了，傻愣愣站着也没了脾气。
这时只有乔海还算清醒，眼看局势没法收场，只一边喊着：“不好意思啊，都是误会，没热闹看了，都散了吧。”一边拉着曾宇回到车上，火速离开了是非之地，只留下被人群围住的汪涛等人犹自愤愤不平。
路上乔海又挤兑起了曾宇：“哎，宇总，你这情绪不对啊！有点内分泌失调的意思。按说现在这局面你是家也回不了，钱也挣不着，正好休闲的节奏啊，我怎么看你有点急火攻心的意思呢？”
曾宇一下被乔海说中心事，气势瞬间矮了一截：“滚滚滚！赶紧说上哪去，少扯没用的！”。
三人此刻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副驾驶上被捆绑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齐德龙。只见齐德龙的嘴被胶带封着，鼻梁上还挂着墨镜，正呼呼大睡，已没有了昨晚的亢奋情绪。
“东北偏北，渔民村走起！”乔海气定神闲，一副高人做派。
人们拉开窗帘看到的外面是薄雾蒙蒙，不过能见度尚可，前后楼之间依然清晰可见。
很多要早起上班或上学的人并没有发现当下的环境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些临时有事儿需要沟通的人发现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好使了，但也没人意识到有什么大事正在悄然发生。
5点15分，那些习惯早起锻炼和买菜的老人此刻正一群群地聚集在社区宣传栏或是流动宣传车边上，认真的听着他们一辈子也没遇到过的新奇事。听了半天没明白，却又觉得一定是很大的事。
终于在早上七点左右，人群开始陆续骚动起来。人们或乘车或步行的涌向了宣传里说的——通向市区的三条路口。
滨海路被雾墙切断的地方已聚集了数千人。
一排隔离带横拦在距离雾墙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程志亲自带队，二十名警员和三十六名街道工作人员正在维护着现场秩序。
宣传车的扩音器里重复播报着：“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请大家不要靠近雾墙！！！雾墙里有尚不可知的危险物种，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已有数十名市民命丧其中。这里十分危险！请立即返回家中！街道和社区正在全力组织后勤的保障工作，以确保大家的生活不受影响。”
一个开货车的中年司机将半个身子挂在车门上，边向前张望边跟车边聚集的人们抱怨：“净扯淡，还啥不受影响？这上班上不了，上学也上不了，咋不受影响了？”
“谁说不是呢！”下边一个垫着脚看热闹的年轻人附和道：“我今天这工资肯定是扣没了。这一天月供、吃饭的本来就一分不剩，再整这么一下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位老者听到两人语气不对，出言纠正：“出这种突发状况谁也不想。你看这些警察和工作人员还在辛苦维护秩序，大家还是互相理解理解吧！”
“理解啥呀？”货车司机更加不满：“我理解他，谁理解我啊？我这一车的海鲜，眼见着要送不出去都臭到车里，得赔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服你就干过去，没那两下子就别在这耍嘴皮子。”人群中或许是有人听得烦了，直接怼了司机一句。
司机正窝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推开车门就向着接话的人冲去。
场面混乱起来，二人正互相推搡撕扯之际“嘀嘀嘀嘀……”，烦躁的车喇叭声骤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越野车正顶着人群缓慢前行，车前的人纷纷躲避让出一条路来。
白色越野车上一名戴墨镜的男子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大吼：“今天谁拦也不好使！我妈犯病了必须马上去市医院，都给我闪开！”
道路闪开后车速也随之提起，拦车的民警见车速太快下意识的躲闪到一旁，白色越野车呼啸着撞开护栏使向了大雾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辆越野车向前延伸，就在那车堪堪驶入雾墙时，两支巨大的触手自雾中窜出径直插进车窗，紧接着又有几只触手相继窜出。众人只见车内的母子二人被几只巨大触手揽至半空中，争抢着撕扯成碎块。
一切只在数息间结束，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归于平静。人们一时间仿佛失了声，数千人的现场就只剩下扩音器还在执着的念着：“已有数十名市民命丧其中……”
整个人群在片刻的寂静后瞬间沸腾，有人哭喊有人谩骂，也有人默默地转身快速离开。不用警察拦阻，整个人群都自动向后散开了二三十米。
人群外围一处高地上，站在车顶的乔海也忍不住惊叹：“哎呀我去，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太惨烈了！”
身旁的齐天亮连忙抢过乔海手中的望远镜：“让我看看，昨晚上黑灯下火也没看清楚。哎我去！这特么……呕……”
望远镜看得过于清晰，齐天亮直接跪在车顶上呕吐起来，掺杂着成根的方便面污秽物流淌在车窗上。坐在驾驶室的曾宇急了，下车冲着上面喊道：“你俩行不行啊？我说不让你们看，非来凑热闹，这还吐我一车！能不能做个人了还！”
乔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对魔法攻击免疫啊，别看我。”说着从车上跳下来，若无其事的望向兀自呕吐不止齐天亮。
齐天亮此刻也觉理亏，抬手向曾宇摆手表示歉意。曾宇一脸无奈：“活该，谁让你早上硬造两碗泡面呢！赶紧的，现在不管多大事儿都有大伙顶着，你没看有街道和警察在那呢吗！你自己有多少烂事没整明白自己没点逼数啊？”
“哎，你们这什么素质，怎么还能站车顶上吐呢，崩到人了知道不？”说话的却正是半夜从山坡上跑下来部门经理汪涛。在其身后还跟着牛海胜江欢等三人。
毕竟团队在山上死了三个人，几人哪里睡的踏实，在酒店睡到天亮就赶紧去滨海街道派出所报案，却不想此时的派出所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满街都在宣传着雾墙的事。几人也顺势坐着出租车来到雾墙现场观看情况。
齐天亮这时也从顶上下来，赶忙过去向汪涛等人道歉。没想到汪涛还不依不饶：“道歉就完了，你特么多恶心知道不，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知道不，一句道歉就完了，你吐时候想什么来着？”
齐天亮只得继续点头哈腰的听着江涛数落，汪涛见周围有人看过来，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是越骂越起劲了：“你说吧，你这事怎么处理吧，我这衣服大几千块呢，让你给崩上点子了，恶心不恶心，还有这鞋都是几千的，你特么想怎么着吧！”
不等汪涛继续叫嚣，一个拳头却直接落在其脸上，打得江涛一个趔趄。众人看去，却正是满脸怒容的曾宇。
齐天亮是这群发小中最老实的，平时只有在圈子里互相逗逗嘴，在外边哥几个向来护着齐天亮，不想今天却让汪涛这个外地人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还真是把曾宇气着了，看着只顾低头道歉的齐天亮，他实在没忍住，冲上去便揍了江涛一拳。
这边牛海胜、江欢等人本来对汪涛的行为也有些不耻，但碍于他是领导，也只能在边上劝其消消气，少说两句。可没想到局面突然转变，本来的吵闹变成了斗殴，自己一方还吃了亏，三人也只好上来拉架维护汪涛。
“哎，你这人，有话好好说，干嘛打人啊！”江欢伸手拦住曾宇。
“他那逼样是好好说的样吗？跟谁俩妈妈的呢？”曾宇依旧冲着汪涛又踢出一脚。但由于齐天亮和乔海从后边将其拉住，这一脚不但没有踢到汪涛，却反而踢到了江欢的大腿上，这一下虽然因为重心偏移而失了准头，却也保留了曾宇三层力道，江欢直觉大腿吃痛，想来里边应该是青紫一块。
江欢倒没做出小女儿柔弱的样子，反而站的笔直蹙眉看向曾宇。曾宇也是从未打过女人，这一下倒给他也整不会了，傻愣愣站着也没了脾气。
这时只有乔海还算清醒，眼看局势没法收场，只一边喊着：“不好意思啊，都是误会，没热闹看了，都散了吧。”一边拉着曾宇回到车上，火速离开了是非之地，只留下被人群围住的汪涛等人犹自愤愤不平。
路上乔海又挤兑起了曾宇：“哎，宇总，你这情绪不对啊！有点内分泌失调的意思。按说现在这局面你是家也回不了，钱也挣不着，正好休闲的节奏啊，我怎么看你有点急火攻心的意思呢？”
曾宇一下被乔海说中心事，气势瞬间矮了一截：“滚滚滚！赶紧说上哪去，少扯没用的！”。
三人此刻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副驾驶上被捆绑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齐德龙。只见齐德龙的嘴被胶带封着，鼻梁上还挂着墨镜，正呼呼大睡，已没有了昨晚的亢奋情绪。
“东北偏北，渔民村走起！”乔海气定神闲，一副高人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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