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看热闹
曾宇的车走远了，而雾墙现场的人群却不愿散去，陆续还有很多人向这边聚集而来。人们三五成群交流着各自的见解，度过了刚才的恐慌后，人们在距雾墙安全距离之外仿佛又重拾了一些尊严和信心。
“我说，你们发现没有？市区方向的车可是一辆都没有，说明啥问题？”一个中年胖子抱着膀子向众人发问。
“是不是……雾墙那边也是这个状况？”一个眼镜男接茬道。
“必须是这样啊！但是咱们可比那边严重多了。”胖子一副内部人的姿态说道：“那边大不了不过来，可咱们得出去啊，出去总比在这困死好吧？”
众人紧张起来，眼镜男不认同胖子的话：“不会吧，政府肯定得解决这个事，军队出动就好了。”
胖子不屑的说：“嗤，我可听内部人说了，最后通讯那次说军队已经出动了，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啥啊？”
众人闻言皆是面现惶恐。
“那可咋办啊？”有人急道。
胖子则突然压低声音说：“我弟弟在渔民村有船，陆路走不通走海路呗，谁想回市里赶紧回家收拾取钱，下午一点到渔民村码头上船！”
眼镜男问：“取钱干啥？”
胖子气乐了：“干啥？烧油啊！不烧油儿那船能有动力吗？想啥呢！”胖子环视众人道：“告诉你们啊，消息要是传开了，你们不一定人人有位置。两千块一位，想走就抓紧。”
眼镜男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两千！坐飞机都够了！你这是抢钱啊？”
胖子一脸的不耐烦：“你自己造飞机去吧，别在这耽误别人啊！”
人群中有不少人心动了，纷纷跟胖子小声交谈后便匆匆离去。胖子见这波操作收效显著，心里直夸自己会抓商机，转身又混到了另一群人中。
程志看着事故区那喷溅一地的新鲜血液，痛心又无奈。
他组织了三队人马天没亮便在通往市区的三处路口设卡拦截，不厌其烦的对周围群众进行宣传劝阻，结果还是靠硬闯车毁人亡的惨烈代价才让人们信服。
步话机里又相继传来另外两个卡点有人硬闯送命的消息。程志想着：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总归能缓一口气儿的时候，人群中又传来了骚动与惊叫，他赶紧让身边的警员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警员小赵拨开向外推搡的人群挤到被空出来的一片区域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呈现在他面前：那画面大概看上去像是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但是仔细分辨却又诡异至极……其中一个人的手深深地嵌入另一个人的锁骨之中，而另一个人的一条腿又似乎包裹住了对方的一条腿，并且两个人正在肉眼可见地相互融合，现场只有被包裹者的惨烈嚎叫和骨头碎裂折断之声。
周围的人均是两股颤如筛糠般地向后挪动，眼睛却还好似恋恋不舍般直视着那骇人的场景，小赵颤抖着拔出手枪对准前方。
此时，眼前的二人已经融合成了一个人，那个被包裹者消失了，只留下了另外一方——一个瘦高的青年。他看上去弱不禁风，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与他纠缠着嗷嗷大叫的大汉去了哪里。
只见瘦高青年畏畏缩缩的举起了双手向小赵走去，眼神空洞，嘴里还嘀咕着：“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小赵用力稳住持枪的手大喊道：“别过来，站住！”
眼前明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正常人，小赵甚至一度怀疑刚才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他不敢下决心开枪。但是，二人相距也仅仅不到三米远，说话间那瘦高男子已经逼近到仅剩一米多的距离了。
只见瘦高男子看似动作缓慢，却又以人类无法做出的怪异姿势躲过枪口，瞬间贴近了小赵。众人只听见小赵一声惨叫，便看见瘦高男子的一只右手便已融入进了小赵的胸膛，紧接着另一只手缠绕在了小赵持枪的右手上。小赵强忍剧痛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右手抬高，向天鸣枪示警。
人们听到枪声似乎如梦方醒，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又接连几声枪响，那一团看不清是小赵还是瘦高男子的扭曲肉体终于倒地不动了。听到小赵惨叫声的程志第一时间便冲向这里，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他颤抖着将枪收回了枪套。
随着当年扫黑除恶的重拳打击社会治安已平稳和谐，程志似乎都忘记除了训练外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的枪最后一次开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没想到多年后的又一次开枪，竟然是打在自己同事的身上，又或者说是打在一个噩梦中都不曾见过的怪物身上。
程志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腰抬头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群，他此刻也是真心佩服这群老百姓看热闹的执着劲了：虽然躲开十多米却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舍离去。
程志告诉身边跟来的警员保护好现场，同时联系叉车和箱式货车过来，确保没人再碰触那团肉体。随后，程志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匆匆走向隔离带旁停着的警车。
程志边走边听着对讲机里另外一组的传讯：“程所，这边出现吞噬人的怪物，长着人形却可以把人包裹进体内吞噬！目前已有三名群众遇害！”
“遇见怪物当场击毙！”程志拿起对讲机果断地说，他突然觉得全身无比的乏累。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几乎不停的在说话，直到刚才打在小赵身上的那几枪……他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不仅在心里感慨：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呐！就在前几年，他还能为了配合市里抓捕逃犯在海边连蹲三宿，可现在怎么就……哎！再想到怎么和小赵的家属交代，以及目前这些杂乱的突发状况，内心百感交集。
就在程志胡思乱响之际，身后人群中又有人喊了起来：“哎？！那是什么？”程志顺着声音回头，见人群都抬头望天便也向天空看去。
之前被迷雾笼罩的天空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点，这些点正飘飘摇摇的下坠，仿佛是漫天散落的黑色蒲公英。渐渐的，有的黑点逐渐接近地面大概十多米高时，眼力好的人分辨出那并不是普通的黑点更像是黑色的水母，一伸一缩的飘落在空中，仿佛像在海洋中漂浮。等黑点再落下些便可确认：那些“水母”的个头几乎有脸盆大小。
终于最快的一批快要接近人的头顶了，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纷纷躲避。此时人与人之间虽已散开，但间距也不过一米左右。那黑物以间隔两三米的距离下落，总会有人因闪躲不及时或其它状况没躲开，随即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那碰到人体的黑色“水母”像沥青一般瞬时融化在人身上，而人体也随之开始融化。
没沾到头的人还能发出一声惨叫，那些被扣在头上的便直接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滑落在地面上，在周围人惊惧的目光中渐渐渗入到地下，片刻就没了踪迹。
人群终于沸腾了，如潮水般向四外散去。大家纷纷收起了看热闹的心，燃起了往家奔的渴望——热闹再好看也得有命看啊！跑动中又有不少人被黑色“水母”沾上瞬间毙命。这一片宽阔的街心广场立刻变成了修罗地狱。
有车的人就近躲进了车里，那黑色“水母”落在车顶后沿着车的弧线顺势滑落并没有对车造成任何伤害。原本限乘五人的警用轿车此刻已经塞进了八个人，警员们已经尽其所能的收救了近处多名群众。
因为把车内位置让给群众的程志此刻正趴在一辆警用越野车的车底，看着周围纷纷飘落的黑色水母，程志冷汗直流，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反复萦绕：也许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雾里！
“我说，你们发现没有？市区方向的车可是一辆都没有，说明啥问题？”一个中年胖子抱着膀子向众人发问。
“是不是……雾墙那边也是这个状况？”一个眼镜男接茬道。
“必须是这样啊！但是咱们可比那边严重多了。”胖子一副内部人的姿态说道：“那边大不了不过来，可咱们得出去啊，出去总比在这困死好吧？”
众人紧张起来，眼镜男不认同胖子的话：“不会吧，政府肯定得解决这个事，军队出动就好了。”
胖子不屑的说：“嗤，我可听内部人说了，最后通讯那次说军队已经出动了，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啥啊？”
众人闻言皆是面现惶恐。
“那可咋办啊？”有人急道。
胖子则突然压低声音说：“我弟弟在渔民村有船，陆路走不通走海路呗，谁想回市里赶紧回家收拾取钱，下午一点到渔民村码头上船！”
眼镜男问：“取钱干啥？”
胖子气乐了：“干啥？烧油啊！不烧油儿那船能有动力吗？想啥呢！”胖子环视众人道：“告诉你们啊，消息要是传开了，你们不一定人人有位置。两千块一位，想走就抓紧。”
眼镜男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两千！坐飞机都够了！你这是抢钱啊？”
胖子一脸的不耐烦：“你自己造飞机去吧，别在这耽误别人啊！”
人群中有不少人心动了，纷纷跟胖子小声交谈后便匆匆离去。胖子见这波操作收效显著，心里直夸自己会抓商机，转身又混到了另一群人中。
程志看着事故区那喷溅一地的新鲜血液，痛心又无奈。
他组织了三队人马天没亮便在通往市区的三处路口设卡拦截，不厌其烦的对周围群众进行宣传劝阻，结果还是靠硬闯车毁人亡的惨烈代价才让人们信服。
步话机里又相继传来另外两个卡点有人硬闯送命的消息。程志想着：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总归能缓一口气儿的时候，人群中又传来了骚动与惊叫，他赶紧让身边的警员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警员小赵拨开向外推搡的人群挤到被空出来的一片区域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呈现在他面前：那画面大概看上去像是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但是仔细分辨却又诡异至极……其中一个人的手深深地嵌入另一个人的锁骨之中，而另一个人的一条腿又似乎包裹住了对方的一条腿，并且两个人正在肉眼可见地相互融合，现场只有被包裹者的惨烈嚎叫和骨头碎裂折断之声。
周围的人均是两股颤如筛糠般地向后挪动，眼睛却还好似恋恋不舍般直视着那骇人的场景，小赵颤抖着拔出手枪对准前方。
此时，眼前的二人已经融合成了一个人，那个被包裹者消失了，只留下了另外一方——一个瘦高的青年。他看上去弱不禁风，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与他纠缠着嗷嗷大叫的大汉去了哪里。
只见瘦高青年畏畏缩缩的举起了双手向小赵走去，眼神空洞，嘴里还嘀咕着：“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小赵用力稳住持枪的手大喊道：“别过来，站住！”
眼前明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正常人，小赵甚至一度怀疑刚才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他不敢下决心开枪。但是，二人相距也仅仅不到三米远，说话间那瘦高男子已经逼近到仅剩一米多的距离了。
只见瘦高男子看似动作缓慢，却又以人类无法做出的怪异姿势躲过枪口，瞬间贴近了小赵。众人只听见小赵一声惨叫，便看见瘦高男子的一只右手便已融入进了小赵的胸膛，紧接着另一只手缠绕在了小赵持枪的右手上。小赵强忍剧痛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右手抬高，向天鸣枪示警。
人们听到枪声似乎如梦方醒，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又接连几声枪响，那一团看不清是小赵还是瘦高男子的扭曲肉体终于倒地不动了。听到小赵惨叫声的程志第一时间便冲向这里，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他颤抖着将枪收回了枪套。
随着当年扫黑除恶的重拳打击社会治安已平稳和谐，程志似乎都忘记除了训练外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的枪最后一次开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没想到多年后的又一次开枪，竟然是打在自己同事的身上，又或者说是打在一个噩梦中都不曾见过的怪物身上。
程志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腰抬头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群，他此刻也是真心佩服这群老百姓看热闹的执着劲了：虽然躲开十多米却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舍离去。
程志告诉身边跟来的警员保护好现场，同时联系叉车和箱式货车过来，确保没人再碰触那团肉体。随后，程志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匆匆走向隔离带旁停着的警车。
程志边走边听着对讲机里另外一组的传讯：“程所，这边出现吞噬人的怪物，长着人形却可以把人包裹进体内吞噬！目前已有三名群众遇害！”
“遇见怪物当场击毙！”程志拿起对讲机果断地说，他突然觉得全身无比的乏累。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几乎不停的在说话，直到刚才打在小赵身上的那几枪……他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不仅在心里感慨：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呐！就在前几年，他还能为了配合市里抓捕逃犯在海边连蹲三宿，可现在怎么就……哎！再想到怎么和小赵的家属交代，以及目前这些杂乱的突发状况，内心百感交集。
就在程志胡思乱响之际，身后人群中又有人喊了起来：“哎？！那是什么？”程志顺着声音回头，见人群都抬头望天便也向天空看去。
之前被迷雾笼罩的天空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点，这些点正飘飘摇摇的下坠，仿佛是漫天散落的黑色蒲公英。渐渐的，有的黑点逐渐接近地面大概十多米高时，眼力好的人分辨出那并不是普通的黑点更像是黑色的水母，一伸一缩的飘落在空中，仿佛像在海洋中漂浮。等黑点再落下些便可确认：那些“水母”的个头几乎有脸盆大小。
终于最快的一批快要接近人的头顶了，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纷纷躲避。此时人与人之间虽已散开，但间距也不过一米左右。那黑物以间隔两三米的距离下落，总会有人因闪躲不及时或其它状况没躲开，随即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那碰到人体的黑色“水母”像沥青一般瞬时融化在人身上，而人体也随之开始融化。
没沾到头的人还能发出一声惨叫，那些被扣在头上的便直接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滑落在地面上，在周围人惊惧的目光中渐渐渗入到地下，片刻就没了踪迹。
人群终于沸腾了，如潮水般向四外散去。大家纷纷收起了看热闹的心，燃起了往家奔的渴望——热闹再好看也得有命看啊！跑动中又有不少人被黑色“水母”沾上瞬间毙命。这一片宽阔的街心广场立刻变成了修罗地狱。
有车的人就近躲进了车里，那黑色“水母”落在车顶后沿着车的弧线顺势滑落并没有对车造成任何伤害。原本限乘五人的警用轿车此刻已经塞进了八个人，警员们已经尽其所能的收救了近处多名群众。
因为把车内位置让给群众的程志此刻正趴在一辆警用越野车的车底，看着周围纷纷飘落的黑色水母，程志冷汗直流，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反复萦绕：也许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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