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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江流病了

    紫衫死了距今已有半个多月了,前些日子在余杭的时候,我便收到夜莺传信,说紫衫的后事已经全部处理妥当,剩余的十七部里的叛徒已然全部铲除。

    只是,紫衫没有亲人,问我用什么名目镌刻她的碑文比较妥当,我想了许久都没想出合适的说辞,看向江流,只见他闷闷地没有吭声。良久后,他从行囊里翻出文卷,提起笔,写下了五个大字:

    “江流之爱妻。”

    写完后,他顿了顿,一滴墨渍在最后的一横上悄然晕开。

    “寄回去吧。”

    他将文卷递给我,小心地避开了我的询问。

    我怔怔地瞧着他没有说话,直到看得他眼角泛红,我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随他吧。”

    我心道。

    从那之后,江流几乎每日都闷在了酒罐子里,早晨喝,中午喝,晚上喝,凡是我见到他,他都是一副浪子的模样,时不时地倚在马上,歪着头提壶畅饮,喝醉了,还双眼发直,忽然就流下泪来,这一路上,将赶马车的车夫吓得战战兢兢的。

    终于,在半个月后,我们的车马出现在了通往扬州城的官道上。

    这日,天刚蒙蒙亮,四周的雾气很重,空气冷得刺骨,稍微喘一口大气就能被呛着。我卯时练完功,还未来得及换衣裳,心里担心着江流,便打算去看看他,谁知,刚拉开车帘,便瞧见他如往常一样,倚在马上喝酒。

    “你这是一宿未睡?还是起得太早?”

    我轻声问道。

    江流斜了我一眼,并不答话,毫无血色的唇、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颤抖着的右手和眼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无不显示着,他现下的状态尤为糟糕……应该撑不了许久了……

    我抿着唇,面色很是难看,我担心他不一会儿就会晕死过去……

    果然,没走几步路,就见他脑袋一歪,正要从马上栽下。

    “该死的!”

    我提气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后,拽住他的肩头,冷声喝道:

    “如果九娘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我真该庆幸她死的早,省得没来由地掉眼泪珠子。”

    “你说什么……”

    江流抬起头,平静地向着我,血红的眸子里水汪汪的,但眼神却安静的可怕,微光透过树梢打在他的发梢上,平白给他镶上了一圈金色,带着一股浓烈的破碎感,俊美得蛊惑人心。

    “九娘死了。”

    他轻轻地呢喃着。

    “九娘早就死了!”

    我反驳道。

    “不……她……她刚死,就死在我的怀里……”

    江流嗫嚅着。我抿着唇看着他,没有吭声。

    紫衫的面容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难怪之前那姑娘明明是感激之语,尊敬之态,我却细品之下,总觉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我当时想,可能是她的习惯吧,我也不便过多过问她与江流之间的关系。直到今日我才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江流……把她当作九娘宠……

    “你真是疯了……”

    我骂道:

    “九娘是九娘,她早就死了,刚死在你怀里的是紫衫姑娘,你要立碑刻墓写爱妻的也是紫衫姑娘,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

    “不。不!你骗人!明明是九娘!分明是九娘!”

    江流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他嘴唇颤抖地嗫嚅着,用力地抓着我的手,眼神激动而涣散,泪水渐渐染湿了眼眶,片刻后,更是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怎么回事?!”

    我心下一惊,连忙竖掌侧劈而下,“咚”地一声闷响,他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我看着怀中的江流,暗暗有些揪心。

    “怎么回事?感觉他好像有些记忆混乱了?”

    我抱起他,将他小心翼翼地安置进马车里,又用帕巾打湿后,一点一点地擦着他的面庞,这么多日以来,他没刮胡子,细看之下,面容憔悴得令人心疼。

    可能是太久没休息了,我这一掌劈下后,他竟然连睡了三日。

    三日后,再次醒来时,却将自己……忘记了。

    “你是谁?”

    他茫然地睁着眼看向我,轻声问道。

    “我?你不记得我了?”

    我回道。

    “不记得。”

    他摇摇头。

    “嗯……”

    我沉吟了半晌,认真的说道:

    “我叫周七七,你可以叫我小七,是我救的你。”

    我挠了挠头,走了过去,顺着他的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半觞,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要到哪去?”

    我拿着杯子的手轻轻颤抖。

    “我?”

    江流想了想,闷声说道:

    “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我好像把自己忘了。”“......”

    我呵呵地笑着,面色微变。

    “果然,他把自己忘了。”

    看着他懵懂清澈的眼神,这样一来,我也不知道他是该想起那些往事好,还是趁机都忘了才好……

    “头疼。”

    他抱着头,神情有些痛苦。

    我又问道: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样受伤的吗?”

    “受伤?我受伤了吗?”

    江流愣住,隐隐有些吃惊。

    他低着头,沉默半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忽地嗫嚅道:

    “找人……对!我要找人!”

    他抬起头紧张地盯着我。

    “找谁?什么样子?”

    我柔声问道,尽量避免自己刺激到他。

    “不知道,”他顿了顿,说“一个女人。”

    “女人?”

    我伸出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

    “我这样的吗?”

    他看着我仔细地辨认了小一会儿,摇摇头:

    “不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具体我记不清了,但如果我看见她,我一定能认出来。”

    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继续探究下去,虽然江流看上去似乎是脑子出了些问题,但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而且……至少不酗酒了,有了个“人样”。

    “罢了,等到了扬州城见了辛姑再做打算吧。”

    我心道,又看向他,问道:

    “那你现下怎么打算呢?你想去哪?”

    “跟着你!”

    他听我话里有要赶他走的意思,有些着急,赶紧大声重复道:

    “我想跟着你,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我直觉应该跟着你,我应该很信任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