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论我该如何苟成武林盟主 » 第185章去扬州城的路上(二更)

第185章去扬州城的路上(二更)

    他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像儿时的江流,我看着他,不忍心拒绝,于是点点头,问道:

    “那你叫我阿姊,我唤你阿弟,可好?”

    “好啊。”

    江流面上一喜,他从马车里挣扎着坐了起来,抱着我,“吧唧”就亲了一口:

    “谢谢阿姊!”

    他冲动的举动,给我吓了一大跳!

    我连忙一把推开他,若不是他眼里傻乎乎的神情过于明显,我都要怀疑这小子是在调戏我!

    “阿姊,怎么了?”

    他小心地戳着手手。

    “哎。”我摇了摇头,正色道:

    “阿姊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七岁不同席,授受不亲,你是不能亲阿姊的,明白吗?”

    “哦……”

    江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着:

    “对不起……”

    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有点生不起气来,于是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便逃也似的出了马车,跑开了。

    后来的五日里,我都没再进马车里瞧过他,他的饮食起居都是车夫老年照料的。

    在路过附近的镇上时,我又差老年去置办了另一辆车马。

    “哎。”

    这日,我打坐打了一半,便感觉气息有些不顺,想来是自己有了心事。

    果然,在第二日卯时,天空中的月影还未淡去,透着薄薄的雾色,有着一股子朦朦胧胧的美,我正在练功时,江流来了,今日的他特意梳洗过,穿着一件玉色的袍子、披着青灰色的褂子,衣服是在临安城时我买给他的,说是蜀南的稀罕物,但从不见他拿出来穿过。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他记起来了?”

    我歪着头想着,别说,江流长得眉目清秀的,眉宇间自带着一股俊朗,这套衣服倒是趁他,趁得越发出尘了。

    走得近了些,我瞧见江流脸上有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潮红色,于是凑过去,带着些许八卦的神情。

    “你干嘛?”江流问道。

    “你干嘛?”我答。“你看见我了?”江流问。

    “你看见我了。”我答。

    江流看见我无奈地撇撇嘴:

    “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阿姊……你老不来找我,我刚能下地,就从行囊里挑出了这件衣裳,穿着来找你了……我想你……”

    我看着江流将这些肉麻的话从嘴里说出时,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老天!你非要这么玩我吗?!”

    我暗暗地想着,没有吭声。

    江流见我不理他,提起一口气,气恼地叉着腰,转身就走。

    “你去哪?”

    我问。

    “你不想见我,我自是走了。”

    江流答。

    “那你不找你想找的姑娘了?”

    我又问。

    “我找。”

    江流答。

    “我只是想与你亲近,不想看见你不理我……我也不知道……”

    江流烦躁地挠挠头,郁闷地走开了。

    后来的日子,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悄悄地观察着江流,但被他吓了几次后,便不再轻易与他亲近了。

    再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开始偷偷的疏远起我来。

    我瞧他,他假装看不见,我跟他讲话,他假装听不见,也不知道是在跟谁闹变扭,是我抑或是他自己?

    他也学我每日早起勤奋练功。

    只是练完功,他就回自己的马车上去,我从他马车边路过时,他也不理我。

    有一日,他从路边“捡”了只兔子,我分明瞧见他抱走兔崽子的时候兔妈妈还有些着急,但兔妈妈打不过他。只是,这兔子他不知道怎么养总是瘦瘦弱弱的,远不如别人养的来得壮实,后来,他想来无趣便把兔子放了。

    又过了好几日,快到扬州城了,我去镇上弄了些吃食来,叫他出来一起吃饭,这日正好是腊八节。

    以前九娘在时,我们都会在这一天凑在一起,我、九娘与江流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意味着“我们”的团团圆圆。

    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刚搬到扬州城,九娘喊江流与她一起贴窗花、一起敬灶神、一起守年岁,一起将新酿的酒埋在西屋院子的草垛后头,九娘的脸红扑扑的,江流的脸也红扑扑的,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蜜糖的气息。

    我想应该就是从那年开始,他们之间的情谊一点点变了味。

    我摇摇头,给自己斟了一壶酒,端着酒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雪山绵延,星光璀璨,银月如钩,倒是美得很。只是师父不在,九娘也走了,江流也成了现下这个样子……这哪里来的团团圆圆呢?

    这梅子酒果真是酸涩得很。

    “我……我想起了一些事。”

    他轻声说道。

    “什么?”

    我问道。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后来,他也不来我的马车上找我了,只是每日卯时之际,会与我一同迎着朝阳练功,坐在树梢或高石之上,吞吐天地之气。

    但他再没与我多说过一个字,只是每日梦魇时,他叫得好大声在隔壁马车内我都能听见。

    扬州城近在咫尺。

    这日,我躺在城隍庙门口的歪脖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钱袋子,无聊地想着:

    我是直接带着已经失忆的江流去扬州城里找师父好呢?还是先将江流安置下来,找辛姑给他看看,等医好了后,再带着他去见师父的好呢?

    师父的雷霆手段,我非常了解。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在一旁躺着晒太阳的江流,讪讪地想着……只怕师父的雷霆手段,这宛如少年般的江流,吃不消哇……

    到底怎样才好呢?我躺在树梢上,一时犯了难,没了主意。

    “不如让江流抓个揪儿?自己选?”

    “不好不好,他又不懂,如何能选好……”

    我翻来覆去的想不出个结果来,不免有些头痛,偏又赶上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时不时还有清风拂面,倒是舒服得很。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事,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直到鼻腔里传来了一丝痒意,我才闷声发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现下已是酉时,我白了身侧的江流一眼,刚想挪挪身子,却发现不远处的城隍庙内藏着几路人马。